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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灼眼的夏娜-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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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也算是个帅哥吧~)
    但是,撇开这些,本来,玛蒂尔达·圣米露就是不能忍受自己被别人喜欢这种性情的人,非常抗拒别人的支配和强制,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在那种情况下生存。独立是她精神的根干。
    她对自己作为火雾战士而生存感觉到充实,也都是因为这个根干与讨伐者这种存在极为吻合的缘故。值得赌上生命的使命,必须讨伐的强大敌人,值得信赖的同伴们还有,足以战斗的力量。所有这一切,都是她曾经面临死亡时被夺走的东西。
    她,丝毫不畏惧道路的艰难崎岖。
    只害怕没有可以走的路,和失去用来走路的腿。
    这一切,同时也是她对作为人类面临空虚的死亡时的复仇。
    因为体验过一次无比痛苦的挫折,所以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屈服。不仅拒绝强制,还主动挑起战斗。因此,她完全是一个不适合向其奉献爱的对象。
    她,从来不会为了别人而恋爱。只有一种人——默默以行动表现出值得自己尊敬的志向、毫无保留地接受自己的人——才能令她主动去爱,并且和他共同进退。而符合她眼光的男人,在这几百年来的流浪生涯中,就只有一个。
    这个事实对于她来说,是能确信自己幸福的最后的保险。
    这唯一的男人并非别人,正是和她订立了契约,共同履行火雾战士使命的“红世”的魔神——“天壤劫火”。
    但是,作为这个幸福的附加品,他也非常理解她,并且也爱她。这确实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让人难以抑制住兴奋的,难以置信的幸福。
    (不要紧的。)
    而那样的亚拉斯特尔,在这次的战斗中,则比平常更为寡言。他清楚地知道他们计划的终点,并且正在思考着自己提示出来的那个结局。
    (不要紧的,亚拉斯特尔。)
    玛蒂尔达从心底里喜欢着那样的他。世界上能有几个女人可以遇到真正理解自己生存方式的男性啊——她甚至会以此为豪。
    (为了理解我的你,我会努力去做好的!)
    亚拉斯特尔也爱着玛蒂尔达。虽然爱着她,但是,却为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不得不提示出失去她这个选项。在寻找解决迫近的危机的方法时,他知道她肯定会做出这个选择,因为他知道她不这样的话就不能活下去,他比谁都更深刻地理解着她。
    (对,那就是——)
    实际上,双方一次都没有互相说过“爱你”这样的话。玛蒂尔达不太喜欢用言语来强调,而亚拉斯特尔本来就很沉默寡言,而且还很顽固不化。
    但是,他只有一次,说过一句。
    玛蒂尔达把这句重要的话紧紧地拥抱在心底。
    (——“把心结合在一起”——就是这么回事吧?——)
    能够一起在这里,共同战斗。
    为了生存,竭尽全力。
    还可以开拓出这样一条路。
    向前,对,一直向前。
    “喝!!”
    长着弯角的怪鸟,被刺进身体的炽红色大剑的火焰炸碎了。
    看清前面阵容的薄弱,玛蒂尔达发出咆哮。
    “骑马!”
    红莲“骑士团”的全员,同时跨上了从脚下浮现的火焰军马。
    玛蒂尔达也骑上了从脚下出现的马,把大剑变换成矛枪,再次咆哮——
    “冲散敌军!”
    像要克服石阶这样的不利地势一般,她发起了突击。把“使徒”们践踏在马蹄之下,举起矛头,并非将敌人穿刺而过,而是要彻底踩碎一般,“骑士团”迅猛向前突进。
    依然身在最前方的玛蒂尔达,像放风筝一样把浮空的威尔艾米娜牵引在右后方,一马当先地向前疾驰。向擦过脸颊的敌人的利爪献上一滴血,笑了起来。
    这是何等壮烈美丽的道路。
    不可思议的会面,依然在“天道宫”的最深处持续进行着。
    一动不动站在入口处的“暗之水滴”琪尔诺伯格,注视着盘坐在银色水盘上燃烧着的乳白色火焰中央的“髓只楼阁”戈比达。
    从刚才开始,她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因为没有感觉到敌意,便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她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人如何是好。如果对方是本来设想的杀害同胞那些家伙道具,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动袭击了。
    火焰中,肩上扛着大铁锤的六臂金属盔甲·戈比达,如今正托着腮帮。
    “不明白吗我想也是吧,嗯,不过你不明白就更好了。”
    听到他好像自己说给自己听的粗鲁声音后,琪尔诺伯格稍微领悟到了目前状况。
    (不明白就更好?)
    果然,他看来是按照火雾战士们的某种意志而行动的。不过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了,他是和那个“炎发灼眼的杀手”和“万条巧手”一起对布罗肯要塞发动了突击的人。不用作多余的解释,那已经是十足的敌对行动了。
    终于想起事态根本的琪尔诺伯格,警觉地问道:
    “进入这里的人,就只有你们三个?”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杀气的戈比达,做出一副对自己的失态慨然兴叹的样子,镗的一声,用皮手套的手掌敲了一下铁面具。
    “哎呀,真糟糕看来我的嘴巴真是守不住秘密呀。”
    在其尔诺伯格等待回答的沉默中,戈比达把六个肩膀都垂下来,叹了一口气。
    “嗯,没错,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一边说,一边又玩弄起大铁锤来。把那看起来很沉重的武器轻松地玩弄着的那几条臂膀的动作,似乎包含着玩耍以外的某种力量。
    面对这种气氛,琪尔诺伯格也相应地加重了语气。
    “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留在这儿意味着什么吧?”
    她将那一直垂到地板的巨大右臂的最前端——没有光泽的指甲,微微地握紧。
    “为什么,你要帮助杀害同胞的‘魔王’们?”
    “我想,我也差不多活够了,该是时候结束啦。就是这么回事。”
    刚才在几条臂膀间轻松玩弄着的大铁锤,被两只手稳稳抓住。那是马上就可以站起来作战的姿势。
    琪尔诺伯格从话里感到了危险气息,暗暗防备着戈比达的突袭,可是,戈比达却用无力的声音继续说道:“大约四天前,有两个我以前照顾过的美女来拜访我,还把你们'葬式之钟'的企图告诉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们这边?”
    琪尔诺伯格丝毫不怀疑“壮举”的正确性。
    可是她那种想法,让戈壁达觉得很愚蠢。突然间,他拄着大铁锤站起来,镗的一声敲了一下脚下的银色水盘。
    “你没听说过吗,这个水盘?”
    “是‘凯拿’吧。”
    “髓之楼阁”戈比达喜欢人类,这一点在“红世”中也很有名。
    虽然宝具主要由操纵“存在之力”的人类制作出来,但也有红世使徒在其过程中提供帮助的情况。戈比达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个,他很久以前就和人类一起,制造出了以“天道宫”和“星黎殿”为代表的众多优秀宝具。
    他喜欢人类的理由很简单。是为这个种族所创造的“通过对物质的加工和以不同的形式加以表现而产生的附加属性”——也就是艺术——所倾倒。为了理解其真谛,他走遍了古今中外,乃至整个世界,获得了数不清的成果,也因此造成了不少惨祸。
    现在,他脚下的银水盘“凯那”,也是那些成果的其中之一。
    在水盘上的“使徒”只要保持静止不动,就不会消耗“存在之力”。这是他为了和人类朋友们一起制作某种宝具,为了能和他们进行永久的真挚交流,为了舍弃身为啃食人类存在的立场,而制造出来的特殊宝具。
    “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我会反对加害人类的企图吧?”
    听到戈比达如此武断的职责,琪尔诺伯格不由得愤怒。
    “你那样说就错了。”
    但是,戈比达用冰冷的语气断言道:
    “一点也没错。在奥斯特罗德有多少人被卷入了‘都食’?一千?一万?”
    琪尔诺伯格没有任何用以反驳的材料。
    本来,蔑视人类的存在,是“红世使徒”的基本习性。
    (——令“使徒”和人类双方都受益的,变革时代的“壮举”——)
    对亚西斯的这个雄心壮志,她和其他'葬式之钟'的成员也从心底里敬服不已。无视其实行时将给人类带来的灾祸,只关注“使徒”一方的可能性的扩展。这也可以说是作为命中注定拥有物理优越性的种族,对他人遭遇的一种迟钝反应。
    不仅限于她们的'葬式之钟',这个“壮举”也得到其他众多“使徒”的广泛支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中世纪末期对人类来说,是一个黑暗幻灭的时代。人类凭借着高度发展的文明而让“红世使徒”们抱有憧憬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遥远未来的事了。
    而现在的人类世界在异种族“使徒”们眼里的反映,只不过是君主和教会之间的权力斗争,国家间无休止的战争,受陈规陋习支配的生活等等,这种一如往昔的混沌局面,再加上各种灾害和伦理崩溃——这样一个充满灾难的世界而已。因为“使徒”们变得越来越像人类,跟人类越来越接近,就连他们也受到了人类的无力感和厌世情绪的影响。因此,能超越这些的优越种族——“红世使徒”自然地蔑视起无力超越这一切的劣等种族——人类。
    戈比达作为一个旁观的隐士,对这里面的含义和感情都能完全理解。人类的愚蠢和优秀,“使徒”的率直和傲慢,全都能理解。所以他将看法明确地说了出来:
    “不管如何伪装,所谓的‘壮举’都只是为满足‘冥奥之环’一个人的野心而已吧。”
    “不要用那已经舍弃了的名字称呼主人!”
    “那是因为你们'葬式之钟'是个把人类视为草芥的战斗军团啊。那样的话,自然就单方面无视被卷入灾难那一方的死活,而只是沉醉于对自己一方有利的甜言蜜语之中了。”
    戈比达无视她轻微的抗议把话说完,同时,熄灭了包围着身体的火焰。
    不知不觉,琪尔诺伯格注视着黑暗的深处。慢慢地谴责起对方那令人无法接受的立场和主张来。
    “那就是说你身为‘红世魔王’,却跟杀害同胞的那些家伙一样,跟他们的道具一样,为保护人类而来吗?”
    “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嘛,刚开始不是说了吗,我拜托那两人帮我传话,作为酬劳我才送她们到这里来的。”
    琪尔诺伯格想起了戈比达说过的关于口信的事情。
    (——“我的朋友——某个纯情的老头儿想对我的另一个朋友——某个害羞的小姑娘说的话”——)
    接着联想到,“拉比林托斯”发起之前,“首塔”外面的“炎发灼眼的杀手”喊出来的话。
    (——“戈比达叫我传话!他说‘多纳特和我说了’!”——)
    当时,之前不管和她说什么都不作反应的“小夜啼鸟”那个少女,听了这句话之后却睁开了眼睛。也就是说,那个名叫多纳特的就是“纯情老头”吗。她这么想着。
    (这帮家伙,一定掌握着把“小夜啼鸟”向我们所不知道的方向驱动的关键。)
    非常危险。宝具“小夜啼鸟”是“壮举”实现的关键。将她引向非预期行动的一切因素,不管是什么,都一定要排除。
    在黑暗中,琪尔诺伯格将巨臂上的利爪张开,向前跨出悄然无声的一步。
    “留你这家伙活在世上,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同时戈比达也开始用六只手臂轻松而灵巧地挥舞旋转着大铁锤。
    “果然是那样吗。嗯,或许吧”
    鲜明的青色火焰仍然在“首塔”的顶部——“九垓天秤”房间照耀着,尽管被“拉比林托斯”所笼罩,但这房间的情景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除了那一个人留在天秤上的“凶界卵”加利偶尔大声叫嚷着类似“你那神奇的力量”“宽容,伟大的智慧”“充满了你的身体”等等一些不知所云的话以外,四周一片寂静。
    亚西斯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化身——青色火焰注入到悬浮在上方的鸟笼。
    与囚禁自己的鸟笼一起被合称为“小夜啼鸟”的少女,正无力地坐着。在她那低垂着的茫然若失的脸上,布满了作为被亚西斯支配的标志的图纹。
    就差一点点,在她身上的作业就要完成某个自在式就要开始启动了。
    但是她却一如往常地无视着使用自己的人的意志。
    反正他只是利用这个鸟笼的力量随意摆布自己而已。就算自己什么都不管,他也会独断专行地将一切进行下去这十多年来,她就一直沉沦在这一片懦弱与心如死灰的泥潭之中。
    但是——
    在这泥潭中数十年来久违的两个名字却使得她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似乎在寻找希望的光明一样。
    (戈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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