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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玉钩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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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元波松一口气,道:“这也使得,但可不能限定时间。”
  小桃道:“当然啦!我只是指有机会的时候。”
  公孙元波道:“好,你的心愿一定都可以达到。”
  小桃大为欣喜,伸手挽着他道:“你可不能骗我。”
  公孙元波感到她身体上传来阵阵热力,使他呼吸紧迫,体内升起一股欲念。
  可是他外表上好像全然无动于衷,像一块木头似的躺着,动也不动。
  他突然发觉小桃的一只手已经伸到衣服下面,抚摸他的胸膛。接着,她竟然替他解开衣服扣子。
  公孙元波大吃一惊,道;“你干什么?”
  小批吃吃笑道:“你可是伯羞么?”
  公孙元波道:“当然不是。”小桃的手没有停止,所以公孙元波很快就敞胸露肚,而她自己在被窝中一阵扭动,马上就变成一个光滑赤裸的腼体,碰触到公孙元波的身子。
  他感觉得到她那嫩滑的肌肤与自己身子磨擦碰触,形成一股强烈的诱惑。
  但他仍然像木头一般,动都不动。
  小桃忽然听到这个年轻男人发出叹息,声音中似是包含着很大的烦恼。
  她悄声问道:“你怎么啦?可是身子不舒服/公孙元波道;“不是。”
  小桃道:“那你为什么叹气?”
  公孙元波道:“你一定要知道么?”
  小批道:“是的,快告诉我。”
  公孙元波道:‘啊u才你曾问我,为何对你参加我方之举态度迟疑,好像有点顾虑,现下一并把答案告诉你。”
  小桃忆道:“快说,我在听呢/’公孙元波道:“这是因为我们有一条规矩,凡是参加我们阵营,变成了一家人,就严禁有非礼越轨之行,也就是说,我们已不能发生男女关系了。”
  小桃听了这话,大感诧愕地“哦”了一声,过了半晌才道:“但这件事你请我愿,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也不会有人晓得。”
  公孙元坡道:“如果我们对自己的规矩也是阳奉阴违的话,我们还谈什么理想?还谈什么牺牲个人?”
  小桃道:“你的想法很令我钦佩,但是我和别的女子不同。我只是个勾栏中的娼妓,人尽可夫,多你一个;也没有什么打紧。”
  公孙元波沉重地道:“不,你虽然生不逢辰,沦落于风尘中,可是你既然参加我们这一边,则在我们眼中,你已经不是娼妓,而是我们的家人骨肉。在我眼中,你比别的女子高贵得多了。”
  小桃没有作声,可是她的表情显示出她已大受感动。那对动人的眸子中,已浮现迷蒙的泪光。
  她这数年来,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自己是“娼妓”这件事。在她感觉中,也从来没有人不拿她作妓女看待,可是这个英俊的年轻男子,显然是真心实意地把她当做一个“人”看待,甚至还当作他的家人骨肉。
  她起初只不过是受到感动而且,但很快就体会到这是一件真真实实的事,绝对不是幻想,因此她一则为以前的苦日子而悲从中来,满腔苦酸都涌上了心头;另一方面,她却为了自己命运的剧烈扭转更改而极为快乐,快乐得可以痛哭一场。
  两行清泪,无声地流过她的面颊。这些泪水中,有着无限的悲情,也含着诉说不尽的欢欣快乐。
  这时,两人的欲情都完全消退,心中一片圣洁坦然,默默地拥抱在一起。
  公孙元波改变话题,道:“小批,你想亲手为老胡报忧之事。含有很大的危险性,你知不知道?”
  小批道:“我知道,但我不怕。”
  公孙元波道:“这凶手是东厂高手无疑,因此,你只能先以色相迷池,然后加以毒杀。
  我唯一可以帮助你的,是事后替你移尸灭迹。如果中途发生变故,例如被他发觉你下毒,他当然不放过你,这时我却没有法子赶到相救。”
  小桃道:“你躲在一旁不行么?”
  公孙元波道:“不行。东厂的高手自知多行不义,所以时刻提防,警觉无比。他如果留宿此地,定必先行查看过全房内外,始肯放心住下;同时在附近可能还有他的党羽手下搜索巡逻,因此,我连附近也不能藏身,以免被他们发现,因而妨碍了你的计划。我定须躲在别处,等到四五更时才潜来此处。你可利用灯光作信号,告诉我下手的情形。如果顺刮,我就依照计划,进来替你作善后安排。如果不顺利,我便回去,等下一次有机会才动手。” 
 

 
 
 



第二章 身落敌手
 
  小批道:“那么我得先弄些毒药来。”公孙元波道:“这些东西.你不必烦心。要知你下手的对象,乃是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一般的毒药可对付不了他”他停歇一上.又道:“你先想想看,你独个儿能不能应付这等场面?如若下能,那就放弃这个行动,好在你在别的方面,还是可以出力立功的。”小桃想了想,道:“干别的也得冒险呀!我决定还是要亲手为胡大爷报仇。”
  公孙元波道:“好,明天你替我传出消息,午后就可以得到回音,晓得这个人是谁,并且会有人暗中监视他的行动。你再找机会接近他,诱他入教。”这一夜,公孙元波睡得很熟。小桃却心事如潮,起伏不定,直到天已快亮,才感到困倦,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翌日小桃一觉醒来,已经是红日满窗,可是在这重重的院字楼阁中,到处还是静悄悄的,不闻人声。这可不是居住的人太少,房子太小,而是在这等秦楼楚馆的地方,过的都是银烛珠帘的夜生活,习惯于晏起。小桃在被窝中伸展一下身体,发觉自己还是赤裸的,这使她陡然记起了宵来情事,急急伸手一摸,暖暖的被窝里,已失去那个壮健而俊逸的青年的踪影了。她大吃一惊,连忙坐起身四瞧。
  房内阅然无人,只有她独个儿在床上,本来丢置在椅子和地上的衣物,也都不见了。
  任她如何小心地查看,仍然没有任何曾有男人留宿过的痕迹。
  小桃顿时怅然若失,知道这个胸中怀着匡扶皇室以拯救国家的大志的青年,一定是在她酣睡之时悄然离去。
  她起初很担心公孙元波还会不会回来,但旋即晓得此虑实是多余,因为她已经成为他们的一分子,还识得好几种在联络时表明身份的暗号。因此,她的忧虑转个方向,落在公孙元波本身安危的问题上面。
  照他自己的说法,厂、卫(东厂及锦衣卫)方面,一定派”得有人在附近监视,故此公孙元波这一去,说不定被敌方之人发现,加以逮捕。
  一直到下午,还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发生。
  华灯方上之时,这家迎春馆已来了不少客人。
  小桃在这迎春馆中颇有艳色,是以差不多每日都相当的忙,而往日她周旋于这些寻芳客人之中,都很轻松自然,脑子里根本没有想到什么。
  今日的心情却完全两样了,她以另一种眼光观察形形色色的客人,不但发现其中有一些似是很不简单,同时还不时会怀疑自己受到监视。
  任何客人瞧看她之时,她都不由得警惕地注意对方,试图发掘出这个客人的眼光中有没有阴谋恶计。
  东跨院的一座花厅里有一席客人,共有五个,虽然大都是熟客,可是她在陪酒谈笑之时,仍然很小心地查看其中两个客人。
  这两个客人都年逾四旬,一个姓冯名兴,是总督河道府衙中的知事;另一个叫黄新,是东明县的经历。
  他们的官职虽然卑微,属于未入流的空员,但时时到府城饮酒作乐,似乎很有办法。
  以前小桃哪里会管他们的私事,但现在情况两样。
  她忽然想到,这冯、黄两人只不过是小吏,薪俸有限,在这等风月场中耗费甚大,以他们的收入,如何能够应付?要知小桃年纪虽轻,但阅历之丰富,一般的中年人可万万比不上。
  因此她不是不知这等猾吏豪肴可以借端敛财索贿,以供挥霍,但她又知道,以冯、黄二人的地位,纵是不顾一切地滥索暴敛,仍然有限得很,如何能变成这等销金窟中的常客呢?
  这么一想,她禁不住便想到这两人可能与厂、卫方面有关,是以吏职虽然卑微,但却有恶势力,得以聚敛多企。她隐隐感到冯兴和黄新两人今天特别注意她,心想:“莫非对方已对这里的姑娘有了怀疑,所以派他们来暗查?”她把全副心思都用在冯、黄两人身上,对于身边那个选中她、招她陪酒的客人,反而不加注意。一味敷衍而已。
  这些客人猜拳行今,喝了不少酒之后,场面可就显得热闹和狂乱起来。
  小桃突然被身边的客人抱将起来,放在膝上。她惊叫一声,合座之人都轰然大笑,笑声中含有邪亵意味。
  这个客人一面在她颊上嗅吻,一面轻狂地道:“好香啊!你可是从京师来的?”
  小桃身子一震,芳心险险从喉咙中跳出来。
  原来在公孙元波告诉她的暗号中,第一句正是询问是不是从京师来的。
  她吃惊的是此人如果是自己人的话,万一没有注意到冯、黄他们的可疑,以致大意泄机密,岂不可怕?幸而这时别的客人也纷纷效尤,把身边的姑娘都拥在怀中,种种亲热。小桃趁这个场面混乱之时,轻轻道:“不是,但我去过京师。”
  那人道:“那么你是本地人氏了?”
  “也不是”这时她已验明这人当真是自己人,当下道:“瞧!你有点醉啦!要不要到外面透透气?”
  她说话之时,一面打量这个客人,发觉他虽然面貌平凡,引不起人注意,可是年纪尚轻,最多只有甘五六岁,身体强壮,两臂甚是有力。
  这个壮健的青年欣然道:“好主意,咱们出去吹吹风。”
  当下一同携手行去,仆妇挑起门帘,马上感到寒风侵体。
  他们仍然走出去,顺着长廊缓缓而行。那人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姓张名一侯,是公孙兄差我来的。”
  小桃连忙问道:“他在哪里?”
  张一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查问的人,乃是东厂的校尉,姓孙名汾,地位虽然不高,却是颇有名气的武林高手,为人险毒而好色,暂居于城隍庙右边的一家宅院。虽然我们知道这一次到大名府来的东厂高手不少,可是刚才说的地址,只有他独个地居住。”小批点点头,道:“我认得他。”
  “‘那就再好不过。”张一侯道,“我已经把带来的两份药物,放在你枕下。”
  他说到这里,重要之事已讲完,当下马上改变话题,谈起风月来,内容都不出调笑戏德的范围。
  接着他们就回到厅内。所有的人都在饮酒喧闹,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小批待别注意查看冯兴和黄新这两人,发现他们仍是毫无所觉,这才放心。
  到酒兴已罢、夜色渐深之时,冯兴和黄新因是熟客,各自拥着相好的姑娘,决定留宿一宵。他们都怂恿张一候留下,而且小桃已有愿意的表示,所以他们挽留得更加起劲。
  小桃心中实在极渴望这个同道的志士留下。虽然她明知规矩是不可以有非礼越轨的行为,但她仍然渴望万分。这是因为她刚刚加入这个秘密的集团,在兴奋之外,不免十分好奇,故此想从张一侯口中,多听一点有关此一集团的事情。
  张一候起先坚持不肯,但后来拗不过众人,便只好留下了。
  这个晚上,他代替了公孙元波昨夜的位置。两人并头同眠,在纱帐锦被中唱唱细语。
  小桃首先拿出枕下那一包物事,拆开一瞧,一共只有三件小小的东西。其一是一枚镶了三粒翡翠的指环;其二是一粒蜡丸,内中藏着一颗丹药;另一是一包药散,份量极少。
  她先拿起指环,小心地瞧看了一会,然后在当中那粒翡翠上揪了一下,再看之时,但见环上突出一根针芒,又细又短,虽是小心瞧着,仍然不易看见。她追:“这就是公孙元波说过的忠烈环么?”
  张一侯点点头,道:“正是此物。”
  小批在另外两粒翡翠上各批一下,再细看时,突出环外的针芒已经不见,但在环内却出现同样的针芒。这也就是说,刚才的针芒乃是向外突出,戴此环之人,得以利用针芒刺入别人肌肤。
  但现在却完全相反,戴环之人若是用后一个方法批那翡翠,便有针芒刺入自己的手指皮肤内。如果这针芒上附有剧毒,则戴环之人,自是顿时中毒而死。
  小批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枚括环太精致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巧妙的手工”
  张一侯的目光转到帐顶,并且凝定在那上面,声调有点奇异地说道:“你千万多加小心才好。”
  小桃轻轻道:“我一定会很小。乙。”
  “这一枚忠烈环,等闲不会动用”,张一侯道,“所以我知道你必定是负起一桩相当危险的任务。”
  小桃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竟是为自己忧心忡忡,那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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