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毫米的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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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酒店套房。
“你确定那真的是艾玛?”,亚瑟端坐房间中央的那张高背椅上,默默地抽着烟。
JR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擦拭着他那把心爱的沙漠之鹰,粗壮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枪体冰冷的外壳,如同在爱抚美女**的胴…体,他脸上的疤痕闪过兴奋的红光。而西蒙和依塞则坐在房间的尽头,四周围着数台手提电脑和一堆沾着咖啡渍的纸杯,他们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屏幕上那一格格的画面,正是埃米尔皇宫里的各处景象。
“当然,你也见过它不是吗?”,唐谧蜷在亚瑟对面的那张躺椅上,曲起双腿,侧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吊灯的光透过磨砂玻璃漏在她缩起的肩头,乌黑的发梢泛出毛茸茸的金黄,像头无助的小兽。
“当时在草原上,又是夜晚,而且狮子都长得一个样,我不能确定今晚埃米尔抓到的那只白狮就是上次攻击我的那头母狮。”,亚瑟缓缓吐出个烟圈,青雾后的容颜冰冷又有点明灭不定。
“我能听懂动物的语言,而且能百分百确定被埃米尔锁在铁笼里的就是艾玛。”
唐谧回过头,透过烟雾盯着亚瑟。她的眼珠清冷又明亮,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就像纹丝不动的湖面,但又分明能感受到平静波心下被压抑了的愤怒和力量。瞬间,亚瑟又想起了那晚在草原上,两人隔着风雨的无声对峙。
“就算那真是艾玛,你又能怎么样?”,亚瑟挑了挑眉,语气不带丝毫情绪。但心里忽然冒出股奇异的烦躁,他把烟头按在水晶烟灰缸里捻熄压平,就像要把胸口那股郁闷的不快给强行按压下去一样。
“我要救它!艾玛是不能被驯养的,它不是一般的狮子。”,唐谧站了起来,声音里带了丝尖锐,手指不小心挥倒茶几上的烟灰缸,厚厚的玻璃跌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JR放下手中的枪抬头看着她,连带身后正在监控的西蒙也惊讶地转过身,只有依塞仍然专注地盯着屏幕,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唐谧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很少有冲动而不能自制的时候,即使面临险境也依然冷静从容。但这次不同,今晚埃米尔邀请他们参观自己刚刚捕获的白狮,(。)而那头伤痕累累伏在铁笼里的狮子正是她在草原上的好友艾玛。只要一想到它被皮鞭和电棒给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唐谧觉得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巨大的搅拌车里,锋利的叶片绞得一颗心血肉飞溅,支离破碎。
亚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唐谧,而她则站在对面,肩膀微微起伏着,眼里的光沉了下去,一种无言的痛楚浮了上来,看得他阵阵心悸。她那种哀伤的目光就像无数细碎的星屑撒在他的眼底,割裂着他的心尖,泛出意想不到的抽痛,闷闷地堵着喉咙,将他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出去看《哈利波特和死亡圣器》,然后又要陪家里人吃饭,搞到现在才有空爬上来。HP从第一集到完结,弄了整整十年,现在终于结束了,还真让人有点小慨叹。不过,我还是不大能接受赫敏和荣恩在一起,呜呜~~~那个扮荣恩的演员长得实在有点寒碜。
要滚去洗白白了,各位童鞋明天见,挥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其他人都不敢做声,时间仿佛已经凝滞,某些压抑而厚重的东西在空气中流动,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JR首先忍不住了,他握着枪说:“救一头狮子并不难,皇宫里那些蹩脚的守卫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但这样就会暴露了我们所有的人。”,他的声音平静而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客观地陈诉着事实。
“对,安。那头狮子我也认得,就是上次在我们营地里救你走的那只大猫,它很酷,能操控那些野牛,当然你更酷,能操控它。可是,我们现在在执行任务,稍有不慎都会打乱全盘计划,就像编程序一样,有时只要错一个代码就会毁掉一个系统。”,西蒙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沉稳和斟酌。
JR和西蒙的话就像一盆清澈的凉水,兜头将唐谧脑中那股激荡的怒火和冲动扑熄了下去,只剩下哀凉又无助的余烬。她的肩膀垂了下来,咬着唇角低声道:“我明白了,刚才。。。。。。抱歉。”,说完,便低着头走出了客厅。
出了客厅,唐谧没有直接走回卧室,而是朝露台的方向走去。他们住的房间在酒店顶楼,是最豪华的总统套房,连带一个巨型露台,抬头便能看到非洲高原上低垂而炫丽的星空,仿佛稍稍伸手就能摘下那些硕大的星星,就像摘下圣诞树上的玻璃装饰一样简单。可是此刻,平素看来美丽耀目的星辰,在唐谧的眼里都化作了讥讽的白眼,一眨一眨地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
唐谧缩在躺椅上,脑中千回百转,到底怎样才能救出艾玛?JR和西蒙的话她能理解,他们的任务是要盗取埃米尔和A国秘密签订的武器合约,这无异于是从死神手里偷取勾魂的镰刀,表面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其实背后埋藏着每个队员的精心策划和紧密配合,每一步皆环环相扣,任何一环出错带来的不仅仅是失败还有死亡。她相信JR和西蒙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帮这个忙的背后意味着沉重的代价,亚瑟身为领队长官,除了保证任务完成还要确保每个队员的安全,他更不可能让自己的下属为了一头狮子去冒无谓的危险。
看来,这次她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拯救艾玛,但前提是能顺利完成任务又不曝露其他人,该怎么办呢?唐谧无力地抱住双腿,晚风袭来,带着阵阵刺骨的寒意。
一条柔软的毛毯拥住了她,挡住了凛冽的夜风。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觉得眼睛痒痒的,不过,眼泪并没有冒出,只是胸口堵得慌,下意识地揪着毛毯上的细绒,一腔的焦急愤懑不知该如何发泄才好。
“刚才JR和西蒙的话你不要介意,他们不是故意的。”,亚瑟弯□,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知道的,他们的话都是事实,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他们。”,唐谧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从毛毯里传来。
“艾玛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救它?”,亚瑟点燃了一根烟,吸了口,然后递给对面那个躲在毛毯中作鸵鸟状的人,嘴角不觉掀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明明难过得想哭,她却偏偏死撑着咬紧牙关,也不管一双明眸早已憋成了兔子眼,眼皮上的那抹嫣红投在他的眼内,像簇小小的火苗灼得他心慌意乱,只想亲手拂去了这令人心疼的痕迹才好。
唐谧接过他的烟,深深地吸了口,也没在意上面沾有他的唾沫,慢慢地说道:“艾玛是只很特别的狮子,她虽然是头母狮,却是这一带草原上的狩猎队队长。你知道,在狮子的社会里,通常一到两头雄狮会带着几只母狮和幼狮组成一个家庭,如果雄狮死了或者是被其他的对手打败了,他的妻子们会毫不犹豫地转投对手的怀抱。但是艾玛在她的丈夫死去后,就再也没有接受其它的雄性,因为别的雄狮为了保证母狮能专心诞下自己的后代,会把她前夫的儿女咬死。艾玛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拒绝所有前来求…欢的雄性,还团结了十几只和她有同样遭遇并要保护自己儿女的雌狮组成一支队伍,以抵御那些对她们心怀不轨的雄狮。”
说到这里,唐谧抬起了头,心想自己的这番言论一定会引来他的嘲笑。一个长年与阴谋相伴,习惯躲在暗处运筹帷幄,手中掌控着无数人的性命,甚至掌控着某个国家命运的人又怎会明白这些?一头动物卑微的烦恼,虽然微小,但在唐谧看来那有不亚于人的高贵和尊严。
但她意外地发现亚瑟并没有冷笑,也没露出丝毫嘲讽的眼神,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像是要一直看到她心里去,星光落在他的眼里,映出一个她看不懂的世界。
“那你和它是怎么认识的?”,亚瑟低声问。
“我认识艾玛的时候,它还是头幼狮,那年恰逢百年不遇的大旱,它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合欢树下饿得奄奄一息,也不知道它的父母去了哪里。我把摄影车上带着的罐头和水都给了艾玛,然后它就一直跟着我们的车子跟了好几天,每晚扎营的时候,草原上的鬣狗和土狼都不敢靠近我们,我知道那是因为艾玛守护在附近。当时里奇还埋怨我惹了个大麻烦,说艾玛把我们当成了移动快餐车,饿急了就会扑上来把我们吃掉。。。。。。”,说起里奇,艾玛以及那段伴随着草原灿烂阳光的日子,唐谧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就像艳蓝色天空下那阵风,洒脱而自由,任谁也无法将她的脚步羁留。
“看到你这个笑容,我突然很嫉妒那个叫里奇的男人,还有。。。。。。艾玛。”,亚瑟盯着她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意味不明的深切。
一种炙热又令人心惊的东西正透过他的目光传来,就像股诡异的电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击中了唐谧的心脏。瞬间,她感到慌乱,不知如何应对。她明白他目光中的含义,可是她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复杂,他和自己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南极的雪和北极的冰,虽然同是地球上的水,但注定永远不能相及。
唐谧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说:“如果狩猎队失去了艾玛就会溃散,她的儿子会失去母亲的庇护,那些小狮子们都会面临着生命的危险。艾玛深知这点,所以她不会接受任何的驯养,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声音异常平静:“我不会强求你们帮忙,不过,或许你可以借给我一把枪。。。。。。”
“不”,亚瑟眉峰一皱,毫不迟疑地打断道:“听着,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决不允许我的队员作任何冲动的举措,完成任务是首要的,但保证你们的安危才是我最重要的职责。所以,我们会顺利完成任务并救出艾玛。”
唐谧愣住了,压根没想过会从亚瑟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冷静理智,甚至无情,仿佛是台冰冷而精密的机器,但他现在竟然说要救出艾玛……一头差点致他于死地的狮子。
亚瑟伸手抚过唐谧的脸颊,长年握枪的指腹有点粗糙,滑过她的皮肤时却有着奇异的温柔:“知道吗?我的上司曾对我说过世上没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不够精密的计划和不够聪明的头脑,所以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相信我,这是我最初的要求,也是现在唯一的要求。”
“你。。。。。。”,唐谧感到害怕,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自己。第一次,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只能无助地任由他一点点地入侵,然后占据。或许她能抗拒他,可却无法逃避自己那诚实又毫无理由可言的感觉。心动,动心?不,无论是哪一样都不合时宜,不切实际。危险的境况加上危险的时刻,现在绝对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别过脸仰望星空,试图用这样的动作以获得抵抗他的力量。
“别谢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做是为了你,而至于原因是什么相信你很清楚。”,亚瑟盯着唐谧,眼神专注而犀利,她脸上每丝每分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包括她那颗挣扎又纠结的心。他伸出手指,穿过唐谧的秀发移到颈脖处,然后握紧,没有留下让她丝毫可以移动的空间,他不允许她逃避,要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和心灵,无论她愿不愿意。
亚瑟的眼睛距离唐谧不过几十毫米,可能刚好就是一张胶卷的宽度,被他这样逼视着,唐谧觉得任何的谎言和掩饰都是徒劳的,可是她仍旧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闭上薄薄的眼皮,如同关上一道厚厚的闸门,将他的身影隔在了千里之外,她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所要的。我的心只有35毫米宽,容得下世界,却容不下你。”。没错,她的心就像那小小的胶卷,里面写满了对摄影的热爱和追求,纯粹又浓烈,因此无法再塞下那些在她看来过于复杂的东西—譬如爱情。
亚瑟皱了皱眉:“35毫米是什么?”
“一张胶卷的宽度。”,她睁开了双眼,决定不再逃避,鼓起勇气直视着亚瑟,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愿。
亚瑟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透出令人目眩神驰的光,像是漫天星屑都揉碎了洒落其中,然后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了她。他手臂一伸,紧贴着她光滑的额头,充满磁性的嗓音宛如颗颗细小光亮的钉子,牢牢地,不容置疑地铆在了她的耳膜之中:“那好,就给我35毫米的爱,而我给你全世界。”
唐谧诧异地看着他,用35毫米的爱来换全世界?看起来好像无论怎么算计都是她占了便宜,但那却是她的整颗心呐。他没有解释全世界是什么,甚至没问她喜不喜欢他,只是语气决断地要她交出整颗心,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