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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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黑暗中,竟不能自已地流下泪,眼前浮现她的身影,辗转许多近日所发之事,越发不能无视了这段情。
直到默默站在一旁多时的林昭容轻轻唤了我一声,她的身影才又消失。
是了,我答应了她,到林昭容这里来了。
于黑暗中风干了眼泪,我站起身,行至床榻,倒头就睡下了。
林昭容在我身侧躺下,安静得没有问上一声。
纵然撒手决意放弃,却固执地碰不了其他女人,因为是她看轻了我的爱,而我,竟作着这样的无用功,希望她明白,我的心里只有她。
她又岂能看到我的苦苦挣扎。
偏偏,我却在她面前负气上演了深情戏码。一贯作戏,从没有想到,这会让人如此的心如刀绞。
青衣说,她看见之时是伤心的,却不肯低头,依旧仰望着她所要的天空。
她为我的离去伤心了,终于还算是我没有猜错。
然而,尽管抑郁虚劳,白发早生,她也不愿选择我。抉择如此,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所以,在听雨小筑轻纱的帷幔后面,当我看见她描凤红丝的裙摆时,忍住了想要冲出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什么时候变得怯弱了,已经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问上一句,“如今可曾还有爱,可愿像大婚那日,将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真正地交付给我。”
酒的世界至少可以有幻觉,让我可以好好看看她。一壶酒过后,迷迷糊糊看着她起舞的画像,却是飞花四起,清风拂过,而她仿佛灵动的仙子乘风而去。
我只知道要去追逐,却不知步入了决定再也不迈进的游仙殿。我看见了画中飞出的她,蹙眉站在面前,未有乘风而去,满足了,安心了,便失去了最后的清醒。
只觉梦一般,她对着我笑,叫我佑之,任我抓住手,没有躲开。只有在酒的世界里,才能又得一面相见,才能久久拥她入怀。
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痴。
这一梦很长,有她温香软玉在怀,有她乌黑发丝的撩动,有她炙热的吻,还有她迷醉的眉眼。
醒来她就睡在身旁,香肩外露,发丝凌乱,有梦里一般让人无法自拔的妩媚。脑中轰然一声响,不知是宿醉,还是真正如此。
她却在片刻之后就张开了迷离的凤眼,对上我的不知所措。
醉酒之后何为,梦中模糊有影,如此真切。一个女子,怎敌得过用强,必是我醉酒之中侵犯了她。
我慌了神,自知伤害了她,却无脸面求她原谅。
而却她留着泪说,她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游仙殿里等着我如几年岁月漫长。
两个人的固执,生生耽误至今。我用力地吻住她,想要将错过的弥补,将她融进我的身体,再也不要放手。
她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如同她曾经执着于自由一般。若她要离去,何事又能真的锁住她。
总觉拥有她是我多余的幸运,纵使她心里的人换成了我,我也怕她离去,怕她有一点点的伤心。所以,我给她所有能给的,甚于以前,可是我给不了她渴望的所有感情,还有我同样希望的孩子。
就在夺权计划实施的同时,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的腹中,已悄悄孕育了我们的孩子。当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时,仿佛感觉到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个多事之秋,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太过突然,可我依旧想要这个孩子,给它最完整的爱。
因为不同以往,那是我和心爱女人的孩子。
我向她起誓,定会让孩子平安出世,任谁也伤不了她们母子。
可是仅仅一天,我就食言了。
我的手掌似乎还感觉着生命的律动,可是那个生命已经不在了。
心痛不比她少,因为我既没有保住孩子,也没有守护好她,这是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最大的失败。
是我带给她太多灾难,是我这个无能之人本不配拥有她。
那个孩子,最终化成了刺眼的鲜血,将她身下的水红床褥染成抽人呼吸的腥红。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任我怎样呼唤,也睁不开了眼睛。
害她的人,害死孩子的人,一定要碎尸万段。
纵然林昭容曾经算计于我,我从未想过,沉默寡言,淡然性子的她容会是下毒之人。我暴怒了,突起青筋的手揪住她的衣领,“说,你为什么?”
然而她的回答,却让我顿时不能再怪她一点。
“因为挟幼子令天下。”
她竟一直都知道我的秘密,也一直都守住了它。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帮助我之上,我却从未察觉。
何来的隐藏势力,那只是她一个人演了一场戏。
如果不是影儿善良,早已被她错杀,而她自然也逃不过一死。
宫中随时都会来一场腥风血雨。
我固然因为心狠伪装立足,却更因为,有一群人牢牢将我护在了中心。
所有爱我的人,都为我受伤,为我赴死,她已是其中一人,和父皇母后,包括影儿没有区别,纵然再过狠心冷漠,要我如何下得去手。
我挣扎在她的泪光里。
影儿醒过来的时候,我扑到她的身上,无力回答她的问题,只能紧紧将她抱住,给她冰冷的身体一点温暖。
可是她着急地质问我,是不是林昭容。别无他法,我强锁了眼泪只能安慰她,孩子会有的。
为了立足我的确自私,但让林昭容因为想要保护我,而自己陷入危机,我办不到。
我发誓就这一次,让我可以弥补多年的遗憾——没能为因为我而死、而默默付出的人做一点点事。
影儿一向很聪明,可是这一次,因为我的闭口不谈,她想了太多,竟怀疑我致心死。
我爱的只有她一人,只是希望,她能够饶过林昭容这一次无心的过失。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朕说过,此生只你一人,朕的子女也只能是你萧玉影所出,为什么不相信朕?”
她却仰头大笑,充满嘲讽,伤心欲绝,竟把这句话当做了刺心的笑话。
“你好狠!”
我一向对待旁人都是狠心的,从未提起那些,想必她也知道。今番失去孩子,该是算我一贯作风的原因,令她误解也是活该。
可是,对她,我永远不会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申榜了排名还降了。。。。极度伤心中。。。。
第二卷:落花如梦亦凄迷
第四十三章 金兰姐妹
我以为他骗了我,而自己败给了爱情,却没有想到败给了自己的爱情的,是面前这个哭肿了双眼的林昭容。
她既然不要命,完全可以将我也一同毒死,彻底免了李业的危害。
可是,她没有。
看着坐回床沿不比我少多少伤心的李业,我才明白,是我错怪了他。
在亲情面前,他永远会低头。不相干的人他可以不在意,可以心狠手辣,可是对于这样真正爱他,以生命来守护他的人,他下不了手了。所以,在失去了孩子,她伤害了我之后,他选择闭口不谈。
他给予的爱还在,我的孩子却不在了。
脑中纠结之时,李业握住了我的手,晃了一眼林昭容,“影儿,如何处置她,都交给你了。”
他终究还是在乎我的想法,把他不愿伤害的人交给了我处置。
她的故事讲完了,我看着地上跪着的林昭容,陷入了矛盾。单手覆上隐隐作痛的小腹,看着身下被染红的床单,心中一阵伤痛,脑中却百转千回。
在最该失去理智的时候,我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她是杀我孩子的凶手,却也是痴心想要保护我的丈夫的人。我断不可能将我的丈夫分给她,可是,我又能不能杀她为我的孩子报仇。
为什么我总要面对这样的选择,选择一次,伤进骨子里一次。
为我的孩儿报仇,还是留下,我脑中一片混乱,最终也没有办法静下来,“佑之,我很累,让我以后再想吧。”
一场心理的挣扎过后,我真的很虚弱,依旧沉寂在失去孩子的痛心之中,其余的任我多想静下来去想,也无济于事。
一天而已,我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因为朝堂风云的变换流逝了。我和他,当真做不了平凡夫妻,就连一个孩子,这样的保护,都不能护得万全。
“累了就什么也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他扶我躺下,转头对一旁的青衣和红玉说道,“今天这件事,暂时压制,不可泄露,另将林昭容带回听雨小筑,日后再由皇后处置。”
林昭容默然起身,深深看了我们一眼,“皇后娘娘降罪,臣妾必甘心受死。”说完便缓缓转身,离去了。
她这一回去,必是想死都不能。
“太医呢?我要见太医。”
“傅太医刚走,你也没有了大碍,何故再找他来。”他接过青衣端来的汤药,凑到我嘴边要喂我喝下。
我躲开汤匙,说道,“我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银针没有试出毒来。”
“附子是药,不是毒,银针怎么试得出来。”他又将汤匙凑过来,说道,“乖乖把药喝了,朕就告诉你全部的。”
咽下那苦涩的汤药,未及含上一颗甜枣,我便要他说清楚。
他放下药碗,蹙眉补了颗甜枣到我口中,“太医说你没有事,静养半个月就可恢复。”
我却有些不相信,“那样的痛,我的身子本就弱,怕落下病根。”
“什么病根!没有的事,傅太医只说了,你养身子比一般情况要长些时候,大抵需要三月,此外没有其他的了。”
“要三月!我可还能有孩子?”
这是一个女人失去孩子之后最想要知道的答案,若一个孩子失去了,此生也不能再做母亲,那样的打击,我不敢想象。
“你若不能有孩子,朕岂不断子绝孙了!”他把我抱在怀里,“只不过短暂时间不能有孕,以免加大风险,对你的身子不好。”
“我爹那里要如何交代?”刚问了一句,就被他食指捂住嘴,“这些事,朕会处理,你只管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才能给朕生给小皇子。”
李业对外宣布了我小产之事,顿时引起轩然□。其中,不用说,父亲要求查出下毒之人,并凌迟处死。宫中一直有人在查,无辜的人牵连很多,当然,这些我都不知道,毕竟小产之后关在房门中见不得风。
曾经以为的那股隐藏势力,我和李业想了很久,包括苏相,都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但是现在,一切明了,是中毒的林昭容本人。如今反过来回想,她的行事也是有漏洞的。如果她真的是无辜代我中毒,在毒发之时,多少会怀疑是我下毒害她。但是从始到终,她却连一个怀疑的眼神都没有,因为毒是她下的,她根本无需怀疑。
看惯了史书中的用毒手段,往往都是嫁祸,反而将自己笼在其中脱不了身。林昭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就是没有栽赃给我,谁又会想到是她自己下的毒。
已经第五天了,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这是我的孩子,来匆匆,去匆匆,前后两天而已。作为母亲,我固然想要报仇,但同为至情之人,我能够对她下得了手吗?归根结底,只能说她可怜到不清不楚。
我坐起身,小小的一个动作,引得青衣红玉连忙凑过来。
“都说了娘娘需要静躺。”青衣想将我按回去,却无奈我几乎已坐了起来。
我坐正了说道,“红玉,你去准备一些茶水,还有香烛,然后再去把林昭容请来。”
红玉没动,“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我闷了五天,她们都在等我如何处置林昭容,却不想今日吩咐了这些。
“你只管叫她来。青衣,你帮我把头发打理一下,打上热水净脸。”红玉走了,青衣也没有多问。
我要做的事,按李业的话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们也习惯了。
我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确实无光不少。
林昭容很快就来了,憔悴地跪在我面前,白衣逶地,流泪重重磕头,“臣妾来领罪了。”
这五日的光景,她是怎么挨过来的。错杀我的孩子,得知自己完全蒙在鼓里,亦看清了李业虽然不想她死,却将她交给我处置的冷漠。
她有哪里比我好过。
我伸手扶起她,“孩子已去,何必再添清魂。”
她愣在当下,似乎未明白我的话,一时没能开口,怔怔看着我。
要我处死这样一个干净,却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