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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赐姓二公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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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烫到!”九哥不顾自己手背发红,反是过来翻看我的手。见我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你说你发什么脾气?要是烫到该怎么办?”

“就坏一张皮,也没什么大不了,颜羽又不会休了我。”我提到颜羽,他便松了手。

“我明日再来看你。”九哥淡淡说着,在我头顶稍稍按了一下,就起身走了。

青竹在一旁收拾碎片,紫苏为我担忧:“太子殿下好像没有放公主的意思。”

我何尝不为此事担心,若绝食行不通,那就只能真的自残了。我天生怕死又怕疼,该捅哪里好呢?只是这般想着,从枕头下边抽出骆尘的匕首。

紫苏突然冲过来,企图抢夺我的匕首:“二公主,你在干什么!拿刀做什么?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我狠狠把匕首拽回来:“谁说我想不开了!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话刚说着,紫苏居然用了十成气力,又给拽过去。

这一来一回,还真像是要死要活的惊险场面。突然,有第三人加入。

一只男人的手,莫名其妙加入混战。看那手细皮嫩肉,定然不是宦侍之流,我循上看他的衣袖,刚要叫他的名字,谁知为时过晚。紫苏的尖利指甲,已在他手背划出一道口子。

“啊!”一声惨叫,使得守在外边的影卫,纷纷探头瞄了一眼。但见那人摆手催促,又齐齐把头缩回去。书寅一脸委屈地看我:“为了你,我受伤了。”

“十殿下恕罪!”紫苏吓得哐当地扑倒在地。书寅不比九哥,不是熟人,自然得谨慎。

“你何罪之有?若不是你,只怕晗月已拿刀自尽。”书寅说的是意味深长,转眼见我死死握着匕首,不顾手背的伤还在渗血,苦口婆心道:“为什么要做傻事?九哥不过软禁你,你又何必争个死活?死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你知道吗,佛祖有云”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一种幻觉,书寅是让北真给附身了?他何时变得这般神经兮兮、念念叨叨?为什么我手上拿个匕首,就是要寻短见的意思?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为何大家都认为我想去死?

当我想了这么多问题,书寅依然滔滔不绝,竟然开始念诵般若心经,果真受父君影响深重。转念之间,我想到一个脱身之计,可能真要委屈他了。

今天的我,当真是出运了。当我想挤两滴眼泪之时,一根睫毛就好死不死扎在眼里,不仅红了眼眶,还使眼泪逼真地落下。我拉住书寅:“若不能走,若我不能守着颜羽,若我只能待在这冷冰冰的深宫。倒不如、倒不如一死!”

书寅眼珠子一直,赶忙扶住我的肩,惊道:“是不是放你出宫,你就不会寻短见?”

我含泪点头,感觉睫毛在眼睛里好难受:“嗯。十哥,你能帮我吗?”

书寅目露难色,似在进行深层次的思考。我故意叹息:“十哥,我不会怪你。毕竟九哥已是太子,若你放我走,就是得罪他。你与我不一样,你还有母妃要照顾”

“我帮你!”书寅甩头就给答应了,“但宫里宫外都守得很严,我是可以随意进出,但是你,似乎有些困难。”

“只要十哥肯帮我,办法,我有。”我凑到书寅耳边,轻声说了计划。

“好,很快。”书寅听了,立即让等在门外的宦侍进屋,说是我为我变戏法。

其实,办法就是伪装成他的宦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栖梧宫,继而离开辰宫。他是十殿下书寅,没有人敢拦他,和他身边的宫人。

书寅扣上房门,一手把宦侍打晕,伸手就去解那身衣服,手法纯熟到不可思议。

趁这个间隙,青竹和紫苏向我投来叹服的目光,随即整了一堆银票给我。

为了令门外的影卫信服,我发出开怀笑声,随跟在书寅身后,悄悄离了栖梧宫。而那个可怜的宦侍,被青竹锁在了暗房里。

如意料那般,我轻轻松松就出了宫门。在安全之地下车后,他认真问我:“晗月,你真的要去寻萧王?这一路艰险,不必以往有影卫相伴,不如,我派些人手给你?”

我真心感谢他,因为以九哥的性格,即便书寅是他兄弟,也势必要吃一些苦头。我留了书函,但愿九哥能看在我的份上,饶过书寅。

“不用了。你带我出来,已经冒了很大的险。谢谢你,十哥。”我屈膝要跪下谢他,却被他托住手臂。

“只要那个萧王真心待你,我做这些就是值得。话说,你很久没唤我十哥了。”书寅露出少见的成熟笑意,遂解下腰间玉牌给我,“这是我的令鉴。一路自可畅行无阻。”

“书寅”我不知该如何谢他,只能抱住他。这世道如此不昌,至少还有他靠谱。
榆林一夜
战场上,变数难定。若颜书确有惊世之才,赢了夏丘部,今后就更难撼动其地位。既然九哥不愿让他活着回来,就绝无可能给他凯旋的机会。故此,九哥极有可能在中途下手。

书寅出面替我寻了一匹好马,沿途驿站见他令鉴,亦是不敢怠慢。

仅仅五日。黄昏之前,我便于榆林追上颜羽大军。

榆林乃是荒野之地,茫茫草野,零星枯木,时而北风狂卷。

我策马闯入军营,直奔主将帐前。他见我时,目色惊骇。

我熟练地拿玉牌在俩副将眼前晃了晃,便轻易走到颜羽面前,顺道示意他们离开军帐。

仔细打量他一身乌色锃亮的战甲,果然成功激发出他潜在的帅气属性。看他依然愣着,我大方摆手:“嗨,夫君!”

颜羽眼睛一亮,迅速上前捂了我的嘴:“那些人是不想留在萧王府了么!小柒,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狠狠掰下他的手,怒目瞪他:“什么是我不该来?还骗我说什么那是春什么图,分明就是九哥给你的诏令。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说一句是会死吗?”

“是。”颜羽认真点头,“比如像你现在这般出现在我眼前,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也是为了保护你。”

“更是为了杀你!”我尽力压低音量,生怕外边的人听了去。若是消息传出去,不止是军心大乱,就连九哥也会因此名誉扫地。

我焦急看他,却见他笑了。扶额道:“你还笑得出来?你是有病么?”

颜羽的笑莫名温暖:“是啊,我有病,害了相思病。一想到不能与你一道游山玩水,就心痛得无法自抑。”他的动作非常做作且夸张,托着下巴看我,“话说,你居然学会女扮男装,这倒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关于这一身衣裳,我本人已无力吐槽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穿得就像街边小贩,顶着一个难看的“馒头”。

颜羽对我的玉牌好奇:“这是什么?你就是靠这东西进的军营?”

我低头望着手里的玉牌:“是啊。有什么问题?”

“十殿下的令鉴,难怪那俩副将走得那样利落。”

“你,你怎么知道是书寅的东西?”

“你可别告诉我,一路跑来就是没看见玉牌上的‘寅’字。”颜羽手指玉牌正中那个大大的“寅”字。他叹道:“虽说十殿下的令鉴可使你一路畅行无阻,但也算是招摇,说不定太子的人马很快就会来此,擒你这公主回去。”

这回得换我笑了。我突然握起他的手,明显感觉他颤了一下:“你错了,那批人马的确很快会至此地,然而不为擒我。我说过,是为了杀你!”

颜羽仍是无畏无惧,扬起笑:“不是吧。若要杀我,待我打退夏丘部也不迟。”

我急了:“这场战少了你也不会输,那两个副将已经足够了。九哥肯这么做,定是有十足把握。你别再天真了!我不想你和骆尘一样!”说到这个名字,我哭了。

眼泪滑出来的一刹,颜羽开始手忙脚乱:“你别哭啊!我怎么可能与骆尘一样!”

我挡了他要来拭泪的手:“九哥亲口对我说的。他不会让任何人得到我,骆尘的死是因为这个,你也可能一样。他说,即便你能活着回来,也会逼你休了我。所以,跟我走。”

颜羽愣了愣,唇角浮了笑,坚定道:“我不会走。这一仗,我一定要打。”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现在不是豪气干云的时候。要是九哥杀手赶来,你逃不掉的!你就当我不想太早守寡,先避一避,不行吗?”我拖了他两下,根本拖不动。

“萧家的男人,只会战,不会逃!”他清朗的声音多出几分厚重。有风吹进帐中,掀起他的披风,与乌发一道,映入我眼中。

这一刻,我想起了爹爹。爹爹出战之前,便是这般神态。英武、无惧。

颜羽温柔握住我的肩,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只想让我安心:“夫人,乖乖在家等我。”

乖乖在家等我,乖乖在家等我又是这句话。我已遗忘了整整十一年的句子,今日居然在我丈夫口中再次听到。

我像疯了一样,用力拨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我爹最后一次出征前,他也说了这句话。乖乖在家等我我抱着他最喜欢的白梅在家门前等着,最后等到的又是什么?”

“我说夫人,你就不能说点有助运势的吉利话么?”

“不能!”我冷静下来,“九哥要做的事,他一定会做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就像是太子之位,他可以失去,也可以重新拿回来,只要他想。”

颜羽垂头叹气,又抬眼看我:“凡事总有例外。不如,你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我瞧他眼神里现出狡黠的诡异,当他大喝一声“来人”,我才明白他的用意。他坏笑看我,几名随行的萧家武侍已将我围住。

他吩咐道:“带公主去休息。记得好好照料,无论何时,皆不可惊扰。”

武侍随他多年,一句便会意。“公主,请!”

我欲与他理论,谁知被武侍挡着,始终近不了身:“你们真是够了。这个软禁我,那个也软禁我,我就左右不是人!”

“你是我夫人。”颜羽挑眉说了一句,两指一挥,我便让武侍给拖了出去。

如预料到的那般。当夜子时,一路高手杀入榆林大营,只为行刺颜羽。九哥从不做没把握的事,颜羽的实力定已在他计算之中。听闻帐外骚动,我心急如焚。

我揭开帐门,四名武侍正齐齐守着,齐齐拦在我身前。我无言以对:“我说四位大哥,不妨告诉你们,那些刺客来头不小。若我再不过去,你们家萧王会死的,我夫君会死的。”

他们就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连看也不看我。我瞥见那头军帐貌似飞起一条血练,难道是颜羽受伤了?

“你们难道不去帮他吗?萧家养你们有什么用啊!颜羽一定只带了你们四个来吧?”其中一人好似瞟了过来,看来是了。“你们听清楚了。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救我夫君。那些副将都是太子的人,他们根本不会救萧王。你们不去帮他,他能孤军奋战到几时?说不定,他已经受伤了!”

武侍略微动摇,但仍是踌躇不前。我只好使出必杀技,抽出靴里匕首,抵在心口。他们一见,脸刷一下就白了。后面的事,自然而然就随我的心意发展。

我与他们一同去支援颜羽。虽然那些副将并不像我说的那般无情,但对手太强,行军打仗的本事在面对高手时,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武侍为我打出一条路,我飞快奔入帐中。

眼见鲜血从颜羽臂上流下,我深深自责不该乌鸦嘴,他真的受伤了。

持剑的手一旦受伤,打架的本事就少了一半。三名刺客一道把剑指向颜羽,然颜羽的动作却因伤势而慢了半拍。情急之下,我紧闭双眼,划出松风步就护在他身前。

“是公主!”陌生的声音,像是出自刺客之口。虽然很轻,但“公主”二字极易辨别。

“回去告诉那个人。有我白小柒在,他就动不了颜羽!”其实,我很怕这些刺客太有责任心,把我和颜羽串成人肉串,那可就不太妙了。一时之间,怕死的心竟激起我的斗志,我大吼一声:“还不快滚!”

刺客似乎犹豫了,盯着我,退出数步,对外面的同伴道:“撤!”

我的脑子早就乱成一团,在武侍回报刺客离去的消息后,我膝盖就软得站不稳,身体一歪就侧着倒向一边。好在颜羽抬手撑住,否则真得摔出一张阴阳脸。

颜羽在我头上唉声叹气:“没骨气还跑来凑热闹,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往他没受伤的地方扶了扶:“对救命恩人说话,应当礼貌一些。”

“是,救命恩人。”颜羽看我的眼神简直无奈到了极点。

“那可以不软禁救命恩人吗?”我带着善意瞪他,顺便持了匕首在他伤口上方比划着,看得从旁观望的武侍满头大汗。

颜羽尴尬一笑,装模作样去问武侍:“军里是否还缺一个厨子?”

我饱含深情地看他:“夫君啊,你说什么?不妨再说一次?”

颜羽干咳两声:“这回好像没带什么侍奉的人来,对么?”

虽说侍奉什么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不用做饭,这还是比较欣慰的。遂拱手道:“多谢将军。小的定然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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