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姓二公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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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来青楼还有另一个目的。这些女子都见惯了男人,理当对男人的喜好十分清楚。我在城里逛了半天也没见着适合九哥的礼物,想来世间宝物几乎都堆在宫里,九哥应该和我一样司空见惯。所以,只能求助于专业人士。
“各位姐姐,小爷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若哪位姐姐能答得上来,这一百两银票就是她的。”我拍银票真是越拍越顺手,说是一百,但我故意拍了两百,还装作尴尬,“这样好了,两百两!各位姐姐可得好好答。”
“面子!”
“钱!”
“官位!”
妹子们的答案大同小异,名、利、权、势可是这些,九哥都有了,而且很丰富。
我想来想去,发觉九哥只缺一样东西:女人。是的,堂堂景国九殿下身边没有女人,若硬是要说一个,那就是我。
这时,我想到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九哥逛过青楼么?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九哥根本没必要去青楼,宫里那些已经够多了,但九哥一个也看不上。而且在我眼里,没有女人配得上九哥。
感觉手肘被人推了推:“能走了吗?”
我摇摇头:“问题还没解决,不能走。”一把扯过骆尘,凑到他眼前,“你说,你们男人到底喜欢什么东西?除了名利权势和女人,你们到底喜欢什么?”
骆尘眼底星芒渐盛,直接映在我眼里:“心爱之人或是最重要之人送的东西。”
心爱之人,没听九哥说过。最重要之人,除了父君,还有谁呢?我算不算一个?
就算我是,我也没什么能送他的,因为我的东西就全是他送的。包括原本想给他买礼物的银票,完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骆尘问我:“你想送东西给谁?”
我想也没想:“我九舅舅”差点又说错了,第二次。
骆尘愣了愣:“礼物不在乎贵重,而是送礼人的心。南墉不比王都,你翻遍了也未必找得到什么,倒不如自己做一个。”
“做,做一个?”我努力回忆十年所学,女红基本不会,难道写个扇面?九哥又不用扇子。编个手绳?貌似也不会。如果紫苏在就好了她会啊。
“你会什么?”骆尘这一问弄得我情绪低落。他问到点子上了,我就是什么也不会。
桌上酒杯一震,一个妹子娇弱地扑到我怀里:“公子,我怕。”
我大把摸着她光溜的背:“莫怕,莫怕。”
“公,公子,你”那妹子也大把在我胸口摸着,还顺势捏了两把,“你是女人!”
“姑娘,你手误了吧?”当我企图挽回一些“男性”尊严,骆尘默默说了一句:“她是我师妹。”
“啊!”几个妹子忽然从我身上弹起,双手交于胸前,好似我做了什么超乎耻度的事。
我奇道:“你们还真是奇怪。男人摸你们不怕,我一个女人摸你们一两把还搞得跟禽兽似的。姑娘们,不觉得逻辑不大对吗?”
那个婉婉的表情最为委屈,好像马上就会说出“痴心错付”那种话。
骆尘继续淡定喝酒,我隐约感受到报复的气息。作势掀了他酒:“你这么热心,怎么不去看看隔壁什么事?”
就在这一刻,隔壁又猛震了一下。现在没有一个妹子对我投怀送抱,全都夺门而逃。
我瞥他一眼:“真扫兴。”
见骆尘一动不动,我只得亲自出马。刚推开隔壁房门,一只酒壶就飞了出来,我身子一转,壶嘴贴着我眼珠子飞过。
我气得一步踏入:“是谁害小爷差点瞎了!给小爷站出来!”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当五个粗犷大汉齐齐看向我的时候,我怂的本性又再度严重干扰我的正义感。眼看一个弱女子被打趴在地,我心虚地上前一步:“放了她!”
一个大汉抬头看我,看得非常仔细:“哪来的黄毛小子!倚红阁教训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看你唇红齿白的,再不滚,就留下来当个男花魁!”
话说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男花魁,有点期待我抱怀道:“看不出来,你们居然乐衷于此道,涉猎很是广泛嘛。”
地上的弱女子坚强起身,竟然朝我大喝:“你少多管闲事!他们竟敢对本小姐的丫鬟动手动脚,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本小姐怎么教训你们!”
原来弱女子一点也不弱,一身火红衣衫还挺衬她。看她还会一点功夫的样子,一拳砸在大汉胸口,然后疼得把手收回来,又立马抬腿攻击他下体她成功了。
骆尘忽然站到我边上:“去帮忙?”
我摊手:“她嫌我管闲事。”
在一群人连声叫好的围观下,坚强女子再一次被掀翻在地。这一次,她的手被大汉扭摁在背上,对我大吼:“快帮忙啊!”
当真是个奇怪的女子,我看了骆尘一眼:“师兄,你可以的。”
骆尘如一阵风冲上去,只听一声哀嚎,便见他拉了那坚强女子过来,掠过我耳畔:“快走,别惹是生非!”
只觉衣衫被风振了一下,我呆了半刻,才回神追着骆尘出去。
日已黄昏,想不到在倚红阁荒废了一个下午,现在还沦落到在巷子里喘气。
坚强女子扶墙问了句:“你们是须清门的?”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
坚强女子冷笑:“没想到须清弟子也会来喝花酒,真是门风不昌。”
我解下发带:“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女人。”
“难道他也是?”她手指骆尘,笑意半真半假,“罢了,既然你们救了我,我就当没看见。”说完,自兜里翻了颗珠子丢在我手里。
我一摸便知不是凡物,掩在衣里一瞧,居然是颗东海夜明珠!她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个东西,就能证明她相当有钱,全然不逊于那个明都阔少。但是,她给我这个作甚?
坚强女子仅说了两个字:“谢礼。”
“姑娘可是南墉桑家大小姐,桑楚?”骆尘唇角微微翘起,是一个极度温和的笑。
“正是。”桑楚仰着头,一副傲气。
我惊呆了。骆尘竟然轻轻松松喊出一个姑娘的名字,而且还对她笑?还笑得笑得挺好看。桑楚?这名字有点熟悉。
骆尘转而看我,笑意削弱大半:“这位是你十七师兄桑流的家姐。”
什么?那傲娇小师兄的姐姐!我怒瞪骆尘,心说他不提十七能死么?这么一说,我注定会被嘲笑啊!
事实就是,我果然被嘲笑了。桑楚眸色冷淡,掩嘴笑道:“原来我那弟弟还有个这么大的师妹,哈哈哈哈”
之后,骆尘与桑楚聊了几句,而我完全没心情了解他们的谈话内容。紧握着夜明珠,握得手疼。
不知过了多久,骆尘的声音落下来:“她走了。”
“我知道。”我懒得看他,径直往前走。
“你方向错了。”骆尘毫无预兆地牵起我的手,往巷口拽去。
“你轻点。”他抓得实在太紧,我挣不开。
女为悦己者容
出城时,天边卷了无数金色馒头,待骆尘与我拖拖拉拉挪回须云峰,馒头也不见了。无边暗色散在林间,月光斑驳在衣角,重重叠叠。
骆尘嫌我走得太慢,秉承同门之谊帮着把货全背了。我就提着个灯笼,握着那颗东海夜明珠,以龟速跟在后边。
此去南墉,亦非一无所获,无论如何,想给九哥的东西算是到手了,且是救人得的“奖赏”,勉强称之为劳动所得怎么说起来有些丢人?
摊开手掌,夜明珠静静躺着,柔和光华耀在我眼里,顺道映出一张冰冷含怒的脸。冷光由下至上,照出一片森然。鬼怪话本看多的我自然而然高喊:“鬼啊!”
“你能不能走快一点?”骆尘腾出一只手,把灯笼夺了去。
“你慢一点会死啊!”我飞奔过去挽了他的手,后来觉得不对,又改成捏衣角。须云夜里的鬼魅,上回已领教过一次,委实不必再有第二次。
骆尘确实照我的意思放慢脚步,迁就我的速度。之后迁就来、迁就去,远远看见须清门灯火的时候,已将近二更。
一见那灯火,我的腿软不药而愈,松开骆尘就跳到山门的青石路上。骆尘目色淡淡把我望着,宛如星辰的瞳孔,仿佛想要告诉我一些内心深处的秘密。我当他再看后边的灯笼,一转身,眼耳口鼻就齐齐撞上那个秘密。他还真不是在看我。
我揉着鼻尖抬头,瞧见一张笑得万分荡漾的正直俊脸:“师师尊。”
骆尘卸下一身货,点跪在南玄身前:“弟子晚归,还望师尊恕罪。”
南玄剑眉一挑,哀叹道:“你又不怕罚,为师不恕罪又能如何?只是她”
我反应过来,学着骆尘的样子下跪,可手臂又被南轩稳稳扶住。一时跪不下去,起身又违和,只能以半跪的姿势表示歉意:“是我在路上耽搁了,与师兄无关。”
南玄直接把我拎着站好,突然变了语调:“红豆桂花糕买了没有?我等了一天了。”说着就俯身去翻那些货。翻了个乱七八糟,挑了个包装精致的纸包,挺身又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我似乎听见南玄体内有某样东西碎了,觉此地不宜久留:“师尊,弟子先行告退。”
“慢!”南玄以优雅的手势剥开纸包,对我二人道,“骆尘,你把东西收一收。小柒,你随我来一下。”
“晚归乃我一人之过,望师尊切勿处罚师妹。”我没听错吧?骆尘居然为我求情?
南玄拈桂花糕的手停在半空,面色颓然:“你看为师的面相,像是那种人吗?”见我二人不答,面色更加颓然,“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
骆尘像是见惯如斯场面,背了货就走:“弟子告退。”
南玄把一块红豆桂花糕递给我,我隐隐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眼熟。跟在他后边,将那什么红豆桂花糕咽下,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对他说太甜了。
还以为这位须清掌门要亲自惩罚我,至少彻夜抄个百八遍什么经,没想到他只是给了我一个盒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发我回去。我捧着盒子走远,怀着纯洁心胸回头一瞟,果真见他捧着桂花糕溜去北真那里。真为他感到担心啊,这么甜,不会被赶出来么?次日门内八卦有云,他真被赶出来了。
那方木盒里有一件好看的拂樱襦裙,还有一封九哥的信,说是怕到时准备不及,就把新衣先送来,还约我那天在山下青溪相见。
我搂着新衣,一夜未能成眠,希望一个月快些过去。可是,从这天开始,九哥再也没让人送信来,连我丢给南玄的信,亦是毫无回音。但心情并未因此受到影响,在床板上刻着日子,掰手算着,终于熬到生日前一天。九哥仍是杳无音讯。
那日子时一过,我便开始梳妆打扮,换上九哥送的襦裙,在镜前支颐坐着,直到天色蒙亮。因早早向南玄告了假,此行下山可谓很有底气。提着一篮九哥喜欢的小点心,怀里揣着夜明珠,噌噌就跑去后山山道。
晨露未晞,后山至青溪的石阶有些湿滑。我万分小心,还是看花了眼,脚后跟一滑,整个人猛地往后一顿。正以为全身上下都要毁于一旦,恰好砸进一人怀里。
扶着那人手臂站稳:“谢谢,谢骆尘?”我眼看着他眼底的冷冽随晨露挥发飘散,万道星芒如风拂般洒在我身上。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他双眼皮好看。
他愣在那里,一直保持那种愕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自己的胭脂没抹匀。刚想抬手擦擦,他却说话了:“这么早?”
我忙掀开篮子看点心是否无恙,一见里边四平八稳,舒心地冲他一笑:“我晚点回来。这回我跟师尊说过了,你可没理由罚我。走咯!”
本以为他会问一问,谁知他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来的安静。我走了很远,也没听他步子动。
在青溪边上找了块树荫坐下,时不时到溪边照照看妆是否花了。其实,我并不喜欢化妆,平日里也不怎么在意,都是紫苏和青竹强按着给抹的。十年如一日看着步骤,居然也会了两手。望着溪里的倒影,顿时不要脸觉得自己甚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清晨到午时,从午后到黄昏,直到金色云团又在天边卷成了馒头,九哥还是没出现。我抱膝等着,反复摩挲腕上的念珠,想着往年庆生皆是白日父君大张旗鼓,晚上九哥抚琴相伴。所以,等天黑了,九哥应该会来。
蝉鸣声声入耳,天暗了许久,我昏昏欲睡,硬是强撑眼皮,守着一篮凉得彻底的点心。
心里有些难受,空落的感觉抵着鼻尖发酸。大抵明白九哥不会来了,仍是坚持守着,只要天没亮,一天就不算过去。九哥一贯守信,尤其对我,从不失约。
溪面吹来的风,灌进单薄的衣裙,浑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我双手拥着肩,但愿能暖和一些。谁让我不会生火呢?什么也不会。活该受凉。
困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罩下来,笼得一身暖和。若有似无的玉簪花香萦在肩头,我猛然睁开双眼:“九哥!”
“晚点也不是这么晚,师尊要我来找你。”骆尘俯身下来,单膝点在我身前,把袍子拢了拢,“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