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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艳侠情种-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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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一听就知道是那驸马沈亚之,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了因、了凡又努力要阻止他。
沈亚之却坚持要亲自求见「大慈圣僧」。
十八罗汉自然不需只为了对付阮沈亚之一人而出手助拳的,所以他们也都静坐不动。
大慈长叹一声,向外吩咐道:「让他进来!」
语音才落,沈亚之已闯入了大殿,望了他们一眼,道:「原来你们都在。」
大慈道:「你终於来了!」
沈亚之道:「原来你早知道我会来。」
大慈道:「你也早知道我就是大慈!」
沈亚之大笑:「你也知道我因何而来?」
大慈道:「你的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我?」
沈亚之冷哼道:「微末小技,却能层出不穷,令你防不胜防,大伤脑筋。」大慈道:「我是既往不究,你也适可而止吧。」
「不行,我既然来了,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大慈目射精光,厉声道:「不要以为我会拿你没辄?」
沈亚之哈哈大笑:「色厉内荏而已,愈是说狠话的人,愈是怕事,你这种『无三小路用乙的角色,我见得太多啦!」
大慈尚未有所反应,十八罗汉却已蠢蠢欲动!沈亚之急时暍道:「慢著!在下既然敢只身前来,就不会怕你们要狠,我能烧你一个角落,就能烧你整座『大慈恩寺』我既能烧了这里,当然也有本领叫你嵩山『少林寺』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便不知你信是不信?」
大慈及时道:「我信!」
这就及时阻止了十八罗汉的蠢动。
「你到底要怎么样?」
沈亚之道:「我要我的老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已火化,请把骨灰给我带回去。一他说得诚恳,目现泪光:「先帝指婚时,她只有十岁,六年後打算结婚,却发玄武门事变,没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醒来时,已经是个七残之丐,生不如死。一「以後还有奇遇,终於渐渐恢复记忆,想起前尘往事,自觉此生唯一亏欠,就是辜负了『翦云公主』所以才下决心前来,要报她知遇之恩!」
这少林十八护法罗汉,俱是佛门高僧,本已七情断绝,六根清净,竞也被他这般真情之言辞打动。沈亚之续道:。
「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条线索,据称『翦云公主』可能藏匿此处,在没有得到切确结果之前,我绝不会轻易放弃,轻易离去。一他将手中巾放在地上,推到大慈面前,打开後,现出那些珠宝来。
耀眼生辉,看得他们个个目瞪口呆。
一声惊叹发自大殿门口,原来了凡、了因,以及全寺大小僧侣,全都守候在门外,都在关心事态发展。了因从未见过这么多珍宝,不由得惊叫出声,随後又惭愧低头。
沈亚之道:「原谅我刚才一时情急,令致贵寺遭此回禄之灾,在下特献此珠宝,重修殿宇,再妆金身,,只不过」十八罗汉亦及希望此事能圆满解决,问道:「只不过如何?」
沈亚之道:「佛门子弟,不打诳语,贵寺上下,众口一词,皆言不在,唯独『大慈圣侩』至今未赐一言」十八罗汉,了凡、了因,亦都觉得有理,只是他们不敢开口相询而已。
沈亚之道:「或许圣僧有难言之隐,不敢坦承事实,又或许我消息有误,公主确实根本不在这里。」
十八罗汉忍不住向大慈道:「你就告诉他真相,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沈亚之道:「告诉我她不在你这寺庙之内,我在佛前向贵寺全体上下叩首谢罪」他转身向佛祖金身跪下,大声道:「我在佛前立誓果真的没有,我立刻离开,绝不再来打扰,否则甘受天打雷劈」
他转向「大慈圣僧」:「你也来立一誓,告诉我在与不在?一大慈就抖著
他再逼近一步,道:「一句话,到底在与不在?一这样重的誓言,他岂能有任何谎言?在与不在,一言而决!、沈亚之期待著他的回答。
十八罗汉亦在期待著他的回答。
大殿门外更有了凡、了因,以及全寺大小僧侣,个个俱都寂静无声,等待著大慈的回答。「大慈圣僧」已经被逼到再无退路的绝地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终於开口,却是慢吟道:蒹葭苍苍白露马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众人摒息静气,都等著他说出公主的下落,谁知他却就此垂眉闭目,打坐入定,不再出声。
殿外众僧等得不耐,了凡、了因亦打算离去,却见沈亚之满面悲,向「大慈圣僧」跪下,恭恭敬敬叩头道:「圣僧大恩大德,铭感五内。」
接著十八罗汉竟一齐起身,双手合什,排队围绕大慈,一步、一步,庄严肃穆,念起梵文「大智度经」。
了凡、了因大吃一惊,急忙凝神细看,才知他们的住持恩师,竟然就此生化涅盘啦!了凡、了因一声哀鸣,就在这大殿门口跪了下来!所有僧侣亦都跪了下来!沈亚之再拜叩首,起身离去
独自走出大殿,天色方现微明这位「大慈圣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神情,显然是知道公主下落的:但又为什么原因,不肯坦言说出来?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死,是大限已到?还是因为要保守秘密,而宁愿自杀而亡?可是他临死不先交代後事,反而念一篇诗经。那又是什么意思?蒹葭苍苍白露马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是不是在以暗语,要指示公主的位置?伊人是女性,这座和尚庙里,所指的当然是公主!在水一方又是什么意思?这座大「大慈恩寺」内,他刚才已经走过一遍,为了仔细些,他再四下找一次。西北乾早之区,紫荆山更是高地之上,这寺内没有任何池塘瀑布等有水的地方,甚至建有沟渠,都经常在乾涸状态。
除非是在寺外的某个蓄水之地。
但是如果是在寺外,他就很容易以一句「不在庙里」而推辞,用不著为难到走上死路呀。
难道这条线索就此中断了?就像此刻,他也走到一条「无尾巷」来了?这是後园花圃之间的一条走道尽头,前面是一堵「照壁」挡路!一般庙宇寺院也常常能见到这种建筑格式,最常在这样的一片平面上,写上一个大大的「佛」字!如果是大户人家,这样的照壁上还会写上一个二暇」字。
但此刻他见到的却是一幅画,粉白墙,水墨泼挥的一幅「观世音菩萨」造像,袒胸濯足,宝相庄严!只是此相叉与一般常见的观音造相不同,长眉星目,高鼻阔口,是男子相貌!画这相的不是外行,梵典观世音是男身,只因传入中土,为了符合国人风俗民情,才有许多女相化身,久之竟有人以为观音是女性了
这幅画行笔细而不弱,衣带飘风,深得扬庭光遗意,在左下角找到一行正楷题字:「贞观六年佛诞日弟子大慈敬造」。
原来这「大慈圣僧」竟是个绘画行家!而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偌大一堵白壁,造相不及半幅,而濯足池水中,竟有一群金鲤,长串追逐最前面的一尾,正在作一个大辐度的「回游」之状!回游?他脑海中灵光连连闪动
大慈临终念的,是诗经·秦风蒹葭篇:蒹葭苍苍·白露马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念的只是蒹葭篇的前半段,後面还有: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溯洄、溯游二句,可得「洄游」二字,难道
他伸手往这幅画上摸了去
「宛在水中央」
他果然在中央处,找到一尾金鲤,眼珠不是水裏画上去的,而是,用一颗暗黑色的「琉璃珠」嵌上去的!他用力一掀,这堵照壁,就缓缓向旁栘开,露出一扇黑漆漆的门户来!沈亚之大喜,这位「大慈圣僧」果然在临终向自己暗示了公主藏身之处。公主果然是藏身在他寺内的!他心头一阵狂跳,他马上就要见到他那从未谋面的「老婆」啦!他立刻举步往内走去,忽听黑暗中一声娇叱:「滚出去!」
接著一般极大的力量涌来,砰地撞在他胸口上
他已练成了「龙吸凤引」己经能够不经思考,就将这股力量吸得乾乾净净!但是他有备而来,他已打算好这一路上要采「低姿态」用「苦肉计」的。心念一动,他就已趁著这一股大力,身体竟然向後飞出,砰然跌在门外的地上。原来是门户之内的幽暗之处,一位奉命守护的少女所击出的一掌。
她一招轻易得手,不禁讶然道:「咦,你怎么一点武功也没有?」
他惨叫一声跌在地上,肋骨一定是断掉好几根,痛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几乎昏迷。
她几乎要奔出去抢救他,但叉想起自己的责任,只好勉强忍住,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开启这个门户的?」
再看看被自己伤的那个男子,年纪不大,衣著高雅面貌端正,不类歹徒,又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下重手的!」
那男子竟然能努力地吸过一口新鲜空气,胸口仍是疼痛得要命
他知道是一个年轻美貌,心地善良的姑娘。
虽没见到面,却已听到她的娇柔甜美的声音,他就能断定这女子的心地与相貌。这是他的特殊才能,不一定要追究理由。
他对美丽漂亮的女子,总是特别温柔体贴的,所以他虽然疼痛得要命,却仍是努力装出最可爱的笑容来,道:「嗨!你好。」
她惊异不置:「咦?你没有死?」
他努力装笑脸,却比哭还难看:「现在还没有死,待会可能就要死啦!」
「胡说!既然现在没有,待会又怎么就会?」
「唉!我才一进门,就被你不问青红皂白,把我打成这样,待会我还要再进去,再被你打一次,岂不就死了?」
她笑了起来:「傻子!你就别进来,我就不打你啦!」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的。」
他故做重伤痛苦状,挣扎著起,踉舱往前,走向这门口
她惊急喝道:「站住!」
他却已经在门口了,跨入一只脚,一面喘著气,道:「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再打我。」
她心中一抖,坚持道:「再走一步,怪不得我!」
「打吧,就算死在你手上也值得。」
他果然又跨入一步!她果然又是一声轻叱,又是一股极强大的掌力,向他涌来!这次却不是硬碰硬地直接撞在他胸口,而是巧妙的将他托起,远远地向後送了出去,直到这力道已竭,才摔倒在地上!:这是她手下留情,她这送出之力,他这摔下之力,也足够震得他胸部断去的肋骨,就像刺入肺中一样,疼痛难当的!谁知他仍旧努力挣扎,爬了起来?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力?还是他有极大的毅力在支持著他?他又举步维艰,却勇敢地走过来,一面笑道:。
「你拦不住我的,除非把我打死!」
她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要进来干什么?」
沈亚之笑得可恶,道:「看看你的美貌!更重要的是,来接我的老婆!」
「什么是老婆?」
「就是妻子『翦云公主』!」
「啊?」她恍然悟:「原来你就是驸马沈亚之?」
「正是!」
他又往前走来:「我就是三翳云公主』的驸马,我该在十多年就来的,只因为我刚刚才找到这扇门户」
那少女急切道:「站住!公主交代我们,任何人都不准进去见她·」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她的驸马,是她丈夫!」
「不!你也不行,她已经交代了,不管见任何人,只要走进这扇门,只管打死!」沈亚之叹道:「那是因为她还想不到她的驸马会来!」
她却长叹:「她知道这些天,她听了太多有关你的事,连我们做下人的,都知道你在庙前面搭了一座大帐棚,养了好多漂亮女人!」
沈亚之笑道:「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来了。」
「她却说你这个驸马是假的,真驸马早就死了!」
「是吗?她还没见到我,又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她说真驸马就死在她怀里,是她亲手扔入江水中的!」
「我却在江水浸泡之後活过来了。」
「她不会信的连我都不信!」
「带我去见她,我要亲耳听她说不信。」
「不行!我不能带你去见她,你如坚持要闯进来,我只好对你下重手了!」沈亚之道:「你那就再打我一掌吧!」
他指指自己心口胸部:「打这里,用力些,下手也千万不能留情!能把我一掌就打死是最好!」
她叹道:「我没见过这么求死心切的人。」
沈亚之却触动了伤感,沉痛地说道:「我对她欠疚太多,罪恶感已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相思之苦也教我活下去也是寝食难安,不如早点死了,我反而得到解脱。」「唉!」
他又举步入内,一面道:「快些下手杀了我。」
她竟哀求道:「你不要再进来。」
他又道:「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去见她!」
她却往後退缩了!他已一把捉住她的小手!以她的一身武功,他是无论如何也捉不到她的,但是奇怪,她竟然在他的目光凝视之下,完全没有要缩手退避的企图,就已乖乖的被他捉住!他拉过她的手来,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她几乎像是触电一样,想要跳起,却叉乏力
「就是这里,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心在跳动?」
她感到他的心在跳,但是她自己的心跳得更厉害!他逼视著她:「你只要内力一吐,就直接震碎了这颗心脏。」
她吓得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我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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