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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翠峰双星-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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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衣蒙面老人道:“不然,你们二人一身武学才智,均负一时之誉,死了未免可惜,古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何不弃邪投明,我即网开一面。”
  詹少羽一声暴喝道:“故作大言欺人,詹某就不信你有多大道行,见过真章再说。”掌中剑一式“三环夺月”飞出,剑光震起三个碗大寒星,迅电而至。
  黄衣老人冷笑道:“愚昧执拗,至死不悟。”运臂代剑,掌心一弧,斜斜地飞攫而出。
  这式看来极似轻描淡写,不带半点风声,其实玄诡莫测,蕴含无数变化,竟封住詹少羽攻来剑式。
  指影如幻,如附骨之蛆般罩立詹少羽腕臂大穴。
  詹少羽骇然变色,知今宵遇上平生强敌,撤剑旋身,剑芒又从胁下攻出。
  端的奇快绝伦,剑光一现,疾展开一套精茫剑法,真力逼涌,寒飕四起,一招一式均精到老练,宛如奔流,滔滔不绝。
  但黄衣老人右臂始终未曾撤回,只腕指抡转如飞十奇幻奥绝,把詹少羽攻来的剑招,尽都封住。
  陆文达也惊险频频,原来詹少羽向黄衣老人出剑时,只见四个蒙面人抡剑如电向陆文达攻到。
  另外四人则退后一丈,守住四方防詹陆二人脱逃。
  陆文达忙矮身一挫,右手五指向腰间一攫,亮出一条五尺镂丝蟒筋软鞭,右腕一震,鞭影漫天展了开来。
  只见鞭影曲张如蛇,劲风呼啸,精奇无比。
  这次,陆文达用出了平生所学辛辣狠毒手,一鞭一掌交相递出。
  但四只长剑分前后左右夹击,配合严密合缝,此进彼退,人影穿花,剑法都是上乘,难免显此失彼。
  初时,四剑只守不攻,采取渐进策略,功夫一老,陆文达就鞭招掌法上已微露破绽,四剑立即紧迫快攻。
  此时陆文达不要说打,就是兼顾四方不停地旋转,他也够精疲力竭的了。
  但武林人物,宁可身亡,不可名辱,陆文达明知今宵逃生的机会几乎无望,却仍咬紧牙关苦拼。
  此刻,詹少羽更是危机重重,掌中剑无论如何攻出绝诡的招式,俱被对方的指影封出外门。
  令詹少羽凛骇的是,但觉对方黄衣老人指影渐生劲风,由轻而重,竟透过剑气触及臂腕各处穴道。
  只觉寒冷微麻,逼得自己真力有若断若续之感,不禁额角冒出豆大汗珠。
  黄衣老人冷笑道:“詹少羽,赶快弃剑,否则我不容情了。”
  但见詹少羽突地斜窜而出,疾加奔电,向谷口方向飞奔而去。
  黄衣老人阴阴说道:“老朽手下还有逃生的人吗?”说时一扭身,冲天拔起,身形一弓,电泻扑下,投向谷口。
  谷口双方仍是混殴一团,刀光剑影,挤塞通路。
  詹少羽逃命要紧,竟不顾一切,一窜出谷口,长剑惊虹疾挥,四人颅飞肢离,竟乘着剑势冲出谷口。
  突见眼前人影一花,大喝一声长剑挥出,道:“挡我者死!”
  只听一声:“未必!”
  猛觉手腕一麻,已被五只钢钩紧紧扣住,行血逆攻内腑,整条右臂虫行蚁走,瘫软乏力,再也握剑不住,掌中长剑,不由自主坠向地下,“当啷”出声。
  詹少羽不禁心神大震,定睛望去,只见正是那黄衣老人,面色顿成死灰。
  黄衣老人冷笑道:“詹少羽,你也太狠毒了,自己属下竟也罔顾展出杀手。”
  詹少羽暗道:“既已落在他的手中,准死无疑,与其摇尾乞怜,不如死得壮烈些。”想定,遂冷笑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说!”
  黄衣老人哈哈大笑道:“你想死么?没这般容易,我先废除你一身武功,再慢慢的折磨你,让你受尽无穷痛苦,直至你死为止。”
  说着,左手两指疾出如电,飞落在詹少羽胸腹间十三处穴道。
  只见詹少羽面上露出无比痛苦,全身骨节一阵乱响。
  这是敌功的现象,有顷,詹少羽忽怨毒万分望着黄衣老人道:“詹某与阁下何冤何仇,竟用出这惨酷无人道的狠毒手法?”
  黄衣老人冷冷说道:“你坏事做绝,理当遭报,难道不应该么?”
  詹少羽不禁低头无语,心中猛泛生不如死的感觉,不禁潸然泪下。
  黄衣老人右手五指一牵,詹少羽不由自主地随着黄衣老人回到葫芦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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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达这时已是力不从心,被四剑紧迫快攻,鞭掌渐生呆滞。
  他身旁藏有不少歹毒暗器,尽可发出,无奈四剑如影随形而至,封挡犹呈费力,那容他有腾开手的机会。
  只见他汗如雨下,一件长衫贴肉湿透,虽余勇可嘉,然已呈强弩之末。
  这时,詹少羽已被黄衣老人拉出圈外。
  见得陆文达情形,知已无可挽转逆局了,不禁高声道:“陆堂主,大势已去,你就弃鞭束手吧!”
  陆文达口中急呻出一声惨噑,身形猛跃而起。
  距地三尺突然叭哒坠地,四手八仰,全身抽搐颤抖,目瞪张嘴,口中冒出白色痰沬,神态骇人。
  四剑不禁楞住,收剑而退。
  黄衣老人听沈谦叙述西川往事,巳知就里,道:“再过半个时辰,他便可清醒,你们挑断他的两腿主筋,听候发落。”
  说时,人已带着詹少羽走向沈谦那面。
  沈谦已试出“鱼龙七式”较点苍绝学“丹凤朝阳”剑法一百廿八手高出一筹。
  但若要制对方死命,尚不是一时半刻可奏效,手中剑法一变,突起天象的第三式“驭电长空”。
  斜身一窜,反臂出剑,白虹剑竟似脱手飞出,奔雷迅电,惊虹匹练,宛如银河价泻,直经黑衣老者前胸。
  黑衣老者那见过这等烕势,不禁猛骇,忙仰身倒窜。
  沈谦剑势迅快绝伦,怎容他逃,匹练已贯前胸,黑衣老人惨噑得半声,已自横尸在地,胸口血如泉水涌出。
  詹少羽见状不禁胆寒,暗中叹气道:“匡九思令主妄想霸尊江湖,领袖武林,眼见几人他都非对手,一番心意恐俱成梦幻泡影了。”
  黄衣老人突回顾詹少羽道:“还不喝阻属下投降,徒然多送上几条性命。”
  詹少羽这时听命唯谨,高声传命。
  果然黑煞党徒纷纷弃刃不动,反背着双手就降,但眼中尽吐不忿之色。
  这场凶搏,双方折伤过半,但见堆尸成血,血盈成渠,惨不忍睹,夜风扑面挟着血腥中人欲呕气味,弥漫充斥。
  黄衣老人忽在詹少羽胸前戮了一指,詹少羽应指倒地,笑道:“这人被老朽点了睡穴,陆文达也点上睡穴吧!”
  一个黑衣蒙面人往陆文达奔去。
  黄衣老人用手一招,招来另一黑衣蒙面人。
  黄衣老人低声附耳道:“黑煞门中只詹少羽陆文达对我等大有用处,其余党徒留下无用,杀却未免上干天和,放着又恐走漏风声,所以老朽在通山县城已配制一付迷性之药,卫老弟,待他们用食时放在食物中。
  他们服后均都前事忘却,一年之后渐解,但全部恢复灵智,这事交给卫老弟办吧,想省事最好先将他们点上昏穴,以水灌下,再废除他们一身武功。”
  说着,由怀中取出一个纸包。
  不言而知,那人是太行四剑中阴阳剑叟卫凤鼎。
  当下卫凤鼎领命,接过纸包揣入怀中,大步走去。    黄衣老人又道:“文老弟。”
  五行剑叟文皋一闪而至,微一抱拳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黄衣老人道:“烦请文老弟向九宫山属下矫命,就说韩姑娘奉了谷主之命先行赶下西川有要事待办,临行有命只待此间事了,立即悉数兼程赶上韩姑娘手下效力。”
  文皋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沈谦这时才向黄衣老人笑道:“二叔,亏你老人家想将出来,小侄万不能及。”
  黄衣老人微笑道:“江湖生涯,我已厌倦灰心,如不是为了你与珊儿,我又何尝愿意多事。”
  接着又道:“你我且上崖上,等他们事情办了再说。”
  两人身形疾展,掠出谷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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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横斜,灿星渐落。
  韩崇与沈谦两人相对坐在崖顶一块青石上,叙述前尘旧迹,不胜唏嘘。
  太行四剑、麒麟双杰六人飞身上得崖顶,说道:“老前辈吩咐之事全已办妥。”
  黄衣老人长身立起,微微一笑道:“偏劳诸位了,下文问沈贤侄吧!”
  沈谦亦一跃而起,由怀中掣出一函,交与朱龙,道:“相烦带交成都庞东豪,地址已在函上写明,庞东豪定会依照函中行事,在下随后就赶至两川。”
  六人长揖而别,疾逾飘风离开崖顶。
  第三十六章
  朝阳正上,一条山径中现出三条身形。
  三人正是韩祟、沈谦、黎玉珊。
  山峦苍翠欲滴,小桥、流水,山花茅舍,景色宛如图画,道旁一行疏柳,摇曳生姿,翠拂人首。
  沈谦不禁兴起,口中长吟道:
  “燕子呢喃,景色乍长春昼,
  睹园林,万花如绣。
  海棠经雨困脂透,
  柳展宫眉,翠拂行人首。
  向郊原踏青,恣歌携手,尚寻芳粕。
  间牧童遥指孤村道,
  杏衣深处,那里人家有。”
  黎玉珊小嘴一噘,道:“讨厌!”
  韩崇拊掌大笑道:“沈贤侄见景生情,词兴大发,你知道什么?还叫讨厌。”
  沈谦微笑道:“你讨厌,我改吟一阕就是。”改口长吟道:
  “粉艳明,秋水盈,
  柳样纤柔花样轻,笑前双靥生。
  寒江平,江橹鸣,
  谁道潮沟非远行,回头千里情。”
  语声抑扬顿挫,的是奇情佳作。
  黎玉珊猛然忆起沈谦在古吹台不远的道观分手去时,也曾独自凝立,吟过这阕“长相思”词,不禁粉靥泛红,斜睨白了沈谦一眼。
  三人脚程奇快,由九宫山斜取湘桂,循桂南迳入滇边六韶山脉中。
  六韶山中青峰蔽天,穹石数奇,涧壑奔流,破涛破峡,雪拥银堆,景色十分的壮丽宜人。
  沈谦只见山中箐木森郁,标黄叠紫,错翠铺丹,令人恍如置身丹碧中,不禁的赞不绝声    韩崇笑道:“六韶仅一早一晚,瘴雾甚浓,是其缺点外,无一不好,故而老朽深爱之。”
  三人深入高山丛中,只见韩崇向一座危嶂陡拔而去,此嶂不过二十余丈高,沈谦、黎玉珊随后跟着拔起。
  跃上崖顶后,韩祟回头笑道:“此处如何?”
  沈谦耳闻隆隆奔雷之声遥送入耳,不禁垂目下望。
  只见川流千百丈下夹成一线,蜿蜒泻注,两面群峰怪峭,百屏天障,宛如五百罗汉,或坐,或卧、或倾、或斜,光怪陆离,不可言宣。
  韩祟微笑道:“六韶山水,几乎包括了全国名山优点,北地之峻伟雄奇,磅礴浩然,江南之秀丽明媚,织柔多姿,在六韶都可找出。
  老朽何幸能逃出却纷红尘,诡谲江湖,愿尽其余年,耽于烟霞,沉缅山水,此生亦足矣。”
  黎玉珊望了韩祟一眼,道:“二叔,你老人家所居在那儿嘛!”
  韩崇笑道:“可望而不可即,尚远咧!”
  说着,手指向对壑一峰,道:“那座峰巅就是老朽选定息影之处。”
  黎玉珊与沈谦同地望去,但见此峰与众不同,由壑底至巅不下千刃,斜耸云表,上丰下锐,崩削如压,危悬兀兀欲坠。
  遥遥望去,整座山峰为一巨大之太湖石,斑剥穹窿,寸草不生,但尽多奇松,虬柯飞腾,倒攫放垂。
  山风劲疾,柯枝摇曳,宛如千百条蟠龙,张牙舞爪,形态之奇,莫过于此。
  沈谦啧啧赞道:“二叔眼力不错,此峰委实神奇,能在此隐居真是几生修来之福,小侄但愿他日能来此陪伴二叔享几年清福。”
  黎玉珊鼻中轻哼出声,斜睨着沈谦道:“你想!”
  说后,又不禁娇靥泛红,低鬟吃吃低笑,妩媚之极。
  沈谦见了不由得心中一荡。
  韩崇呵呵笑道:“珊儿久居山岭,形单影只,枯燥乏味之感积蕴已久,恨不得立朝离开才好,这次老朽带珊儿前来,她心中委实不愿。
  依老朽所料,日后你等成婚,谦儿未必能享老朽这等清福,虽齐人之乐融融,但也够谦儿焦头烂额的了。”
  说罢,又是一阵宏亮的呵呵大笑。
  黎玉珊娇瞠道:“二叔,你老人家干嘛越来越老不正经,逗急珊儿你老人家于心何忍。”
  韩崇佯怒道:“谁说二叔我老不正经,二叔是实话实说,也是暗中指点谦侄说你刁蛮任性,凡事对你均要将就点儿,这也是好意呀!”
  黎玉珊羞急得直跺莲足,娇躯缠在韩崇身上,像扭股糖儿似地,直喽不休。
  韩崇挽须呵呵笑个不住。
  沈谦脸上未免讪讪赧然,良久才道:“二叔,路程尚远,我们还是动身吧!”
  黎玉珊放手立起,白了沈谦一眼,道:“都是你!”
  沈谦晨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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