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玉麒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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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到他离去?”
“姹红”急忙解释道;
“小婢一听到‘嫣紫’的惊呼,便准备跑上楼来,刚转身就看到他飞身纵落到院外,待我纵上门楼,他已没了踪影”
“一串红”有些迟疑的揣测道:
“也许他的身法快”
“姹红”立即不以为然的说:
“不太可能,不过,当时我的确迟疑了一下,但十数丈的距离,绝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串红”听罢,立即催促道:
“那你两个快到房面上看一看”
话未说完“姹红”已说明道:
“小婢已上去看过了,小婢以为他仍藏身在花园里!”
“一串红”仍有些迟疑的说:
“不会吧!我看他不像是杜霸天家人,听他方才的口气,也只是好奇而已”
“嫣紫”却有些不高兴的哼声道:
“小姐今晚对他特别好,又为他唱歌又为他抚琴”
“一串红”的娇靥倏的红了,不由沉颜嗔声道:
“你们懂什么?我为他扶琴唱歌,只是要他觉得我像这个行业的身份罢了!”
“姹红”也在旁评论道:
“我也觉得小姐自离开‘湖滨山庄’以来,今天晚上最高兴”
如此一说,“一串红”的娇靥更红了,立即挥手不耐烦的说:
“好了好了,去告诉柳婆婆,今天我累了,她可以走了,明天早上再来!”
“姹红”恭声应是,向着一角的“嫣紫”扮了鬼脸,转身走了出去。
“一串红”却有此倦意的说:
“嫣紫,来,把头上这些劳什子都给我摘下来。”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先摘下了左鬓上的一排珠花。
“嫣紫”应是声中,已过去取下发髻上的一圈钻石,“一串红”也起身解下金丝鸾带,并将簇花大红无袖长襦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粉色薄绸罗衫。
白玉仑看得悚然一惊,急忙离开了广窗下,他不由暗责自己,难道要偷看人家女孩儿家脱衣就寝不成?
在这一刹那,他不但觉得自己的俊面发烧,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是以,急忙腾身而起,伸手一搭楼檐,一个挺腰翻身上了房面,接着展开身法,直向他住宿的客栈如飞驰去。
白玉仑在栉比连云的房面上飞腾纵跃,当真是快如鹰隼,轻如狸猫。
他一阵飞跃,就在距离客栈数十丈的一条黑巷内,飘身纵下地来。
他匆匆走至街上,发现几乎没有了行人。
抬头看看夜空,业已二更过后。
走回客栈,进入上房,立即和衣倒在床上。
他确没想到“一串红”竟是一位丽质天生的大美人。
他白玉仑行道江湖一年多来,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从没有像刚才看到“一串红”时那么震惊动心过!
尤其,她那清婉圆润的歌喉,直到现在,他的耳鼓里仍缭绕着她的歌声余音。
根据他在窗外看到的实情,他业已确定,他从没见过“一串红”,也不知道她的姓氏芳名。
侍女“姹红”曾说“一串红”自离开了“湖滨山庄”,今天晚上最高兴,显然“湖滨山庄”就是“一串红”的家。
但是,普天之下,大小湖泊何止千百,任何人在湖边上盖上几间房舍,围个院落,都可自称“湖滨山庄”,要想找到“一串红”的家,而查清她的底细来历,实在太难了!
白玉仑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所想的,一直都是“一串红”的事,他的心,甚至他的魂,好像已失落在“一串红”的朱漆小楼上了。
尤其,“一串红”的美丽影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而明媚含笑,时而蹙眉叹息,时而香绯红,娇不胜羞,那真称得上,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他为她的处身在“百花园”觉得委屈,想到她的安危又为她忧虑担心!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爱,虽然,他一直恪遵师父的遗命,心里也知道,还有一位不知流落何方的师妹。
他曾听“一串红”说他白玉仑不像是杜霸天家的人,这已说明了,她要寻找的仇家是杜霸天,而且就住在这座密云县城内。
当然,她在“百花园”扮演名妓,特别立了一些不合常理的规矩,就是为了要引诱这个杜霸天前去。
根据她的做法“守株待兔”而不找上门去,这个杜霸天必然是个武功极为不俗的人。
既然武功不俗,当然就不是杜天婵的父亲,因为杜天婵说过,她们家世代务农,除她一人外,没有哪一个会武功。
想到这一点,突然也想起了黑袍瘦小老人要他盯牢三个红衣背剑女子所说的话你愿意看着他们去错杀好人?
现在白玉仑不但肯定了“一串红”主仆三人就是前去杜天婵家准备下手的三个红衣背剑女子,而且还断定黑袍瘦小老人知道一些“一串红”的身世来历。
一想到黑袍瘦小老人,立时想起二更天他要前来听消息的事。
如今二更天已经过了,不知为何还没看到黑袍瘦小老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有了脚步声!
白玉仑心中一动,挺身下床,奔至外间,才想起黑袍瘦小老人的脚步不可能如此沉重!
虽然如此想,他仍将房门拉开了!
举目一看,竟是一个店伙在门前经过,想是看到他白玉仑开门,店伙习惯性的向他含笑点了点头。
白玉仑这一年多来也积了一些江湖经验,知道一般酒保店伙跑堂的,大都耳目灵活见闻多,他觉得向店伙打听一下,也许有一些收获。
是以,趁店伙含笑点头的同时,脱口招呼道:
“小二哥,我正想找你们一位来替我去办件事情!
说着,立即在怀里取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在手里掂动着。
店伙本有些不耐,但看到银子,立即止步含笑问:
“您有啥事尽请吩咐!”
白玉仑只得谦声道:
“在下想请你小二哥代买两月份的干粮卤菜,多下来的银子你小二哥留下来买碗茶喝!”
说着,已将银子递给了店伙。
店伙有些呆了,接过银子才有些为难的说:
“爷现在已经快三更了”
白玉仑故意恍然“噢?”了一声,看了一眼夜空,道:“那就明天早晨买也不迟!”
店伙一听,立即笑了,哈腰连声道:
“好!明天一早小的就去给您办”
白玉仑再度“噢?”了一声道:
“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小二哥一下”
店伙赶紧哈腰道:
“没问题,您尽请吩咐!”
白玉仑故意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哦!我们到屋里来谈!”
说罢转身,当先走进了房内。
店伙看在银子的份上,立即跟在身后,一进房门先拿出了打火石“嚓”的一声打着了纸煤,顺手将桌上的油灯燃上。
白玉仑知道,客人问话店伙向来都是站着,因而自己落座后,也没有让店伙坐下。
他首先含笑问:
“在下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个人,不知小二哥可知道?”
店伙赶紧哈腰含笑道:
“我们密云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总计也有上千户人家,如果是有头有脸的人,小的也许伺候过”
白玉仑只得道:
“我打听的这个人他姓杜”
杜字方自出口,店伙已兴奋的堆笑道:
“爷您找的准是北关外的杜老爷子”
白玉仑一听是“杜老爷子”,便知店伙说的不是杜霸天。
因为,根据“一朵红”扮演的角色,杜霸天的年龄应该不会太老大。
心念间,却听店伙继续兴奋的说:
“说起这位杜老爷子来,可真是位大好人哪!不但虔诚信佛,而且乐善好施,可是,老天爷没有眼睛,偏偏让老夫子只生了一个千金”
白玉仑一听“千金”,恍然想起,店伙说的八成是杜天婵的父亲,心中一动问:
“他这位千金怎样啊?”
店伙见问,兴奋的神色立时变成了满脸愁容,不由摇头慨叹道:
“这位千金哪!除了也是个女儿身外,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小子,骑马、射精、玩刀、弄剑,谁若是招惹了她,俺的乖乖,打你一顿马鞭子算是你幸运”
白玉仑更加确定店伙说的是杜天婵,因而也惋惜的说:
“那杜老爷子夫妇不伤心吗?”
店伙立即正色无奈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每年赔人家的医疗费就不知道用车拉出去多少银子!”
说此一顿,特地又加重语气说:
“这一对老夫妻说来也真奇特,杜姑娘虽然经常给他们闯祸,还是照样的答应杜姑娘,这个师父一不满意,马上就再换一个”
白玉仑听得剑眉一蹙道:
“师父一生只有一个,哪能不满意就换掉?”
店伙正色解释道:
“不是杜姑娘的对手嘛?其实,那些师父们,可说都是被杜姑娘打跑的”
白玉仑不由蹙眉道:
“她这样不尊敬师父,谁还敢再去教她?”
店伙立即正色道:
“就是呀!所幸没多久就来了一位老尼姑,先把她制服了,才带她到什么山什么庵去学艺,一去就是七八年,听说去年的八月十五才回来”
白玉仑见店伙说个没完,只得道:
“我要找的不是杜老爷子,而是一个叫杜天霸的人!”
店伙听得目光一亮,神情同时一呆,不由惊异的问:
“爷问的这位杜爷,可是平常喜欢穿紫红亮缎劲衣,头发业已灰花,胡子有些蜷曲,看来已有五旬年纪”
白玉仑只听“一串红”提到杜霸天这个名字,既不知道杜霸天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今年多大年纪。
但看了店伙的惊异神色和形容的情形,只得颔首道:
“是呀!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样样子!”
店伙不答反而慎重的问:
“爷和那位杜爷是什么关系?”
白玉仑一听,知道这个杜霸天定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因而含笑摇头道:
“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是在酒楼上听别的酒客谈到了这么一个人!”
店伙似乎放心不少,这才道:
“爷要找的这位杜爷是位外乡人,他现在改了名字,已经不叫杜霸天了”
白玉仑惊异的“噢”了一声,不自觉的问: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店伙立即压低声音道:
“不瞒您说,小的也是听这位杜爷家的几位护院武师喝酒时说出来的,这位杜爷对‘百花园’名妓“一串红”非常注意,他还特地派了几位护院武师进城来打听消息”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问:
“你是说,这位杜爷他住在城外?”
店伙立即向东一指,道:
“他的庄院就在东城门外,出了东关大街,再越过两个陵城就看到了!”
白玉仑听了非常高兴,立即含笑起身道:
“真是太巧了,所幸遇到了小二哥你,如果问别人,只怕还问不出个结果来呢!”
店伙见白玉仑站起身来,知道该走了,只得道:
“正确不正确,小的也不太十分有把握”
白玉仑立即道:
“我明天前去一问就知道了!”
店伙看看手上的银子,有些担心的问:
“爷!明天您交办的事?”
白玉仑肃手一一笑道:,
“银子先放你那儿,我走的时候再通知你!”
店伙一听,赶紧恭声应是,哈了个腰,转身走出房去。
白玉仑一等店伙转过前面房角,立即将门关好,挥掌扇熄了油灯,飞身纵至后窗前,用手一推窗门,点足纵了出去。
紧接着,一长身形,腾身而起,展开身法,就在栉比的房面上迳向东门城墙前驰去。
这时天色已交三更,城内.除了几家酒楼妓院尚亮着少数灯光外,大都已熄灯入睡。
举目东看,一片皑白,上次的积雪仍未完全溶化,光秃的树枝上仍覆着亮晶晶的雪冰,在星光雪光的互映下,闪闪生辉。
驰上第一道起伏陵坡,即见正东偏南一些的坡陵上,一线黑影中,仍亮着一两点灯光。
一看那两点灯光,白玉仑断定那就是杜霸天的宅院了,于是尽展轻功,加速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一展开轻功,当真是飞身如燕,捷逾流星,就像一缕轻烟般,飞射在起伏坡地和枯树之间。
正在飞身身前急急飞弛,蓦见前面十数丈外的林隙间,也正有一道昏黑身影向着杜霸天的宅院方向疾驰。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断定前面的那人可能就是杜霸天宅院的人,也许就是杜霸天。
因为,那道昏黑身影,轻功不俗,在武功的造诣上,显然已有了相当火候。
也许是白玉仑想着心事,因而发出了较大的衣袂破风声,只见前面的那道昏衣影,倏然刹住了身势,并迅即回身望来。
白玉仑骤然一惊,点足横飞,立即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凝目再看,这才发现那人身材并不太高,看来肩宽背厚,两胯凸出,头上似乎也戴了一顶帽子。
虽然地面有雪,夜空有星,但白玉仑为防目光外泄,不敢凝聚目力细看,因而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衣着和携带的兵器,当然更看不清那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但是,他根据那人冷雪闪闪的目光,确定是个功力不俗的人。
想是白玉仑闪避的快,加之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