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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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洛哲出国后，再也没有给我联系过。
大兔的第一个孩子是第二年的七月早产出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二新陪着我，根据姓方的提供的相关信息去找到了方洛哲的父亲。此时他住在一栋普通的套房里，一个人过着孤单的生活。他的日常起居都靠自己打理。邻居们都说他孤僻得很。因为以前天天有人要债，后来才搬到这儿来的。我敲了很久的门，他才谨慎的开了门。当我表明身分的时候，他又本能地想把关上。
他住的地方很破旧，屋里里甚至凌乱不矣。他坐在黑漆漆地沙发上，不停地咒骂着我们。二新忍住没有回嘴，我叫住他，要他帮我一起收拾屋子。想二新一个堂堂公司经理，居然挽起衣袖一起打扫卫生。
搞了卫生，晒了衣服，我还出去买了菜让二新下厨。当一碗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菜摆在干净的台面的时候，老人家终于不出声了。
二新在送我回学校的路上对这个老人评价，“就这位老人的性格，想要在生意场上一帆风顺，难。”
但那毕竟是姓方的父亲。他的母亲不要他们了，父亲当他是棋子。但终究，没人照料的是他的父亲。所以，我想尽一点绵力，照顾他老人家。
老人住的地方离我很远，坐火车都要五六个小时。多了这项任务，我不得不辞去了燕姐那里的花坊工作。父亲常关照我要多休息，不要太劳累。虽然支持我去照顾这位老人，但同时也还要注意安全。他担心，还有余党会对我不利。
有一次我和二新在老人家面前谈起在老家过年喜庆热闹的事情，这位老人很感兴趣。我们突然有个大胆的建议，让老人家去我们老家过年，这样大伙也可以有个照应。
老人家以为我们要抛弃他，冷哼了一声没有答应。
可是最终，我们居然真的把他请到我们老家，住在了姓方的曾经住过的房间。我向他说起怎么与姓方的相遇，相知，相守，和走到现在。老人家都细心地听着，没有出声反驳。
大伯不知道方伯的以前，仍对他很好。过年过节的，好不热闹。村里总有人和他过来聊天，方伯见多识广，大家都喜欢和他聊天。他再也不寂寞，也不孤单了。
方伯的事放了心，我就全心全意地冲刺学习。父亲偶尔过节的时候，会来学校看我，给我鼓劲。苏静看到我的父亲，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我知道，她的父亲和母亲虽然，可不是真心爱她的。
有一天她拿了一叠钱给到我，说是还给方洛哲的两万块。我这才想起当初的欠条。当着她的面，当欠条撕了。她突然一阵仰天大笑，又开始哭。她喃喃地说，“我又失去一个活着的目标了。人生，到底让我追求什么？挣再多的钱，也不让我幸福。”
我把这钱转给了方伯。可方伯却拿着钱作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在村里买了块地，开始建个小屋。说是要开个小店。他的积蓄没有全部被还债。他还告诉我，乡村风情，别有风味。以前的日子，他没有好好活。现在，他要为自己活一回。
因为有父亲的资助及鼓励支持，我晋升本科学业，而苏静读完三年大专即投身事业。我改换了专业，从事机械设计。本科毕业后，本升硕士，两年之后分配至海军兵工厂。
爆竹声响，在人潮拥挤的大堂前，我正忙碌地招待着前来参加喜宴的亲朋好友。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意外，这正是婚礼直播现场！是谁结？肯定是——二新了！
二新找了个城里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小鸟依人的那一种。但人家不同的是，她对乡村风情很感兴趣呀。没有嫌贫爱富，没有高低贵贱，她甚至愿意和二新同甘共苦，相依相守。看到现在已是陆丰集团总经理的二新，我的唇就不禁要快乐地抿起来。
这婚宴没有在城里的大酒店，而是选择在大伯家及晒谷坪里摆上了几十桌，我家和他家都满满地坐了人。这都是他们两夫妻共同商议决定。让城里来的客人感受乡村风情。他们都开着车来，把村里的N条路都填满了。坐在长长的板凳上，和别人一起共餐，到处人声鼎沸，香气扑鼻，喜气洋洋。没有冷漠，没有距离，没有生疏，大家都成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方伯也加入了义工的行列。看到他结婚，他老人家私下问我，“风雪呀，啥时候嫁给阿哲，也让我和你爸坐上一回头等席？”
我的脸羞红了。父亲朝我微笑，并不语。我想，什么时候，那也要看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几年了，没有一点音讯。他还好么？是否还记得我？我们曾经的约定，没有的好消息，是不是就是好消息？
让我意外的是，苏静也来参加婚礼了。她打扮得很漂亮，优雅地出现在这对新人面前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漂亮，气质逼人。眸光流转，时光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时光如梭，谁又会料曾想新娘不是她呢？
苏静告诉我，她已不奢求什么，更辞去了在陆丰集团的工作。她不想和二新共事在一个公司。虽然她的父母很生气，但她还是执着地换了个小公司，当个跑腿的小职员。她在那个公司与一个小职员准备结婚了。这新婚夫妻听着，和我都一起真诚地恭喜她。
我在回单位之前，和父亲，大伯，方伯，敏新和杨子和他们的儿子，二新夫妻，大兔夫妻和他们的女儿好好地聚了一回，决定要到城里的酒店里请客。觥筹交错，忆苦思甜，从小到大，就今天属最团圆。
今天我特意穿上了海军常服。正正军帽，镜子中英姿飒爽的身影，连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微笑，抹去眉角的一点水珠。走出洗手间。无意中，就这样邂逅了在走道穿梭而过的熟悉的背影。我追了上去，尝试着唤了一句，“你是——陈单么？”
他确实是。
他告诉我，他回了老家后，呆了几个月还是出来闯荡。但他不想再育人子弟。找了无数工作都做不长久，就进了酒店。他本性纯良，又肯上进，现在也被晋升到了经理的位置。
他打量着我，更是不敢相信我的装扮。我有些腼腆，“不像我了，是么？”
他感叹，“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而且，这身衣服，值得。”
我笑，“如果当初没有你，也许我也不会有今天。”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这是举手之劳，也没有什么。主要是你自己有心，加上有方先生帮忙。要谢，也应该谢他。咦，方先生来了么？”
我摇头，“已经好几年没他的消息了。”
他诧异，“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
“没有。他去国外进修，也没有消息。”
他吁了口气，“那是有点遗憾。你们今天是有什么好？”
我扑哧一笑，“也没什么，就想皆大欢喜而矣。既然缘份让我们碰上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我们一家人都来了。”
在我的再三邀请下，他应约而至。包间里大人小孩子，吃的吃，玩的玩，不亦乐乎。见到他的到来，大家都很诧异，但是很快又将他溶入这欢乐的场景当中。
“来——微笑！茄子——”咔嚓！全家福，就在此刻诞生了！
兵工厂，十一月。辽阔的广场停着无数辆军用车。我站在车厢后，还是阻止不了冷冽地大风狂奔肆虐，不停地指起我耳边的发丝。正了正帽子，再次查看车辆的运行数据，记录在案。一旁的战友，准确报数。配合得很默契。
“风雪！有人找你！”风传送来战友远处的吼声。我应了一声，直到做完数据，这才回到驻地办公室。
战友告诉我，找我的人在会客室。一定又是父亲。他几次说过要来。不会这么快就到了吧？我正想推门而入，又有人找我确认数据。我便缩回了手，和他站在那儿解释讨论。待对方都明白点头满意地离去时，身后响起了掌声。
我回眸。
他的掌声仍旧没有熄灭。
经过千锤百炼的他，皮肤变得和父亲一样的黑。他的脸庞坚毅，一对浓眉下目光灼灼。挺拔的身姿，硕长的双腿。一身绿色军装常服，就笔直地立在眼前。
“冷风雪同志！进修完成的特种航空兵方洛哲向您致敬！”一个军礼，一句宏亮的声音，响透空际，响透了我的心空。
我凝着泪，望着他，缓缓地露出微笑。一个军礼，回敬给他。
父亲要求我们和二新一样，在老家举办婚礼。为此我们两个特意向上级提前打了结婚报告。请了几天婚假回家。此次的婚礼，毫不逊色于敏新二新的。来的宾客中，除了亲戚，还有父亲的同事，我的同事，姓方的战友等。大妈更是没有一点偏心。二新的老婆大腹便便，便坐前台迎宾。杨子和二新招呼客人，敏新和大妈在负责后勤。大伯和我爸刚负责其它事宜。只有我们两个新人，已经溜出了家，跑到山上，你追我赶，好不开心。我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倒在野草上咯咯直笑。他的气息仍旧如常。我很诧异。
他凝重地解释，“在国外几年进修，完全是封闭式的训练。说是折磨也不为过。只要有一点点懈怠，就会被踢出局。我是代表中国人民来参加这次进修的，丢不起这个脸。你知道么，有苦有痛的时候，想想你们，我就有支持下去的动力。我相信，这些年来我没有联系你，你也会理解，支持我的。”
“当然。”我自豪地应道，“难道你真以为我会见异思迁，跟着别人跑了？那你也太小瞧自己的魅力了！不管你在做些什么，我都在等你。受苦了，姓方的。”
“为国家，为荣誉，为你始终如一的等待，值得。”
我眼眸里都是笑，为他的归来，为今天的喜庆，为今天的溜号。他坐下来，让我倚靠在他身上。他说，“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给我这么多惊喜。居然能把我父亲说服过来。而且，他不但性情大变，而且活得很健康，潇洒。破产的事情，并没有在他身上受到太大的创伤。真的，谢谢你。”
“想说句‘谢谢’就了事了？”我噘着嘴儿，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满足，“你要用你的责任，荣誉，来保证你的安全，给我幸福。不许再被别人的女人抢走。”
“前一条我可以答应，后一条可是欲加之罪啊！”
“谁叫你那么出色呢？我现在也不差！小心我踹你哦！”
“我再出色也不如你。一回来，你居然是海军兵工厂的人了！不是你爸说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什么你爸，我爸的！”我暗自得意着，对着他的称谓又开始挑刺。“是不是这个婚，你不打算——”
“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瞬间出手，把我揪过来，在唇上印上一吻。我还没啥感觉，又被他的话给吊了胃口，“什么秘密？”
“我有两个爸爸了。”他的声音渐轻渐柔，那一吻又再度落了下来。我听着感觉着，幸福地沉浸了下去。谁也不顾不管家里那乱了锅的事情，找不到新人，怎么举行婚礼哦！
因为服役于两个不同的驻地，在全家的协商下，我们眼前的情况，只能分居。以后再想办法尽量调到同一城服役。我表示，我可以选择调动，他只要保证人身安全。双方答应，签字画押。无意中，翻出当年的房租欠条，把我们都乐翻了。从相遇到相识到相知，相守，理解，信任与支持，我们都一直拥有。
返回各自驻地的当天，在街角突听到的一个酒吧里飘出来一阵优扬地音乐声，歌词清淅地回荡在耳边，“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而那悠扬的歌声中，有一个貌似陆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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