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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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心底时,他已一掌拍在正拔出长剑,弓身而起的宋玉背上,自己则撞破厢顶,到了半空处。
戚长征此时人刀合一,心神完全专注在车厢内的两人处。
他由屋檐扑下,气势加虹,有信心可一刀劈入车厢内,取敌之命。
那知“砰”的一声,木屑激飞中,宋玉炮弹般冲破车厢而出,往自己直送过来,还带着一脸惊惶,戚长征大喜过望,暴喝一声,刀化长虹,照着宋玉当头疾劈。
由另一边飞扑而至的风行烈,骤见楞严破车顶而出,丈二红枪一摆,脚下疾点在其中一名厂卫的头顶处,往上腾升,枪光飞,凌空追击对手。
那个被风行烈硬生生踏毙的倒霉厂卫尚未掉到地上时,宋玉的长剑与楞严的一对夺神刺,已分别与戚长征的天兵宝刀和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对上了,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的清响。
“蓬!”
那名厂卫堕在地上。
此时三十多名随侍的厂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跃离马背,赶来应付敌人。
由后方掩过来的梁秋末。两手连挥,夹在指隙间的八把飞刀,像八道闪电般往厂卫们电射过去,狠辣无比。
街上的行人突然惊觉街心处发生兵凶战危的情况,哗然走避,乱成一片。加上战马跳跃惊呼,有如天灾忽临。
宋玉连咒骂楞严的空闲亦不出来时,手中长剑与天兵宝刀毫无花假的硬拚了一记,只觉洪水般涌来的先天真劲,透剑而入,胸口如受雷击,鲜血狂喷而出,倒撞而回,由先前被自己冲开了的车壁跌回车厢内,还刚好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戚长征亦被反震之力带得凌空翻了个筋斗,才足踏实地,刀光连闪,迫退了两名扑来的厂卫后,往宋玉追去。
风行烈则尽展绝艺,使出燎原枪法的“绞枪式”。
楞严见来人中有风行烈和戚长征,知道不妙,使出庞斑教下的救命绝技,双刺交击,借力往后方屋檐飞退开去,并大喝道:“风紧!扯呼啦!”
秋末出手,分头作鸟兽散。
宋玉刚撞破另一方厢壁,滚落地面时,马车因车夫溜掉而往前奔出,使戚长征畅通无阻地迫至身前。
风行烈知道追杀楞严亦只是白费气力,暗赞一声,落到宋玉身后,形成夹击之势。
戚长征忽地停刀凝身,屹然不动,双目射出利箭般的光芒,虎视着满嘴血污,刚勉力爬了起来的宋玉。
梁秋末跃上屋檐,监视着远近的情况。
宋玉的五脏六腑像翻转了过来般,以剑支地,争取回气的一刻。
戚长征冷冷道:“刚才的一刀是老子本人的见面礼,接着的一刀,则是代慧芷转赠给你的大礼,以作解除婚约的赔偿。”
宋玉两眼一阵乱转,终放弃了突围逃走的妄想,喘着气道:“慧芷的事,宋玉只是个受命行事的人。若两位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宋玉必有所报。白教主和解符护教都来了,我可以提供所有机密情报,戚兄可把在下关禁起来,待验证所言皆实后,才依约释放在下。”
戚长征点头道:“说吧!老子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
宋玉想不到他这么好相与,大喜过望,张口要说话时,忽觉不对。戚长征的脚已闪电踢出,正中他下阴。
宋玉离地抛飞,越过了风行烈头顶,重重掉在行人道处,七孔流血而亡。
戚长征若无其事道:“他袖内暗藏火器,正待施放,横竖他要骗我,我便骗回他一次,两下扯平。”
风行烈回头望向宋玉的身,只见他两眼瞪大,死不瞑目。
曲仙州正与小红饮酒作乐,兴高采烈时,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道:“曲仙州!快给本浪子滚出来,来个单打独斗,一决雌雄!”
曲仙洲大讶,为何听不到已方高手的声音呢?骇然道:“浪翻云何在?”
小楼外的韩柏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唉,不过我真希望有牛刀来帮手,快给我滚出来受死吧。”
曲仙洲听到浪翻云没有来,放下心事。暗忖没有浪翻云在,对方若作围攻,他便逃之夭夭,假设只是韩柏一人,就顺手宰了他,也好挽回那晚在武昌给浪翻云杀得落荒鼠窜的受损颜面。推开吓得脸青白的小红,取过数十年与他形影不离的流星,昂然步出小楼。
灯火映照中,韩柏手提鹰刀,站在小楼外的草坪上,笑嘻嘻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曲仙洲环目四顾,同时展开察查的秘技,判断出没有其它敌人隐伺一旁后,两眼精芒闪起,冷然道:“原来陈渲是内奸,这算是个对付曲某的陷阱了。”
韩柏那有闲情跟他磨嘴,又从陈渲口中听得白芳华、解符等人都来了,更不容让对方有喘息时间,大喝道:“你不是想收抬我吗?看看你有否那个本领了。”
跨前一步,鹰刀出一片刀光,往曲仙州潮水般涌去。
曲仙州冷哼一声,刷地横移,到了两座小楼间的园林里。
韩柏刀化长虹,紧追而至。
曲仙州感到对方刀势似与天地融浑无间,全无斧凿之痕,那种无隙可寻的感觉,比之赤尊信更使他惊懔。狂喝一声,流星左右挥击,登时响起连串铿锵清音。
韩柏给他震得虎口生痛,忙运起捱打神功,把对方重兵器传来的劲力巧妙化去。
刀来往,两人远攻近闪,瞬那间交换了十多招。
曲仙州愈打愈惊,初时欺对方稚嫩,及不上自己数十年的深厚功力,故一上场就以硬拚的手法,要损耗对手的真元。岂知十多招下来,这小子的内气有若长江大河,源源不绝,生生不息,不但无有衰竭,还不住加强,这种情况,他生平尚是首次遇上。魔种竟可厉害至此。
骛魂未定时,后面破空之声传来。
曲仙州大吃一惊,看也不看,施出压箱底本领,把右手流星使得像绣花针般灵活,破入韩柏的空门里,硬将对方迫退数步。左手反打后方。
“当!”
盗命与流星硬拚了一记。
范良极哈哈一笑,凌空飞起,左脚却顺势踢往他脑后。
韩柏鹰刀急划,人随刀走,往他直撞过去。
曲仙州感到韩柏的意志和力量,全集中到这一刀之上,气势之盛,实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虽明知若是躲闪开去,必会陷于苦战之局,那时想逃都逃不了,但却再没有他选择的馀地,左右两幻起一片光幕,同时横移开去。大喝道:“不是说好要单打独斗吗?算什么英雄?”
范良极凌空再翻一个筋斗,大笑道:“那小子从来不讲口齿,更绝非什么英雄好汉,曲老怪你不带眼识人,怪得谁来。”一当头往他打下。
韩柏亦笑道:“你们十多人打浪大侠一个又怎么算?还说本大侠不是英雄,笑死人了。”
此消彼长下,鹰刀寒光暴涨,连续七刀劈上了对方的流星。
对着此双无赖活宝,曲仙州连后悔发怒的馀暇亦欠奉,只有拚死抵挡着。
他的锐气早挫于覆雨剑下。若换了往日,说不定会以命搏命,希冀能死里逃生。这刻却节节退守,屈服于两人有若千军万马迎头杀来的惊人攻势下,再无还手之力。
范良极此时落回地上,在曲仙州四周鬼魅般闪移,盗命欺他要应付韩柏气势如虹的刀势,雨点般攻至。
韩柏愈战愈勇,一股前所末有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他不但忘了战局以外的一切事物,甚至把自己也忘掉了,生死再不放在心头,神与意合,意与神守,眼中除了敌手外,再无他物。
灵觉无限地扩阔,至乎可感受到敌手的意向和情况。
倏地收刀立正。
揆以常理,曲仙州好应立时逃走,凭范良极的盗命,绝阻碍不了他。
可是他却感到韩柏的鹰刀,透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森寒杀气,遥遥制着自已,不但不敢轻举妄动,还要凝聚起全身力量来,准备应付韩柏的攻击。
范良极大笑道:“好柏儿快来!”施出浑身解数,杀得曲仙洲又忙于分神应付,此时只恨父母生少了他一只手。
高手相拚,一落在下风,便极难平反,曲仙州正陷于这种劣势里。
韩柏一声低吟,整个人脱胎换骨般变得威猛无伦,跨开大步,鹰刀高举过头,往曲仙州迫去。
曲仙洲只瞥了他一眼,立即心中发毛,感觉上像是赤尊信人死复生,正来继续进行他们间那未分胜负的一战。
韩柏的脚步落到草地上,只是发出“沙沙”微响,可是听入曲仙州耳内,却像是死神的催命符,比战鼓雷鸣,万马奔腾的声势更令他惊心动魄。
韩柏此时无人无我,至静至极,与万物冥合为一。
战神图录再没有如昔日般纷至沓来,而是与他精神合成一体,再没有彼我之分。
无论举手投足,均合乎天地之理,再不用费神思考,徒扰心神。
连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得窥鹰刀内战神图录的秘密后,到了此刻他才能完全消化,据为己有。
这过程是不自觉的,若一旦用心思索,反落在后天下乘境界。韩柏因生性随遇而安,除美女外再无他求,反在无意中臻此刀道至境。
韩柏大喝道:“老贼头让路!本浪子大侠来了!”
鹰刀疾出,确有足令万马黯声,三军辟易之势。
范良极再攻一,才往后移开。
曲仙州已完全在鹰刀的杀气笼罩里,欲逃不能,惟有收摄心神,流星挥出,气势亦是威猛之极。
韩柏此刻的气势刚蓄至顶峰,大吼一声,鹰刀化为精光耀目的芒虹,鸟翔鱼落般往曲仙州电射而去,却出奇地没有发出任何破风之音。
曲仙州晓得对方这一刀已臻刀道至境,除了硬拚一途,再无化解之法,振起被两人消耗了过半的功力,全力反击。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韩柏羽毛般往后飘飞。
曲仙洲稳站原地,脚步不移,两轻提胸前,虎视着对手。
韩柏退近两丈,才卓然傲立,与对方一点不让地对瞧着。
“砰砰!”两声,流星先后掉到地上。
曲仙洲眼神转暗,面如金纸。
“锵!”
刀回鞘内。
曲仙州如响斯应,仰身倒跌,气绝毙命。
第29卷月满拦江第二章绝世媚术
第29卷月满拦江第二章绝世媚术
常德府。
在城北一所豪宅里,白芳华、解符、楞严、谢峰等人,正收集着从各方传来有关敌况的消息。
武昌韩府一战,使他们遭受到最严重的挫折和打击,失了一批无可替代的高手和厂卫。
浪翻云和怒蛟帮的声望更被推上了新的巅峰。
很多本已接受朝廷招聘的有份量江湖人物和帮会门派,纷作观望退缩。
若再让怒蛟帮夺回怒蛟岛,后果将更不堪想象。
怒蛟帮势力日渐膨胀,朝廷的主力又摆在应付燕王的北军处,所以白芳华虽内伤未愈,仍不得不赶来常德主持大局。此事极端隐密,岂知到常德才两天,敌人竟摸上门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刺杀了曲仙州和宋玉,怎不教他们心胆俱寒。
解符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众人知他不但不能从忘情师太的掌伤中复元过来,还在不住恶化,心情更是重如铅坠。
待他咳罢,白芳华沉着脸向手下问道:“陈大人为何仍没有来呢?”
手下回应道:“我们三次派人去催他到来商议,他都推说正忙于布置缉拿反贼,最后一次我们连见他一面都不得其门而入。”
白芳华失声道:“不好,陈渲要造反了!”
众人无不色变。
今趟他们到常德的厂卫高手,人数只有二千,假若陈渲造反、对着这种握有兵权的重将,他们不要说反击,连自保都成疑问。
愣严动容道:“教主之言极有道理,否则我们怎会完全找不到反贼的踪影。”
谢峰道:“先发制人,我们立即把陈渲拿下,褫夺兵权。迟则恐情况更趋恶劣。”
白芳华望往窗外微明的天色,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迟了,一晚工夫,陈渲应可把整个常德的本地官员将领策反,而且他们有韩柏等在背后撑腰,我们拿什么去和他们硬碰。”
沉默片晌后,望向解符道:“符老!你可以教芳华怎办吗?”
解符苍白的脸容现出一个枭雄气短的苦笑,沉吟道:“我们应立即由陆路离开,到龙阳召集人马,看准形势再作决定。”
白芳华轻叹道:“武昌一战,使我们优势尽失,还累得齐泰的水师变成了孤军。今趟能否有命离开常德,仍是未知之数哩!你们立即动程,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众人闻语,尽皆愕然。
常德府最大的码头处,江边船舶无数,岸上闹哄哄的,大批脚夫正起卸着货物,加上许多候船的商旅客人,更显一片都邑的繁忙景象。
在樯桅如林的湖岸处,泊了数艘水师巨舰,那处的江岸由明军把守,不准任何人接近。
远方可见水师船舰穿梭巡逻,气氛紧张。
泊岸的楼船巨舰,其中之一是陈渲的帅船,韩柏等人就是躲在那里等候消息。
众人正在船舱内吃早点时,陈渲匆匆回来,喜道:“没有问题了,我跟属下提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