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斜-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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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述黄帝兵法,古今无双。那一卷《孙子兵法外篇》,传说是百年前在吴郡雍仓的孙武墓中流传出来的。”
他的神色庄严肃穆,只稍稍停了一卜。又道:“记载在《孙子兵法外篇》内的三大绝招,一定可以无故于天下。问题是你岂能通得过重重阻难?退一步说,就算你通过了,你自问能在限期之内修习成功么?如其不能,便仍然无法通过那重重阻难而回到外面。则你一切努力还是白费、”
公孙元波道;“这些问题在下都考虑过。不瞒你说,在下已有相当准备,不过世事难说得很,在下不去则已,去的话必须抱着壮士~去不复返的心情才行。”
庞公度摇头道:“你还是打消了此意的好。据我所知,近百年来已经有过不少家派,动员庞大的人力物力,前去求取这家绝艺,却莫不铩羽而归。听说甚且远至天竺、西域、南海等异国高手,亦有不少人为了这宗绝艺~去不回。我坦白告诉你,如果求取这宗绝艺之事还有一线成功的希望,我老早就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呢?”
他说到这里忽然住口,因为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这个英俊的少年,敢情已经下了决心,万万无法动摇。
公孙元波只笑一下,道:“庞兄的话,在下会细加考虑。咱们先谈一谈如何才能够离开此处,只不知庞兄有了什么安排?”
庞公度走到屋角,扯扯一条垂下来的绳子。片刻间,有人轻轻叩门。
庞公度走到门口,拉开一点缝隙,低低吩咐几句话,门外的人迅即去了。过一会,又传来叩门之声,这一次庞公度把门打开,放了~人进来,却是个清秀中年妇人。她左手挽着个扁箱,右手拿着一盆热水,入得房来,水盆中冒出腾腾白气。
庞公度向公孙元波道:“这位燕三姑专攻易容之道,技术之佳巧,天下已无出其右的啦!现在请她为你易容,化装为女孩子,包你直出城外.绝无阻滞。”
公孙元波忙道:“既然燕三姑的易容手法妙绝天下,那就请她替在下变个面貌就是了,何必定要化装为女子?”
庞公度道;“任你容貌如何变易,也不免有漏洞。为了万无一失起见、你只有化装为女子才行。东厂、锦在卫方面,断想不到你竟化装为女子。何况燕三姑手法神妙,绝无破绽。”
他的声音和表情,已透露出他必将坚持到底的决心。公孙元波叹口气,道:“庞兄,在下堂堂六尺之躯,竟然化装为女子,日后传出江湖,岂不教人耻笑?”
庞公度道:“只要我不泄露,就永远无人得知。”
公孙元波忖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燕三姑知道啊!”
他的目光向燕三姑盯了一下,忽见她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放心吧!妾身为你易容之后,马上自杀,这样先生就用不着担心妾身会泄露机密了。”
公孙元波大吃一惊,道:“你自杀?”只见燕三姑点点头。他当下又道:“这如何使得,我不易容也罢!”他声音中透出坚决之意。庞公度道:“三姑,你用不着自杀,听见了没有?”
燕三姑欠身道:“妾身听见啦!”
庞公度转眼看着公孙元波,问道:“这样你放心么?”
公孙元波长长透一口气,决定自己不可再招惹这个烈性的女人,无奈应道:“好吧好吧你们爱把我变成什么样子,都由得你们。”
燕三姑欣然道:“谢谢先生。”
公孙元波只能苦笑一下,心想:“真是岂有此理!动辄就拿性命威胁人家。哼!我瞧你能有几条性命,早晚定须把性命玩完。
燕三姑打开那只扁形箱,取出六七个锡罐子,逐一打开,另外又取出几技粗细不等的毛笔和雕刀似的挑板等等。
一时室中充满了香臭不一的气味,都是从那些罐子里发出来的。
燕三姑先用热水替公孙元波洗面。公孙元波道:“我自己洗吧!”燕三姑温柔地笑一下,道:“还是让妾身动手的好。”
公孙元波大大不服气,道:“我虽不会易容,但不见得连洗面也不会吧?最多用力一点,比平时洗得干净些。”
庞公度道:“公孙兄,你最好让她一手包办。”
燕三姑接口道:“公孙先生有所不知,妾身为你效劳的原因,正因为这一回洗面的目的,并非为了清洁,而是为了易容。故此除了要去除面上油脂及灰尘等之外,尚须面部皮肤松紧合度,妾身方能得心应手。”
公孙元波一听敢清真有道理,马上不再坚持,还向她请教道:“面上皮肤的松紧,与易容有什么关系呢对燕三姑道:“妾身的易咨术,乃是以秘制的油、膏、粉彩等涂敷面上,塑出另一面目。故此这些材料好比书法家用的佳墨,先生的面部就是纸笺,越是精选,越是能够得心应手。如果先生自己洗面,不用力则污堆油脂不去,太用力则皮肤充血而绷得太紧。”
她已道出了易容的精要,公孙元波坐在她拉过来的高背椅上,把头部靠在椅背,面孔仰起。
燕三姑以熟练巧妙的手法替他洗面。公孙元波但觉舒适无比,而且感觉得出整个面孔不论哪~个部位,都被她轻巧迅快地拭擦过。
这个清秀的中年妇人,手法纯熟地使用各种不同的工具,在几个锡罐中挑出糊状或粉状的药物,弄到他的面上,又涂又抹,不多工夫,她开始描画眉毛和涂抹胭脂。她全神贯注地做着,眼中有一种专注忘我的光辉,正像所有的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样。
最后她退开两步,仔细审视,口中发出满意的声音。庞公度也道:“啊!好极了!”
公孙元波应造:“庞兄应该说像极了才对。”
庞公度笑道:“公孙兄别误会。我可不是幸灾乐祸,认为你变为女红装是件好玩之事。
事实上燕三站每次都没让我失望,这一回尤其是杰作,精彩无比。
公孙元波道:“拿个镜子给我瞧瞧。”
庞公度道:“假如你不见怪的话,庞某人便坦白说出心中的观感。”
公孙元波道:“我已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见怪的?庞兄有话但说无妨。”
庞公度道:“我的观感是公孙兄本是个美男子,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绝世美女了。燕三姑的手法,真是精彩之至。”
他做个手势,燕三姑便把镜子递给公孙元波。
公孙元波揽镜一照,但见镜中出现一张明眸皓齿、玉面朱唇的美女险,在这张平娇百媚的脸上,他根本已找不到自己的轮廓痕迹。
他自家也看得呆了,忖道:“燕三姑这等神技,委实是巧夺天工。这镜中的人影,真是美丽得我见犹怜。”
燕三姑道:“先生尽管哭笑,也不会变了样子,就算是用水洗,也不掉色,您放心好了。”
公孙元波向镜中作个鬼脸,却发现连这个表情也是妩媚好看的。
他站了起身,苦笑一下,道:“燕三姑,你总得给我一点药物,好让我洗去这副面目吧?”
“当然,当然,这儿有一粒丹药.只要放在热水中化开,就可洗脱面上所有的药物了。”
公孙元波接过丹药,慎重地藏起来,目中却咕哝道;“如果急于恢复原形的时候,偏偏赶上没有热水可用,岂不是要出乱子?”
庞公度笑道:“没有那么巧的事吧?好在公孙兄有一身武功,也不怕歹人垂涎。”
他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哈哈。
燕三姑退出去。一会就回来,带来一篓衣服,道:“先生请试一试,相信一定合适。这里的衣服一共两套,一套穿在身上,另~套准备换用。”
公孙元波摇头道:“一套就够啦!我可不打算份女入扮得太久。”
庞公度肃然道:“有备无患,这话总是不会错的。”他马上又变得轻松起来,道:“公孙兄过一过女子的生活之后,一定又会长很多见识和经验,说起来,这种机会还真不多呢!”
公孙元波耸耸肩,目光扫过那难女人衣服,突然跳起来,道:“什么?连内衣也要换?
不,用不着如此小心。”
燕三姑温柔地坚持道:“先生除非不扮女装,既然已经扮了,定须彻头彻尾都完全像女人才行。”
庞公度也道:“公孙兄乃是英雄豪杰的胸襟,难道连这一点都提不起放不下?”
公孙元波叹一口气,道:“何必呢?难道我还会给人看见内衣不成?”
燕三站固执地道:“先生还是换上的好。”
她只是固执着这个意思,什么道理都不说。
公孙元波忽然觉得女人的可怕正是在这一点,她们往往固执着某件事,却用不着理由。
庞公度道:“世上之事难以测度,说不定就那么巧,有女孩子能看见你的内衣。总而言之,公孙兄换上内衣,就万无一失了。”
他们都不肯让步,公孙元波拗不过,只好挥挥手,道:“好,好,两位请回避一下。”
燕三姑笑道:“公孙先生,你一辈子都没穿过女子衣物,可不一定会穿,也许前后弄反了。”
庞公度也道:“燕三姑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女子。公孙兄毋须避讳,快快更换,以免耽误时间才是正理。”
公孙元波怔了又怔,始终鼓不起脱掉衣服的勇气。
庞公度仰天一笑,道:“公孙兄面皮太嫩,总有一天,你将因此而吃亏。”
他向燕三姑做个手势,和她一齐别转身子,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公孙元波何尝不知时机迫促紧急,当下更不多言,匆匆脱下全身衣服,只剩下一条短裤。他一手拿起颜色鲜艳的抹胸,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别扭,以及一种英雄落魄、无可奈何的感叹。
他接着套上了亵衣,穿上裙子。
燕三姑这时才回过头来,帮他穿上罗儒,又加一件外衣。
她退后几步,仔细打量这个已变为娇艳如花的美女的少年英侠,满意地连连点头。
庞公度道:“唯~的破绽是没有穿耳孔,不能戴上耳环。”
燕三姑摸出一副耳环,道:“不要紧,我这副耳环是夹在耳垂上的,谁也瞧不出破绽。”
庞公度道:“若是如此,那就十全十美,再无破绽啦!”
燕三姑微微一笑,道:“二老爷如果这么放心,公孙元波此去只要遇上明眼人,仍然要出事的!”
“唔!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公孙兄还有三件事必须注意,方不会露出马脚。”
公孙元波道;“请问是哪三件事?”
庞公度道:“第一件是你的声音,第二件是你的行动,第三件是你的双手。”
公孙元波颔首道:“原来如此,我记住就是。”
燕三姑道:“好在衣袖很长,公孙先生定能借衣袖遮掩住双手。”
她拿起一条湖水蓝的丝巾,替公孙元波系在颈间,道:“公孙先生的脖子太粗了,亦很容易惹人怀疑,现在可说万无一失啦!”
燕三姑敛任行了一礼,便退出房外。
庞公度跟他招招手,道:“公孙兄此去,危险殊甚,故此庞某心中大有“凤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烈之感。”
公孙元波道:“承蒙相助,实在感激不胜,将来若有寸功微劳,都是庞兄所赐。”
庞公度摆摆手道:“别提了!公孙兄你出生入死,为的是国家安危,这等大义大勇的行为,庞某只恨不能相随而已。”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郑重地道:“瓶中共有三粒丹药,但却不是刀伤药,亦不是续命灵丹。”
公孙元波讶道:“哦?那是什么药呢?”
庞公度道:“假如有一天,你忽然染了怪病绝症,群医束手之时,你可取服一粒,便能暂时压制住病情。每一粒丹药,有一个月的灵效,故此瓶中这三粒丹药,你可以支持三个月之久,而三个月下来,你已有足够的时向赶来找我,寻求疗治之道。”
公孙元波大为奇讶,忖道:“这话好像没头没脑,他怎知我一定会生怪病?又如何晓得他的丹药一定可以压制得住?”
他本想问个明白,然而一来时间无多,二来此是将来的事,会不会发生,尚在未知之数。因此他把小玉瓶接过,看了一眼,发现瓶塞的构造特别,看来可以防水,就算丢在水中,也不会浸湿里面的丹药。”
他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着庞公度行出去,穿过一条甬道,来至一间贮物室内。
密室内有一个车夫装束之人已在等候。手中还拎着两个包袱。
庞公度道:“他叫冯坚,是本局一名得力之入,精明能干,武功也不俗,一向安排在一家车行内充任车把式。”
冯坚向公孙元波躬身行过礼,却禁不往直着眼睛向他打量。
庞公度道:“冯坚,你听着,这一去离开京师,公孙大侠就是你的主人,须得一切听命。就算叫你死,你也得照办!”
冯坚毫不迟疑,躬身道:“小的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