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终不能幸免(出书版手打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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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道,“囡囡,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你多少,但按他的意思就是这门婚事非结不可。”
石苏静见江澄溪垂头不语,良久,才终于道:“你如果铁了心一定要嫁给她的话,爸妈也没办法。爸妈也只有祝福你!”
江澄溪眼眶蓦地一红,抬头:“妈”
石苏静亦是眼圈发红,默然了半晌,方款款叮嘱道:“澄溪啊如果小贺对你不好,你也不要怕。实在处不下去,就离婚呗。反正现在这个社会,离婚也是正常现象”
石苏静知道世界上没自己这样的母亲,女儿还没结婚就盼着她离的。可是吧,她想到那个贺培安,心里就发憷。石苏静吧,这辈子都没见谁怕过,可是自己的这个女婿吧,自己见了,心里头总有点发毛的感觉。
“好在贺培安也同意了这次婚礼不大肆操办,简单登记一下就好。否则啊,我还担心着怎么跟亲朋好友交代呢!”石苏静打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贺培安要做她女婿的这个事实。
江家的亲戚本来就少,可怜的简直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江阳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子女,父母在十年浩劫中双双自杀了。而她呢,比江阳还不如,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对老夫妻收养。石苏静刚工作不久,还没等她孝顺他们,两老人就撒手而去了。不过虽然亲戚少,但江阳在中医院这么多年,院里多少的同事下属,若是让那熟识的人知道她们家澄溪找了这么一个唉,苏静想想那画面,都不愿意出门了。
再加上,石苏静暗暗存了个心思。万一囡囡跟贺培安婚后不和谐,闪离了呢?!这世道,年轻人闪婚闪离的听说也多的很?若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办婚礼。到时候暗暗地把结婚本换成离婚本本就成了。
因存了这个心思,所以石苏静早几日便跟江澄溪说:“最近诊所弄成这样子,你爸和我都累了,再说,你们结婚这么赶,连通知亲戚朋友都来不及。要不,你跟贺培安那边商量一下,就先登记,婚礼啊,等过段时间比如年底什么的再办?”石苏静依旧使用拖字决!
其实这个建议正中江澄溪的下怀。她便跟贺培安说了,不想大办是父母的意思之类的。
贺培安当时盯着江澄溪沉吟了片刻,最后点了下头。
于是,就这么的同意只登记,不大办的要求,真真是遂了石苏静的心意,她只差没开口念佛。
贺培安虽然有各种的不是,但有一点倒是不错的,除了没宴请大办外,所有婚礼的规矩都按三元市的传统做足了。让一向挑剔的石苏静也挑剔不出半点毛病。
这中间,江澄溪只在拍婚纱照的那天与贺培安见过。其实她根本不想拍婚纱照,可是吧,她的婚礼都这么清简了,若是连婚纱照也不拍的话,这也假的太过了。别说母亲石苏静这么细心的人了,连她老爸估计都会怀疑了。
俗话说做戏要做全套。不得已之下,江澄溪便跟贺培安提出了拍婚纱照。
那天,她拨了电话给贺培安,是他的助理向念平接的电话,一听见她的声音,有一秒的诧异:“贺太太,你好。贺先生正在开会,有什么可以帮你转告的吗?”江澄溪便婉转地把要拍婚纱照理由诉说了一下。
一个小时候,向念平便回了电话给她,告知她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地点,效率之高,简直令人咂舌。
第二天,江澄溪来到店里试装的时候,并不见贺培安踪影。来接她的小九只说了句:“贺太太,贺先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有数位美女店员殷勤地过来带江澄溪去选婚纱:“贺太太,这是我们店最新到的几款婚纱,都是欧美名师设计,专门空运过来。如果贺太太不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请国际大牌婚纱设计师定制。上个月结婚的袁小姐,她所有的婚纱礼服都是定制的。定制就是时间比较长,但一生一次,这样的等待也非常值得和有意义”
美女店员巧舌如簧,对三元城中的有名人物如数家珍。江澄溪纯属任务观点,随手挑了挑,然后指了一件道:“就这件吧,我去试穿。”
江澄溪婉拒了美女店员的帮忙,自己抱着长长的婚纱进了更衣室。每个女孩子都梦想过自己穿上婚纱,挽着自己心爱的男子说“I DO”的时刻,江澄溪也不例外,可是她从未料到会在这样子的情况下穿上婚纱。
江澄溪忽觉一阵从未有过的疲累涌了上来,她抱着雪白的一团婚纱颓然地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她将脸深深地埋在这团蓬松的雪白里头。
她真的要嫁给贺培安了。
能逃避一时,也逃避不了一世。就算她再不心甘情愿,还是要出去面对的。
直到此时此刻,江澄溪还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贺培安的。他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结婚。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江澄溪坐了片刻,认命地起身换衣服。既然已经到这个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地步,那么她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万一惹恼了贺培安,她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了。
江澄溪在选婚纱的时候,不过是随手一指,可没想到这款婚纱穿在自己身上居然也会这么好看。斜肩的蕾丝款,腰间缎带盈盈一束,下面是鹅毛般的大裙摆,如波浪般铺散开来。
江澄溪在大大的镜子前面停驻良久,才拉开门出去。
门口候着的美女店员们和小九各自怔了怔。下一秒,美女店员已经迎了上来,眼里的惊艳之色亦未褪去:“贺太太,您穿上这款实在是太好看了。就像量身订做,不,比很多量身订做的都还要好看。”
化妆团队们帮江澄溪松松地挽了头发,拿了配套的头纱替她戴上,再次赞叹道:“其实头发放下和头发盘起来各有味道。要不等下贺先生换衣服出来,我给你做两种发型,让他也看看?”
坐在梳妆凳上的江澄溪一怔,贺培安已经来了。房间里在一瞬间静了下来。江澄溪察觉到了异样,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身黑色礼服的贺培安。
两人的眼光不经意地在镜中交汇,江澄溪赶快移开,装作凝视自己的发饰。贺培安的动作顿了顿,吩咐道:“这样就可以了。安排拍照吧。”
美女店员赶忙应了声“好”,引着两人进了摄影室。跟所有的摄影房间一样,摆满了摄影器材。江澄溪感觉到贺培安的手轻轻揽了上来,他的手带了热热的温度,令她十分的不习惯。此时,摄影师的声音响起:“新娘,看这里,对了。把头侧向新郎,再靠近一点,对了,再进一点。”
“笑一下。对了,就这样。”
两人对着摄像镜头微笑,咔嚓定影。
大约如今的人很少拍室内婚纱照了,婚纱店的美女店员一再的建议怂恿:“贺太太,其实我们有很多婚纱套线路可供选择的,比如海岛线,马尔代夫,毛里求斯,大堡礁等等。或者欧美线路,希腊爱琴海,法国普罗旺斯,英国古堡,美国加勒比小岛等等每一条路线都非常适合您跟贺先生?不如你们考虑一下?”
面对美女店员的诱人推荐,如果新郎不是贺培安的话,哪怕只是江澄溪有一点点喜欢那个人的话,或许江澄溪就心动了。可因为是贺培安,这个自己心不甘情不愿但却不得不嫁的人,想着去那些地方,两个人要长时间的接触,江澄溪光想想就会打冷颤。于是结果可想而知,美女店员虽然巧舌如簧,但最终还是铩羽而归。
拿到婚纱照片的那天,王薇薇倒是惊讶了一番:“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贺培安,笑起来居然出人意料的迷人。你看,他右边的脸上竟然有一个酒窝!”端详了片刻,抬头瞧了瞧江澄溪,捉狭地眨眼微笑,“澄溪,凭良心说,看照片的话,你们也蛮有夫妻相的。”
江澄溪双手捂脸,唉声叹气加各种萎靡不振:“薇薇,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提贺培安,让我有时间喘喘气。我也就剩这有限几天的好日子了!”
事实上,江澄溪拿到照片的时候,想到的人却是陆一航,那个她初次恋上的人。如果当年陆一航没有出国,现在不知会怎么样?虽然这些年,陆一航与她并无一点联系,可是江澄溪偶尔难免会想起他,想起那个夏天,她与他在碎金闪烁的夕阳下,彼此的嘴唇轻触,甜美的像是花朵骤然绽放。
一直到结婚那天,江澄溪犹还在怀念自己那一段消逝了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们,七夕节快乐。祝早日找到属于你们的江修仁,天天快乐!
☆、第20章
日子很快地便到了结婚前一天晚上。石苏静一顿饭下来不发一言,只寥寥的吃了数口,搁下筷子进了卧室后便再不肯出来。
江阳则进了江澄溪的卧室,语重心长地对她再三叮嘱:“囡囡,日子就是靠哄,靠骗过下去的。哄久了,骗久了,就一辈子了。所谓的白头到老,就是这么来的,知不知道?”
江阳偷偷地对她调侃,颇有自吹自擂之势:“否则凭你爸当年的本事怎么能追到你妈,还把你妈把哄的这么服服帖帖。”
江澄溪心情低落,听父亲这般吹嘘,不免嘴角上扬地微笑了出来。老爸其实是很爱老妈。当年老妈石苏静花容月貌,一进厂子便登时轰动全厂,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可后来一听说母亲身体不好,便轰然而散。只有老爸,对老妈依旧痴心不敢,这才换来老妈的另眼相待。
婚后这二十多年来,老爸跟老妈恩爱如初,偶尔吵嘴拌嘴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薇薇对此一直羡慕的要死,老嚷嚷着要她把父母让给她。
江阳谆谆叮嘱,传授各种过来人的经验:“囡囡,这人都得哄,特别是男人,更是要哄要骗。我看那小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是头顺毛驴。”
江澄溪“嗯”了一声,轻轻道:“爸爸,我知道。你放心。我都听你的。我只是舍不得你跟妈妈”江阳本是忍得住的,此时毫无防备地听江澄溪这么一说,眼眶骤然一热。他把江澄溪揽在胸口:“囡囡,爸爸一样舍不得你。可无论再怎么舍不得,你还是要嫁人的。”
有人终有一日会带着囡囡离开,这个人不是贺培安,也会是其他男子!
父亲身上有江澄溪从小熟悉的中药味道,让人无比的安心妥帖。很小的时候,年幼不懂事,江澄溪老是嫌弃父亲身上的难闻味道。经常会童言无忌地说:“爸爸,你的身上臭臭。”也会不要他抱抱。每次父母张开手臂迎她的时候,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冲到妈妈石苏静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父亲江阳总是爱怜又无奈地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看着她。
后来渐渐长大,习惯了,接受了,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一想到,明天之后,就要离开父母,离开这个家,江澄溪心里的难过自是无法言语的。
那天晚上,江澄溪还想到了陆一航,想到了王薇薇,想到了许许多多。凌晨时分,她终于放弃了对失眠的抵抗,爬了起来,对着一动不动地苏小小喃喃讲话,诉说衷肠:“苏小小,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他不是把你买来送给我的那个人。”
“苏小小,他叫贺培安。娶我的那个人叫贺培安。”江澄溪说到这里,怒上心头,便恨恨地补充了一句,“很坏很坏的一个人,如果再坏下去就属于要烂掉了的那种。”
“苏小小,为什么陆一航他没回我邮件呢?苏小小,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王薇薇,当年陆一航离开后,她曾经偷偷地跟他发过三封邮件。她一直痴痴地等他的回信。可那些邮件却如同泥牛入海,无半点音讯。起初的时候,她还以为地址错误。可不久后,她无意中得知陆一航曾用这个QQ邮箱回过一个同学的邮件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陆一航。
做人贵有自知之明。人家陆一航不是没有收到她的邮件,只是不想回她,不想理她罢了。
那个时候,正值高考前夕,她每晚每晚的失眠。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
两人最后一次的单独见面是她与他偷偷地去逛街,陆一航还在花鸟市场花了两块钱买了苏小小给她。
两个人傻傻的一路逛回来,很远很远的一段路,不知怎么的,眨眼便到了,短的犹如奥运百米跑道。
在路上,陆一航问她:“你准备给这只小乌龟取什么名字?”她羞涩地低着头,半天才轻声问他:“你说呢?”
他的笑比六月流光还灿烂几分:“我看这只小乌龟长的小小的,跟她主人一样,很可爱。要不就叫苏小小吧?”
陆一航说她很可爱,说她很可爱!
那个时刻,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那三字。江澄溪的脸烫烫的,脖子烫烫的,连耳朵也是烫烫的。她只觉又羞又欢喜,隔了片刻,才低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