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蓝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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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缺带蓝雨逃到一处破庙,残垣断瓦,蛛网遍布,正中一尊泥塑菩萨半眯着眼憨憨的笑。地上铺着一堆枯草,似乎有人睡过。
“干爹,这里好像有人?”
“此处隐避,若是真得有人,想必也是和我们一样躲避抓捕之人,又或者是一些流浪汉。”叶无缺又从草垛上抱了一些新草下来,这里环境太差,一时还跑出几只小耗子。蓝雨心里像毛毛虫爬过,难道今晚就要夜宿在这?
“现在城中酒楼可能搜捕很严,当然,这里也不一定安全,我们先在这将就一下,等飘儿跟来,我们再找地方休息。”叶无缺已提前堵上了她的嘴,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
京都看不到往日的繁华,冷冷清清,略显萧条,路上官兵多行人少,许多酒店都已打烊,一处卖包子的小摊一地狼籍,那小哥蹲在地上收捡着沾上泥土的包子,忍不住嘶声痛哭:“这日子可咋过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原来,这小哥刚出炉一锅馒头,一金兵经过,看见一大锅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伸手就去抓……
“啊——”他烫得嗷嗷大叫,拼命甩着手,哇啦哇啦不知说着什么,而后恶狠狠的抬头怒视着小贩,手一挥,那一锅白雾伸腾的馒头就滚落到了地上。小二欲哭无泪,敢怒不敢言,待那金兵走远了,才敢放声大哭。
身旁卖茶叶蛋的大嫂见四下无人,小声嘀咕道:“算了,人没事就是万幸。听说最近城里有人带头举事,反对新朝庭和金狗。溯城的李将军也天天在城门外叫骂,到时候城中人杀了太后和秦王,和李将军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就有救了。”
“真的吗?”卖包子的小哥抹了把泪,眼中泛出了希望的光。
不远处,一个驼背老头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状似若无其事的走着,清脆的男声响起:“爷爷,爷爷,我想吃茶叶蛋。”
“哦。”苍老的声音应和,爷孙俩朝卖茶叶蛋的大嫂走去。
“大嫂,我和爷爷刚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少年诚实的看着大嫂。
大嫂一惊,不知面前是敌是友,一脸戒备。
“大嫂,你别怕,其实我是想参加起义军,却又不知道去哪报名?刚听你提起,不知能否帮我引荐一下?”
大嫂稍微松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真想参加,可以去问问右街头上卖猪肉的刘七,我也是听他说的。”
“啊,那太谢谢大嫂了!”
两爷孙慢悠悠的消失在街口。
……
叶飘并没有如期追来,次日,蓝雨和叶无缺就化身为一对爷孙,在京都的大街小巷穿梭,收集各路小道消息。如今百姓怨声载道,各路豪杰纷纷起义,新朝庭风雨飘摇。而此时的皇宫,却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昏暗的烛火下,太后那闭月羞花的容颜神色紧张,她厉喝:“是真的吗?”
地上跪着的人冷汗涔涔而下,“启禀太后,情况属实,小人不敢谎报!”
“哼。”太后从鼻子里发出冷哼,愤怒的说:“一群废物!如果能早点除去梁鸿越,我们如今也不会如此被动!偏偏这时候金国大乱,完颜烈那厮自顾不暇,他一收兵,我们便会兵力大减,与溯城那一战必定是场血战!如今之策,就是对外宣称梁鸿越已死,也好让他的那些追随者死心。”
次日,鸿邺帝已被暗杀的皇榜贴得满城都是,街头上的一老一少盯着皇榜,读了一遍又一遍。
她心里乱糟糟的,“爷爷,你说这是真的吗?”
“你说呢?”
“我不信。”
“我也不信。”
街头那家猪肉摊,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大汉正挥刀跺着猪骨,见摊前来了一老一少,扯着粗嗓子招呼道:“老伯,您要点啥?这肉都新鲜着呢!头皮、腰花、猪脚、猪肚啥都有!”
“我要报名。”
大汉愣住,不解的看着说话的少年。
“刘七。”少年一脸笑意。
“在!……呀,你认识我?”刘七摸摸头,憨憨的傻笑,绿豆眼咕噜转了两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报名?”
他制疑的打量这一老一小,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
“是啊,大哥,人不可貌相!”少年凑近他,神秘兮兮的说:“此处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刘七左右看看,现在生意萧条,他略微思量,把案板和猪肉往推车上收,“成,小兄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走吧!”
穿过几条胡同,推车在一个破旧的院墙外停下,老旧的木门被风一吹就吱呀做响,门前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他们走近,就大叫道:“哟,是小七回来了!”
“是啊!”刘七把车停到门边,向中年人介绍了少年和老翁,他们被领进屋,里间是一排三间低矮草房,从残缺的窗口望去,可以瞧见里面坐着三个人,会不会有叶飘和梁鸿越?
“这两位是……?”正中穿青布衣,长着一对山羊胡的中年人一开口,少年就惊呼:“叶飘!”
“昕络?”他一惊,瞪大眼望着老翁,“干……干爹?”
老翁轻笑,摸了把装上去的白胡子道:“飘儿,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
“干爹,我先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分别是起义军的王头领和李头领。”
身材瘦高,眉清目秀,三十岁上下年纪的那位是王头领。圆脸大眼,面色微黑,四十出头的那位是李头领。叶飘向他们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他那天和完颜烈打斗时,愤怒的义军也冲了进来,店里的百姓就和金兵官兵打了起来。后来,官兵越来越多,叶飘就带着这些义军冲了出去。这些人见叶飘武功高强,偏要推举叶飘坐头一把交椅,就这样,叶飘当上了义军的头头。他们准备和宫里的内应接头,夜探皇宫,暗杀太后,打开城门,放李将军的人马进城,来个内外夹攻。
“叶飘,你见过鸿越吗?”得知叶飘的消息,但独独不见梁鸿越,太后和金兵都找不到他,难道人间蒸发吗?
“他就是我们宫中的内应。”叶飘不像开玩笑。
“什么?”蓝雨下巴落地。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来他在宫中。“他是怎么混进去的?现在安全吗?”
“我没问过,我们只负责接头。”
他们居然会合作?蓝雨暗笑,看来,在面对一个共同的敌人时,昔时两个不和睦的人也可以结盟。
第二十一章 逼宫
完颜烈撤兵,起义军造反,李元忠每日在城楼下叫骂,还动用粗圆木撞击城门,虽然朱红城门坚固无比,守城将士不分昼夜的坚守城门,太后仍是害怕了。
自知道柳若雪怀龙种后,她利用和亲想寻求金国的支持。谁知,金国老皇将完颜烈的侧妃嫁了过来,羽翼已丰,野心勃勃的完颜烈对老皇心生怨恨,射杀太子,以武力逼迫老皇退位,当了金国的新帝。太后原以为完颜烈会恨自己,未想完颜烈居然攻破梁国边界,连拔数城,待边疆战火的书信还没递到之时,梁鸿越却追着叶昕络出了宫。太后和秦王一身素衣,正不舍的和这座皇城告别时,完颜烈的铁骑竟冲进城内。
还云里雾里的李承启身中数刀,倒在血泊。李元忠马上组织人马抵抗,怎赖金兵来势太汹,而大梁群龙无首,很快就乱了阵脚,大军退出京都,在溯城扎营。
完颜烈助梁梓皓登基,攻入京都,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迎回叶昕络。
如今金国出了内乱,而梁鸿越仍是不知所踪,这就如一颗定时炸弹,时时触动太后紧绷的神经。她日渐不安,每日进食都会命人用银针试毒,每晚恶梦,还总是疑神疑鬼。
一日迟暮,她刚喝完贴身宫女端来的安神茶。忽见外面通天火光,赤红的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夜空被染得通红。她不禁想到了先前龙储宫的那一场火,那一场宫变,她以落败收场。而这次又起火了,这次……这次……
整个皇宫一片哀嚎,宫中人人自危,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
“小月——”她焦虑不安的大叫。
“太后——”小月阴沉沉的笑脸浮现,她将手中盛茶的杯子往地上一摔,转而用宏厚的男音说:“母后,朕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不知道珍惜!”
“越儿?”太后吃惊的张大嘴,那时候她简直忘了呼吸。
“很奇http://。345wx。怪朕是怎么进来的吗?”他脸上笑意渐浓,只是那样子更可怕,“其实香兰和小梅都是朕的人。”
“你……说什么?”她脑中飞速的拼接每一件事。香兰诬陷昕络,她被禁足,朝庭内阁被洗牌……而梁鸿越居然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来设计这所有的一切?这一招比她还狠!
“朕知道你在疑虑什么?其实那只不过是枕头扮皇子的乌龙!相信这一招母后并不陌生,朕也只是学习母后稍加利用。”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
“来人啊——有刺客!”她一转身,发疯似的朝门外扑去,却被两个穿太监宫服的男人给堵了回来。
“快救驾,快点!”她抓狂。
“太后,你好好看清楚我们是谁!”
男声怒吼的同时,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们是?”
“叶无缺。”
“是你?!”太后突然瞪大眼,憎恶的像要吃掉他一般。二十年前,就是面前这个人杀了她全家。她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却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叶无缺脸上扬起一抹笑,一抹冷冷的笑,“是我。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你一定还记得天琴吧?”
“天琴?”她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慌:“怎么可能?她还没死?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看看他是谁?”叶无缺将叶飘的面具撒下,太后定睛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他耳朵上的金陵锁,“小皇子?”
太后看了看叶飘,又看了看叶无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梁鸿越身上,她指着叶无缺对梁鸿越说:“越儿,二十年前,这个人将你扔进皇宫,顶替了小皇子的身份。其实真正的小皇子,是耳朵上有金陵锁的人。你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可以问问这个人,其实母后也很想知道!”
梁鸿越的目光移到了叶无缺身上,那目光很复杂。
“是,我是换了小皇子,我还杀了你全家一百多口。”叶无缺无视梁鸿越的目光,直逼太后。
“你……凶手!”她冲上前想要揪住他的衣领,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滩鲜血,她惊恐的说:“我中毒了?刚才银针明明试过没毒?”
“茶水没毒但水杯有毒!你中得只是一种速死的毒,若不是络儿求情,你哪能这么幸运?”叶无缺高高在上的看着伏于地上的太后,这时候他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将她踩在脚下。
“络儿?”太后呵呵笑道:“好,好,络儿也这样对哀家。络儿呢?她在哪?哀家倒要问问她,为何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母后和弟弟?”
“络儿,你出来。”叶无缺朝门外叫道。
门外的蓝雨磨磨蹭蹭的不敢进来。
叶无缺鼓励她说:“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现在天下百姓谁人不恨新政权?是谁在这兴风作浪?就是她,当今太后!你不杀她,天下人也要杀她,乖,快进来!”
蓝雨低着头,迈着非http://。常小的步子。梁鸿越等不及,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拖了进来。她不敢抬头,梁鸿越捧起她的脸低低叫道:“昕络,早来了也不进来见朕?”
叶飘忍不住干咳:“现在什么时候?”
“络儿,过来。”叶无缺朝她招手。
她弱弱的说:“干爹……”表情为难,不想上前。
“哈哈哈哈——”太后发出更凄厉的长笑:“哀家的女儿居然管仇人叫干爹?络儿,你可是哀家的嫡亲女儿,你怎么能认贼作父呢?”
“嫡亲女儿?”叶无缺冷眼睨去:“你踩着你女儿的肩膀上位,将那么可爱,那么弱小的她一个人丢在娘家,可曾想过那是你的嫡亲女儿?你可以让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冒充你儿子,也不肯承认你有一个嫡亲女儿?你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吗?既然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太后还是笑:“哀家明白了,你收昕络为干女儿,就是想让哀家最后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上!你认为这是对哀家最重的报复,是吗?”
“是,这种滋味怎么样?”
叶无缺的面容越来越狰狞,狰狞得让蓝雨害怕,她从不知道这个如画中仙人般的男子内心会是如此阴暗,她傻愣的站在那,感觉自己助纣为虐做了件天理不容的事。
“干爹?”声音颤抖。
叶无缺避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梁鸿越揽住她的香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雨儿,你不是昕络!”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