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恋曲02前往白银都市的公主-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尤里露出无法形容的表情。
“那就好。”
在有些随便地说完后,尤里轻轻槌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啊,对了,让鲁蜜菈来睡隔壁房间吧。”
阿克蕾儿心中五味杂陈。
没办法处理充满内心的不明感情,只好怅然答道。
“……只要鲁蜜蓝愿意,那就没关系。”
“那就从明天开始吧。”
尤里褪去了长度达大腿的鲁巴斯卡。
说实在。她一瞬间有些吓到了,但看他拿起旁边的睡衣,应该是要换衣服。虽然觉得自己会这么慌张也太过夸张,不过在这样的对话后,毫不迟疑地脱衣服到底有没有神经。
不知道该看哪,阿克蕾儿正要把视线别开时——
(咦?)
她的视线紧盯着尤里的背部。
从脖子到肩膀都像雪一般的白色肌肤,到了背部突然变成暗红色。
那是会让人想遮住眼睛不去看的严重伤痕,不知是烧伤还是刀伤的疤痕遍布在肌肤上,把白色肌肤变成了暗红色。
“怎么了?”
大概是发觉看着他的视线,尤里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克蕾儿摇摇头。
“没、没事。”
“是吗?”
尤里把睡衣套过头部穿好后,还是维持着一贯的表情。
对照起来,阿克蕾儿心里非常惊慌。
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背部有多“严重”吗?平常的确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背,但是留下那样的伤痕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
该不会是疼痛一消失,也跟着忘了当时的冲击。
“公主,不好意思,我要先睡了。”
“咦?”
阿克蕾儿看着自己正坐在上面的床。
“别担心,我睡这就好了。”
尤里一屁股坐到长椅上。
“可、可是……”
不管怎么想,在那么小的长椅上,高大的尤里脚一定会掉出椅子外。
“我、我睡那边好了。”
“别在意。这是我提出的无理要求,你不需要拘束什么。”
“但您是为了保护我才……”
慌张地说完后,她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那、那我们一起睡吧。”
“…………”
“这张床应该够大。”
歉意跟兴奋让她没发现自己正在讲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连两个人在房间独处都感到厌恶,这态度的转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
“那个,公主啊。”
尤里说到一半轻轻叹了口气。
“不,算了。”
看到尤里放松地躺到长椅上,阿克蕾儿感到很疑惑。
“什么?”
“你最好对自己很美这件事有些自觉。”
被这样一说,阿克蕾儿才发现自己讲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整个脸瞬间通红。她的脸像熟透的频果般变成红色。
(我、我真是的!怎么会说出这种事呢……)
阿克蕾儿非常害羞,不知所措地偷偷看了尤里一眼。
“美人也是有很多种呢。”
他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道,阿克蕾儿刚开始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当发觉是在说苏菲的时候,因为害羞而动摇的内心已恢复冷静。
“有件事我可以问您吗?”
“什么事?”
“您跟您母亲那么激烈对立的原因是?”
开门见山的问题并没有让尤里的表情改变,那反应倒不如说像是在讲“你果然问了”一样。
“我也不清楚,对那女人来说,或许生下我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尤里毫不拖泥带水地说出会让人内心结冻的台词。
“因为从我懂事开始,脑海里就只有被那女人殴打的记忆。”
“…………”
“你也看到她对鲁蜜菈做出的行为了吧?虽然她乎常就是很容易激动的人,但有时会变成那样,像是失去理性般地使用暴力。我小时候还更严重呢,每隔一天就会被像那样子狠狠地揍,还有一、两次差点被杀掉。父亲没有把她赶到石造宅邸的话,我可能真的已经被杀了也说不定。”
阿克蕾儿想起尤里背上的伤痕。
那么,那是……那个伤痕是……
“所以我原本一直以为母亲就是那种样子,直到弟弟罗堤被生下来,我才头一次了解到并下是那样。”
尤里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了。
阿克蕾儿感到胸口非常痛苦。
虐待自己的母亲却溺爱着弟弟,年幼的尤里心中有什么样的想法呢?会感到有多悲惨、悲伤、空虚、愤怒呢?
“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
“那女人讨厌这个国家,可以说是彻头彻尾地厌恶。她恨因为家里想要大公家财产而叫自己嫁过来这件事,不只恨用钱把她买来的父亲,连佛兰得鲁这个国家本身都很憎恶。所以……愤怒的矛头才会指向跟她厌恶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又是佛兰得鲁人的我。”
尤里淡淡地继续说着。
“难道……就因为这样。”
看到露出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阿克蕾儿,尤里的表情还是没有改变。
所以阿克蕾儿也无法再说些什么。
尤里其实也不相信,更不可能接受,但现实中惨烈的对待没办法从记忆中消去。为了保持内心的平静,只得全盘接受。
“我觉得很烦,要先睡了。”
粗鲁地说完,尤里已经在长椅上躺平,然后好像是为了挡光,把毛巾盖在头上。
阿克蕾儿连忙把油灯的火焰熄灭。结果还是让他睡在长椅上了。想当然耳,脚果然超出了椅子。
该怎么办?现在应该要继续说服他去床上睡吗?
阿克蕾儿正在苦恼,这时黑暗中突然有声音传进她的耳里。
“我自己才想问为什么自己得被那样子憎恨呢。”
隔天一早,阿克蕾儿醒来的时候,尤里已经不在房内了。
问了来做早上工作的鲁蜜菈,她说尤里在天还没亮就离开了。
“是去哪里呢?”
“当然是官邸。”
鲁蜜菈冷淡地回答。
阿克蕾儿感到有些无地自容。居然没有发现尤里离开,睡在别人床上的自己实在令人感到羞耻。
(明明也把我叫起来就好了……)
对他感到太过抱歉,心中反而开始抱持着没有道理的不满。
(原本想说起码要亲自送他出门……)
在那种地方睡应该没有办法消除疲劳吧。看到上面还放着被子的长椅,阿克蕾儿担心着尤里的身体。
在整理完仪容及用过早餐后,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因为尤里说了“别走出这个房间”,所以这次绝不能再做出轻率的行动。
她没办法,只好读书或刺绣来打发时间。
房间外面有卫兵,里面则有鲁蜜菈一直在守着自己。
应该是尤里吩咐的,真是辛苦他们了。特别是鲁蜜菈跟门外的卫兵们不同,所以没有换班,应该更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吧。
虽然有考虑趁这机会教她习字,但一想起以前被直截了当地回绝,就没办法简单说出口。
烦闷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夜深时分,尤里终于回来了。
“还没睡啊?”
看到阿克蕾儿的脸,尤里第一句话这样说道。
与其说是关心她,倒不如说是有些被吓到的口气令她有些生气。
早上没有送尤里出门,所以原本想说回家一定要亲自迎接而在等着他,但却被这种语气对待,内心会受伤也很正常。
“欢迎回家。”
背后传来鲁蜜菈小声的招呼。
“啊,辛苦你了。”
尤里边说边把脱下来的卡夫坦拿给鲁蜜菈。
阿克蕾儿默默看着两人的举动。
从今天早上开始,鲁蜜菈一直待在这房间里,三餐是由别的侍女送来,然后由房里的鲁蜜菈接手。为了陪伴阿克蕾儿,鲁蜜菈连一步都没有走出房间。
本来已经是可以休息的时间了,但她一直到尤里回来前都待在阿克蕾儿身边。
除了让人了解她责任感很强之外,更让人深深感到这名少女对尤里的忠诚心。
“那我下去休息了。”
鲁蜜菈宝贝地抱着尤里的卡夫坦,正要走出房间。
就在那时——
“鲁蜜菈。”
尤里叫了她的名字,并抛出了东西给她。
鲁蜜菈用抱着卡夫坦的手接住,那是颗红色的熟苹果。
“我这么晚才回来真是对不起。肚子应该饿了吧?不够的话去卫兵们的伙房拿些东西也行。”
尤里愉快地对着愣住的鲁蜜菈说道。
那笑容让阿克蕾儿的胸中产生针扎般的痛楚。
“晚、晚安。”
鲁蜜菈惶恐地离开了房间,阿克蕾儿有发现到她蜂蜜色的脸颊变得通红。
胸中的焦虑感让阿克蕾儿感到困惑。都到了现在,应该已撤底了解鲁蜜菈的心意,但自己的内心却奇妙地一点也不平静。
“把那女孩交给你,看来是正确的。”
无视于阿克蕾儿此刻的心情,尤里一派轻松地说道。
“她不再露出不安的表情了。虽然嘴巴上不说出来,但她其实很怕我不在的时候又会被人打。”
“……那真是太好了。”
自己也知道声音有些不自然。
但是尤里好像没有感到奇怪,大概是以为这是对“她其实很怕我不在的时候又会被人打”的反应吧。
“不好意思,我想先休息了。”
“嗯,我还有些不过目不行的文件,暂时会待在隔壁房间。”
看着尤里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的背影,阿克蕾儿有些伤心。
跟鲁蜜菈不同,自己跟尤里只是“假的未婚妻”这种契约上的关系,被冷淡地对待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就算这样——
她先对尤里的态度感到不满,又觉得自己对接下来还要工作的人抱有这种想法实在很可耻。
翌日,从阿卡迪奥斯寄来了一封信。
寄信人是宰相,内容首先是对佛兰得鲁军表达慰劳。
接着写到阿卡迪奥斯的现状。虽然对抗冬天用的木柴等燃料不太足够,有些令人挂心,但食物、水、武器都没有问题。
然后最后一行的文字写着:
‘阿卡迪奥斯的人民都期待着王位继承人早日归来。’
乍看之下这句话没隐藏的义涵,但宰相知道她跟尤里的婚约是假的,一想到这封信是他写的,就令人怀疑里面大有文章:再加上不是写着“公主”,而是特地使用“继承人”。
应该是担心阿克蕾儿会被佛兰得鲁拢络吧。
虽然她是品性端正的公主,但看在老练的宰相眼里,阿克蕾儿只不过跟孙女一样大而已。独自一人待在没有人给建言的异国之地,就算因为孤独而变得懦弱也不奇怪。宰相会感到不安也很正常。
您是要守护布兰纳的人,而且站在必须继承帝位的立场,这些事情希望您别忘了。
感觉到宰相的信里有这种意图。
阿克蕾儿看向窗外,厚重的灰色云层正笼罩天空。
这种跟万里晴空的阿卡迪奥斯完全相反的景色,让她感到忧郁。
只要一进入冬天,就会成为陆上孤岛的都市贝鲁斯加。
如果就这样下了雪,那就无法出兵了。阿克蕾儿很担心会变成这种状况,虽然大家都说这才只是刚开始,空气却像隆冬一般冷冽。
想尽早回到阿卡迪奥斯。
焦急的感情占据了阿克蕾儿的心,但其实她现在内心非常复杂。
佛兰得鲁的援军一旦解放阿卡迪奥斯,尤里登基成为大公以后,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回白纸。
到了那时,她该怎么跟周围说明呢?布兰纳的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可是在贝鲁斯加,尤里说他没告诉任何人。因为要是一说出来,有可能会传进苏菲耳里。
大家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我们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关于结婚的交涉绝裂,所以婚约将要取消,或者说这是教会所禁止的近亲婚姻,他应该没打算要光明正大地说一切都是假的吧。
想东想西的,害她整个人都忧郁了起来。
头好痛。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无法整理自己紊乱的心情。
干脆就——
“要是就这样进入冬天就好了……”
下一瞬间,阿克蕾儿很惊讶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我、我……刚刚是说了什么?)
她应该非常清楚就这样进入冬天的话,情况会变成怎样。
也十分了解自己的立场及该扮演的角色。
身为后继的公主,为了协助父亲,她一定得尽早回到阿卡迪奥斯;而且自己是总有一天会继承帝位、肩负守护布兰纳责任的人啊。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会有那么不负责任的想法?
阿克蕾儿身体微微颤抖着。
一点、一点,自己的心慢慢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不行!要振作一点!)
她大力地摇着头。可是就算想要甩开,思绪还是像蜘蛛丝般不断缠上来。
阿克蕾儿为了坚持住自己的想法,用力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