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等仙千年的魔-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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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些响动，两人悄悄凑过去，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偷看。
诡异的夜色之下，火玫雪与水湘澜双双被困在白骨做成的柱子上。他们对面，是两个女妖，一个水墨见过，是昭月明姬，另一个，有点眼熟，越看越眼熟那就是自己！
转头之时，发现昊天也诧异的盯着自己。盯了片刻，又看看昭月明姬身边的另一个自己，觉得像又不像。
她应该便是妖殿之妖口中所说的冰瑟公主。
两人容貌完全一样，只是气息完全不同。一个活泼犯傻，一个冷艳孤傲。
昭月明姬道：“火妖与水妖交融而成的元神，有着难以估计的力量。”
“只要吸食了他们的元神，我便可以化生成妖。只要我成了妖，那么妖界统一三界的日子便来临了。”冰瑟公主的声音果然同她的人一样冷。
化生成妖，统一三界。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冰瑟公主便是人妖魔神的后人！而糟糕的是，她竟然想要化生成妖。
昊天惊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冰瑟公主。怪得不仙界与魔界为了人妖魔神后人打得不可开交，妖界却无动于衷，原来是早已找到她，并且已经将她训练成了一只妖。
“等会儿我出去引开她们，你一定要救走水妖火妖，走得远远的，否则三界将面临危机。”昊天低声对水墨道。他语气中大有视死如归的悲壮，水墨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要小心。”
也不知昊天有没有听见她的话，早已提着千银赤冰跳了出去。两妖一仙相斗在一起，昊天越打越吃力，水墨心急如焚。但是每每于混乱之中，见到昊天那视死如归，见三界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眼神时，水墨便不再看他，冲到水妖火妖跟前。
她刚解开两妖身上的绳子，一道亮光打过来，快如闪电，急急往旁边一条，地上留下了个大坑。昭月明姬手持众生妖镜，看清是水墨之后，警惕的目中露出惊诧，却又暗含几丝喜悦：“小丫头，怎么是你？”
“呵呵，姐姐，我今天有空了，来找你喝茶的。”水墨挺怕昭月明姬。
听见身后传来水湘澜的声音：“小雪，别发呆了，快走！”水墨转头一看，两只小妖弃了自己，连滚带爬，溜之大吉，气得咬牙切齿，大骂二人没良心。
众生妖镜接二连三射出光芒，两只小妖左躲右闪，水湘澜最终还是中了一道。火玫雪喷出一道火焰，直直烧到妖镜之上。
她扶起水湘澜，顾不得他伤势如何，带着他立刻了妖殿。有火玫雪在，二人应该不会有危险，她便转过来帮昊天。
昊天却生气了：“我死不足惜，但是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被抓。你不要管我，去保护他们！”
水墨的眼眶微红。昊天的心愿，她就算死，也会为他完成。狠心弃了处于危机之中的昊天，去追火玫雪与水湘澜。
妖殿派出了不少的妖兵，四处搜寻。火玫雪心思单纯，拖着气息微弱的水湘澜不知该躲去何处，只一味的乱窜。
水墨的忽然出现，令她像遇到救星一般：“水墨！”两只清澈的眼眸里，升起希望。
水墨点点头，环视四周一番，带着两妖靠山壁前行。借助山壁上茂盛的植物，妖兵并未发现三人。
一路躲躲闪闪，都很顺利，要出妖界之时，却被大批妖兵包围。原来他们早已有所准备。
火玫雪将水湘澜交给水墨时，一脸决然的表情：“水墨，帮我带相公出去。”
水墨立刻抓住这傻丫头的手：“你想跟他们拼命啊，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火玫雪点点头。她的眼神依旧单纯，却多了些茫然。她茫然的是，心中为何会有些不舍，似乎记挂着一个人，似乎拼死也要保护他。
“傻丫头，你死了我的情花异象怎么解决啊。”
火玫雪茫然，睁大眼睛看她。
水墨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忙将水湘澜还给她：“带他走，这里我来顶着。”
火玫雪点头，走人。
“不是吧，你真的走啊？”水墨此刻终于知道打肿脸充胖子是要付出高额代价的，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小命。
“妖兵大哥们，你们千万要手下留情啊！”哭丧着脸对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妖兵求饶。而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使出墨雨飞痕。
墨箭，一箭一只妖。
墨绳，一绳一只妖。
墨卷，逃之夭夭。
但是，眼前晃出昭月明姬的大镜子，朝着墨卷一照，墨卷立刻画成墨汁，水墨惨叫一声，从高空跌到地上，摔得屁股生疼。
“水妖与火妖呢？”昭月明姬问。
“已经出了妖界，要不要去追？”妖兵请示。
昭月明姬权衡再三，咬牙道：“不用追了。”目光落到水墨身上：“将这丫头带回去！”
水墨心知一旦被抓回妖殿，必死无疑，拼死不从。妖兵众多，她不敌，魔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眼见便要被抓走，忽地烧出一团火，原来是火玫雪回来救自己。
抖擞精神，画出墨卷，带着火玫雪离开妖界。
三人栖身在人间一山洞之中，水湘澜的心被众生妖镜照碎。水墨也曾经心脏碎裂，知道他命不久矣，便将实情告诉了火玫雪。
火玫雪却始终摇头不信，她求水墨救他，水墨也爱莫能助。她不是华佗神医，即使是华佗神医，当初也救不活自己。不过，千灵子能救活他。可是万一千灵子与火玫雪见面，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她想来想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而水湘澜与火玫雪已经抱作一团，生离死别，哭了许久。
“傻丫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水墨离开此洞，回到魔界去找千灵子。
见到千灵子之后，问了他当初是如何救的自己，便告辞离开。
“你不去见魔君吗？”千灵子问。
“不！”水墨这次悄悄来悄悄走，就是怕被夜溟知道：“来日方长，今天不用见了。”
说完，立刻溜走。
☆、舍心救爱
救水湘澜的法子有两个，要么有人心甘情愿给他一颗心，要么有上万年修为的人帮他复原心脏。显然，此情此景之下，一个法子都行不通。如果有人愿意把心给他，那人便立刻会死，救一命而杀一命，实际上也不算救活了他。
“把我的给他。”火玫雪的表情很平淡，她似乎就不知道什么是死。她似乎觉得自己给的只是身外之物。
“喂，傻丫头，你别真做傻事！”水墨气得直跺脚，阻止火玫雪，然而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被她一道火焰烧到石壁边边，无法前进，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一颗心取下来，再融合进水湘澜体内。
火焰随着火玫雪元神的涣散而熄灭，水墨冲过去，抱着虚弱得站不住的火玫雪，这姑娘还是一脸的单纯，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实在令人疼惜。
“慢点慢点。”水墨扶她就地坐下。
火玫雪虽然没了心，却凭着千年道行，暂时死不了。她冷冰冰的手握住水墨的手：“水墨，等相公醒了，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不告诉他！？”水墨惊得跳起来：“这么大的牺牲，不能一声不吭吧，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的好呢？”
火玫雪还是一脸纯真，好奇的看着水墨张牙舞爪的样子：“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水墨镇静下来。果真是遇到白痴了。颓然坐下来：“也罢，反正牺牲的又不是我，我瞎操心干嘛。”
水湘澜获得了火玫雪的心，一个时辰之后，他的身体已经与这颗心完全相容。生命又重现生机，渐渐恢复意识，睁眼看见火玫雪静静坐在自己身边，一双纯洁的美目好好盯着自己，噙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连你也死了？”他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火玫雪粉嫩的脸蛋，发现那是软的，温暖的她没死，那自己岂不是也没死！
坐起，激动得手舞足蹈：“嘿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必有后福呢，我看你小子再这么不务正业下去，迟早要再死一次。”水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水湘澜见她站着，抬着右手，动来动去，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作画。灵活的手腕时而轻提，时而重下，动作优雅流畅，墨迹该淡时不重，该浓时不清，寥寥数笔，一气呵成，山水佳作，就此成形。
“你在担心什么呢？”
水湘澜随意一问，却让水墨吃惊。他竟然能看出这幅画中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你学过水墨丹青？”
“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水墨目光一转，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是赞许之色，念头一转，笑问：“想学不？”
“想呀，”水湘澜觉得水墨是不会教自己的：“不过没人教我。”
“那你拜我为师，我教你。”
“师父在上，受徒儿水湘澜一拜！”
水墨还只是随便开个玩笑，他抓住个机会，立马就拜了下去。还用妖术变出一杯热茶，双手奉到水墨身前。
拜师礼都举行了，想不收这个吊儿郎当的徒弟还不行。也算是前世师徒之缘未尽，今生再续，便顺了老天的美意，喝了茶，笑呵呵拍拍徒儿的脑袋：“乖乖啦，起来起来。”
水湘澜立刻便要学，火玫雪为他们研墨。水墨从练字开始教，而且只敢教一些最简单的，怕难了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此时心事重重，根本无心好好教导他，让他先练着，自己则在一边走来走去。也不知昊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如果落入妖界之手，也不知他们会怎么对付他。如果他受苦了，自己宁愿与他一起受苦，也不要在这里干等着。
想到此处便要走，忽被水湘澜叫住：“师父，你要去哪里？”
“救三太子。”
“那个臭神仙，干嘛要救他，他是最讨厌的神仙！”说到这里，又觉得后悔，再怎么说，自己这条小命也是他救出来的。
“我愿意，你少罗嗦！”
水墨走出几步，火玫雪便道：“水墨，我和你一起去救上仙。”
水湘澜丢下手中毛笔：“你们全去了，我不去好像说不过去嘛。”
水墨本就心急如焚，这两妖还在一旁瞎掺和，气得她火冒三丈。昊天牺牲，便是为了保护二妖，如果他们再入妖界，落入冰瑟公主手里，四还是小事，对三界造成危机那才是大事！一旦这样，昊天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你们两，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水墨离开山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火气有多大，估计两孩子幼小的心灵被吓到了吧。
悄悄潜入妖殿，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昊天。抓了好几只小妖来问，都摇头说不知。难道昊天已经逃走了？
但是昭月明姬和冰瑟公主的实力，远在昊天之上，不可能让他轻易逃脱的。
躲在暗处，看见冰瑟公主飘向这边，飘过自己，飘向远方本来就阴森的长廊，因为她的过往而显得更加森然可怖了。
冰瑟公主的后背挺得很直，气质很高贵，人也很冷。她走路的时候很优雅很好看，只是有一股凌烈之气，让人敬畏。
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那日救出水妖火妖的地方，昊天被困在一棵骷髅柱子上，捆他的绳子，是骨头连接而成的，泛着幽深的黑色光芒。
他看上去很狼狈，那一身白色战袍已经脏了，英俊的脸也脏了，只是那一双沉静的目光里，依然闪烁着不服输的正直的光芒。
昊天瞪了冰瑟公主一眼，没有说话。
“我带你的朋友来看你了。”冰瑟公主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冷，没有一丝感情。
水墨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
“出来吧。”冰瑟公主冷道。
水墨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人。上看看下看看，看到了自己，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沫，勇敢的踏出去。
“哈罗，冰瑟公主！”水墨笑得很难看，朝冰瑟公主挥手，像个傻子。
冰瑟公主没有搭理她，笔挺挺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像是吃了个闭门羹，水墨的热情给冻结了。她走到昊天身边，看着他那有些脏乱的头发，小声对他道：“你该洗头了。”
昊天无语。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满是责备：“你是不是头被厕所门夹了，好端端的干嘛回来。”
“好端端的我当然不会回来。”水墨将声音放得更小了，凑近昊天的耳朵：“你放心，他们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
“那你可以走了。”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可惜我不是主人，你也不是客人。”
“那要是有一天我到你家做客，你就别下逐客令了。”
“我们要有命出去再说了。”
冰瑟公主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出很淡的不满，不过她的淡，却可以让人清晰的感觉到恐惧。“你们两说完了吗？”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