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深浅总是辛-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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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钱,排着队要娶我的有钱人又何差你辛梓一个!我忍受你的报复是替自己赎罪?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我面对这一切!如果我说,我嫁给你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我想要留在你身边,你又信不信!我才是那个最受伤害的人,我”她忽然停住,不再说下去。
辛梓呼吸困难地看着梁浅深,太过于震撼的感觉令他真真无法说一个字,这样的梁浅深他从未见过,她的眼泪仿佛是千斤重的巨石狠狠砸在他的心上,抽打在他最脆弱的部分,每一下都鲜血淋淋。
“浅深,你说什么,你告诉我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辛梓苍白了脸急不可耐地朝浅深走了一步。
“不要过来!”浅深如避蝎蜴一般连连后退,“不要碰我,你走,你走开。”
辛梓心如刀绞,心乱如麻,不禁又朝浅深走近:“浅深,你刚才的话”
浅深捂住耳朵,疯狂地摇头:“不要再逼我了,你走,你走!”
浅深拎起行李,反身飞快地朝路边跑去,伸手拦下一辆的士。辛梓紧跟在她身后,拼命拍打车子的玻璃窗,浅深闭着眼睛把头深深埋起,不去看不去听,她好难受,为什么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没法控制住情绪,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说那番话,可她真的无法再压抑了。
但是,最后那句话她始终没法说出口。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千方百计不想说出的事现在竟成为了挽留他的一个筹码。那她之前做的又算什么,她演的那场戏又是什么,这让她情何以堪!
辛梓颓然地站在路边,面色苍白,寒风抖起他白色的长风衣,令他清瘦的身形似乎不堪一击。
浅深的话此时如同魔音穿脑,令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还是说有什么他遗漏了?她说她想要嫁给他,那是不是说她对他还有感情?
辛梓头脑被无数分割成字的雪花片占满,浅深那绝望悲伤的背影给他的震撼远远大过她当初抛下他时的痛苦。
易玥珊一直在远处观察着他们的请况,她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可看到他们二人如此激动的神情,必然是大闹一顿。她见梁浅深终于离开,才快步走到辛梓身边,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旁问:“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吗?都是我不好”
辛梓一把甩开玥珊放在他身上的手,转过头冷冷地注视着她。
易玥珊心中一惊,不由惶恐起来,辛梓看她的眼神如此陌生,那么冰冷。
“辛梓”玥珊勉力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
“玥珊,浅深说的对,你不要把我们都当作傻瓜。”辛梓浅色的眸子染上夜色浓重的黑暗,“有些事我不点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辛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玥珊的笑容僵了僵,可她还是努力维持着那柔弱楚楚的模样。
“浅深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她做没做过表现得太明显,我一眼便能看出。可是,她的性格总是让人误会她是恶人,其实不然。”辛梓向玥珊迈进一步,居高临下地沉声道,“当初我见你孤身一人闯荡社会可怜,又想到自己的艰难处境,感同身受,便认你做妹妹,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变成今时今日的样子。”
辛梓的话还未说完,易玥珊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你是说我才是恶人?辛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我默默等待那么多年,你却如此对我,当初是谁为了你被人逼上床,是谁在你娶她人做妻还一声不吭,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为了我?”辛梓冷笑,眼神冰冷,连最后的一点情意都消失殆尽,“你爬上那人的床究竟有多少是为了我,有多少是为了你自己,玥珊,你比我更清楚。”
玥珊震惊地看着辛梓,连眼泪都忘记流,仿佛不能相信刚才那话是出自辛梓之口,转而她又泣道:“那梁浅深呢,当初还不是把你抛弃了跟别的男人跑了!”
“就算是她抛弃了我,”辛梓抬头远望,“这些日子,我已经在爱她和恨她之间做出了选择。”
辛梓闭了闭眼睛,疲惫地对易玥珊说:“玥珊,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然后,我们清了吧。”
浅深拖着行李回到自己的家门口,呆呆地站着好像连摸口袋拿钥匙都是一件非常非常费力的事。
不想动,那就这么站着,等站累了,便倒下。
浅深头抵着门板,过了一会,眼圈又红了。她死命地眨了眨眼睛,可湿漉漉的液体没有缩回去,反而承载得越来越多,随后“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房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打了开来,浅深还无防备地往里头到去,可她无心挣扎任由自己直直地向前倒去,可并没有疼痛,她撞上的是一个温暖的胸膛。
“大白?你怎么回来了?”倪渊急忙扶住浅深,好像做贼心虚似的自己先解释了通,“我只是过来帮你打扫打扫卫生”
他蓦然觉察出浅深的异样,用力将她软弱无力的身子抱起来,托起她的脸庞,顿时惊得胸口发疼。
浅深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仔细辨认了下,如蝶翅的睫毛微颤,打从心底的委屈汹涌地往上冒:“小白”
四十五问
四十五问倪渊毫不犹豫,立刻打横将浅深抱起,快步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
“大白,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倪渊急得眉头打结,紧紧握着浅深的手不敢放,浅深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为什么哭过,这次突然哭得没了人形必定是遇到什么伤心事。
浅深脸上泪痕未干,被倪渊这么一吼又有新泪涌出,一口气没接上来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倪渊慌忙跑出去拿了杯水进来,又格外小心地半搂着浅深给她喂水。浅深喝了水后稍稍缓过劲来,靠在倪渊怀里只喘气,却不想动。倪渊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浅深靠得舒服一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发现全是冷汗,心中惊恐不定,忍不住低下头又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大白,你说说话,你这样我着急。”
浅深半睁着眼无力地摇了摇头,轻声说:“小白,你说我是不是特犯贱?”
倪渊一愣,片刻后果决地回道:“什么犯贱,你说什么胡话!”
浅深吸了吸鼻子,鼻尖微红,卷翘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她哽在喉头的声音那么酸涩:“难道不是吗,八年前自己要离开,八年后又是自己巴巴送上去。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可我就是没办法放开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倪渊马上明白过来,这肯定和辛梓有关,一瞬间眼神犀利起来,可他还是轻柔地跟浅深说:“大白,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我早说过辛梓他跟你并不合适,与其这么痛苦不如放弃吧。”
“我怎么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浅深情绪激动,忽然挣扎从倪渊怀里坐起来,转过身面对他,“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我放弃!”
倪渊苦笑,连忙凑过去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可你们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长此以往岂不是大家都痛苦。”
“我有我的苦衷,可是我不能告诉他,我不能。”浅深无措地摇着头,眼神涣散地落在床单上,“你让我怎么跟他说,说我被人强了,你还要不要我?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小白,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知道。我并不是害怕他不要我,我是害怕从此以后他不恨我了,反而同情我,可怜我。我要的是爱,不是同情,如果他因为我可怜而继续和我在一起,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恨我。”
倪渊陷入沉默,浅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从来不知道她不愿意辛梓知道那件事的原因还有这一层忧虑。
“何况,我现在更不能说,那个女人为了他失了身,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也已经他会怎么想?”浅深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源源不断地滑落,“他一定觉得梁浅深实在卑鄙,什么手腕都使得出来。那我又何苦自讨没趣,丢人现眼。”
倪渊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浅深没做挣扎,闭了眼靠在他怀里,此刻她需要有一个肩膀让她休息一下。
她低低的哽咽声不时传来,连他的呼吸都跟着颤抖:“大白,不哭,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景然,我们都在你身边,不要怕。”
浅深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着了,倪渊将她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找来热毛巾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他手里的毛巾沿着她的眉到眼再到鼻,所过之处无不美丽精致,如同画中的人一般,没有瑕疵。
还记得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她,感觉她就像是天上飘下来的神仙姐姐,好看得不得了,他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她,连手里的玩具何时掉的都不知道。只是,也在那个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她对他浓重的憎恶和嫌弃。妈妈跟他说,那就是你的小姐姐。他躲在妈妈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她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看书,黑色的长发被扎成松松的麻花辫,她穿着白色公主裙如同一个真正的小公主整个人都在发光。
小的时候,他不太懂为什么她讨厌他,只知道跟在她后面跑,被她打了骂了也不还嘴不还手,还傻兮兮地笑。直到她妈妈过世的时候她看到他歇斯底里地冲上来抓他打他,摸到一把小剪子差点划破他的小脸,他明白过来,她不是讨厌他,她是憎恨他。
他在倪家活得很辛苦,一半是因为她。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想对她好,只要一看到她,就咧着嘴贴上去讨好她。但这只是换来她更多的鄙夷,更多的咒骂,更多的冷眼。妈妈发现他身上的瘀青,惊得连问他这是从哪来的,他每次都含糊其辞说是打架打的,他掩藏的很好,或者说他对自己这种行为有些小得意,心想她要是知道自己在大人面前没有出卖她,一定会对他改观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反而更糟。
如果要说贱,他那个样子才更贱。
事情到她出事才有所改观,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终于迎来了机会。
他一直嫉妒辛梓,嫉妒顾景然,他们凭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一个获得了她的爱,一个获得了她的信任。而他只有跟在她身后,好像一个非常多余的人。她说自己脏了,顾景然说你怎么会脏,他在他们身后在心里默默地说,是啊,你比谁都干净。可他能做的只有厚着脸皮随着她和顾景然满世界跑,看着她脸上重新一点点露出笑容。当然,努力不会没有结果,她不再对他疾言厉色,也不会动不动拿他出气,她会跟他一起去游乐园,也会跟他一起泡图书馆,会做饭给他吃,还跟会他打闹成一团,还有,她叫他小白,她恐怕不知道他有多高兴。然而,他们之间看似已经没有隔阂,可他心底深深知道梁浅深从来都在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不多不少,而他永远无法再迈进。
他应该这样就满足了,应该就满足了,可是
倪渊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浅深熟睡的脸,倪渊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浅深熟睡的脸,平日里桀骜不逊的俊秀脸庞此刻带着温和的笑意。她的脸他看了快二十年,可还是那么爱看,更喜欢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坚强不屈的灵魂。有太多人不了解梁浅深,所以他们伤害她,讨厌她,冷漠她,可只要真正了解梁浅深的的人有谁忍心让她难过?
倪渊的手停在浅深的唇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那埋在心里十余年的别名就要呼之欲出:“浅”
浅深忽然不安地翻了个身,他的手如同触电般收回,惊魂未定地看了看她的脸,发现她还睡着。倪渊的手贴着裤缝缓缓放下,平静下来后又探身过去帮她把被子拉高一些。
他趴在床边默默地对她说:“好好睡吧,我陪你。”
连着几天,梁浅深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直接跟所长请了假,大家只道是她身子没好透又要养着了。嘉妮打不通浅深的手机,便直接问老哥,不料辛梓只是在电话里草草带过,说她不在家,之后便不肯再多说。
辛梓坐在浅深的卧室里发呆,试衣镜就在他面前,那里面和他相望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色礼服平整公正,可那浅色的眼底幽暗无光,神色迷茫空洞,淡淡的忧伤笼罩在他的全身。
自那天以后浅深就如同人间蒸发,手机24小时关机,她自己的住所也没人,辛梓突然发现他竟然找不到她。他蓦然慌恐起来,仔细想想他只知道她的手机电话,办公室电话,市里的住所,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她其他的事情。比如,她这个时候会去哪,她有哪些朋友,她会不会去找家人,可转念一想发现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除了媛媛宣玫倪渊顾景然还有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