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阳光的香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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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古树之上，这样，我看着他的时候，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鱼的出现如果是一场劫，那么我与他的相遇便是一场注定的在劫难逃。

　　我坐在电脑前，屏幕在夜晚发出悠悠的蓝光，鱼已经下线离开了，在他简单的告别之后，他走得没有一丝不舍，就像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我一个人呆坐在那里，脑子里面全部是刚才和他的对白。我曾经在这样重复的夜里，在这样平淡的告别之后，开始惊诧这张网里究竟会有一些什么。我看着屏幕上那些尚未清除的字符，仍然是机械而冰冷的，可是为什么每一句平常的话语一旦跟随他的名字之后，都会变得灵活生动起来。我仿佛看见他，坐在对面，有一双微笑含情的明亮眼睛。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网络是神，或者是魔。否则为何会在给了我无限希望的时候却让我沉浸在缺乏勇气的矛盾挣扎之中。我的内心越来越无法否认自己是真的爱着鱼，那种感觉绝对不是迷恋，不是寂寞，不是对爱情的征服**，那种感觉绝对是一种很纯粹很直白很绝对的爱。只是，内心再狂野，面对付出仍然心有余悸，我只能独自思念着他，拼命地将这份爱藏在心底。正是因为这种爱，我才可以那么坚强，我才可以寒冷的冬天一直努力微笑，我才有勇气寻找幸福。因为在我的心里，我是多么希望他可以幸福，我希望自己可以快乐健康地活着，然后用积极健康的态度去感染他。

　　鱼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他，我迫切地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我是遇上了自己内心渴望的爱情，多少个夜里失眠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一个不知道年龄，不知道长相，甚至不知道身处何方的男人，我惟一知道的便是我可以喊他鱼，那是他的名，也或者不是，只是那个鱼字代表着他，至少在我的心里。

　　第一次这样，在思念的时候备受煎熬。第一次这样，在害怕网络的时候又难以割舍。第一次这样，期待着他的上线，可是等到了他看见了他，却又激动得无以言表。第一次这样，看着他的名字和头像便可以在内心荡漾着幸福。

　　我如常一样听着喜欢的歌曲，可是每一首歌曲里都在诉说着思念。我如常一样读着喜欢的书籍，可是每一段对白都在深情地表白。我如常一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眺望窗外，可是每一盏灯火都在深情而安静地等待。

　　我在不计其数的日子里，感受着鱼的成熟稳重，又不失风趣幽默。他的字里行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忧郁，他伤感的文章背后潜藏着无悔的深情，这些都令我疯狂地为之而着迷，也令我心疼不已。我无法涉及他的过去，我可能也无法走进他的未来，我所能做的只是在感受到他的现在，为他一次次流下心疼的泪水。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感知到他的疼痛和伤感，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传递出我的温存和理解，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幸福，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平淡开心地生活，温暖满足的微笑。

　　三我相信总会有你我相见的那一天的。

　　正因为有这种信念，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是有着分明的四季的，一路走来，经历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都会像年轮一样停留在那里。我和鱼的相遇相知也不知不觉地走过了将近三个四季。我们在夏天相遇相识，我们在秋天相知相惜，我们在冬天相互温暖，我们在春天相思发芽。我们在辗转的年华里一起走过了三个四季，我们经历过短暂的分别，我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无法有一个明确的定义，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知己，我们是情人，我们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这三个四季里，我由北到南，辗转于几个城市之间。我喜欢走在路上，突然地停下来，仰头看着陌生的天空。那种近似透明的湛蓝，是北方的天空所没有的。我开始因为距离的突显而格外地想念北方的那个城市，同时也因为鱼在南方而觉得温暖。我站在南方的天空下，走在拥挤的人潮中，可以轻易想像和他的相遇，我想着他会不会在人群中认出我，然后对着我温暖的微笑。我知道我一定会见到他，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每当谈及网络的感情，许多人都是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因为现实和虚拟之间存在着难以磨灭的距离。我知道隔着网络，无法判断一个男人的真实。但是我相信他，就好像相信自己一样。我也相信柏拉图提出的精神之恋，我对我们三年里相知相惜所培养的感情深信不疑，但是我也知道，爱情其实是很现实的一种情感，它必须在真实平凡的接触中才可以完整和升华。我和鱼之间更需要一种完整，无论是爱情的最终结果是幸福或是伤痛，都需要完整，将虚拟和现实相结合的完整。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见到鱼，我会看见这个男人近在眼前，我会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情深无怨，我想我是如此相信着，所以我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对他说，鱼，我要去你所在的城市，我想去看看你。

　　我曾经去过一次鱼所在的城市，和几个朋友一起在某一天的凌晨，当时只是短暂地停留数小时，还来不及将那个城市看清晰，惟一留存于心底的印象便是夜色下的暧昧和繁华。然而这一次，我将怀着无比慎重的心情再次去那个城市，我要去见一个男人，一千多个日子以来，他都在我的心底难以割舍，他带给我的记忆都是那么难以忘怀。

　　四如果可以存时间入瓶，我会把一切与你有关的回忆全部存入瓶中。

　　这样，当我想念你的时候，那些美好片段便可以温暖以后空荡荡的记忆。

　　那是一个冬日的傍晚，我到达鱼所在的城市，我望着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繁华城市，我想着鱼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他在这里曾经和某个女人相爱，他文字里的故事都是发生在这个城市，我想着这些，便忍不住地感动起来。是的，我终于可以站在这方土地上，我终于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触摸到他。

　　鱼因为工作原因有所耽误，他不得不推迟见面的时间，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满是歉意。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将要见到他，所以我可以对于一切都不在意了。我找了一间火车站附近的麦当劳，安静地坐在临窗的位置，吃甜腻冰冷的巧克力圣代，想像他匆忙赶来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不知道我们第一句话该说点什么，我更不知道自己终于鼓起百般勇气打破了柏拉图这场虚拟的幻象以后究竟要面临怎样的结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他的出现，我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左顾右盼，我看着那些经过的年轻身影，我看着那些身边的灿烂笑容，我看着不停地有人进出的大门。

下篇　2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麦当劳里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剩下我孤零零地一直坐在那里，巧克力圣代一点点融化了，我停止了左顾右盼，我看着时针一分一秒地走过。我知道鱼一定会出现，所以我可以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分钟，一小时，或者更久。

　　闷热的空气令我几乎窒息，我推开门走了出去，走进夜色中，走进清冷的空气中。旁边年轻的女子抱怨男朋友的迟到，她娇嗔地拍打着他的肩，她撒娇地说，你让我等得好辛苦。我不知道鱼是否知道，我等他等得也好辛苦，我在全然陌生的城市里，身边全是擦身而过的陌生面孔，耳边飘过的全是陌生方言，我不知道鱼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从哪个方向朝着我走过来，我只能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争取让他可以一眼便能找到我。我在寒风中忍不住地瑟瑟发抖，长发迎风飞舞，我用心底的温暖抵御冬夜的寒冷。

　　身边的人走走停停，身边的车川流不息。站在墙角抽烟的男人，打扮得时尚入时的年轻女人，相扶着前行的老人，活泼雀跃的小孩子，快乐可爱的小狗，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我在心里猜想着鱼会从哪一个方向走过来，在某一处人潮之中是否有他的身影。

　　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我的激情在寒风中一点点冷却，我想当我看见鱼的时候，一定无法激动地扑到他的怀抱，我只能这样疲倦却满足地微笑。

　　鱼终于出现了，穿着灰色西服和黑色高领毛衣，他安静地望着我，那一刻，我胡思乱想的心迅速平静了下来。我凝视着他，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我的亲爱，我终于见到他了，幸福而满足的笑意在心间荡漾开来，等待的那种心理疲倦很快烟消云散。

　　鱼走在我的身边，笑容腼腆。我想起他在昨天晚上给我发短信时说到，如果你不来，你就是小狗。我想着这样孩子气的话竟然是出自于他的口中，我便笑了。至少我看见他的那一刻，我觉得他是成熟稳重的，他看起来毫不张扬。我望着他笑了，这几年里，我在内心想像过无数次，可以走在他的身边，可以望着他温暖满足地微笑。

　　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好不好？鱼轻声地说，用我熟悉和喜欢的声音，那个曾经在电话里无数次让我笑得开心的声音。

　　我就喜欢这样看着你。我直视着鱼，肯定地说。直视是我一直习惯的看人方式，我喜欢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目光大胆直接、肆无忌惮，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我一点点地看清楚他，每一个轮廓和每一个神情。我努力想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关于自己与他相关的记忆，那些我们一起心贴心走过的日子，那些铭刻在心底的深深浅浅的记忆。

　　鱼，让我看看你的手，你欠我的一双手。我这么说的时候，便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我反复打量着他的手指，手掌宽厚而柔软，指间的温暖清晰可辨，我轻轻地笑了，他也是，我知道在那一刻，我们都想起来一件事，那是一份需要用一生去偿还的债，一双眼，一双手，一首歌，一句亲爱，一个笑容……我们在这场似是而非的柏拉图里欠下了这一切的情债，终于在这一天要逐一偿还。

　　我们没有说一声你好，我没有正式的开场白，我们没有刻意的寒暄，我们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我们都表现得那么自然。三个四季过去了，我想我们已经如此熟悉，我们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却内心熟悉和了解。我们就像是每一次平常的约会一样，一个人安静守候，一个人姗姗来迟，然后牵着手去想去的地方，彼此相视微笑。我们内心所担心的那种陌生感觉在人群的掩饰下再也看不清晰。我们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像是每一对情侣，随意自然。

　　我的亲爱，我知道他是我心里永远的亲爱，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刻便知道。

　　知性物语这个故事是关于爱的回忆，从相知到相识再到相爱，从陌生人到朋友到好朋友再到情人，这似乎都是每一段爱情都要经历的过程。在回忆这一段过程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细腻的感情一点一滴在呈现出来，我们看到的是一份深情厚爱一点一滴在浸润着她的心，也打动着我们的心。

　　更多人都在不断寻找爱情的过程中，所以对于已经拥有爱情的人是羡慕和向往的。人是在不断地付出的过程中承受不同的打击，然后渐渐丧失勇气，甚至爱的能力。如果一个人在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和感情的分分合合之后，如果一个人在经历了爱情始终像个泡影的失望之后，还有勇气去爱，并且无怨无悔地付出，那么这个人便是值得我们羡慕的，至少我们应该衷心地祝福。

　　浓情酿的酒那家小小的成记位于一条安静的小巷深处，它的店面也不大，只有六七张四人座的木桌整齐地摆放开来，客人多是一些经常光顾的熟客，或是住在附近的一些新老街坊，客人们一边吃的时候还能一边和老板聊天。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个性爽快，爱好广泛，什么都能聊上一会儿。这里招牌菜的生意一直都不错，不仅是因为味道好，相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位热情随和的老板。

　　我差不多有一年没有去过成记了，那天忽然地想起那里，于是坐了车过去，昏黄路灯的小巷里，一些小门面的商店已经打烊，只有成记一家灯火通明。外面刚下过雨，路面在夜色下泛着潮湿的反光。我一推开门，便看见老板坐在收银台前，他正大声地和一个客人聊着足球，他仍然穿着那件宽大的蓝色格子绒布衬衣。

　　老板冲着我说，欢迎光临，你好久都没有来了。这似乎并不是一句客套话，他还记得我，因为接着他又笑着说，你的朋友前几天晚上还过来，他一个人喝了两小瓶二锅头，吃一些你们以前经常吃的小菜。我当时还问起你，没想到你今天便来了。

　　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