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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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方丈,贫僧等自是应当带路。”
玉灵子望着慧真子,笑道:“急不如快,我们现在就去如何?”
慧真子点点头,望了朱若兰一眼,道:“朱姑娘救命大恩,慧真子永铭肺腑,他日如有用我之处,但凭一纸相召,定当舍身以报。”
说完,合掌礼,随在两个黄衣和尚的身后,向前走去。
梦寰躬身一礼,低声说道:“我要和两位师叔一起去大觉寺,探询我师父下落,如果还能活着出来,当再面谢姊姊诸多援手之恩。”说毕转过身子大踏步向前追去。
沈霞琳娇婉一笑,转过脸儿,道:“黛姊姊,我也要去了!咱们再见啦。”
朱若兰嘴角间浮现着一份凄凉的微笑,她似乎没有听到梦寰和霞琳讲的什么,神情木然,呆呆仁立,既未还礼,也未答话,她心中正在思解着一件难题:既不愿夺霞琳所爱,又感到难舍梦寰,情感和理智,交织成无比的痛苦。
足足一顿饭的时间,玉灵子和梦寰等,早已走得踪影不见,朱若兰才像刚自梦中醒来一般,眨下眼睛,滚落两行泪水,匆匆地跃下山谷,从简单的行李中取出一件青衫穿好,挽起秀发,戴好儒中,一声清啸,召唤来灵鹤玄玉纵身跨上鹤背。那灵鹤不待主人吩咐,立时振羽腾空,向北飞去。
且说两个黄衣和尚,强忍着身上伤疼,带着玉灵子等,向北急奔,翻越过七八座山峰后,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慧真子已大感不耐,忍不住问道:“大觉寺究竟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
左边一僧侧脸一声冷笑,遥指西北一座耸云高峰,答道:“就在那座高峰上面。”
慧真子运足目力望去,只见那高峰突出群山甚多,晚霞映照着峰腰中皑皑白雪,峰顶却被一片蒙蒙的云雾封锁。
霞琳看山势那等奇伟,不觉叹口气,道:“寰哥哥,那样高的山峰上,修一座和尚庙,实在是不容易。”
梦寰笑道:“山峰顶上多有巨石松木,就地取材,修座寺院也不算什么难事。”
霞琳娇媚一笑,纵身跃到梦寰身侧,道:“寰哥哥,你真是聪明极啦!”梦寰脸上一红,正要答话,沈霞琳又抢先答道:“寰哥哥,黛姊姊真是美丽极了,性格又是那样和气温柔,我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她哩。”
梦寰淡淡一笑,只说得一声:“她是很好”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只觉眼前一片迷蒙,已涌出两眶泪水,赶忙转过脸去,随手用衣袖拭去。
两个黄衣僧人,身上都负伤不轻,在勉强忍痛赶路。但他们四道眼神,却仍不时在霞琳身上溜来溜去,沈姑娘娇美容色,夺去了两个僧人的三魂七魄,使他们忘去了身上的伤痛。
那座耸云高峰,看上去并不很远,但走起来却很遥长,直到暮色苍茫时候,才到人口。
慧真子打量眼前山势,正走到一个双峰夹峙的人口地方,数百丈悬崖峭壁,向两边伸延开展,中间是一条两丈多的狭长山谷,看形势,宛若一双大鹏鸟张翼横卧,那高峰就屹立在双峰后面,一眼即可看出,这条狭长山道,是到那高峰的必经之路。
玉灵子看那狭谷形势。相当凶险,两边绝壁如削、光滑似镜,既无突出山石,亦无可攀矮松,而且峡谷愈深愈窄,三十丈后突然向左转去,不知有多深多长,如果这两侧削壁上,伏有敌人,无论明击暗袭,都是不易躲过,立时紧走一步,迫在左边一僧身后,暗中运气行功力聚左掌,只要一有敌人施袭,立时先把身侧敌人除去,或先点伤他的穴道。
慧真子回头低声对梦寰和霞琳道:“你们走在后面,切不可距离过近,免得遇敌施袭时,措手不及。”说完。一个纵跃,紧随右面一僧身后。
两个和尚侧脸望望昆仑二子,一声轻微的冷笑,昂首阔步,直入峡谷,梦寰和霞琳在慧真子身后一丈左右。
深入峡谷三十丈后,向左转进,只见两侧山壁更高,形势也愈发险恶,昆仑二子紧随两僧,亦步亦趋,运劲蓄势,一点不敢放松。
足足一刻功夫,才出了数百丈长的险地,幸好尚未遭受到敌人袭击。
出了山谷,景物又是一片数百亩大小的草坪,四周峻岭环抱,但都不及那高峰雄奇,因为天色已经入夜,只能大略的看出来山势概貌。
两个黄衣僧人带路,穿过那一片草坪,刚刚到得峰下,突闻几声呼喝,暗影中又闪出来四个黄袍僧人,右手铜钹,左手铁笔,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带路的两个和尚,一见同伴现身,双双一个急纵,跃入四僧队中。
慧真子拔出背上长剑,一振腕,剑光若虹,直向两僧后背袭去,她心中明白,如想登山,势必先得把拦路四僧击败,故而一语一发,拔剑就刺。那四个拦路和尚让过两个同门,慧真子已仗剑攻到,只见四僧右手铜钹齐挥,黄光闪闪,化成了一堵光墙,把慧真子的人剑一齐挡住。
慧真子急于登上峰顶,长剑变一招“杏花春雨”,剑若暴雨骤落,化一片银星沥下。
这一招,是迫魂十二剑中绝学,出手威势极大。无如四僧都是大觉寺十八护法罗汉中人物,每人武功都极高强,四面铜钹齐发,一片黄光如幕,但闻得铮铮声,金铁交鸣,竟把慧真子一招“杏花春雨”架开。
慧真子心中一惊,她原想这一招凌厉无匹的绝学,至可把四僧迫退几步,哪知人家寸步不移,硬架了她一招绝学。
就在她微一错愕问,四点寒星电奔,已袭近左门前胸。
慧真子疾退两步,长剑划出一个半圈银虹,把四僧铁笔一齐荡开,随势换剑招,只见银光闪动,分向四僧刺去。
四个和尚铜钹齐举,架开慧真子的剑势后,又各自还攻了一笔,只见笔影流动,剑气森森,瞬息之间,已互拆数招。
玉灵子看四僧铜钹铁笔的招术,甚是怪异,不是数十合内可分胜败,正待振剑助战的。慧真子已打出真火,怒叱一声,剑势突变,施出分光剑法中追魂十二剑招,一霎时剑影纵横,尽是进手招数。
四个和尚果然是抵挡不住,被迫不住后退。
慧真子抢得主动先机后,剑法愈发凌厉,蓦的一招“白云出岫”。震飞了一个和尚手中铁笔。慧真子笑道:“打伤贵寺的,并非我等。再说,他们暗中偷窥人家行动,自难怪别人出手,四位如借故不肯通报,可不要怪我们硬闯关了?”
四僧刚才被慧真子一阵急攻迫得招架不住,心知绝难阻拦得住,再说慧真子已报出昆仑派掌门人亲自到访,一派掌门宗师,在武林中身份甚高,四僧倒也不敢再藉故推托,最后一人,似是四憎中的领班,听完话,接口道:“既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到,我们自当通禀住持方丈定夺。不过,峰上峰下,相距不近,往返需时,几位诸在峰下等待一阵吧!”
玉灵子见四僧对人毫无礼貌,不由心头火起,冷笑一声,接道:“你们大觉寺对待客人,就是这等冷漠无礼吗?贫道自入江湖,数十年来,还未受到过这等不近人情的待遇,难道你们就认定了,我们不敢硬闯吗?”
玉灵子话刚落口,蓦闻峰腰上传来一声大笑,道:“什么人这等胆大,敢来青云岩下撒野!”随着话声,一条人影,流星般落下峰来。
玉灵子定神看去,只见来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和尚,青色僧袍,脸长如驴,手提禅杖,闪电奔来。四个黄衣僧人,对青衣和尚报礼甚恭,立时闪到两侧,让开一条路,合掌作礼。
青衣和尚越过黄袍僧人后,停住步,扫了慧真子一眼,冷冷问道:“几位是什么地方来的?”
玉灵子见此人较四个黄袍僧人神态,尤为杰做,更是难耐胸中气忿,沉下脸,厉声答道:“昆仑派掌门人玉灵子,要求见贵寺住持方丈,有事相询。”
青衣和尚两道眼光盯住霞琳望了一阵,突然放下脸,笑道:“失敬,失敬,道长原来是一派门户宗师,小僧法名一清,掌寺中知客之职,道长既是求见本寺方丈,那就随小僧登山吧。”说完,横捧禅杖,合手一礼。
玉灵子技高胆大,跟着一清身后,当先向峰上走去。梦寰和霞琳走中间,慧真子走在最后,四个黄衣僧人各退两步,让过五人。
初上一段路,山势虽险,但还有山径可循,愈向上走,愈觉奇险,登高三百丈后,山径已断,四顾山势,尽都是皑皑冰雪,寒风似剪,冷风侵人。
一清带路,踏冰而上,这地方非有绝好的轻功,无法走得。玉灵子、慧真子、功力既深,又走惯峭壁悬崖,举步轻逸,走来并不费力,杨梦寰勉强可以走得,霞琳却走得吃力,凝神提气,直累得粉脸上香汗直滴。
玉灵子见多识广,看一清走的路,已了然他是有意测验几人轻功,大觉寺和尚上下绝峰,必然有秘径,脚下一加劲,追下一清,如影随形般,跟在他身后赶路。
走过一段冰雪,又到了一片松林前面,这片林木,甚是浓密,夜暗中看出去,只觉一片黑黝的,不知有多深多竞。
到了林边,一清陡然停住脚步,回头对玉灵子笑道:“松林中本有路可走,只是东折西回,走起来很是遥长,不如踏着林梢而过,来得快些。”
说完话,也不待玉灵子等回答,立时一个纵身,跃上松树,踏着林梢上枝叶,向前大奔去。
玉灵子冷眼看一清,竟是存心想一较轻功长短,冷笑一声,也纵上林梢,向前追去。
慧真子握着霞琳一只左腕,帮助她踏林梢飞渡。
幸好,这片松林不过只有几丈宽度,如果再宽上一点,杨梦寰势必摔下松树不可。
飞渡过松林后,又攀登了一段峭壁,才算到了峰顶,这时已经是二更天气了。
玉灵子打量了峰顶形势,大约有五百亩左右大小,大觉寺就在峰上,依据着山势筑成。
一清把几人让进寺中厢房中坐下,这座厢房,大概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饰设得异常清雅。
这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轮明月悬挂中天,似水光华由窗门中透射房内。室中一盏松油火烛,吃那月光一逼,光焰变成了莹莹青色。一清侧脸向霞琳望去,只见她微带笑意,坐在梦寰身侧,灯光下娇美绝伦,不禁为之一呆。
玉灵子打量寺院形势,只见这座寺院和一般庙宇大不相同,房舍疏落,全依据着山势建成。这哪里像是和尚庙,简直是一座堂皇富丽的山庄。
房外是片广阔的草坪,月光下人影穿梭往来,虽然都是和尚,但服装却分出数种不同的颜色。看他们行色匆匆,像是很忙,但却是一语不发,你来我往,彼此各行其事,有如陌生路人。
玉灵子等登山入寺,沿途遇见不少和尚,大都是冷冷张望,不闻不问,有些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这种冷漠情形,造成一种神秘和紧张的恐怖气氛,使人有置身鬼域的感觉。
玉灵子和慧真子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什么阵仗。地方大都见过,但此刻竟也觉着有一种恐怖的意念,只觉这地方险气森森,使人不安。
那自称一清的知客僧人,似已看出了玉灵子等的不安神色,冷笑道:“几位请在房中稍坐一刻,待我请示过敝寺的方丈后,再来回几位的话。”
说罢,转身出去,左脚刚刚跨出汀外,陡然转过身子,笑道:“贫僧未来相请之前,几位最好不要擅自离开这里。”
玉灵子怒道:“我们投刺拜山,不过是依武林中规矩行事,就凭这间小小石屋,还能困住人不成吗?”说着话站起身子,对着门口走去。
一清冷笑道:“道长跋涉远来,还是请休息吧!”说话之间,双掌一合一推,登时有一股潜力逼来。
玉灵子心中暗想:此刻若不给这和尚一点苦头吃,还待何时?心念一动,功行右臂,异掌一立随即劈出,一股掌风,应手而出。
两股潜力一发,玉灵子凝立未动,那一清和尚却不自向前冲了三步,借势向前走去。
双方这一换掌交劲,虽然分出了胜败之势,但玉灵子心却是暗吃一惊,因为一清和尚不过是大觉寺中一个知客僧人而已,竟有接待自己七成的功力,其方丈、监事之流,必然要比一清和尚高出许多。看来这趟大觉寺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中虽在发愁,但表面却是不露声色地退到原位坐下,暗中在筹思脱身之法。
四人足足等了顿饭时间,仍不见一清转来,慧真子等得不耐,几次要冲出去寻找寺中方丈理论,但都被玉灵子劝阻下来。
蓦然间,三声鼓响,划破这绝峰上的沉寂。接着钟声悠悠,绕耳不绝,九响过后,始归寂然。
钟鼓鸣过良久,才见知客僧人一清匆匆返。此时,他已放去禅杖,空着两手进来,态度也较和缓,对玉灵子等合十笑道:“敝寺方丈,闻得几位造访,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