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杏仁豆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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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哐当”一声，而后雪拥蓝关下线了。
　　洛恪想，这一次，大概只是等十分钟吧。
　　虽然今晚自己牺牲不小，不过不信就不能逼得关北狗急跳墙，唔，这个词有点难听。
　　不到十分钟，五分钟后，门外就响起了砰砰砰地叩门声。
　　洛恪打开门，险些被一把扑倒，对方的唇也热切的送过来。
　　洛恪狠狠给了关北脑门一记，冷冷推开他，“甭急，一步一步来。”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关北咬了咬唇，低下头，洛恪又执拗的掰起他的下巴。
　　他明白洛恪的意思，直直看着对方的眼睛，紧张，无措，又隐隐有些害怕，一双眸子却粲然又真诚，kirakira～的。
　　“洛恪，我喜欢你，从三年前起就一直……”
　　“好了，你可以吻我了。”

　　第　6　章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确切地说，追溯到时间地点人物，是三年前的某一天某一时段某一分钟发生了什么？
　　洛恪最近的眼镜度数上涨了，打算换一副防辐射眼镜，关北好说歹说，陪他换了副隐形眼镜。
　　洛恪一不戴眼镜，整个人面嫩了三四岁，又戴隐形眼镜，瞳眸显得大了些，也深了不少，认真看人的时候，那也不是一般的醉。
　　不过洛恪自己却不喜欢隐形眼镜，班里同学都开玩笑喜欢叫他学弟不说，每天戴进去取下来还要清洗眼镜也太麻烦了，有一次戴眼镜指尖还摸到自己眼球了，略……恶心。
　　而且总觉得眼睛里有东西，膈应。
　　他来关北这儿兼职，大中午三点的时候客人少，他趴在吧台里面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习惯性揉了揉眼，抬起眼睛一看，就觉得左眼有点不对劲。
　　“关北，”他眯了眯眼，“你快来帮我看看我左眼的隐形是不是掉了？”
　　视线一片朦胧，影影绰绰，堪比PS里的模糊效果，然后洛恪就感觉到关北凑过来，俯身与自己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对方看了自己好一会儿，看得他心下泛起些微妙，正打算启唇，就有什么覆了上来，和杏仁豆腐一样，又凉又软。
　　关北想，大概是背景音乐太少女，大概是洛恪刚吃过杏仁豆腐，大概是……
　　洛恪走了之后，关北拿起对方刚吃过的杯子，刮了一勺剩下的液体抿入唇舌，抬手摸上自己的胸口——
　　嘭、嘭、嘭——
　　像是快要爆炸了，每一片碎片，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三天后，关北去找洛恪，洛恪打开门，他笑了笑，如往常一般，若无其事。
　　“学长，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话还没说完，洛恪抱臂看着他，冷冷道，“关北，你已经快毕业了，应该什么都懂了，我也在学校读研了，很忙，你以后，有事也不用来找我。”
　　关北确定某一瞬他在洛恪的表情里看到了不耐与厌烦。
　　这个认知，叫他唇角的笑意都有些僵硬了。
　　一个月后，洛恪和关北还在冷战中，洛恪时不时会经过前门的甜品店，一次也没停驻。
　　直至月末大四的学生毕业离校，洛恪到底在甜品店前驻足了，他死死看着紧关着门，门上白纸黑字，贴了句“后会无期”的大门，用力攥紧了十指。
　　关北嗫嚅道，“你一个月没理我，我常常看你从门前经过。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甚至……一定很厌恶我，毕竟正常男生，谁被男人告白不膈应……”
　　“我呆在店里也坐如针毡，那么多东西都是你帮我亲手布置的，”关北的声音低下去，“学长……不是喜欢你啊，我是……好喜欢好喜欢……”
　　洛恪扯了扯唇角，语音里捎带了些疑惑和失笑，“告白？”
　　其实洛恪也不大分得清自己对关北是几个意思，这个人声声叫着自己学长，老实说，这还是他读了这几年大学来的第一个，他交际圈比较小，不认识几个低年级，在学生会也就是个打杂充数的，学生会里的学弟学妹们有时还把他当学弟使唤来使唤去呢，所以关北这么叫他时他其实还蛮酸爽的。
　　何况这个学弟的确很依赖自己，甫入大学的嫩头青，难免什么都不懂，谁不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或者说，关北也是想借此和他做个朋友。——这意图还是很明显的。
　　后来关北说要开甜品店，洛恪就更喜欢这个学弟了，以后终于可以走不到十分钟就能吃到甜品了！
　　说实在的，他还蛮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果断和魄力的，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带含糊。
　　事实证明，甜品店的确很好，杏仁豆腐也很美味。
　　那天关北亲了他之后，洛恪回去摸着唇角想了半天，回味了一会儿，竟然……不怎么反感。
　　关北的味道不错，关北做的杏仁豆腐的味道更好。
　　反正他们学校的医学系，基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了。
　　洛恪深思熟虑了三天，都想好怎么高冷又不失温柔的接受关北了，孰料关北再来找他，俨然一幅没事人的姿态，似乎想就此揭过此页。
　　洛恪讨厌这种姿态——暧昧不清，黏黏糊糊的，算什么？
　　哪怕这姿态是他平常见惯了的，心下却骤然升起了莫名的不耐与恼怒，于是他甩了气话，没错，气话。
　　那之后，洛恪就等着关北想明白来对自己老老实实地开诚布公，到头来——却只是对着紧锁的大门怒不可遏——孬种，老子才不会喜欢你这个孬种呢！
　　日后一没那个人来聒噪麻烦自己，洛恪一时还真有点自虐般的不习惯，不过时间一长也就好了，反正什么也没来得及开始，无疾而终，也就无从凭吊缅怀自怜自伤，他也不怎么想得起关北这号人，只是偶尔，偶尔，有那么一点点怅然而已，在所难免，他很看得开。
　　三年后，原本以为当真后会无期的关北又回来了。
　　“当年看学长玩网配，后来我也跟着去玩了，我一看到杏仁豆腐就知道是学长你，一听声音就更确定了，但我也没想过去找你，毕竟那是你的另外一个世界，我来乱入就不好了，我只是想……多了解学长一点……”
　　“我出去之后给人打了三年工，想到学长就听听你的声音……”
　　“没想到雨前荼会来找我和你搭档，我在YY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不行，不行，我必须得回来。”
　　洛恪磨了磨牙，“我一听到你个小王八蛋叫我‘学长’就知道是你了……”
　　雪拥蓝关在访谈里唱的那首《在动物园散步才是正经事》就是他亲他那次甜品店里的BGM，雪拥蓝关的微博里有大壮的图片，大壮的确不负洛恪所望的壮了不少……雪拥蓝关还发了不少琼瑶式的微博，洛恪自动毫无违和的代入了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雪拥蓝关的子频道里的密码是洛恪的生日……
　　种种迹象，蛛丝马迹，表明了很多事儿。
　　洛恪本以为出去打磨了三年，关北理应成熟了不少，然而对方看他就一个眼神，也藏不住热度，看得他都跟着发燥。
　　他敢笃定——关北喜欢他，三年了，还是喜欢他。
　　而自己呢？
　　再次吃到关北的杏仁豆腐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味道有多怀念，其他店的杏仁豆腐好像都变得除却巫山不是云起来。
　　他又回味了一会儿，自己也琢磨出两个人之间大概有点误会——
　　他总是吐槽关北不够爷们，其实自己也不遑多让。
　　两个人隔着层纱面对面，都等着对方向前一步，到头来反而都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却是咫尺天涯，转眼间，就是一个三年。
　　而他们已经认识七年了，陌路三年。
　　抽丝剥茧下来，关北也回味过来，“我特么……真是太怂了，太笨了，天呐，悔得我肠子都青了，明明知道学长是个傲娇别扭，我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啊？”
　　“你说什么……”洛恪拧起了他的脸。
　　“鞋掌素个奥角兽！”
　　“呵呵，”洛恪逼近了些，“到底谁是受啊，嗯？”
　　洛恪那时一本正经的说完那句话，关北怔了怔，反而冷静了些，又凑了几分过去，啊呜一口，做了一件他肖想已久的事儿——咬上洛恪软软糯糯的包子脸。
　　洛恪当即又炸毛了，“关北，老子干死你！”
　　……
　　滚完床单之后，洛恪才倏然想起了正事儿，“刚才……YY……你录音没有？”
　　“……不记得了……”
　　“……要是没录音怎么破？”
　　关北扶着腰，已然有些认命“……有缘再滚一次吧。”
　　一个月后，耽美广播剧《江山筹》附送福利番外正式发布，当即在中抓高居不下。
　　听完第一期的全是毫不吝惜的好评。
　　——啊啊啊啊良心之作强强联手CV没话说后期没话说ED没话说！
　　听完番外的全是捂着鼻血嗷嗷嗷嗷嗷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根本把持不住！
　　——豆腐总攻怎么这回受起来竟然无师自通一鸣惊人？
　　——哦，因为我有个好老师^^
　　这段采访也被收进了蓝豆楼的教材里，豆腐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豆腐连蓝关的笑脸都学会了啊。
　　不过粉丝理解的“学”大概和当事人的“学”是两个概念。
　　第二年年中的时候，《江山筹》的最后一期也圆满完结了，反响一如既往的热烈，repo却是一片泪海……
　　裴如玉身死的消息传来的同时，他麾下的传令将裴清还送来了一张图。
　　容千屿的声音听来便没多大精神，“……这是什么？”
　　“裴侯军队的分布图与阵法图，以及破阵之法。”
　　容千屿接过图纸，是熟悉的笔墨，飞扬跋扈，银钩铁画，一如那个人。
　　“……如玉……”
　　裴清低喃了一声，“……假惺惺……”
　　容千屿的声音有了力度，抓住裴清不放，“你什么意思？”
　　裴清一无所惧，冷冷道，“若不是你的圣旨，将军如何会那般不要命？”
　　“什么圣旨？”
　　裴清将东西掷了过来，语音亦掷地有声，“裴如玉，朕命你三日之内速破蛮夷，无论成败，三日后，你也不必回来了。”
　　“将军到底是被谁害死的？难道不是你的那句不必回来？裴侯是裴侯，将军是将军，他对你，何曾有半分二心？！”
　　“假的……”容千屿低呓道，声音如风中烛火。
　　“你说什么？”
　　“假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假的？”
　　“可他遂我的意，遂那些口口声声一心为我的忠良贤臣的意，至死也宁可奉行一张虚假的圣旨的忠诚呵……”
　　“不想让我为难，不想让自己的地位尴尬，面临两难的抉择……”
　　“给了我这张图，他又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父王，如何自处……”
　　“他保全了这身前身后名，裴氏，说不定还能有些生路……”
　　裴如玉又哪里是在乎虚名的人？可他或许也是在乎的。
　　因为他说过，“容千屿，我希望我裴如玉的名字，与你的名字一起，纵然不敢并肩齐列，亦是明君良将，知己相酬，我想百年后，千年后，我们一起流芳百世，双璧成辉……”
　　容千屿了解裴如玉，每一面他都想到了，可他有没有想过，他一死，自己又如何自处？
　　容千屿阖上眼，又忆及十三岁时太液池初见。
　　柳垂金线，桃吐丹霞，那少年有若芝兰玉树，一笑，和风霁月，珠玉在侧，“我啊，我叫裴如玉。”
　　真真是人如其名。
　　容千屿想着想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的唇角，到底缓缓渗出一行血。
　　第二年冬，朝廷大破裴侯乱军，裴侯极其一干党羽受诛，老弱女流之辈免受株连之刑，贬作庶民。唯留裴如玉良将之名，满朝文武无一人不为裴如玉的大义叹服。
　　容千屿在历史上是个有名的皇帝，后称贤帝，而这段历史上，永远有一个名唤裴如玉的大将军，与他如影随形。
　　可惜这两个人都是短命鬼，一个风华正茂便早夭，一个年及不惑便驾崩。
　　正是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嘿，你问我为何以这首情诗不伦不类的落尾，盖因后世有摸金校尉潜入贤帝陵寝，看到了一幅画像，那画上的少年将军，银甲白袍，丰神如玉，眉目栩栩如生，凤眸含威，器宇轩昂……竟是震慑得那摸金校尉不盗而走，说是隐隐看得一旁的落款便是这行诗词。
　　书生小姐能成佳话，两个男子，便不能成佳话吗？
　　好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各位有钱钱场，没钱人场，打尖的住店的来听小老儿说书的，且待明日再听下回分解。
　　——后期大神的BGM也选得太好了，再加上豆腐的声音，卧槽眼泪掉下来TUT
　　——最后的ED是鱼香肉丝翻唱的《藤缠树》，改了下词，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若谁二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十年，我的玉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