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夏娜-第7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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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就从这里变得复杂起来了。
当时,逐渐把地盘转移到太平洋来的海魔们,趁着这个机会把夏威夷群岛纳人了“使徒”的势力圈,为了把周围航路变成啃食人类的渔猎场而大举蜂拥而来。对主要八岛的袭击就不必多说了,在航路上的伏击、甚至在太平洋东西沿岸的主要港口的妨碍工作也同时进行,无论是跟外界宿有关系还是没关系的地方都遭到了袭击,许多讨伐者也成了其中的牺牲品。
在迟了一步了解到事态严重的“库贝利克交响乐”,跟同样在外界宿中拥有莫大影响力的权势者“蒙特贝迪航路”团结一致,共同对此事展开对应。一系列的战斗,以从东西方向太平洋的海魔展开地毯式歼灭行动为开端,迎来了以“辉烁撒布者”丽贝卡?列德为首的夺还部队制压夏威夷群岛的关键战役(海魔来袭时也依然在夏威夷现场负责支援的哈利?史密斯,也随着这一部队的到来而得以展开自己期盼已久的任务的前期准备工作)。
然后,重建檀香山外界宿的决定才终于正式下达,萨雷和琪娅拉就像跟夺还部队擦肩而过似的被派遣到这里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时间已经跨入了二十世纪。
在以整个太平洋为舞台展开的整整六年的战斗中,到最后还是无法得到有关比夺走的“特塞拉”行踪的情报。
在这个对自己来说可以称之为“宿愿”的任务中,对于只能从欧洲拨出两个火雾战士这一点,哈利似乎觉得相当不满。
“说起战斗力被派遣到这里来的真的只有您两位吗?在檀香山重新设置外界宿,明明是一个重要任务啊。”
他单纯只是从战斗力角度上对“只有两个人”这一点感到一丝不安。
“啊,就只有我们了。”
萨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吗。”
无力地回答了一声的哈利,把摔倒的琪娅拉扶了起来。
“对、对不起。”
“没什么。”
他的笑容,跟刚才一样无法隐藏内心所想。现在也露出了明显的不安。之前明明看到了丽贝卡的夺还部队那种人多势众的强大阵容,现在来换班的却只有两个人,而且已经不会再有增援了。在这种状况下感到不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明明是花费好几年的这场战斗的最后一步,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在派出我一个年轻人独自负责事前调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也没必要那么失望吧。海魔本来的绝对数量就不多,在具备统率力的大家伙已经被打倒的目前情况下,光靠我们两人就已经足以应付了。”
“而且,史密斯先生。我也在从欧洲被派遣来的时候听说过你的能干了啊?他们说你们父子两代都是在外界宿工作,是一个前途有望的年轻人啊这一次的提拔,也当然是意味着你的能力已经获得了能胜任整个区域管理的高度评价啦。”
'图'
位于萨雷腰部的基佐,继续以故作姿态的口吻接着说道。
当然,哈利并不会因为这样的一句称赞而展开愁眉。
他对自己所处的立场非常清楚,正是由于自己有着曾经身为外界宿成员的母亲和妹妹因遭“使徒”啃食而死的这段经历,才使得欧洲方面并不担心自己造反和谋求私利的可能性,所以才把重新设置外界宿的任务完全交由自己来展开。
正因为如此,自己才千方百计想要隐藏起内心的想法——以亲人的死亡为武器,要求在亲人曾经存在的地方重建外界宿。嘴巴上说出来的,也都是对这个重大任务的明确主张而已。
“可是,那些海魔以如此大的规模、在一个明显战略意图下展开了攻击。关于这个事实的确认和验证,也还没有完成。在被夺走的‘特塞拉’的去向依然不明的状况下,人手却变得这么单薄至少也该采取让夺还部队延期驻留以观望局势的安定化,或者展开重新调查的策略才对啊。”
(原来如此,看来关于他“能干”的风评的确没错。)
萨雷一边想,一边用手向下拉了拉帽沿,藏起了视线。
“那个的确嗯,完全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实际上,‘库贝利克交响乐’也并不是对夏威夷心存轻视啦。”
“是怎么回事呢?”
背对着惊讶的哈利,萨雷踏进了外界宿的残骸之中。
杂草已经长到他的膝盖那么高了。这里虽是一个位于巷子尽头的空地,却没有给人一种没落寂寥印象,也都是因为到处生长着四季如春的艳丽鲜花的缘故。
萨雷踏着那些鲜花,走进了空地的中央部分。
“现在暂时还是美国那边更可怕。所以警戒工作和人员分配,都把重点放在那边了。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啦。”
“美国就是那次内乱吗。”
内乱。
那是十九世纪后期在美国爆发的、对火雾战士来说就连为其赋予一个固有名词也感到羞耻或者说是机会的苦恼之战。
自古以来,这片广阔的原野的势力平衡,一直都由被称为“大地四神”的强大纯种美国人火雾战士维持着。自称为神之战士、一直在守护着同胞和大地的他们,却面临着白人从十八世纪开始突然变得激烈起来的国家级别的侵略。
不久之后,经历了独立战争而诞生的美利坚合众国(在他们看来,那也只能算是侵略者之间的内部冲突和更换名号而已);以“开拓别人的土地”为旗号开始了异样的膨胀,并对同胞们实施杀戮的时候,他们就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打破身为讨伐者的禁忌的事情——对人类社会进行大规模的干涉。
当然,他们如果能跟同胞们过着平稳生活的话,是应该不会考虑这种完全脱离道义的行为的。可是,在苦恼的他们面前,自己一直守护至今的同胞和大地遭受了凄惨的蹂躏,被横蛮地抢夺而去。白人的蚕食行为依然没有停止。
他们各自都以“大地四神”的身份采取了最为妥善的行动。其中一个人努力地想要保持双方的和气,一个人好几次阻止了同胞们的鲁莽过激行为,一个人跟同胞们共同哭泣,一个人则持续静观其变。但是,白人的蚕食行为还是没有停止。
面对这样的蚕食,他们的心情逐渐就开始向打破讨伐者禁忌的方向倾斜了。
凭着他们四人的力量,要驱逐白人、以及将其国家颠覆之类的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
从其他地方来的讨伐者们拼命地向他们解释世界的规律,想要让他们放弃这个想法。
但是没过多久,就迎来了决裂的时刻。
以某个事件——某个遭受美国杀戮的人的祈祷为契机。
“啊——神啊,请救我吧。人类已经无能为力了。”
没有人能责难、却也没有人能坐视不理的苦恼之战,就这样开始了。
美利坚合众国的完全破坏依靠异能者火雾战士亲手实现这个目标。
对引发这件事的人们来说,这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向折磨同胞们的世界作出的“反击”。
“大地四神”的任何一人,就连跟他们订立契约的“红世魔王”们,也已经没有任何罪恶感了——当然,也不可能会有。
他们的前身,都是先通过对天赋才能进行严格的修行,在提高了对“存在之力”的适应性之后再订立契约的古代神官。凭着漫长战斗历史和经验发挥出来的强大力量,简直是壮烈到了极点。
但是,也不知该不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次对火雾战士来说完全是闻所未闻的事变,已经在早期就被预料到,而且他们还为此而进行过准备。那是因为调停方和被调停方、任何一个当事人都早就明白,演变成这个局面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即使如此,这场以北美为舞台的战斗也拖了很长的时间。
高举正义旗帜、发挥着怪物般的力量的四人,以及跟他们有所共鸣的火雾战士团体(不仅仅是纯种美国人),跟为了阻止他们而集合起来的、来自全世界的强力讨伐者之间的战斗——在“使徒”们的嘲笑和揶揄之中——足足经历了长达十数年之久。
作为结果,“大地四神”终于收起了兵刃。
然而,原因却是一个跟他们起事的前因后果和各地的战况毫无关系的、完全属于另一次元的理由。
那就是,由于当事者之间的战斗,令世界平衡发生了过度的混乱和崩溃除了这个本末倒置的状况之外,还有“使徒”方面的动静——乘着混乱展开阴谋诡计、在讨伐者人手薄弱的地域捣乱生事等等——也开始出现不可忽视的大规模活跃征兆。
作为一次并非败北而是妥协的休战,他们停止了对人类社会的干涉。
然后,或者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吧,他们也丧失了作为讨伐者的存在意义。
面对以同胞的生命和大地为温床而不断发展的世界,他们已经丧失了以前的那种坚决守护的热情了。由某个调律师提议的、在外界宿向同业的火雾战士提供协助这条路,对他们来说几乎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作为南北美大陆的四个主要都市的强力存在、以及永不动摇的重镇,他们“大地四神”现在也依然在这里——面对在这片他们守护至今的大地上依然不断发出悲鸣的同胞们,怀着血泪断肠的思念。
萨雷继续踏人了被炭化混进了土壤中的焦痕残骸里面。
“好不容易把那‘大地四神’推进外界宿管理者的位置上,到现在也只是过了十几年而已。看到美国至今也依然在持续着的行为,他们会不会什么时候又站起来呢?欧洲方面对这个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啊。你也应该从丽贝卡等人口中听说了吧?”
“嗯,的确”
哈利含糊地回答道。对身在夏威夷的白人,而且并不拥有火雾战士这个绝对共通立场的他来说,内乱实在是一个刺耳的话题。
“不过,原来如此如果欧洲的想法是这样的话,那当然就不会把一度制压过的地方配置精锐了啊。”
“就是这么回事。”
萨雷耸了耸肩膀,转身走出了空地。
“不过,我们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啦。总之,先确认一下附近有没有‘使徒’的存在,然后寻找消失踪影的‘特塞拉’的线索,接着才可以用我们带来的‘特塞拉’重建外界宿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我们慢慢努力干吧。”
面对干劲十足的琪娅拉,萨雷半带叹息地回答道:
“你总是可以那么乐观,我真羡慕——”
说到一半,他忽然把视线投向位于自己正面的远处。
琪娅拉也循着他的视线向后望去。
“师傅?”
“怎么了呢?”
在狭窄的巷子正面,可以隐约看见在外面大路上穿梭而过的人潮。但是,却并没有看见停下脚步注视着这边的人影。
萨雷又一次对周围提高了警惕。
“不,我好像感觉到了谁的视线难道是路过这里随便看了一眼吗?”
哈利向两位火雾战士的方向倒退了一步。
“难道真的潜伏着‘使徒’?”
为了让紧张的调查官放下心来,二人一体的“鬼功操纵师”说道:
“不过,我想丽贝卡和弗里达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看漏眼吧。”
“假如有‘使徒’慎重到在这种状况下还潜伏在这里的话,那么事到如今会不会做出这么轻易就暴露行踪的行为呢答案当然是否定了。”
萨雷接着说道:
“总之史密斯先生,首先请你带我们到投宿的住所去吧。总不会叫我们在这里架个帐篷来住吧?”
哈利拿出了笔记本,确认了一下安排情况。
“啊,嗯,那当然了。考虑到过于接近的话会有危险,所以我就把住处安排在王宫的另一侧了。”
这时候——
“帐篷也是很有趣的哦?”
琪娅拉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众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同时,一个躲藏在从小巷里看不到的死角——也就是正面大马路的建筑物阴影中——穿着裙子的女人,随即快步离开了现场。
两人被带到的地方,是位于前夏威夷王宫?伊渥拉尼宫殿的东边、显示出檀香山的豪华气派的一座两层构造的旅馆。
虽然离怀基基海滩也很近,但那里并不是一个舒服的好地方。当时的那个地方,是一个被养鱼池和芋田所占据的潮湿地带。一直到一九二O年代,在那里开凿运河、用从圣弗朗西斯哥运来的白沙填满而变成一个舒适海滩的工程才宣告完成。
在白人传教士的影响下,冲浪被打上了不道德的烙印而遭到了禁止,所以从二楼阳台远远看去的海岸线上,也只有零星的几个有钱人在那里玩水而已。
即使如此,面对第一次见的绿色植物和海水的鲜明对照,琪娅拉还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她连旅行装束也还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