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神龙-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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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方两丈左右,出现庞大的黑影,用怪异的嗓音说:“我是鬼,你怎么了?来啊,收剑说话。”
“你是”
“送两个奸细给绿衣仙子,拿去吧?”
原来黑影共有三个人,难怪庞大得不像是人。
砰噗两声大震,两个昏迷不醒的俘虏,被抛跃出丈外。
左方黑影又现,嗓音更刺耳:“他们是万里追风的死党,而万里追风正奉了妖道李自然的指示,要引大魔上钩做宁王府的走狗,好好问吧!再见了。”
两黑影几乎同时消失不见,只听到飒飒风声逐渐远扬。
被击倒的侍女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叫;“快解我的玄现穴,不可追赶。”
永旭与辛文昭回到山脊附近,天色已是不早。
辛文昭跟在后面,一面走一面说:“绿衣仙子的侍女,似乎修为有限,这妖妇恐怕也是浪得虚名的人,并不如传闻般可怕,怎能与宁王府的高手论短长?”
“大哥,不要轻估了妖妇的造诣。”永旭郑重地说:“论胆气,女人毕竟是女人,碰上了不测的事,难免会大惊小怪乱了章法,刚才要不是我出其不意揪那位侍女的耳朵,吓了她一大跳,她们岂会如此好相与?妖妇不但妖术的根基不差,真才实学也出类拔卒,日后碰上了她,千万不可大意。”
“现在我们该怎办?”辛文昭问。
“天色不早,这时回到九华街,也没有什么事好做了,且先歇息歇息,下午再见机行事。”
奔波了一夜,他俩的确需要歇息一番养精蓄锐了。
山脊一线附近全是茂密的松林,两人找到一株巨大的古松,爬上树找地方躺下来歇息,不久便梦入南柯。
同一期间,不少黑影从另一条山脊移动,接近绿衣仙子隐身的竹林,在山腰附近分为四批,从四面接近竹林中的棚屋,不久,便到达淡雾弥漫的外围警界线。
正北方向响起一声呼哨,所有的黑影皆潜伏不动。
棚屋面面是上坡,向上延展四五里,便可抵达山脊线,沿山脊上行两里地,便是永旭和辛文昭歇息的山脊松林,因此棚屋附近发生事故,声音如果很大,传到山脊该无困难。但呼哨声并不大,声浪无法传到山脊。
距砍断的竹丛右方约百十步,六个黑影潜伏在雾影外,一个黑影低声向同伴说:“彭前辈,为何不进?”
“也许离魂鬼母改变了主意,所以发讯命咱们在外围等候。”
彭前辈低声回答:“妖妇的邪术比天师差不了多少,道行深厚相当难缠。你是不是不在意这些薄雾?”
“咱们不是带了防香防毒的药物吗?”“但黑夜中陷井可怕。”
彭前辈有耐心地分析:“我猜想鬼母那一面可能有了意外损失,所以将潜伏待机的讯号传出,反正天快亮了,天亮后再瓮中捉鳖岂不更好?”
“可是,妖妇按例在黎明前移动匿伏处”“这次不会。”
“为什么?’”
大魔午间可能赶到。走的就是这条路,她会在此地等候大魔到来。如果她离开,必定是向大魔的来路迎去,恰好撞入天师在前面布下的天罗地网,与大魔同入网罗。不要沉不住气,好好乘机养养精神,准备大显身手,不要让大小罗天的几个黄口小儿占了先去。”
“彭前辈,东面由谁负责截击?”
“好像是招魂鬼魔的死对头不戒魔僧,老凶僧不肯与大小罗天的年轻人走一路。五灵丹士无缘无故失踪,老凶僧像是失群的雁。没有好手搭档,他十分泄气呢,所以鬼母让他带人负责最轻松的一面,妖妇不会向下逃的。”
“南面呢?”
“南面有碧落山庄的人负责。”
“哦!那姓李的小辈身份”
“离魂鬼母已经证实他们的身份了。”彭前辈说:“果然不出五灵丹士所料,那叫李义的老家伙,正是飞天大圣靳大海。”
“他们肯替天师效忠卖命?”
“吃了天师的易心丹,还能不卖命?你等着瞧吧,日后碧落山庄的千幻剑李庄主现身,李驹兄弟不,该说是李家驹兄弟,不向他老子递剑才是怪事,吃了易心丹的人,是六亲不认的。天师这次前来九华,意外地弄到了碧落山庄的两个少庄主,真是天大的喜讯。”
“彭前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不是晚辈有意泼冷水,而是这件事弊多利少,至少大邪那群人,就不愿与碧落山庄的人共事。黑白不相容,黑道朋友对碧落山庄有成见,虽然最近十余年来千幻剑已不在江湖走动,但彼此敌对的形势并没有多少改变。”
“这些事与咱们无关,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好好闭目养神吧!等会儿可能有空前激烈的恶斗呢。”
不久,东方发白。
满山鸟鸣,薄雾似乎更浓了,整个山区的低洼部分,都被晨雾所笼罩,竹林更是一片迷蒙,丈外不见景物。
东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
呼哨声此起彼落,远处有人大叫:“妖妇从东面溜走了,追!”
“东面三里外是绝谷,她走不了的。”有人高叫。
惨号声惊醒了在松树下练气的永旭和辛文昭。
永旭一蹦而起,向辛文昭说:“妖妇碰上对头了,我们下去看看,也许用得着我们,走!”
“大雾迷天,怎样走法?”辛文昭问。
“循声追踪,咱们走一步算一步。”
当晨雾开始消散时,已经是辰牌末已牌初。
暖洋洋的阳光透入林下。隐藏的人无所遁形。
一条小溪从南面奔泻而下,两侧山势峻陡。草木丛生攀越困难。
沿溪上行,六七里外进入一处山谷。奇峰拔起,沿途全是绝壁飞崖。
谷底是一座高人云际的山峰。峻陡的山腰一带丛生杂草不长树木,人如果往上爬,不仅无所遁形。而且一不小心,便会失足滑倒,不滚至谷底决难中途停止,相当危险。
绿衣仙子带了四名侍女,两名侍女带了两个俘虏,那是永旭奉送的礼物。
她在昨晚早就发觉住处被围,处境凶险,不得不利用晨雾脱身,在众多高手的追逐下,逐渐进入绝谷。
追击的人,全是一等一的追踪高手,想摆脱谈何容易?等发觉谷底已无出路,想退出已无能为力了。
走在前面的侍女到达山脚下,扭头不安地叫:“小姐,这里是绝谷。”
绿衣仙子一身绿劲装,向右一指说:“向右走,必要时冒险攀上去脱身。”
向右沿山脚急奔,绕了两里地,后面已可清晰地看到追来的人影。
“上去!”绿衣仙子断然向侍女下令:“把这两个该死的畜生毙了,快。”
两侍女将俘虏的天灵盖拍破,五个人开始向山上爬升,手脚并用小心翼翼一步步攀升。
任何轻功奇技,在这种山陡草滑,高有四五里的山峰上,可说毫无用处,唯一可靠的是小心与耐力,窜跳奔跑皆无用武之地。等她们爬上半里地,追的人已从山脚循踪向上爬升,紧追不舍。
追得最快的人,是九个年轻人,另一名大汉落后百十步。
九个年轻人下面三十步左右,是李驹兄弟与靳义。
至于其他的人,皆在下面百步以上,无法跟上。
女人的先天体质本来不如男人,爬五里峻徒的山壁,的确需要超人的体力与耐力。
当绿衣仙子与四侍女接近山脊线时,四侍女已经浑身汗湿,脸色发青手脚无力,只能吃力地慢慢手脚并用向上爬。
断后的绿衣仙子也差不多了,劲装被汗水所湿透,那诱人犯罪的身材更为诱人了,曲线毕露凹凸分明,真够瞧的。
下面一二十步,九个年轻人正奋力向上爬,虽然也到了脱力境界,但比绿衣仙子那贼去楼空的困境要好得多。
绿衣仙子银牙紧咬,吃力地向上爬,恨声向四待女说:“我阻他们一阻,你们上去后火速调息以恢复精力,再掩护我上去。”
“妖妇,你别做梦。”爬得最快的年轻人说。
绿衣仙子左手抓实一把草,双足斜贴蹬实了两个小坑孔,扭身探囊取出一把针形暗器,一声娇叱,科手发出三枚金针,向下面的九个年轻人射击。
风是由山下向上吹的。荡魄香派不上用场,真力已尽,金针的速度有限,阳光下金芒耀目,像是向下掀坠。
最前面的年轻人身躯贴得牢牢地,右手一抄,接二连三接住了三枚落下的金针,笑道:“还有什么歹毒的牛黄马宝,你就一起抖出来好啦!”
其他八名年轻人左右一分。纷纷向上分头上攀。
下面不远,李驹兄弟与靳义,正从右面十余步的斜坡。加快向上爬。看速度和距离,很可能比八名年轻人要快一步到达山顶。
山顶光秃秃,似乎草木不生。
他们在下方,看不见山顶的景况,其实山顶山脊线向南延伸,形成一串宽阔的起伏峰峦线,里外顶线下降,松林密布杂树丛生。
十余个人影,正大踏步从松林的北面出现,谈笑着向山顶缓缓而来。
第一名侍女首先爬上山顶。
右侧十余步外,李驹也同时登上山颠。
侍女刚想拔剑迎向李驹,突然看到里外的人,欣然大叫道:“枯竹姥姥,快来救家小姐。”
声落,李驹到了,大喝道:“小女人。丢剑投降!”
侍女咬牙切齿一剑挥出。剑似乎太沉重,挥得出去却收不回来。
李驹身形也不灵光,但比侍女却强多了,大袖一挥裹住了剑,喝道:“撒手!”
侍女丢了剑,斜冲五六步几乎摔倒。
第二名侍女到了,恰好被接着上来的李骅截祝“我跟你拚了!”第二名侍女说,罗巾四面急挥。
靳义到了,大叫道:“快退!荡魄香。”
风是斜吹的,荡魄香威力有限。
所有的人皆接近力尽境界,谁也不敢冒险硬拼。
李驹兄弟俩闻声后撤,两侍女也无力上前追逐。
飞掠而来的人群渐近,枯竹姥姥更是遥遥领先。
绿衣仙子上来了,八个年轻人也上来了。
李驹掏出怀里的小玉瓶,说:“这是旭弟的辟香妙药,对付荡魄香想必有效。”
绿衣仙子靠近四侍女,向冲来的八个年轻人娇喝道:“站住!你们不想来一次公平决斗吗?”
李驹收了玉瓶,向八个年轻人叫道:“诸位,让她的人前来一起上,给她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好吧,等她们的人到来再说。”为首的年轻人同意。
最后上来的第九名年轻人到了,哼了一声说:“霍昆仑,你说些什么?你听谁的指使?”
同意李驹的年轻人躬身恭敬地说:“小弟希望调息以恢复精力”“胡说!动手。”
“是。”霍昆仑驯顺地答,立即拔剑。
绿衣仙子与四侍女向后退,脚下踉跄。
“大敌将至,还不赶快调息恢复精力?”李驹高叫:“段兄,妖妇的荡魄香利害,她用荡魄香相阻,不难拖延至大援到达,而阁下浪费剩余的精力,岂不任人宰割?”
段岳意动,断然叫道;“结阵,赶快调息,我负责缠住妖妇。”
声落手扬,一枚双锋针破空而飞,射向三丈外的绿衣仙子,劲道依然十足。
绿衣仙子怎敢停留施放荡魄香?风向不对,所以脚下加快,向赶来的人退去。双锋针从绿衣仙子的身左飞过,落到草丛中去了。
不久,中年大汉登上山顶,随之而上的是不戒魔僧和五名高手,一个个气喘如牛,大汗彻体,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登上山顶便走不动了,全都坐下来调息。
最先赶到的人,是个鸡皮鹤发形容枯槁的老太婆,挟了一根六尺竹杖,有一双阴厉的三角眼,在十余步外便用刺耳的老公鸭嗓子叫;“路姑娘,怎么一回事?你们为何如此狼狈?”
“姥姥,宁王府的恶贼,追得我好苦。”绿衣仙子懊丧地说:“这些人的艺业可怕极了,暗器更是霸道。”
“你往好调息,老身送他们去见阎王。”枯竹姥姥阴森森地说,三角眼中厉光闪闪,冷冷地扫视前面的人。
后续的人到了,老老少少共有八名之多。
第一个调息完毕的是李驹,大汗已收,脸色已恢复红润,整衣而起泰然掖好袍炔,缓缓向老太婆走去。
其次起立的是李骅,然后是九个年轻人。
中年大汉气色甚差,显然未曾恢复疲劳,坐在地上叫:“段岳,小心老怪婆,她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枯竹姥姥,摧枯力举世无双绝学十分可怕,不要和她一比一拚内家真力,那不会有好处的。”
段岳举手一挥,偕一名同伴大踏步而进,超越了李驹兄弟,向老太婆步步欺近。
老太婆阴森森地哼了一声,用她那刺耳的嗓音说:“全是些年轻人,而那些颇有名气的人,却坐在后面龟缩不出,也许老身真被人看成废物了。那不是离魂鬼母和不戒魔僧吗?”
老太婆向在远处调息的人群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