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姓二公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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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唇畔虽是笑着,却含了两分阴沉:“已经威胁到你,我不能再有半分纵容。我之所以甘心退居迟暮亭,无非是给他们机会。既然他们不懂珍惜,还伤了你,我也不必再顾念什么。小柒,你好好在这里等我。若要传信,直接交予南玄。”
望着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听着如是琴音的声音,我的心并未如往常安定下来,直觉有哪里不妥。他依然温柔注视我,手拢在我肩头,眼珠一转,察觉他的右臂始终没有动过。
我伸手去印证,却牵扯到自己的伤口。他抬了右臂来阻我。就在这一瞬,我清楚看见他眼底掠过一丝痛意,平顺的眉间略微一蹙。
“你受伤了!”我弹起身子,左手掀开他外袍,果真见着与我几乎一样的厚实绷带。九哥剑术出神入化,竟然也会受伤!可以说,我从来不认为受伤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伤的地方都一样,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他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把袍子掩回去,并不准我再看下去。
“是不是中埋伏那时候伤的?所以,是为了来看我,才”感觉眼角有些温热,之后便有什么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手背上,滑入掌心。
九哥低下头,以为他会敛袖替我拭去泪痕,可眉眼印上的两片凉薄又是什么?我呆在那里,久久都不能相信,九哥吻我了?
“小伤而已。”那足以令万物消融的笑意,就在我眼前,似乎只要一眨眼,睫毛就能蹭到他。
渐渐地,他的笑,如绣竹染遍澹林:“下个月,是你十七岁生日。小柒,你想要什么?”
玉簪花香淡若湖风,我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我要你来陪我。”
“好。”他静静看我,沉吟不语。
做人应当见多识广(1)
九哥什么时候离开,我不甚清楚。记忆停在他的沉吟。我睁眼时,已不在澹林。
腕上缠了一串念珠,一百零八颗玉髓珠,六根三世。是九哥留给我的。一个修道之人为何向佛祖祈求圆满?为我?不得而知。
看窗外日头讷讷悬在中间,我奇道骆尘居然没来催我、也没罚我,想必看我从澹林回来,睡得天昏地暗与他师尊脱不了干系,而且他也管不上师尊的事,自然也就管不着我。难得睡个懒觉,可惜从头到尾都没知觉,真是浪费。
肚子尽责叫了一声,看门中弟子陆陆续续归来午休,估计饭堂的一片狼藉已经照顾不了我的胃。趁着人走光,我拾了裙摆,从后厨小门溜进厨房。
见灶台干干净净,我纳闷不已,须清门掌厨的弟子不是豪放派么?比战场还恐怖的厨房,居然焕然一新,难不成是欢迎我归来做饭?一想到这里,我很难感到高兴。
伸手想去拿架上悬着的猪肉,抬手又扯到伤口,无可奈何搬来椅子,刚踩上去又脚底一滑我跟这须清门还真是八字不合。不过,也就是摔一跤,在宫里摔的还少了?
落下去的时候,心里没什么想法,到有了想法,身体已歪进一人怀里。感觉臂膀挺稳,第一反应是骆尘,斜了眼睛去看,见他眉目含笑地看我,十分要命的样子。我从未料到他的身体居然这么结实,与骆尘不相上下。但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颜羽,放我下来。”
颜羽竟然没理我的话:“你饿了?”
“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腾了左手出去,恰好摸到案上的菜刀。
“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颜羽放我下地,眼角往菜刀上瞥一眼,“这东西太危险,不如让我来拿。”
“你是怕我砍你?”他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颜羽抬手就取了猪肉下来,身高优势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现实的。他把手伸向我:“你不给我刀,我怎么给你做饭?”
我瞪大眼睛:“你,你做饭?”
颜羽悠悠看我,浑身散发明都土豪的优越感:“你觉得我不会?”
我重重点头:“你那天不是说什么掂勺人胆寒,下厨产砒霜?”
看得出来他略微不悦,但仍是给我一个大家风范的笑:“我真的会。”
我姑且当他在笑:“如果你会,那天看骆尘做饭做成那样,怎么不见你挺身而出?”
颜羽“嗤”了一声:“看他不顺眼,所以不想做。”
我真的想揍他一顿,但现时自身难掂勺,只好把脾气软一软:“我饿了。”
说实话,颜羽刀起刀落的样子还挺利索,刀工挺有看头。可是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何他在雕花,是的,他在雕一根萝卜。雕两笔还冲我笑一下,难道不怕雕到手么?
事实证明,他没有吹牛,他是真的会做饭,而且是规规矩矩的四菜一汤。那根萝卜被雕成一只兔子放在金菇肉卷中间,我问他兔子能不能吃,他说只能看
颜羽的手艺确实很好,比我好太多,我甚至觉得以后把他介绍到宫里当御厨也不错。
我伸筷子夹菜,袖子往后一退,露出腕上的念珠。颜羽莫名其妙捧起我的手:“这是哪来的?”
“捡的。”我漫不经心,总不可能告诉他是那个白阿九送的。
“这是西域珍品,你还真会捡啊!”颜羽也算是个见惯好东西的人,能让他感慨至斯,看来这念珠确是了不得的好货。
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招来的风把饭菜的香气引了去。须清门规没有对午休进行任何约束,于是方才躺下的师兄师姐全都衣衫不整地跑来,见此情景,我终于领会书寅那句“吃货无尊严”的真正含义。
他们齐刷刷看我:“师妹,你能做饭了?”
我叼着两片蘑菇,拿筷子指右边:“是他。”
不用看也知道颜羽的脸色难看到什么地步,但这不是我能够关心的范畴,至少能肯定一件事,以后厨房的事,基本与我无关了。
眼看颜羽被师兄师姐埋没,我默默吃完饭,默默放下筷子,默默离开
回房的路上,我低头看腕上的念珠,回想十年间,九哥送过我不少东西,每一件成色都不比这念珠差。看得惯了,也没把那些当回事。然今日看明都阔少那眼色,想来九哥送我的东西个个了不得。
步子缓了缓,心中渐生惭愧,原来我从小到大都没送九哥什么东西。下个月是我生辰,九哥一定又会寻个宝物来给我不如,我也送个给他?
可是,须云峰这荒山野岭,最值钱的东西应该就是南玄和北真手里的拂尘。九哥又不是真道士,总不可能拿个拂尘到处跑,到时候被父君看见,还真得扫地出门了。
忽而眼角瞥见角落几个空箩筐,那是门中弟子下山采买所用。
见里边的东西空了,我立马回房取了银票,转身就买通明日下山采买的师兄,让他把机会让给我。不过他说明日一同下山的还有另一个弟子,但不知是谁。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穿上从某师兄那里顺来的衣服,扮了一身男装,早早背了空箩筐在山门等候。见有人走来,我忙低下头。
那人的声音冷峻低沉:“换了个人?无妨,走吧。”
他说完就往前走了,我还满心以为他会帮我分担一两个筐子来着,正想抱着公平态度提点他两句,哪知抬眼就见那一身墨色骆尘,冤家路窄。筐子还是自己背着比较妥当。
我一人背着五个筐子跟在后边,累得满头大汗,他却越走越快。几次想喊他慢一点,话到嘴边,又狠狠吞了回去。
骆尘突然驻足,我一时没来得及收住步子,一张脸就拍在他坚硬的背部。
“为什么下山?”他回头看我,我却只敢看他脚趾,其实真正原因是感觉自己脸肿了。
“跟师兄一样。”我心存侥幸,认认真真变了个声,可才说一句,脸就被他抬起来。我觉得自己的脸色立刻白了下去。
“若换了阿元,早就丢给我两个筐。”他意味深长地看我,却再无他话。
我不由绷了脸,捂了下巴后退:“下山买点东西而已,你买你的,我买我的。”
骆尘没说话,朝我走了两步,直接把五个筐子都拎了去:“会骑马么?”
肩上重担一去,我整个精神好上许多:“会!”
想当初九哥想教我骑马,谁知我一上马就骑得欢快。我的马术可谓无师自通,大致是遗传的缘故,爹爹戎马一生,生的女儿自然也弱不了。
他眼里透出惊异,我觉得奇怪,难道须清弟子都不会骑马么?仔细想想,须云峰上还真是一匹马也没见着。
须云峰距城镇有十多里,若是步行,一来一回指不定得两天。骆尘说,须清门只在山下农家寄养了两匹马,专门用来采买。
好长一段时间没骑马,上马的时候有点兴奋,转眼看骆尘,眼神定定落在我身上,倏忽又移开。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进了南墉城,把马寄放在一家客栈。须清门所谓的采买,不过是收货。店家早已把东西备下,骆尘提了就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妥了。
我看他往客栈那边走,忙拦住他:“不是这么快就回去吧?”
骆尘随手丢了坛酱油给我:“你是打算扛着这些东西逛街么?”
原来,他是想先把东西放下,然后陪我买东西。我想说买给九哥的东西,其他人看着不太好,就一口拒绝了。但他说前几天出了那样的事,若再有人对我不利,他跟着也好有个照应。看他这般好心,我实在没有反对的理由。
兴许真是看惯了好东西,南墉城里的东西是一个也看不上,我起初还以为老板故意藏着好货不给我,结果即使我把银票拍出来,他也没任何反应好吧,他对银票有强烈反应。
骆尘再三提醒我在外切勿露财,但是露都露过了,他说这话也未免太晚。
直至午后,我仍是全无收获。初夏的日头略微毒了一些,我也略微中暑了。
恍惚之间,我见着一间装潢奢华有品位的客栈,垂着好多彩色纱幔。我晃悠悠走过去,想喝口水歇歇,可手臂被人往后一拉。
我头晕脑胀,掰开他的手:“我想进去喝口水而已。”
骆尘坦然道:“这里是青楼。”
“青,青楼!”顿觉身上的暑气一扫而空,猛地回头去看那块招牌“倚红阁”。再抬头去看那些彩色纱幔,原来是姑娘们的彩色手绢,正热情地朝我挥动。
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向我走来,我恍然想起今日是一身男装,也想起我扮起男装很是俊美,至少九哥是这么说的。
话说,我一直很想进青楼见识见识。以前虽然经常溜出宫,但总是三过青楼而不入。倒不是因为我道德观念很重,而是每当我想进去,影卫总会从看不见的地方忽然钻出来,跳到我面前且帮我推开所有妹子,然后把我送回宫。
作为当朝公主,我只不过想了解我朝子民的日常生活,这样很过分吗?
做人应当见多识广(2)
书寅曾经曰过,人生苦短,但求无憾。此时,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做人应当勇于尝试,例如逛青楼。我大方搭上那婀娜女子的香肩,后襟却被拉回去。
骆尘朝四周看看,蹙眉低语:“小柒,这是青楼!”
我眨眼看他:“我知道,青楼。怎么了?”
骆尘顿了片刻:“你是女子。”
我平静道:“女子不能逛青楼么?我朝哪条律例说过女子不能逛青楼了?”
一只柔荑抚上骆尘的肩,那女子嗲声道:“这位小哥,是嫌奴家长得不美么?”
骆尘拼命把头瞥向一边,两指把女子的手搬开:“姑娘自重。”
我笑得喷出来,倒不是因为他的动作僵硬,而是他脸红了,骆尘脸红了!我故意凑到他耳边:“师兄,你长这么大,没去过青楼么?”
“你长这么大不是也没去过!”前一刻还在教育我,下一刻就语无伦次。骆尘冷漠淡定也不过如此。他似乎意识到口误:“我们还是快些回去。”
“那怎么行?”我仿着街边嫖客的风姿,一手揽过那女子的纤腰,“小爷我难得来此,怎可放过一亲芳泽的良机?姑娘,如何称呼?”
“回公子的话,奴家小名婉婉。”婉婉果真是专业的,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贴。我尽量侧着身子,避免她贴上我的胸。就她那尺寸,我八成窒息又输阵。
我拉过骆尘:“既然来都来了,何不进去见识见识?若你要回去,那你一人走好了。”回头就往婉婉脸颊重重一吻,吃了一嘴巴胭脂:“婉婉,我们进去。”
骆尘如雕像在风中凌乱了半晌,终是随便拽了个姑娘,追着我进来。我实在不想提醒他,他抓的人是老鸨。看老鸨宛若少女的羞涩表情,很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风韵。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骆尘下一次一定不会牵到老鸨,这一次将就吧。
以我的财力,包下一间上宾房实在太过容易。顺便行人道,以四个妹子的代价把老鸨给换走了。老鸨含笑关门的那一瞬,我发现骆尘整个表情都轻松了。
其实,我来青楼还有另一个目的。这些女子都见惯了男人,理当对男人的喜好十分清楚。我在城里逛了半天也没见着适合九哥的礼物,想来世间宝物几乎都堆在宫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