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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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遥看着顾铭城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摸他的额头,才发现竟然是滚烫的!“你发烧了?”
顾铭城还冲她笑,“我没事,别担心。”
夏之遥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刚扯着唇笑一下,人就栽了下去。
“铭城”
*
顾铭城醒来时鼻尖满是消毒药水的味道,一睁开眼就看见趴在他床头小憩的夏之遥,那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真好。
他伸出手去很轻很轻的去揉她的发,很怕吵醒她,更怕的是她一醒,就离他而去。可她眠浅,几乎是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就醒了。她抬头看顾铭城时,他眼中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她不明所以,有些奇怪,伸出手摸他的额头,终于舒了口气。“终于退烧了。”打了两瓶点滴,烧才慢慢地退下去。医生说大约是手术后休息不佳,再加上精神劳累,才会引起并发症。
“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休息两天?”她语气有些嗔怪的意思。
顾铭城笑的有些无奈。“公司忙,而且叶湘最近精神不大好,前几天闹得有些厉害。”
夏之遥脸色黯淡下来。“她很爱你。”
顾铭城叹气。“她并不是爱我,只是习惯了我对她的照顾,所以产生了依赖。”
夏之遥沉吟半晌。“这件事要告诉她吗?”
“必须告诉她。”
“希望能让她打开心结。”
“是啊。叶念的死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那么什么时候告诉她?”
“就今天吧。”顾铭城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夏之遥连忙拦住他,“你疯啦!你还在生病!又打算不听医嘱?”
顾铭城抓住她在他眼前飞舞的手攥在掌心,“谢谢你还担心我。”
气氛突然间便安静下来。
夏之遥发现自己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温柔。
因为一旦他对她好,她就会心软。
然而,不可以啊。
有太多太多的无奈,我们无能为力。
她最终没拦得住顾铭城。
当顾铭城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叶湘,并将那两个施暴者带到她面前时,她沉默着,用愤恨的眼光等着那俩人,而后在众人屏气凝神时忽然就抽出桌面上的水果刀身子向前窜去,顾铭城只来得及在她捅了其中一人一刀时将她拖回来。
好在那人躲得及时,只伤了手臂。
叶湘双目蹦出骇人的目光。“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顾铭城担心她伤到自己,夺了她手中的水果刀掷得远远地,试图安抚她。“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待会儿就送他们去应该去的地方!”
那两个人连连求饶,终究还是被保镖拖了出去绑上了车子扔进了警察局。
顾铭城告诉叶湘。“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叶湘窝在他怀里抽泣。
顾铭城没法子,任由她的泪水将他的衣襟染湿。待她哭得累了,才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捧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顾铭城拍了拍她的肩。“湘儿,怨恨,只会让你越来越不幸福。伤害你姐姐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的,不好么?”
叶湘擦干了眼泪,扭过头去看他。“铭城哥,你真的相信那件事跟夏义没有关系?”
顾铭城慎重的点头。“事实即是如此。”
叶湘看着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点头。“我相信你。”
顾铭城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叶湘垂下眸子。我相信你。可是不相信夏义,也不相信夏之遥。
*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顾铭城根本就是在感冒发烧中度过,最严重的一天体温达到了四十度。
胡紫玉不禁就起了疑心。如果真的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手术,顾铭城身体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差了?
再加上,她找人去查顾铭城的手术记录,空白。
这就更可疑了。
如果非要追根究底,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无非是用什么手段,如何利用这些手段罢了。
她的疑心已经严重到夜不能寐的程度,于是动用了尽可能用到的方式,在那家医院里打探消息。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
肝…移…植。
胡紫玉觉得奇怪,肝的匹配度并不高,怎么又那么巧合,他的移植对象就是易筱秋呢?
第42章
part42
顾铭城与夏之遥一同去墓地。
顾铭城将手中的鸢尾花搁在墓碑前;抬眸时看见墓碑上的女孩儿笑起来灿烂又甜美;而有关于她的一切仿佛都定格在了那张照片上。
有蝴蝶飞过来;在夏之遥肩上左右翻飞。她抬起指尖轻轻试探,那蝴蝶受惊似的扑腾着翅膀飞到远处去。
“叶念,你在那个世界好吗?”尽管那事并非是夏义的原意,可是他也拖不了关系。夏之遥望着墓碑上照片中灿烂的笑容;心中一片刺痛。叶念也不过像她一样;爱上一个人。
顾铭城的视线锁定在墓碑上片刻;而后移至身旁的夏之遥身上。墓地里躺着的那个女孩儿他念了五年,愧疚了五年。直至今日;他才终于确定,叶念真的已经离开了他的心底。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只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夏之遥。哪怕是两人再无机会再续前缘,他相信,此生此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走入他的心。“我们走吧。”
夏之遥点点头。
出了墓园,顾铭城驾着车,副驾驶上的夏之遥手肘撑在窗棱上,望着远去的风景。
“想吃什么?”顾铭城转头看了夏之遥一眼。
“不饿。”
“我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赏个脸陪我填个肚子,行不行?”顾铭城声音压得委委屈屈的。
夏之遥扭脸瞅了他一眼,他手术后一直忙碌,休息不佳,再加上心情抑郁所致,脸色一直不大好。夏之遥抿了抿唇,点点头。
顾铭城弯唇一笑。
可夏之遥没想到他带她去海湾度假村吃海鲜。
沙滩上架起的烧烤架,海风徐徐的吹着,带着点腥咸的味道,两人坐在沙滩的木椅上,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木桌。服务生很快送上了烤后的扇贝、海螺、生蚝、墨鱼、大虾,足足几碟子食物,又送了一大扎西瓜汁。
夏之遥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有点目瞪口呆。“太浪费了!”
顾铭城拿过一只扇贝,笑笑。“我胃口好,吃得完!”
足足五人份的食物,夏之遥摇摇头,他这是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顾铭城一边吃着一边笑。“你不在,最近都没什么胃口。”
夏之遥鼻子一酸,夹起一只大虾搁在他碟子里,她收回箸,垂了垂眸,长而卷的睫毛微微轻颤。她吸了口气,“以后要习惯。”
顾铭城心知肚明,她在告诉他,以后要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口中的扇贝怎么就那么苦涩呢?他没叹气,怕她更担心,所以努力笑了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那我就拍张你的照片存在手机里夹在钱夹里裱在客厅正中央,没胃口的时候就抱着看看。”
夏之遥装作没听见他语气里的无奈与酸涩,也扬着眉笑,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侵占肖像权,我是不是收版权费呢?”
“行啊,你要多少?”
“怎么着也得这个数吧!”夏之遥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比划。
“夏小姐,你看我要养手底下成千上万个员工呢,资金太紧张,咱能不能看在我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份儿上给个折扣呢?”顾铭城向她哭穷。
“那可不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不给票不给拍照哦!”她的笑容异常的明媚,声音轻快,手指在半空中欢快的飞舞着。
顾铭城墨黑的眸子里亮晶晶的跳跃着光芒,这份温柔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心中一动,忽然就抬起手捉住她翻飞的手指攥在手心儿。
一瞬间,夏之遥的笑忽然就停在那里,嘴角仍旧向上弯着,表情却有些僵硬。
他的掌心传来滚烫的热度,烫的她心都发紧。她嘴角的浅笑渐渐消失,只留下一丝的无奈,尽量忽视他眼底的期待与落寞,拂开他的手,捻起一串儿鱿鱼。“吃饭!”
顾铭城讪讪收回顿在半空中的手,却不再强求。
烧烤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待两人起身时夏之遥竟然长长舒了一口气。原以为就此便可以离开,哪知道顾铭城死皮赖脸的拦住她,又带着她往酒店里去。她自然是不肯,顾铭城叹气。“最后的告别,给个面子行不行?”
夏之遥认真的看了他两秒,妥协。
两个人又去909房间。
这房间里有两人共同的记忆。
也许曾有美好,但更多的是伤痛。
窗外夜幕低垂,夏之遥手指攥着手提包的带子站在卧室中央,顾铭城把床头柜挪开,蹲□子,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把瑞士军刀在墙上刻刻画画。
寂静的空间里,有微风拂过耳的声音,而顾铭城那一刀一刀刻在墙壁的声音,仿佛也划在了她的皮肤上,一刀一个伤口,而她身体里那鲜活的血液仿佛也随之溢出。
最后,顾铭城起身时呼出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合上军刀,转过身望着夏之遥扯着唇角。“遥遥,倒数第二个记忆也没了。”
夏之遥垂眸看了眼那被他划得乱七八糟的墙壁,原来的那几个字早已经被遮掩了,她攥着手提包带的手指握得越来越紧。“那么最后一个是什么?”她盯着他手里的那把军刀,顾铭城却一扬手,“这个是我独有的,谁都抢不走。”
夏之遥不由得失笑。“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呢?”
顾铭城突然上前一步,擒住她的手腕。“再陪我去一个地方?最后一个,好不好?”
最后一个告别。
在那株银杏树下停下。
夏之遥的呼吸发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咽了咽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告诉你。”顾铭城一笑,蹲□子在银杏树下翻了几剖土,拿了个方盒子出来,吹了吹盒盖上的尘土,打开锁。
当盒盖被打开的那一刻,夏之遥仿佛看见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又再次汹涌而来。那是她对他存在过爱情的证明。
顾铭城看着那一整盒的便利贴,大大小小的,粉粉绿绿的,每一张纸上的娟秀字迹却都是出自她之手。他就蹲在那里,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那一整盒的纸条,手指在木盒边缘轻轻摩挲,却始终没勇气再去翻看一次。他知道,若是他再看上一次她的那些真心诚意,他就舍不得,舍不得放她走。他怕死了自己的疯狂与不舍,会再次给她带来毁灭性的的伤害。所以,就这么结束吧。就让她和筱秋去幸福的过后半生,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就留给他自己去回忆,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
打火机泛出幽蓝色的火苗,小小的火焰在风中轻摆。他持着打火机的那只手慢慢地靠近木盒,夏之遥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两人僵持着,她的手轻颤着,眼睛看着顾铭城,又移到了那一盒子花花绿绿的便利贴上。她仿佛能回忆起自己在午夜时分写下那些句子时的情境。
顾铭城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眸里那些不易察觉的情愫被他刻意压制着。他弯着唇,拿开她的僵硬的手,把木盒放在地上,然后点燃一张便利贴重新扔进木盒里,拉着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又松开她,将两手放回裤袋里。
焦味袭入鼻端,顾铭城舒了口气。“夏之遥,最后一个记忆也没了。从今天开始,顾铭城和夏之遥之间再无瓜葛。祝你幸福。”
火光映在她晶亮的瞳仁里,两团小小的火焰仿佛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走到了这最后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偏着头看着他。他还在笑,笑得特别好看,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拨开了乌云,一切都是明朗的明媚的。
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鼻子。还矫情什么呢?她也笑,眸底的火光闪着泪花,“谢谢。也祝你幸福。”
“走吧。”顾铭城已经踏步走在她身前,他宽厚的背影落在她的视线中,每走一步都带着决绝。他不会告诉她,他今后的幸福,就是她曾经毫无保留的给过他的动人心魄的爱意。
*
近几天,易序觉得夏之遥情绪似乎非常好,每天都是唇角弯弯,走路的步伐都似乎轻快。然而他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真让他说个一二三四,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楚天珩觉得他这就是庸人自扰。“人情绪低落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