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晴岚-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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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把将文婧抱住,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嘴上还不忘抱怨:“我的可人儿,就这么想我、离不得我?明明知道阁主也在阁中,这大半夜的还叫我来”
文婧心中忍不住一阵厌恶,但是很快又被理智压制下去,装出对钱幕周相思甚苦的可怜模样,嗲声嗲气地道:“周郎,婧儿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怎么能不想你呢?”
钱幕周也真是好色至极,听了文婧这媚到骨子里的话,更是色心大起,再也不能忍耐半分了
一番云雨过后,文婧的身子如蛇一般灵活地依偎在钱幕周怀里,极尽柔媚与诱惑之能事,握起钱幕周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良久才无限惊惶与羞涩地道:“周郎,婧儿婧儿怀孕了”
闻言钱幕周大惊,猛地抽回贴在文婧小腹上的手,战战兢兢地道:“你怀孕了?不会吧?”忽地,钱幕周又恢复的平静,淡淡地道:“这你应该告诉阁主的,告诉我干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文婧闻言气愤之极,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怎么没良心了?”钱幕周开始耍无赖,“这孩子又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你亏你说的出来!”文婧此时对钱幕周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但忽地那满腔怒气却平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惹人怜爱的悲泣与无处不是的魅惑,“周郎,自有了你之后,婧儿再也没让他进过我的房门了,你说这孩子会是谁的?周郎,婧儿今生今世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那现在怎么办?对,快把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钱幕周耐不住文婧的诱惑,再经了一番惹人怜爱的哭诉,钱幕周心中的疑虑与戒备逐渐降低,开始相信文婧肚子里的孩子则很真的是他的了,开始想该怎么办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文婧听了这话一边窃喜一边却哭的更伤心了,那哭声任是无情也动人啊,“婧儿愿意为周郎生孩子婧儿什么都愿意的周郎,难道你就不想有一个儿子吗?难道你就不想婧儿为你生个儿子吗?”
见钱幕周已经彻底没了主意、彻底慌了神,也彻底被自己征服了,文婧的眼泪早已收起,笑道:“周郎,婧儿不但要为你生儿子,还要为你谋得更大的权力!”见钱幕周有些动心的样子了,文婧便贴在钱幕周耳朵上一阵耳语。只见钱幕周的脸色却是变了数变:先是一脸的惊讶,然后又是满心的忧虑,到最后只剩下欢喜了,无尽的欢喜啊
黑夜里,雪依旧下着,但却下的更大了,风也吹了起来,呼啸而过,像极了文婧心中几乎要忍耐不住了的喜悦
十七
这年的冬天来的异乎寻常的早,雪更是下的史无前例的大,就连冬天的空气也比以往更沉闷了。
大雪覆盖了北方的大地,天地间只一色的白、刺眼的白——苍白,令人恐惧的没有生机的白
雪还在下,不停地下,一如人世间无穷无尽的悲哀
白骃一行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只冒着风雪往前赶,往前赶
白骃的心都被这风雪冻僵了,然而他没有退路,他只有一直往前走,永无畏惧地往前走。他怎么能怕了沈初白呢?他怎么能放过沈初白呢?是的,他绝不能怕了沈初白,从而输给了沈初白!
从他知道林晴岚想回五柳小城的那一刻起,从他知道林晴岚送了盆玉簪花给沈初白相约再见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不可以让这次前来朔州的沈初白活着回去。
当白骃得知云海阁这次的商队是由阁主沈初白亲自押送便止不住的兴奋:哈哈,沈初白你终于动怒了!这些日子以来,白骃等的就是沈初白能够动怒!为了这一刻,白骃可真是煞费苦心呢!然而,终于还是让白骃等到了,于这一冬的风雪里等到了
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抵达朔州城了,而这天白骃一行正走到通往朔州的必经之地——红石峡。红石峡是少有的险要峡谷,内中只有一条小道通行,小道上面则是千仞绝壁,下面则是万丈深渊,若是在此处袭击敌人则是万无一失的。而据探子回报,云海阁的商队还有半天路程就会经过红石峡。这个消息让白骃振奋:真乃天时地利人和啊!
白骃已带了小队人马前去红石峡勘察过地形,此刻正按着早就想好的计划部署人马。白骃在红石峡两端都部署好了人马,只待沈初白他们进入红石峡,两面夹击,确保万无一失的。
暮色就要降临,白骃他们才等到了小小的一支商队,打的依旧是云海阁的旗号。白骃不禁有些失望:难道沈初白亲自护队的消息是谣言?看到只这一支小小的商队,白骃心中更是按耐不住的愤怒,一声令下,埋伏在两端的人马夹击过来,顿时把那些人困在谷中。
云海阁也恁是自大,那一支小小的商队里竟没有一个身手好的,一顿饭的功夫已全数被白骃他们打发去见阎王了。白骃心中不禁泛起了对沈初白的嘲弄,心想自己这趟恐怕是白跑了,便索然无味地召集人马准备出谷返回。
白骃一行刚走没几步,只听得红石峡内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一大队人马正从峡谷一端涌进来,其声势之大足以让白骃众人心惊。白骃心知不妙,正待朝峡谷另一端撤退,却见那一端又是大队人马涌出看着这阵势,白骃的心开始往下沉了。
血战已经进行了三个时辰了,然而双方还是没能分出个胜负:沈初白一方虽然声势浩大,且占尽地利,但白骃一方已被逼入了绝境,个个奋勇反击,希望谋得生路一时间,谷中已是血流成河,无数人马被摔下万丈深渊,那令人心寒的惨叫声久久回荡在峡谷之中
白骃虽是有准备地带了大队人马,但是一看见沈初白的人马就知道自己绝无生机了:沈初白差不多是倾阁而出——云海四使之中竟来了三个!沈初白与青云使杜莫奇带了近千人马守住小谷的这头,而白云使吴礼谦、晏海使孙云飞也带了近千人马守住了峡谷的另一头
几番血战下来,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是又都没有退路了——云海阁是不想退,白骃是无路可退
大雪依旧不停地下着,簌簌的,只是它不再轻灵、不再温柔了!那天幕中的大雪似是这一场血战中无辜死者的挽幔,只是铺天盖地而来,不管它下面的人是死了还是活着,只是那样随着狂风疯了般向人们袭来,迷乱了人们的眼睛,冻僵了人们的心,也消弭了生者心中生的希望
天终于亮了,可雪还在下个不停,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茗柯步履艰难地跋涉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几乎每走一步就都要跌进雪里,可是过一会儿茗柯又会顽强地从雪地里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茗柯忘不了那个可怕的漫漫长夜:白骃众人被逼进了峡谷的中央,前后的退路都被堵死了,而往上是高不可攀的绝壁,往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夜幕降临,云海阁终于停止了对白骃众人的袭击,然而白骃一方的死伤却是极为惨重的!夜色里,白骃他们终于想出个铤而走险的方法——爬上绝壁逃出去报信茗柯一行走的时候是五十人,而最终爬上绝壁逃出来的却只有茗柯一人!茗柯怎么可以让自己倒下呢?是的,绝不可以倒下!一定要找到救兵,一定要让谷里被困的人都活着出来
不知茗柯已经艰难地在雪地里爬行了多久,终于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车轱辘的声音,似乎也看见了那拉车的骏马茗柯提起最后一口气朝那个方向艰难地爬了过去
也许白雪覆盖的大地真的是太白了,以至于任何颜色在这里都是那么显眼。车中人终于发现了那个慢慢蠕动的小点,待确定那是一个人之后便派人过去救了上来。茗柯的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他甚至没有认出车中那个熟悉的人,只是断断续续地道:“救救人红石峡云海阁”
车中的林晴岚在此地见到茗柯已是十分惊讶了,待她听到茗柯那不怎么容易懂但她隐约可以猜出一二的话之后,更加惊讶!她怎么也想不通白骃和云海阁有什么过节。然而,不等她多问,茗柯已然虚脱得昏死了过去。
是啊,林晴岚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到五柳小城去——就要死了,那么就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吧。古语道:“狐死必首丘。”她已经离开那一片温馨的故土在丹枫国漂泊了这么多年了,此次回去,就当是落叶归根吧。然而,却不想于这回归的途中竟能早早地遇上沈初白——如此地遇上沈初白
略略愣了愣,林晴岚忆起白骃正处于危难之中,顿时心急如焚,催着马儿直奔红石峡而去。然而,当她细细想起可能是谁把白骃困在红石峡中时,心中却几乎失去了面对这一切的勇气。是啊,她盼望着见到沈初白——她只是想在人生的尽头再见一面沈初白而已,再在他们初见的地方再见一面而已,心中的那些仇恨、哀怨还有痴迷都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怀念
林晴岚怎么也想不到在她想要平平静静走完人生的最后一个冬天的时候,竟要经历如此节外生枝的一件事幸好临走时宋泽岗硬是不顾林晴岚的反对坚持带了数十名内家好手前来护送林晴岚安全抵达五柳小城,否则她还真要一筹莫展呢!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她还是不想看到太多的杀戮与鲜血啊
傍晚时分,林晴岚一行终于来到了红石峡峡口。林晴岚心知必定会有云海阁的人把守的,进谷只怕还有费一番周折,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晴岚一行竟然顺顺当当大摇大摆地进了谷。一丝狐疑泛上心头,继而林晴岚又开始痛恨云海阁处事的无情:竟连一般的行人也要如此被卷进这场杀戮!是啊,一进入峡谷之中就只有死路一条,心高气傲的云海阁又怎么会在乎多一个人来参与他们这场杀戮呢?而且,云海阁此次是抱定斩草除根的决心的——云海阁早就知会了各路商家,这几日不要前往红石峡,那么不听劝阻擅闯红石峡的人与谷中之人必是脱不了干系的,岂不该杀?
远远的白骃就见一行人从峡谷那一头走来,低沉而模糊的暮色里,部众还以为是云海阁的又一轮围攻开始了,待白骃看清车中掀开布帘向前张望的林晴岚时,心突然停止了跳动,有欣喜,有担忧,但更多的则是苦涩
只是分别数日,白骃已是憔悴如斯,林晴岚望着他心中一阵疼痛,没有问也不想问太多的细节,而泪水就要溢出眼眶却又强装出笑颜。
“放心吧,你一定可以平安走出这座峡谷的”才说出这样几个字,努力保持平静地望着白骃林晴岚终于再也忍不住要流下泪来,哽咽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不,晴岚。”白骃渐渐地也平静下来了,但不经意地又想起了上次天池的事,心中一阵后怕,慌道,“晴岚,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快离开吧。想必、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你”白骃的眼神黯淡了,他不敢看林晴岚的眼睛。
死死地望着白骃,林晴岚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片刻,转身,坚定地向前走去。
“不!”白骃迅速地抓住林晴岚的胳膊,深深地看着她,道,“你不能去!云海阁这次是下了决心不要我活着出谷的,你不要去”
僵持着。良久,林晴岚回过头来,望着白骃淡淡一笑:“你不是说他不会为难我的么?”她轻轻拿开他的手,望着虚无,连那声音都有些飘渺了,“你看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你飞你的,我飘我的,各自凭着自己的命数,无争无斗的多好啊,你们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缓缓地转过头,林晴岚终于再也装不出笑容了,没有理会还要阻拦的白骃,倔强地向前走去。她没有回首,她不忍让白骃看到她的伤心无奈与泪如雨下
林晴岚自报家门之后,在青云使杜莫奇疑惑与探究的目光之下缓缓走进了沈初白的营帐。在帘子被掀起的那一刻,林晴岚一眼便认出了几个月前才如同陌路人一般匆匆见过一次的沈初白。突然,她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脚下再也移动不了半步,只痴痴地望着眼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沈初白,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在林晴岚灼灼的注视下,沈初白也愣了一愣——青云使杜莫奇并没有得到沈初白的许可就把林晴岚径直带进来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沈初白不得不见,也不会不见。沈初白一时想不起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营帐里的女子是谁,只是觉得那眼神有些熟悉,似乎、似乎前不久也曾在哪里见到过只是,只是现在却想不起了
“没想到竟然不到约定之期我们就相见了”林晴岚知沈初白一定是没认出自己来,便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
“你是——”沈初白惊愕地瞪着林晴岚,似乎要把她浑身上下都看个明白。
“没想到晴岚有一天老得连你也认不出来了吧?”林晴岚突然觉得有一阵冷风吹来,瑟缩着,往上拉了拉裘衣的领子,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