媚骨狼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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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寒大笑,“糊糊,你越来越聪明了。”
“那你说不说?”
须臾,逸寒郑重了神色,“我酷爱游历,再加上冬日带着雪狼行走也比三哥带着黑狼方便些,所以那时候拼命讨要来这个差使。事后想想,也许冥冥之中天意如此,让我一心一意的代替三哥到雁京就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谁?”翎瑚竖起耳朵。
逸寒支起身子,在她耳垂边轻轻一吻,“就是你啊,糊糊。”
逸寒的言行令翎瑚一陈悸动,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无所适从下又钻进了被窝做成的壳,瓮声道:“谁知道你说真说假,我要睡了,明天再说罢。”翎瑚说完就闭紧了嘴不吭一声。逸寒看着身边的大蚕茧,无奈逸出一抹苦笑。他以为他已触到了她的心,可是该如何进去,他仍是摸不到边。
洞外响起了沙沙的雨声,洞口的藤蔓虽未被风卷起,但在左摇右摆下,连带着洞内火光也是一幽一明。早该睡去的翎瑚偏偏一点儿也睡不着,她拉下盖没头脸的被子,偷偷望向逸寒。逸寒背向着她已经睡去,身上的皮子因盖得不妥贴,露出了大半的背脊,其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或深或浅,看得人触目惊心。
翎瑚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时,指尖已触在了其中一道痕上。收拢后微微凸起的肌肤长贯整个后背,当时一定是很深,很痛,或许比她摔断腿时还要痛,可终究还是好了,是不是?即使伤得再深,痛得再深,终究也会好的,是不是?
第29章 雨夜接生
第二日起,山雨一直边绵不停。翎瑚无所事事,让同样因雨而无法驯狼的逸寒牵了三只大狗来逗弄作戏。豆豆趴在桌上,郁郁地瞅着翎瑚被三只狗儿逗得前仰后合,一点儿也没有公主的样子。逸寒坐在桌边,一面看着笑个不止的翎瑚,一面抚上豆豆光顺的长毛,“豆豆,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我来要你罢。”
豆豆呜咽一声湿润了眼。逸寒将它抱在膝上,“我说糊糊,你有了大狼二狼三狼,就把豆豆给我如何?我来替你调/教调/教它。”翎瑚哪肯答应,“不行。你要玩要调/教,我到雁京再送你一只。豆豆是我的,不能给你。”豆豆听了,一扫刚才颓丧之气。逸寒喂它吃了块肉干,顺着它的毛道:“我的大小三狼什么事都能做,你还要豆豆作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翎瑚说着,一把抢过豆豆抱在怀里,“豆豆,别听坏人胡说。我最喜欢你,不会不要你。”豆豆发出“咯咯”一声,舔起翎瑚的脸来。逸寒带笑道:“你最喜欢它什么,不就是喜欢它来看着我?”翎瑚嫣然,“你知道就好,别想挑拨我和豆豆的关系。豆豆最听我的,才不会吃你的糖弹。”豆豆不吃糖弹,不过在肉干的攻势下很快同逸寒熟悉起来。就如同它的主人,在每日的饭菜攻势下渐渐卸去防备,不再像起初那样动辄叫骂喊打,而是多出几分别样来。
这晚雨水仍是滂沱而下,翎瑚未让星痕梦月进洞待侯,自己对镜梳理着长发。逸寒坐在炕头,目光眷恋,令她脸上渐红,如压桃花,“你总看着我作什么?”
“不看你看什么?这里别的都没什么好看。”
翎瑚脸上更红,“没什么好看你就睡觉去。”
逸寒挑眉,站起身道:“你说的。我先睡了,糊糊。”
伴着他的语声,衣带也是渐褪,翎瑚急忙又阻道:“不行,不行,你让我先睡。”
“那你是让我睡还是不让我睡?”逸寒身上衣物半解不解。
翎瑚又不敢看他,又不想让他盯着看,正犹豫难决时,洞口藤蔓一动,云寒自外冲了进来,蓑衣上的雨水嘀嘀哒哒地落了一地。“老四,别睡不睡的了,快跟我走。”翎瑚一下跳起身,挽住长发道:“你怎么又随意进来,你”云寒正眼也不看她,只对着逸寒道:“那头母狼闹了半日,狼崽子就是不肯出来。这么大雨天,我不想惊动爹,只能来找你。”
逸寒不再多问,整理一下衣物拿起挂着的蓑衣道:“走。”翎瑚跟上,逸寒回头道:“糊糊,你自个早些睡。”“你要去替狼接生么?我我能不能也跟着去?”翎瑚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为云寒的紧张神色所染,想着上去一看究竟。她又怕逸寒在云寒面前拒绝,驳了她公主的面子,因此语气分外的柔顺。
逸寒略一沉吟,云寒不耐道:“这样的天气你如何上山?还是好好待着睡觉吧。”
翎瑚横了他一眼,凝目向逸寒道:“我绝不给你们添乱,你就让我去吧。”
逸寒禁不住她这样求恳的目光,终于点头答应,“到时你跟着我,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能自作主张,得听我的号令,明白么,糊糊?”
“明白。”
翎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这兄弟俩上山,如豆的雨点浸润了本就沉重的蓑衣,打湿了匆匆挽住的长发。因着雨势借风扑面,双眼很快模糊起来,靴子上满是滑腻的山泥,脚上沉重,扒拉着树木前进的双手也自然全是泥水污垢。云寒以为这个娇公主必定会后悔,必定会在半路上大发脾气开溜,谁知翎瑚一句抱怨也没有,一直跟着他们到了母狼卧倒的树下。
微弱的几星火光下,书寒、墨寒眉头紧锁,束手无策;亦兰半蹲在地,轻轻抚摸着母狼的颈部,“别怕,再用点力!”翎瑚看这头狼体格虽不如雪狼金狼,但比寻常野狼也要大出一倍。她想问一声逸寒,逸寒却已蹲下身去,探看那头后腿先出来的小狼。
亦兰回头见是逸寒,凝重的脸色即刻松泛起来,“寒哥哥,你终于来了。要是再不来,我怕这小的保不住,大的也”她忽然瞥见低头凑近的翎瑚,脸色瞬时又变,“她怎么也来了?万一狼群闻见生人的气味闹起来可怎么办?”翎瑚的眸光掠过那在暗处一闪一闪的绿火,虽说她不算熟人,可好歹也在狼山上待了十来日,不至于会引群狼围攻吧?更何况她还有狼骨镯呢。翎瑚一脸的不服气,不过记着上山前对逸寒的承诺,破天荒地没有发作出来。
逸寒瞥见她憋气的神色,宠溺笑道:“糊糊身上有我的气味,它们不敢拿她怎么样的。”“那我身上也有寒哥哥你的气味,第一天上来时还险些被咬了一口呢。”亦兰也是不服气。书寒轻轻一笑,紧绷的脸色缓和少许,“傻丫头,这是夫妻间的事,你从哪儿得来老四的气味?”
经他这么一说破,翎瑚与亦兰同时红了脸。一个纳闷她与逸寒并未行夫妻之事,他们口中所说的气味是从哪儿得来?另一个则以为她在回思气味所得之法,眉宇之间又多了一层厌烦之意。逸寒没有注意她俩的神色,只道:“去准备些吃的,再多拿些白布与水来。”
书寒与墨寒下山去做准备。逸寒问亦兰道:“这一个想好名字没有?”
“若是金毛,就叫它小金,若是像它娘的话,就叫它红狼。”
“我看该是红毛,”逸寒边说边与云寒合力将那头母狼移了个位置,让它躺得更舒服些,“火烧云的颜色。”
“那不是很美?”亦兰期盼着抚摸那无力垂着的狼首,“你可一定要把它生下来啊。”
很快东西送到,母狼无力进食,只少少舔食了几口水。逸寒将肉干撕成小块,强行掰开巨大的狼嘴送入它口中。母狼不适,拼命扭动身躯,甩动头尾。书寒、墨寒、云寒一齐用力,才勉强摁住它的四肢让其它静下来,只那一口锋利的犬牙仍是带到了逸寒的胳膊,留下一道鲜红印记。亦兰想要扯一块白布为他包扎,逸寒摇头道,“你把布结在一起让它咬住,这样好使力。”
亦兰听话照做。逸寒跪至狼尾处,开始拖拽小狼的两条后腿。翎瑚想要靠近细看,云寒止住她道,“你别过来,看着灯别让它灭了就好。”翎瑚再一次沉住了气,默默看守着随风摇曳的灯火。母狼无力的喘息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它仿佛也感到有人在助它一臂之力,同它一样迫切地想将这幼崽带到世上。刚才入腹的肉干似乎暖了身子,重又让它生出无穷的气力,一下、一下小狼的后腿完全现形,再是身体,再是前腿。亦兰看不见后面的情形,只稳着母狼的头部急问道:“寒哥哥,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逸寒顺着母狼的力,将小狼往里轻轻一送后又借力向后拖出,伴着母狼胜利似地嘶嚎,小狼也终于露出了头脸。三兄弟一齐欢呼了一声,亦兰亦伸长了脖颈,“它还好么,寒哥哥?”逸寒锁住眉头,将小狼送到母狼嘴边,“让它看过才知道。”
母狼本已耗尽了力气,颓然地将头搁在亦兰腿上,这时看见一动不动的狼崽,立时张大眼睛抬起了头。它先是嗅了嗅,随后伸出长舌耐心舔舐,可是直到舔净,狼崽仍是毫无生气。亦兰几乎哭了出来,“没用了么?”翎瑚远远看着,心也跟着揪紧,“真的不行么?”逸寒摇头。亦兰伤心之余,一腔怨气全都迁到了翎瑚头上,“你还问?都是你不好,好好的跟上来作什么,讨人嫌!”
逸寒不悦,“亦兰,胡说什么?是我带糊糊上来的,要讨嫌也是我讨嫌。”亦兰更觉委屈,“就是她讨人嫌!要不是她,你就不用留在雁京,我也不用顶你的位,急着再得一头狼王来。”翎瑚终于明白这一头小狼的意义,她咽下了亦兰给她的那口恶气,走近几步看着一动不动的狼崽,“也许也许它还能活呢?”
“气都没有了,怎么能活?”亦兰气苦。翎瑚又走上几步,在众上惊诧的目光中托起狼崽又送到母狼面前,“你再试试?”母狼因从未见过她,嘴角向后扯露出白利的尖牙。逸寒抢上道:“糊糊,把它给我。”翎瑚不依,依旧盯着母狼凶狠的眼,一眨也不敢眨,“它是你的孩子,你再试一试。”
母狼从喉间发出的闷雷声转而成了一声怒吼霹雳,原本在暗处闪烁的绿火立时趋近,将他们几个合围在正中。亦兰一把推开翎瑚,恨声道:“就算它们不敢咬你,聚起来也没什么好处。狼兵也就算了,还有野狼”微弱的,似有什么在呼应着母狼的嚎叫,亦兰噤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翎瑚手中微微蠕动的狼崽。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望着逸寒接过狼崽重又送到母狼嘴边。这一次,母狼叼过狼崽放在自己腹下,狼崽一边断断续续地哼叫,一边拱着母狼的肚子寻找乳/头。母狼先前恶狠狠的目光立即柔和下来,显出几分母亲的慈爱,它舔着狼崽,喉间不断发出满足的咕喀声。逸寒与几位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气定神闲地看向犹似在梦中的亦兰,“你的红狼又回来了,好好照看吧。”
第30章 海棠春睡
冒雨回至洞中时已是夜深。逸寒默默解下蓑衣,挽起袖管查看手上伤口。翎瑚抿了抿唇,将半湿的长发散开后又将巾子浸在水盆中打湿,却不是为自己抹脸,而是转向逸寒,“伸手。”逸寒乖乖伸出手,她轻轻地为他拭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大小平安,你救了红狼的小命,我还能生什么气?”逸寒淡淡一笑,“不过你这份赔礼,我却之不恭。”翎瑚手上加了点力。逸寒笑微微又道:“糊糊,你这是在给我搓泥呢,还是在擦伤口?”
“这血都干了,不用点力气怎么擦的干净?”翎瑚话是这样说,用的力气却是小了很多。逸寒心头温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翎瑚手一松,回头扫视着石洞内的器物,“有没有金创药?我给你抹抹。”逸寒从炕头皮子下面摸出一只瓷瓶,翎瑚接过后闻了闻,狐疑地倒出一些洒在他的臂上,“有没有更好一些的,要不然我让父皇派人送些玉肌膏来?”
逸寒弯起嘴角,“人不可貌相,伤药也是如此。你别看它装在个破瓶子里,生肌止血比别的都强,我这几年全靠它了。”翎瑚撇了撇嘴角,”这药要是好,你身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疤痕?”逸寒的笑颜就似能破开雨雾的灿阳,迷得人睁不开眼,“糊糊,你偷看我了是不是?”
“哪有?”翎瑚刚说出那句话就有些后悔,这时只能嘴硬道:“你自个总在人面前穿啊脱的,晚上睡觉又不好好盖被子,我想不看都不行。”
“这还是我的错了?”
逸寒看着翎瑚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当当然是你的错,总让人看好没羞!”
逸寒放声大笑,抬手轻抚她墨缎似的发丝,“糊糊,你看了我这个好没羞的夫君,可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就是你的伤药太差,留了这么多疤痕,很吓人!”翎瑚偏首躲开他手的同时也避开了他的目光,“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的伤?都是狼留下的么?”
“有些是,有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