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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赐姓二公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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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指咧开一道缝,见某物被他放回药汁,且移去别处,我安心地撤下手。往屋里扫视一周,认真问他:“我病的时候,有没说胡话?还有,除了你,还有谁来看过我?”

颜羽揉了揉鼻子:“胡话,我是不知道。但骆尘和师尊都来看过你。”

我看他嘴角有点抽搐:“是不是漏了什么?”

颜羽身体一僵,有些负气:“你拽了骆尘两天两夜。”

“两,两什么?”我噎了半天,勉强作出从容的样子,“你看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拽他?只可能是他拽我”

“我都看见了!你拽他手放在这里!”颜羽本打算指我的胸,斟酌之下,最后竟猛拍自己的胸脯。看那力道,我好担心他把肺给拍出来。“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他破音了。

我吃惊看他:“你激动什么?”

颜羽不自觉把音量给提得老高,字字破音:“我哪里激动了!”

我漠然无比地把他望着:“哪里都激动。”

颜羽喘了口气:“九哥是谁?”

这回换我激动了:“你还说你不知道!我明明就说胡话了!你都听见了!”

好在,我没有破音。“九哥他是我家隔壁的白阿九,我梦到小时候办家家酒。”

“你小时候演技还不错。”颜羽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是,那是。”我笑意发干。

“喝药不?”他兀然一句。
“给我端出去。”

醒了一天,只有颜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喋喋不休地与我讨论关于妇德的种种问题。看他讲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简直与结过婚的媒婆没有两样。

以为南玄会来看我,哪知到了天黑也没出现。本想通过他了解九哥近况,也是不能了。

我看颜羽闲得发慌,就想指给他点事做做,只要他在我眼前消失,什么都好。

“剩下的四个水缸,挑完了么?”
“没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等你。”
“信不信我打你?”

从来没这么想揍一个人。须清门规严谨,所有的处罚不会因为受罚者发生意外而减免消除。看来痊愈后还有一场硬仗,但愿这回私自下山的惩罚没有叠加。

夜深了。颜羽伸了个懒腰就跑了,房里剩下我一个人。

往常在宫里,一旦我病了,紫苏总是借着照顾的名义与我挤一张床。话匣一开,从诗词歌赋聊到太傅八卦,从人生哲学聊到太傅情史,不知不觉就天明了。一夜未眠,病情自然加重,紫苏被罚例银,由我补上十年来,周而复始。

现在倒好,一个人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浑身都不自在。果断披了衣服出门。

须云峰的夜晚还是很美的。银汉迢迢,飞星传恨呃,哪里不对。

不得不说,南玄的医术蛮不错的。若我这病在宫里,那些御医保准我半个月下不了床。可是现在,仅是两天,就一身轻松舒畅。

此时已过二更,须清门上上下下都会了周公,唯有斯言阁那边传来些动静。我轻步过去,竟见一人一手拎两桶水,一回四桶,自山阶跑来。

一身墨色锦衣湿了大半,蓟白发带与乌发一道披在肩头。见他连带着水桶凌空一翻,那大水缸立即满了一半。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一夜,余下的四个水缸就会装满。我默默看着这个人,不知他为何要暗中帮我和颜羽。

“你醒了?”骆尘即将施展轻功下山时,发现角落的我。

“嗯。没人告诉你么?”眼看汗水顺着他颈部的线条滑落,我下意识递了绢帕给他。手停在半空,他没有接过。当我机械地把绢帕收回,他又二指抽走。

骆尘拭了汗水,眉间有些犹豫,手在空中晃了几个来回,把绢帕藏入衣襟:“我明日洗了还你。”

我默许他的行为。在这山上,什么都得亲力亲为,能少洗一条绢帕也是好的。我承认自己懒得无可救药,但有一些事终归懒不得。“谢谢。”

骆尘面无表情,眼里的星辰却闪了闪:“举手之劳。”顿了顿,眼角一动,“须云峰夜里风凉,小师妹还是回房歇着为好。”

“你是不是想叫我‘小柒’?”被埋了十年的名字,也有挖出来的一天。我很喜欢有人唤我原来的名字,比如九哥,除了颜羽。

看他一脸木讷,想必受门规影响深重。我想不明白,为何南玄教出来的徒弟,性情却随了北真。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无论什么都遵循一个套路。

他没应声,只是默然看我。猜不懂他眼里的意思,只觉耳边吹过山峦之间的风。风声很清晰,两人面对面站着却不说话,始终有些奇怪。

我完全没发觉手已豪放地搭上他肩头,嘿嘿向他道:“你有那么多师妹,这一声喊去,也不知叫中的是谁。倒不如直接喊我名字。哦,对了,你是我救命恩人,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你想吃什么?”

纵然只是友好的意思,但孤男寡女勾肩搭背,总归略略不妥。我感觉他肩头一颤,赶紧把手放下来,看他还是不说话,就信手去指那些桶:“其实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都挑完了,颜羽闲着也是闲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虽然他话少,但也不至于一个字也没有。

“尸体已经不见了,一点痕迹也无,很干净。”骆尘淡淡道出一句,惊得我倒退两步。

他逼近,我倒退。他再逼近,我再倒退。把我封死在墙角,他开口:“你到底是谁?”

石壁冰凉,我倚着自然冷得轻颤。他俯身贴近,我手指抠进缝里才勉强撑住。我知道问题的所在,却紧张得不知如何解决,其实稍微想想,就算我不紧张,也很难解释清楚。

“记得以后告诉我。”低沉的声线如繁星映湖,静得不起波澜。
澹林发染香
骆尘未有寻根究底,令我颇为意外。难道那夜的对话他全听见了?无论他听没听见,我都无法求证。以我的套话水准,这东一句、西一句,最后定把自己给套出来。

总而言之,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了,我也坚决不动。

次日一早,我决心去寻南玄询问一番。既然九哥与他有交情,且能藏我在须清门,想来交情匪浅。再言道,南玄知交满天下,借道问个事应当不难。

出门前,颜羽慌慌张张跑进屋子,说是斯言阁闹鬼,门前剩下的四口水缸竟在一夜之间全数盛满。我指点他往西边行五百个五体投地大礼,而后借机甩他离开。

澹林前,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无。我不知向谁通报,只好悄然溜了进去,待遇上再行礼。可没走两步,就见林间有两人对弈相谈,一人为南玄,一人为北真。

隐约听南玄谈及“九殿下”,我立刻驻足,藏在树后,远远听着、看着,渐渐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如果我此生最不愿听见什么,大概也就是耳边这些了。

北真的声音依旧清冷,不论何等大事,到了他口中,皆如泉水清淡:“你不打算告诉她?不过,你不说,倒也能瞒久一些。如果,事情能有转机。”

南玄执子停在半空:“九殿下把她托付予我,我自然要护她周全。他对那丫头的心思,你我最为清楚。何况他信里早已预见一切后果,或成、或败,亦想好退路。”

“我一直好奇,他信里究竟写什么了?”

“若他不幸殒命,这公主的命就交到我手上。他要我想尽办法把她留在须云峰,就算那个人派兵来擒她,亦不可将她双手奉还。”

“怎么听着有点强人所难?”

“这就是强人所难!阿真,你可否算一卦,这一次,他能否全身而退。”

北真突然搅乱棋局,拈了一黑一白两子置于棋盘中央:“卜算之事,师兄不知胜过我多少,何必由我多此一举?师兄不妨直说,到底是不忍,或根本是你自己懒惰?”

南玄笑着颔首:“我承认,我懒。你我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无须卜卦亦能清楚。九殿下作出这个决定,必然想到九死一生。从来没人敢抢的东西,居然有人出手,幸得他从容,能在短短十日内有那般成就,委实难得。”

北真继续摆棋子:“难得又如何?被人看穿了弱点,如今这弱点的藏身之处还被发现了。”

南玄目视棋盘:“被发现了,还是得藏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那些人不会再来。”

“自然。一场恶战,影卫全军覆没,横尸遍野,听闻没一个活口。那边的人仍在寻他的尸首,也不知能否寻到。”北真的语调好似念诵极其平常的街边话本。

“但愿寻不到,若是寻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呵,这种话一向是我来说,今日竟是被你抢了先。”

南玄摆手道:“你知道我向来清净无为,自是不同意九殿下的谋划。白将军故去多年,我不愿他的女儿再卷入那些。哪怕在须清门禁足一世,也胜过那道宫墙。”

北真没有回答,只用眼角往我的方向一瞥。

我再无心思偷听下去,什么是不幸殒命,什么是横尸遍野我让自己尽量不往那个方面想,可眼前浮现的颜色,尽是原野的葱绿和银光里落下的殷红。

一向晓得九哥有事瞒着我,他与前朝的联系从未间断。但我不知道的是,他会亲自去拼命。我一直以为九哥办事从来无须自己动手,只要他不出面,所有变故皆可置身事外。可是这一次南玄说的九死一生。

九哥这么聪明,绝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我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离开澹林,即见前额红肿的颜羽前来找我,说是做完了五百个叩拜大礼,又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防鬼。换了平日,我一定喜闻乐见地捉弄他,可是今日,我着实无心为他解决这种拉低智商的问题,直接把他拎到三清祖师前了了事。

空洞的感觉缠绕我的所有感知,眼前恍惚得不知身在何处,分明是很熟悉的地方,却是陌生非常。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失魂落魄。

不慎撞上一人坚硬的胸膛,他好像对我说话,我一把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被他拉回来。低沉的嗓音,似曾在大雨滂沱里听过。

他纠缠不休,我心底压抑的悲伤一下子全泼在他身上:“做饭做饭做饭!你们除了喊我做饭还会什么!我看你们以后直接吃生的好了!反正味道都差不多!还省柴火!”

待我把闷气宣泄完毕,才发觉周遭围了一群人。倏尔看清自己站的位置,是须清众弟子练剑的剑风台。所有人都愕然看我。

我厉色一扫:“我有说错吗!”

就算他们气得把剑朝我丢过来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跑了很远。

回过神时,已在床榻边坐下。去翻包裹,除了衣服,就是银票。原来九哥给我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带出来,到头来,九哥最后留给我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用不上的银票。

稀里糊涂地窝在房里,连南玄进门也不知道。他牵我走出屋子,我抬头望,天黑了。

他说,有话与我说,但必须去澹林再谈。
我问他是否与九哥有关,他没有回答。

澹林的景致,其实很美。沿途古树垂阴,深处茂林修竹。叶子旋着落下,织起千重帷帐,将一座青竹小筑隐在后边。林中皆静,幽光暗淡。

屋里有一张檀木小桌,上边点着一根青白小烛,一人拂袖垂下,紫色衣袂,极尽风雅。我走近,隐约嗅得一息玉簪花香。一种沉甸的思绪,在心底化开。

“他在等你。”南玄说。
“九哥!”我猛地抬头,闯进风吹起的叶雨中。

在门前停步,扶着门扉看他悠悠回眸,温润如玉的目色,是三月天最柔的雨、四月天最美的落花“九哥!”我扑入他怀中,环住他的身体。有温度。是活的。

戏谑的语调萦在耳畔,他微微翘起唇角,覆手在我额前,笑得淡然:“病好了?”

我埋在他胸前,未及说话,就见南玄探入脑袋:“师叔,我在外边守着。”

九哥含笑点头:“好。”

南玄闪身不见,我险些涌出眼眶的泪水,被他一句“师叔”硬生生堵了回去。

“授我剑术与道法的人,是他太师父。按辈分来说,他确是要唤我一声师叔。”九哥让我枕着他,如在迟暮亭一般,把手轻轻搭在我肩头,伸指恰好抚着我鬓发。

“九哥,我还以为你,你已经你没事就好了。只要活着,就很好、很好”抬眼仰望他瞳孔的深邃无尽,似将我看得层层透明。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失魂落魄,下一刻就能偎依在他怀中。

“听闻你出事,我紧紧赶来,路上中了个埋伏,折了一些影卫而已。放心,我的命,他们要不起。”九哥的语调比北真更为无谓,好似一阵夜风,连叶子还未吹起,就散了。

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不敢松开:“可我听他们说你的影卫全军覆没,还有说你作了什么九死一生的决定,还有信里写什么不幸殒命九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做了?我真的不想,不想”我胆怯了。

九哥唇畔虽是笑着,却含了两分阴沉:“已经威胁到你,我不能再有半分纵容。我之所以甘心退居迟暮亭,无非是给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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