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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剑江湖-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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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乌兰本伤得甚重,但得到一股纯刚无比内力后,渐渐从衰竭中挺过来。但她的余光却见青衣人正于一旁虎视眈眈。她自知此刻身负重伤,与程闵的性命都危在旦夕,惟有暗凝最后的真气,欲作最后一击,将青衣人击杀。然而,她却见白君剑师叔从旁飞奔而过,二王子则率众紧追不舍。那青衣人似乎急着要掳走二王子而不下毒手,她与程闵便得以脱险。
  乌兰急忙扶起程闵,在其人中按了几下,直至程闵苏醒过来。
  程闵一睁开眼便见到乌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强颜欢笑道:“我还没死呢,用不着先哭。”
  乌兰听完眼泪夺眶而出,推了一下程闵,道:“那你快去死呀,免得我白伤心。”
  程闵望着乌兰,想:她是星月教的人,更是我的敌人,曾经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的。但数次相斗下来,现在竟与她成为了相互相救、患难与共的知己。于是他感慨说道:“就算死,我也不会死在你眼前的。不能让你再掉一滴眼泪了。”
  乌兰红着脸,默默不语,心里既欢喜又带些失落。直到听见程闵问青衣人怎么会不杀他们?她才回过神,将青衣人掳走吐蕃二王子一事道出。
  程闵思索道:“他居心何在呢?”
  乌兰道:“这个不难猜呀。吐蕃王儿子众多,但有能力继承王位的只有大王子都延与二王子恩戎。他们一个主战,一个主和,暗中较量,争夺王储一位。眼下吐蕃王年事已高,病痛缠身,有与大明朝议和之心,于是派恩戎来请我义父出山。如此来看,恩戎被立为王储的机会很大了。另一边的都延当然不甘心,便派人将弟弟掳走啊。”
  程闵道:“你这样说虽有据有理。但都延不至于如此笨吧。如此关头,恩戎失踪了,所有矛头不都全指向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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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兰道:“纵使追查下去,这事也是武林人士所为,很难与都延扯上关系的。”顿了顿她叹了口气,再道:“权位的诱惑会让人变得不择手段,甚至不惜骨肉相残的。”
  程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乌兰坐下来,与程闵背靠背坐着,望着湖面上腾升的烟雾。很快她感觉到程闵不断地颤抖,回过头,道:“你怎么不运功抵寒呀?”
  程闵苦笑道:“我被青衣人暗算,中了尾蜂针,此刻内力完全不能驾御了。”
  乌兰“啊”了一声,道:“这门暗器是星月教独有的呀,他怎么会使?”
  程闵一喜,道:“那就是说你有解药了?”
  乌兰突然变得伤心,道:“尾蜂针是无药可救的,难以活过二十四个时辰的。程大哥,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呜呜......”最后掩面而泣。
  程闵想不到劫难刚解,另一劫接踵而至,实在命苦。他叹息一声,道:“生死有命,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乌兰止住哭声,眨着根本无半点泪水的眼睛,好奇道:“什么事情?”
  程闵道:“希望姑娘你能派个人到慕容山庄,找到一位叫陈情的姑娘,告诉她天山雪莲的晨珠能让她复明。”
  乌兰疑惑问道:“陈情是谁?是慕容山庄的人么?”但见程闵感伤的脸后,她明白陈情应是程闵的情人了,于是道:“其实这样的话,应该是你当面与她讲的。刚才我是骗你的啦。尾蜂针本身毒性不强,只要有绝世高人肯损内力帮你把蜂针逼出,便没事的了。”
  程闵想不到乌兰竟是开玩笑,吓唬自己的。但他却没生气,只是有些困惑。西域虽大,但去哪里找绝世高手替自己疗伤呢?纵使能找到,谁又肯损耗内力救自己呢?他此刻十分迫切恢复功力。因为天山绝顶高至千余丈,险峻万分,毫无武功之人未到半腰便可能丧命了。如果这样,又如何去取得雪莲晨珠医治陈情?
  乌兰见程闵陷于为难,便说道:“西域武林不像你们中原人才济济,但也不乏绝世高手。眼下能让你恢复功力的只有四人了。”
  程闵急忙问道:“哪四个?”
  乌兰不回答,犹豫半许,才问道:“程大哥,你急于恢复功力是为了她么?”
  程闵错愕了一下,随即明白乌兰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道:“对,让情儿重见光明,比什么都重要。”
  乌兰美丽的脸庞随即僵掉,但很快又强作欢颜,道:“这四人分别是我师傅、师叔、赵堡主和南佛寺的静悔方丈。我师傅与神智不清的师叔是不可能救你的。至于赵堡主嘛?除非你是他的侄女婿,否则也不可能救你。剩下的只有宅心仁厚的方丈了,你去求他,想必他会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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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闵听完也只能点头认同了。然后两人便往回走,将近屋子时,却隐约听见凄凉的哭声。于是,他们加快脚步。进入屋内,见赵丹跪地而泣,满脸泪水。高一丰于一旁伫立,带有歉意与同情。
  乌兰以为是高一丰将赵丹欺负,道:“师兄,你怎么不随你师傅去了?居然到这欺负我师姐?”
  赵丹一见乌兰回来,立即扑过去,悲伤道:“师妹,师傅他......他......”
  乌兰一惊,马上过去推开半掩的门进入密室。一股腥臭味立即涌进鼻里。在昏暗的油灯下,叫到塔茂横卧,胸口前血肉模糊,周围一滩血迹。
  义父被害,如此惨状,让乌兰如何承受得了?因此她当场晕厥了过去。幸好被跟在身后的程闵扶住。程闵抱起乌兰走出密室,去到另外一间屋内,小心翼翼把乌兰放在床上,再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再询问紧跟而来的赵丹,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丹见师妹晕厥,更是悲伤,词不达意,半天也说不出个头绪。
  最后,高一丰才说道:“她师傅是我师傅杀的。”
  程闵一震,问道:“他为何要下毒手?难道因为塔前辈不肯答应医治你师娘?”
  高一丰道:“并非如此。”于是他便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当高一丰下山找到师傅时,看见白君剑正发起疯来,双掌乱挥,白雪溅飞。他一见到高一丰,飞身过去,怒喝道:“你是真徒儿还是假徒儿,说!”
  “师傅,我是真的丰儿。你看,这是你赠与徒儿的宝剑。”高一丰递起手中宝剑道。
  白君剑道:“嗯,没错,你确实是我徒儿。走,与师傅再上山,把解药抢过来。那该死的丫头居然骗了我。幸好我命大。拿回解药再与她算帐。”
  高一丰深知师傅武功虽高,但有时会犯糊涂。此刻名峰上有程闵此等高手,再加上诡计多端的乌兰。自己与师傅未必是对手。为了师傅安全,他劝道:“师傅,我们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医治师娘吧。”
  白君剑勃然大怒,斥责道:“你竟然不听师傅的话了?”
  高一丰马上回道:“徒儿不敢,遵命便是了。”
  当师徒两人正要上山之时,白君剑忽然转身,对一大岩石后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哈哈......,百草剑仙果然非有虚名。连老夫的脚步也能察觉,实在佩服。”一青衣蒙面人从岩石后走了出来。与其说白君剑内力深厚,倒不如说是青衣人有意让人发现其踪迹。
  白君剑挠头搔耳,问道:“百草剑仙?他剑法很厉害么?此刻在哪?让我去会会他。”
  青衣人道:“百草剑仙是你,你便是百草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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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百草剑仙?百草剑仙是我?”白君剑老早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因此他越想越糊涂,最后问道:“那你是谁?”
  青衣人道:“来献药方的人。”
  “什么药方?”白君剑道。
  青衣人道:“我有一偏方,能将尊夫人治好。”
  白君剑马上瞪大双眼,道:“是什么偏方?快说。”
  高一丰却道:“师傅,我们与他毫不相识,他却主动前来献药方,天下哪有此等美事?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看来这徒弟根本不关心师娘的死活。坦白说,老夫与你师傅相识时,你还没出世呢。”
  白君剑求药心切,对高一丰斥喝:“滚一边去,别碍着师傅。”
  高一丰不敢抗命,走到数丈之外,暗暗运功凝听两人对话。
  青衣人对白君剑道:“要救尊夫人,需集齐财者、仁者、智者这三者的心作为药引。”
  白君剑问道:“哦,是哪三人?”
  青衣人道:“财者乃赵家堡堡主赵成,仁者乃南佛寺方丈静悔。至于智者便是这山上的塔茂。”
  白君剑半信不疑,道:“三人之心真能救我妻子?”
  青衣人哈哈一笑,但不作回答,而是转身漫步离开。剩下白君剑在原地苦思冥想,摸不到半点头绪。
  高一丰虽不知青衣人出如此偏方的最终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想借由师傅之手来铲除西域声望至高的三人。此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奸狡毒辣。于是他走到冥思中的白君剑前,道:“师傅,那人说的话不能相信呀?”
  白君剑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信?”
  高一丰道:“他想借刀杀人。师傅如果偏信中了计,到时候便成了武林共敌,他却奸计得逞,坐享其成了。”
  白君剑却道:“借刀杀人?为何要借刀杀人?只要能救回兮儿,就算要我去杀皇帝老儿,我也毫不犹豫。”说完哈哈狂笑,接着身影一闪,往山上奔去,笑声渐渐远去。
  高一丰知道师傅此刻已着了魔,除非师娘复活,否则无人能劝师傅改变主意。此刻他唯一牵挂的是赵丹,深怕师傅会将她误杀。于是高一丰急忙追赶上山。但他轻功不及师傅,不久便远远落后。待他上到山,只听见其中一屋子里传来赵丹的哭声。他知道师傅已将塔茂给杀害了,但心中的担忧却消失了。因为全天下只有师傅与赵丹才是他牵挂的人,至于其他人是生是死,是不会在乎的。
  程闵听完高一丰的诉说,不禁紧握拳头,道:“又是青衣人的阴谋。此人不除,将祸害连连呀。”然后对赵丹道:“赵姑娘,你爹爹牵连其中,是否要连夜赶回赵家堡,事先做提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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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丹显得犹豫不决,道:“我本有此打算的,只是担心师妹无人照料。”
  程闵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不过想请高兄去南佛寺一趟,让静悔大师有所防范。”他自知此刻内力被封,轻功无法施展。而此地离南佛寺又遥遥数百里,让高一丰前往南佛寺乃是最佳之选。
  岂料高一丰一口拒绝。他道:“静悔是生是死与我何关?我只想保证赵姑娘的安全,其余的事,一概不管。”
  赵丹同样拒绝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师傅杀了我师傅,你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高一丰一脸铁色,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转身,大步走出屋子,直往山走去。
  赵丹亦含泪回去收拾行李,下山离去。
  屋内灯光越发昏暗,程闵静静伫立。此刻他心里十分矛盾,是赶去南佛寺还是留下来陪着乌兰?一面是义,一面是恩,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你去南佛寺吧,我不需要你照顾的。”乌兰不知何时已醒,两眼通红,坐在床沿上。
  程闵望着伤心的乌兰,一时不忍,道:“算了,我还是留下吧。”
  乌兰道:“真的不必了。现在能让你恢复功力的只有静悔,我不想你为了我,耽误良机。”
  程闵傲气一扬,道:“我程闵岂会因自私而弃你不顾之人。”然走到门口外,将门关起来后静静而站,守在门外,直至清晨。
  房门打开,乌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望着程闵,道:“你的恩已报了,可以走啦。我能照顾自己的。”
  程闵见乌兰两眼红肿,样子可怜,于心不忍,并无离去之意。
  乌兰见程闵默不作声,忍不住发怒,道:“你听见没有,我叫你离开,不希望你留在这里。你是个倒霉鬼,走到那里都会祸及所有人的。”
  别人都把话讲到这层面了,程闵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于是他头也不回,踏步走去。
  乌兰望着那孤单的背影,喊道:“从南佛寺盗出来的经书就在黑龙寨里。你若有本事便去取走吧。”
  程闵听完,知道乌兰实则怕静悔大师不肯医治自己,便将藏书地点讲出。若自己取回经书,静悔决不推搪了。他好生感激,回头道:“谢了,姑娘多保重。”
  名峰高峻陡峭,峭壁悬崖,路上积雪,在上行走,稍不留神可能会葬身崖底。程闵内力被封无法施展轻功,只能以剑扶助,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以此速度,花了大半天才来到了山脚。在冰冷雪地中,他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确实领悟到了没有武功的痛苦。
  再走了数里,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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