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敢与我相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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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清抬起头看着喜乐,“我的确伤到他了,我承认。我也很后悔,我会请最好的心理医生,一定会看好他的病的。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拒绝我,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谈,能够试着原谅我。”
喜乐看着对面的何咏清,在他貌似纯良的表象下,却是那般的攻于心计,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惜欺骗。她的食指轻轻扣动着拇指指甲,平静的说道,“他受了那么多伤害,要走进他的心,谈何容易。”
何咏清还想说什么,就被楼上传来的一阵阵声响给惊住了。喜乐连忙起身,匆匆跑上楼梯。何咏清也跟着她跑上了楼。走进卧室,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和赤脚站在地板上的林浩初,何咏清惊呆了,林浩初苍白的脸上一双泛红的眼,粗重的喘息着。
他满眼怒意的看着门口的喜乐和何咏清,抓起身边的一个青花瓷花瓶就向俩人扔去,“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不堪
两人躲闪到一片,青花瓷花瓶撞击到墙壁上,清脆的声响散落一地碎片。喜乐胆怯的看着他,“林浩初,安静下来!深呼吸!”
林浩初重重的喘息着,他阴鹜的看着何咏清,“出去。”
喜乐连忙拉着何咏清走出房间,带上门,她看了眼已经完全呆住了的何咏清,“你看到了,他现在变得很暴躁。”
何咏清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声音里有些颤抖,“他经常这样?”
喜乐摇了摇头,“只有对着你和他母亲的时候会这样。而且”喜乐顿了顿,“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时候。”
何咏清沉默下来,他显然被林浩初的样子给震撼住了,他慢半拍的对喜乐说道,“我,想多知道些关于他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喜乐回头看了眼带上的房门,里面已经安静了下来。她示意何咏清下楼,到了楼下,喜乐把林浩初的病情以及诱因还有拒绝治疗的举动都一一告诉了何咏清。何咏清听完以后是长久的沉默,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苦涩的笑,“我何咏清奋斗了半辈子,以为可以做个最好的父亲,却不想,偏偏是我,断了自己儿子仕途,害得他变成现在这样。”他无奈的垂下头,声音低落,“我是个罪人。”
喜乐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瞬间似乎垮掉的何咏清,她也说不出更恶劣的话来攻击他。
“那年,他带着他的特种小分队把我和泰国的合作商给包围了”何咏清忽然开了口,喜乐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被林浩初苦苦隐瞒的真相即将被揭穿,她的心脏开始抑制不住的剧烈跳动着。
何咏清靠进沙发里,手无力的扶在沙发扶手上,微仰着头,“没错,我一直在做毒品交易。直接通过泰国拿到货源,然后走私到美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没想到,却在那次差点全军覆没。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两军交锋,我自是首先想到自保。我终究是酿成了大错,亲手打伤了他的腿。”
喜乐的心一沉,那么,何咏清就是杀死了厮年的凶手?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起,看着何咏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愤怒。
何咏清顾自说着,没有觉察到喜乐的异样,他脸上有些痛苦的样子,抬起右手搭在额际,“直到一年前,我回国,遇到以前的故人。听说了,叶鸿,生下了一个孩子调查之后才知道。他竟然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想方设法的接近他,为了见他,特意将锦星的大半收益用来做慈善,特意邀了政府的人出席,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喜乐只能傻傻的听着,原来林浩初之所以一直隐瞒,是想隐瞒何咏清的身份?对于身为国家干部的他来说,包庇隐瞒犯罪行为,这该是多大的罪?他,居然那么糊涂的做了。而且,即使永远被那样的心理折磨着,他都要替何咏清隐瞒。喜乐一阵心酸,林浩初,你是有多傻?
何咏清还在继续说着,只是这次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我真是糊涂,伤了他一次又一次。一年前,在我计划与他相认的时候,泰国的合作商被泰国警方抓获,我差点也被牵连。我”他有些沮丧,有些说不下去的样子,“我居然怀疑是他,所以,我曾经想过试探他。”
喜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居然”她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他有多渴望亲情吗?作为父母,是子女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们,却生生成了他世界的魔鬼,带给他的永远都只有无尽的伤害,林浩初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和他母亲都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何咏清垂下头,额头的头发散落下来,其中似乎隐隐有几缕泛着银白的光芒,他默默的坐在沙发里,身上不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场,全身都散发着无尽的失落,“我有我的无可奈何,我身后背负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他们都是和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今天的江山一半都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打下来的。我不能自私的不管他们。”
喜乐无语的看着他,到现在了他依然说得理直气壮,“我真的怀疑他身上流着的真的是和你一样的血吗?他可以那么毫无条件、毫无理由的相信你,保护你。而你呢?”
喜乐的拳握得更紧,她唇抿得紧紧的,“你做的孽,终会有报应的。”
何咏清抬起头看着喜乐,眼角的皱纹瞬间清晰可见,喜乐咬了咬牙,终是什么也没再说。她坚信,他的罪,法律会制裁他。
一阵长久的缄默之后,他缓缓抬起头,却不是回答喜乐的质问,“我会想办法让他康复的。”
他起身,对喜乐深深的看了眼,“幸好他身边还有你。”
何咏清走后,喜乐在楼下坐了很久很久,此时此刻,对于林浩初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最初开始时那种简单的少女内心的萌动。慢慢走近他,慢慢了解他。见识到他的喜、他的悲、他的恸,甚至他的泪,她的心已经完全被他紧紧的攥住,呼吸不能,欢笑不能,痛苦不能。
打开卧室门,林浩初安静的在床上躺着,白色的床单和被子,他白色的衬衫隐匿在里面,只有乌黑的发丝在那一片白色里越显分明。黑白相间,好似一幅清冷的黑白墨画。喜乐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悄悄的躺了上去,头轻巧的枕在了他的肩上。
林浩初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屋顶,抬起手顺势将她揽住,两个人安静的躺着。
良久,林浩初忽然开口,“他走了?”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出声,他的声线有些粗噶。
“嗯。”喜乐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他都告诉我了,林浩初,你才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林浩初的视线移到了屋顶的水晶灯上,璀璨透明的水晶里倒影出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场景,他又重新阖住眼,好像很累的样子,“我以为他很怕他的身份被知道,没想到他会主动告诉你。”
喜乐轻轻叹了口气,“他,应该是真的知道错了。”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很久之后,喜乐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喜乐侧过身,往他怀里埋了埋,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林浩初的锁骨上,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声哄着她,“怎么忽然哭了?”
喜乐压抑着自己抽泣的声音,身体开始颤抖,她紧咬着自己的食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却死死的不说话。
林浩初侧过身与她面对面躺着,吻去她的眼泪,他忽然低低的笑了,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喜乐,你的眼泪是甜的。”原来,有人在乎的感觉是这样的。
喜乐被他逗笑,揪着他的衣襟乱抹一气,鼻涕眼泪都往他身上蹭。
“林浩初,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的心都快要不能负荷了,你呢,还能承受多少?”喜乐闷在他胸口,说的话有些瓮声瓮气,她真的害怕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彻底崩溃。秦喜乐的世界没有林浩初,她无法想象那一天,即使,他从未坦诚过爱她,至少,他的依赖,她清晰可知。于她,这就够了。
林浩初吻着她,捧起她的脸,“好。后天,我们试试。”后天,15号,他想尝试下,至少,为了她。
喜乐笑着点头,勾住他的脖颈,“你一定会好的。”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里,何咏清拿着手机慢慢摩挲,海风透过开了一半的车窗吹乱了他的头发,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沉默了很久,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按下拨号键。电话接通,那端传来了记忆深处被刻意遗忘了三十几年的声音,“喂。”
何咏清忽然没了言语的勇气,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端的人又“喂”了一声。
“是我。”何咏清缓缓的说着,心里翻腾起万千情绪。
那端沉寂了很久只剩下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意料之中的“嘟嘟”声传来,何咏清沉沉的靠在了椅背上,看着一片蔚蓝,心里百转千回,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叶鸿犹豫了一会,她了解他的个性,知道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拿起手机一看,“我必须和你见一面,时间你安排,如果你不想我直接去找林慕锦的话。”
她气愤的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结实的机身还是被摔得手机与电池分离开来。何咏清,你除了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你还会什么?她痛苦的跌坐回床上,刻意遗忘的记忆刹那间如洪水猛兽般奔涌而来,那些年少时的欢声笑语,记忆里那个英俊少年的纯白衬衫她泪流满面,低声呢喃,“时至今日,你还回来做什么?”
故人
和叶鸿相见的场景,何咏清设想过一千遍,在梦里也梦到过无数次。如今,当那个朝思暮想,即使跨越时区跨越国界都无法切断思念的人坐在他对面,他却只觉得陌生,觉得甚至有些恐惧。多年前犯下的错,他一直在逃避,如今真的不得不面对,他忽然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毛头小子那般,青涩胆怯,在她面前,没有一点自信。
叶鸿低着头,视线一直停留在咖啡的洁白杯壁上,没有看对面的他,那个想忘,想恨,却时时缠绕在梦里的人。
何咏清首先打破了沉默,“你还好吗?”
叶鸿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指,指尖轻微颤抖了下,音调沉稳,“如你所见,还好。”
何咏清看着她,她比以前丰腴了些,皮肤依旧白皙细腻,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还是同龄人里气质姣好的那一型,从年少起,她就是最出众的,他一直都知道。他敛下眉,“他对你好吗?”
叶鸿有些烦躁的看向窗外,“嗯。”
何咏清蹙起眉,“叶子,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说话?”
一声熟悉的“叶子”勾起了叶鸿心底被妥帖安放的柔软记忆,她有些恼怒的瞪着他,“不要再这么叫我,你不配!从你决定抛弃我,和你那个所谓大哥的女儿在一起开始就不配!”
何咏清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你对我的反应还是这么强烈?”
叶鸿鄙夷的看了看他,有些嘲讽的说,“爱你?我傻了七年,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再赔上之后的几十年?你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她有些激动,以至于说完了脸色都有些潮红。
“我这次回来想带浩初跟我走。”他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不动声色的说着,“我没想到,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既然留下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善待他,错的是我,何必要迁怒于他?”
叶鸿抿了口咖啡,气息慢慢平稳下来,“当初我就不准备留下他,若不是慕锦执意要留下,我早就打掉了。”说完她看着何咏清的眼神里满是恨意,“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再和你这样始乱终弃的人扯上一丁点关系,所以,提起这个孩子,我只会说,自己是被一个混蛋给□了。看到他,我就会想起自己在你身边的七年有多傻。一直做着你跑我追的游戏,明明被你耍的团团转,却还自己骗自己说你有多爱我,直到亲眼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想起年少时的荒唐,她越发的气闷。
当看到何咏清明显被自己激怒的脸时,她忽然心情大好,笑得越发艳丽,“如何,现在看来,生下他也不完全算是坏事,你的儿子,却随了慕锦的姓。感觉怎么样?”
何咏清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叶鸿嗤笑,“报复?我要是想报复你的话,应该能做更多吧?毕竟,你当初对不起我的事,也不只这一点点?”
何咏清压下心中升起的怒气,慢慢说道,“我知道我当年伤你太深,咱们之间的恨你将来想怎么算都行。现在浩初的病似乎很严重,我们应该多关心他一些,亏欠了他这么多年,现在是该好好补偿他了。”
“现在想当好爸爸了?之前做什么了。”说完她双手环胸,眯起细长的丹凤眼,“你太太呢?没为你添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