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夏娜-第6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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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走吧,〃拂晓之雷剑〃武雷神氏。”
刹那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从黑色修道服的下摆迸出灼目的闪光。“威震之结手”简直像是将下半身变作闪电,腾空而去。
原地只留下被吹飞的帐篷,和被搞得灰头土脸,相视无奈的部下。
被紫电包围的佐菲驰骋在战场上空。那如弓的轨迹尖端,直插入覆盖战场上空的黑色暗云。
构成暗蔼的一粒粒物体,成群向佐菲袭来。
那是无数像指尖大小的,使人无法喘息似的数量的,苍蝇。
这是能够监视战场全境的“九垓天平”一角,侦察官“凶界卵”伽利所展开的自在法“烦扰之风”。凭借几乎遮天蔽日的蝇群,他能够广域侦察情报,并且还能以之战斗。一只一只的不过是普通的苍蝇,虽然没有多强的力量,但终究数量惊人。FLAMEHAZE谁都不进行空中战斗,就是因为有这危险的空中结界。
当然,对于以紫电为铠的佐菲来说,“烦恼之风”等于没有。聚集在身周的蝇群瞬间化为灰尘。在一片蒙胧的视野里,隐约已经看见前方的战场中矗立的巨人。
(找到了)
对方似乎也已经察觉,急忙将肩上的妖花放了下来。
“要上了哦——”
佐菲卷起修道服的下摆,反转身体。
“——哒啊——”
挟着身后的雷电,FLAMEHAZE兵团的总大将向着〃严凯〃乌尔利库姆身上的双头怪鸟踢去。
伴随着剧烈的放电,雷鸣再次响起,铁之巨人终究承受不住这压倒性的冲击,轰然倒地。
在两军激烈交火的东端,有一支整齐到令人发毛的“悼之钟”方援军;作为中央军右翼向“贝路瓦尔德集团”施压。
他们并不积极地参加战斗;而只是与处于守势的中央军保持步调一致。中军撤后一步则退一步,进两步则他们也进两步。只有阻碍进退的人,他们才会毫不留情地杀掉。
这诡异的一党,自称为“化装舞会”。
现在他们阵营中的奇异光景,据说是数百年未有过的罕见。
实际看去,阵中只有三人而已。但对“化装舞会”多少有所认识的人,都会对这一集团的怪异行动感到恐怖。
为了更易于配合中央军的步调,他们的总阵只是以四根支柱撑开了的正方形的幕布,外观朴素简单。
空荡荡的阵中,置有一顶通体漆黑但以白银镶边的肩舆(“肩舆”:四人抬的没顶轿子)。
一名少女端坐在舆上。
娇小的少女戴着斗笠般大小的白色帽子,身披同一色的斗篷。清澈如水的眸子只张开了一丝细缝,垂在身前的双手无力地捧着一根锡杖。即使身处喊杀震天的战场,在她的身周却飘荡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舆周围有四名纸绘的骑士,似乎是少女的护卫,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纸所具有单薄,却令人感到满溢的力量从他们身上涌出,四名战士在风中矗立,没有一丝摇动。
这时,站在舆的右前的女子开口了。
“那个还是没有动静么,赫卡蒂。”
发问的是穿灰色紧身裙,身带众多首饰的妙龄美女,隐约可以看见她右眼上的眼带上方——额头中央睁着第三只眼。
被称作赫卡蒂的少女仍旧闭着眼睛,从她微微颤动的嘴唇传来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
“没有,一笔都还没有动过。”
“恩如果在那之前战斗结束了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呀。修德奈,你认为”震威之结手“参战会给战局带来多大影响?”
站在舆的左前方,身穿漆黑铠甲的巨汉——修德奈在面甲下嗤鼻笑道。
“哈哈哈,我们的军师,“逆理的裁者”佩露培奥尔殿下对于战斗竟然会咨询他人。在下这样见识浅薄之人的妄言也配入耳么?”
巨汉用肩上的长枪轻轻敲着头盔;站在一边冷笑。
对于这孩子气的嘲讽,绑着眼带的女子佩露培奥尔嘴角掠过一丝轻笑。
“呵没什么,只是先参考一下我们的将军“千变”修德奈殿下的意见而已。”
言下之意是最终的决定权仍然在自己手中。对于这位“逆理的裁者”的询问,修德奈不屑地哼了一声。
“就算雷电大妈加进来,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动。”
即使是没什么好感,巨汉还是明确地给予回答。从根本上来说,他对这位军师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恶感,只是性格怎么也合不来,仅此而已。
“不如说双方都是有意维持着胶着状态而已,某一方稳住阵势重新组织攻势才是战斗的转机。”
“恩。”佩露培奥尔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明确的否定或肯定。她并不会让别人轻易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是一次次的发问。
“如果说还有一个,决定战局的转机的话,想必就是那两人的参战了。”
像是在期待着必将到来的事物一样,修德奈这次表示出了同意。
“呵。那样的话“两翼”也势必出击,两军也会以他们为中心发起总攻。‘悼之钟’只以中央军撑住战线不溃,同胞凶手们的左翼自从讨灭‘焚尘之关’后也止步不前,想必都是为了那个时刻而储备力量。”
两人仿佛事不关己般的分析着战况。
可以说这也是当然的。实际上“化装舞会”不仅没想过与“悼之钟”协力推进战斗,甚至可以说现在这种胶着状态才是他们期望的结果。索克尔死后,他们始终保持步调,正是为了不使决定性的局面出现而做的拖延工作。
虽然名义上是接受“悼之钟”的请求而参战。但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阿希兹的“壮举”。即使与“悼之钟”关系密切,但也是出于完全不同的目的。从根本上来说,被称为世间少有的神算——“逆理的裁者”根本不会出于“徒”之间的友谊,道义,人情这些而派出援军。
佩露培奥尔额上的那只眼睛,竦人地望向星月无光的天空,覆盖整个天幕的暗云正是“凶界卵”伽利的自在法,“烦恼之风”。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到底打算从哪里攻过来?即使是那两人,也不可能避开这“烦恼之风”的监视网潜入布罗肯要塞。”
“坶反正都会被蝇子们发现,之后就会与“两翼”接着华丽地开打,在这片战场想必应该也能看到。之后就是我们的出场?不”
修德奈和佩露培奥尔眼神都向后方飘去。看着依然以同一姿势瞑目站立的少女。
“是我们的巫女的出场时间”
巫女“顶之座”赫卡蒂,
军师“逆理的裁者”佩露培奥尔,
将军“千变”修德奈。
虽然同是身为强大的“红世之王”,职责与行动原理都不相同的她们——“化装舞会”的干部“三柱臣”聚集在同一场所行动根本就是逆于常理的事态。
但是,这场战斗并非寻常。三人赌上生命与存在所进行的这场战斗有着与之相应的重大意义。
战场的一角,“三柱臣”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哈尔兹山地是以布罗肯为主峰,由连绵起伏的群山所构成。
与被称作为万刃的墙壁——阿尔普斯山岭不同,这一带的“群山”顶多也就像是几个刚发起的馒头。
但是它们的面积如果只用山地形容似乎太大了。山上还长满了橡树,山毛榉,雪杉等,无论是色泽还是数量都异常惊人,简直可以说是大地的波涛。
布罗肯山在其中仿佛巨浪一般,尤其显眼。
作为“悼之钟”根据地的要塞,就建在山顶的平地上。
常年云雾弥漫的此地,被当地人恐惧地称为魔山,妄图靠近者只会在山脚留下尸首。现在,这片土地作为“红世之徒”与FLAMEHAZE的争斗焦点,正在灼热地燃烧。
受到山脚下爆炎的反照,在云雾深处矗立的高塔渐渐显出轮廓。在山风切开的雾气缝隙,露出了比暗夜更加冰冷的纯白花岗岩。
要塞的形状并不同于当时的一般建筑,并没有显眼的护城墙,而是以与山峰一体的数座高塔为顶点,总体使人感到柔和而壮丽,细部却坚实气魄。全貌仿佛是扣在平缓山峰上的一顶王冠。
王冠的中央有一座格外引人注目的巨塔,被称为“首塔”。这里是对FLAMEHAZE兵团——“悼之钟”的中枢机构。内部空旷的空间被鲜艳的青光所照亮。
放出光的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青色火焰,在火焰的上方漂浮着一个鸟笼。
以火焰为支点,分成九支的黄金天平占满了整个空间,伸展的臂端上载有房屋般大小的皿盘。九只皿盘上只有五人的身影。虽然说是五人,但并非人类。每一人都是以强大闻名于世的红世之王——“悼之钟”自豪的最高干部“九垓天平”。
在熊熊的青色火焰的映照下,一人用严肃的口气发话。
“还是,没有找到么。”
银色长发,头戴金冠似的护额,上身隆起的外衣罩上胸甲和护腿,再加上带马刺的长靴和侧背着的长剑。可以说是一身骑士,或是剑士的打扮。
“虹之翼”梅利希姆。两翼之右的“王”。
对侧的皿盘,漂浮着人般大小的卵,卵上贴着魔物,老人,女人三张脸。三张脸依次发出滑稽的声音回答。
“我从谁那里!”“什么也!”“没听说!”
连口相声似的回答。咯塔咯塔震动的面具们发出竦人的笑声。
这就是“凶界卵”伽利。司职敌情侦察的情报官。
梅利希姆的旁侧,从皿盘表面扬起头的巨龙用沉着而苍老的声音发话。
“那个‘胡乱天罚’和‘女丈夫’竟然在如此的大战中不作先锋,实在是甚为古怪。也不见‘寡言’与‘战技无双’的身影如若然,定是在某处潜伏,策划奇袭之类。
能见的头颅部分全部被厚重的鳞片和甲壳所覆盖。
“甲铁龙”伊鲁扬卡,两翼之左的王。
伽利身边的牛骨战战兢兢地发言。
“继续与没有那两人的FLAMEHAZE军胶着,虽然基本上对我们是有利,但就这么一直拖延时间,在战场上孤军奋战的乌尔利库姆殿下想必也会有危险。虽说几乎把全兵力交给了他,但在索克尔殿下已死的现今究竟还能不能撑下去实在是令人担心。”
身穿华丽的礼服,直立的牛骨坐立不安地担心着同僚。
“大拥炉”莫雷克。作为九垓天平的宰相主导全部事务。
他的对面,黑色毛皮外套裹身的削瘦女性发出了尖锐的斥责。
“闭嘴,瘦牛!现在还对既定的作战发牢骚有什么用。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实现主的‘壮举’,忘了九垓天平已经发过的誓言了么!”
黑衣黑发的美女,只有脸是近乎无色的苍白,再加上头上的一对兽耳中的毛发,漆黑的身体上只有这三点白色浮在表面。
虽然是削瘦的身体,但只有右腕异常地大,不仅如此,袖子像漏斗一样一直垂到地板,袖口伸出仿佛无骨的深黑巨爪,一瞬间,厅内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
“阎之露”切尔诺博格。以暗杀和游击为任务的“九垓天平”隐秘头目。
被她痛斥的莫雷克畏惧地缩了缩肩膀,但还是小声地表示同意。
“确实只要能成就‘壮举’,我们也就”
“九垓天平”的五人同时望向载有自己的天平中央,那团拥有恐怖的密度与质量的青色烈火。那就是他们的主——“棺柩的编织者”阿希兹,“悼之钟”的首领。
“还,不行。”
每一词句都要斟酌似的,沉着的壮年男子声音回响在“首塔”之中。
“还,太早安定九垓,我天平的秤锤们啊。再多一点时间,为了这世上生存所有的人,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对于主的声音,九垓天平一齐以各自的方式庄严行礼。
在他们当中,只有“凶界卵”伽利按耐不住。
“哦哦,主啊”“您既然还生存着,就不要无意义地活着!”“我们可一直在等待您梦想的实现的那个时刻!”
咯塔咯塔作响的面具高喊着,面对这已经听烦了的话,谁都没有理睬。
但所有人(包括叫嚷的伽利)都对着主的青炎上方,像是被炙烤着的鸟笼望去。这是五日前,付出重大牺牲才夺取到的宝具。为了这一只鸟儿,阿希兹可以说贪婪地浪费掉了他们争取到的所有时间。
那是,一名少女。
她在硕大的鸟笼中,屈膝跪坐,脸颊朝下,身周看不到半点活气。露在轻衣外面的手足上浮着血管似的纹印,呈现出阿希兹火焰般毛骨悚然的青色。
少女是年幼,存在也甚为渺小的“徒”。
但是,只拥有一种奇迹般的力量。
能够将自在法恰如其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构筑。
刚刚来到这边世界的时候,她仿佛是和“不可能”无缘,自由自在地穿梭于鸟儿们的天空中,随心所欲地干涉所有事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