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大人等等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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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踏青会的会员,徐筝再指对面端坐的一排俊男道:“那边坐的便是每位小姐所带来公子了,名字不用记了,就叫他们甲公子、乙公子、丙公子好了。”
听徐筝这般说,覃小贝忽然想了起来,原来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自己曾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就是每年都有各种名目的选美选秀大赛。评委们坐在主席台这边,模特/小姐/选手们排成排站在另一边,地上是鲜红的地毯,边角有伴奏的乐队。只不过今天,评委们是全一色的小姐,而男人们却被编上号码,沦为了参赛选手。想来在二楼的量身高、称体重便是头两项比拼项目了,怪不得要定男人为评分标准呢。而苹果和枣子,应该是每个选手赢得的筹码吧,呵呵呵呵。
想到这里,覃小贝豁然开朗,在二楼的种种疑问尽然冰释,而且涌出说不明的快意。风水轮流转,今朝到女家,想不到我覃小贝今天也做了评委,而那样平日骄傲如鹅、盲目如牛的男人们,沦为了阶下选手,任由女人打分,爽啊,哈哈哈哈。
“请会长姐姐主持进行吧。”覃小贝已经等不及憋不住要看好戏了。
徐筝道声好,拍手叫道:“十位公子都已到齐,请总管宣判第一、二轮的结果。”
三楼总管四十多岁,个头矮小其貌不扬,嗓音却是出奇的嘹亮,而且头脑反应敏捷,形体言词滑稽逗人,实在是凭真功夫才当上这最难料理的三楼总管。听到徐筝说话,他立马站到红地毯尽头高凳之上,似乎一下没站稳,肥胖的身子突然晃了几晃,众人正担心他会掉下来,他却有惊无险转个身,叉开两条短腿稳稳立住并扮了个鬼脸,引得大家满堂哄笑。
三楼总管清了清嗓子,嘹亮地宣布:“戊公子一果一桔;丁公子一桔一枣;丙公子两枚苹果;乙公子一果一桔;甲公子两枚苹果!己公子……”
如果没有猜错,应是上等者得苹果,中等者得金桔,下等者等青枣。想到王子默得到两只苹果,覃小贝即觉有面子,也颇觉惋惜:纵然都是苹果,也应再有大小青红之分。二楼总管说了,俺家王公子得到的,可是光闪闪、响当当、含金量百分百的超级苹果!踏青团的评分体系,虽然有趣,却实在粗糙了一点。下次如让覃小贝设计,一定会借助高数工具,设计出最佳打分体系,让任何一位评委和选手都无话可说,无怨可抱,无可挑剔。
身高体重首两轮结果:共有王子默五名公子获得两枚苹果,暂时领先。
掌声,欢呼!
里面乐队鼓乐齐奏,笙箫共鸣,呜哩哇哩呜~另有南京城最红的流行歌者伴唱:两只蝴蝶飞呀飞呀,南京城里好风光啊~~众位小姐举杯互敬,碰杯喧笑,一时热闹得乌烟瘴气。
那边也有五个小二一一为公子们斟上清酒,继满清茶。
一圈茶酒饮过,人人面色泛红,气氛欢快起来,楼内楼外一样春意盎然。
徐筝兴起站起来拍拍桌子,道:“踏青会比赛第三轮,是要见识公子们的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的本事,前年奕棋,去年比画,今年轮到各位公子赛赛诗艺了。——请朱贝儿郡主即席命题,以示公道。”
踏青会如何变成了选美会,覃小贝正在思想,听见徐筝点将,还要自己当场为公子们比诗出题,垂目望见桌上红红的苹果,随口说道:“苹果。”
徐筝高声宣布:“以苹果为题,以五言四句为式,请公子们速速构思,时间以一盏茶为限。”
这一盏茶,喝得是清香痛快。覃小贝有点晕晕呼呼,从来都是别人考自己,今天轮到本小姐考别人了,而且还是自己命题,考得就是自命不凡的大帅哥们!覃小贝看看对面的王子默,再比较一下其余的九位俊男。嗯,还是王子默看着更顺眼一些。
其它评委皆是目光老到,交头结耳,毫无顾忌地议论着对公子们的观感。
“戊公子略瘦,耳薄无福。”
“壬公子耳朵不小,可惜嘴巴又太大了。”
“喂喂,辛公子深目高鼻,好有异域风采哎。”
“他原本就是波斯胡人的杂交后代——我看还是甲公子最为端正。”
“甲公子虽好,近乎无可挑剔,但面目冷峻,没有乙公子有喜感。”
“我喜 欢'炫。书。网'摆冷耍酷的。贝儿啊,甲公子若当选,就送给我徐筝吧,我会还你一斛南海珍珠,嘿嘿。”
“一盏茶时间到。”立在高凳上的三楼总管,看过墙边沙漏高声叫道。“有请戊公子开场诵诗。”
戊公子头戴秀才冠,身着绿丝袍,身材削长,闻声站起,未吟先摇摆,显然对这项考题颇为自负自得。
“天地烟煴兮,春兰之秋实。
百卉含蘤兮,齿耋焉可忘。”
戊公子一字三叹,一诵三摇,抑扬顿挫将全诗吟完,最后闭目伸臂排出一个“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凝固造型。
寂静。
冷场。
面面相觑。
“丫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楚地方言吧。”
“孙宝儿,您爹是翰林,你给大家翻译下?”
“他说,天地间有股烟啊,春天里……我也没听懂。”
“那还说什么,哄他丫的下去!”
没有人问覃小贝,都知道朱贝儿这方面不懂行。
小姐们的窃窃私语,逐渐演化为不满愤闷的怒火,欺负小姐们不读书,存心看评委们笑话是吧?
徐筝站起来高声宣判:“诘屈聱牙,土音躁耳,卖弄辞藻,装神弄鬼——下中品,赏戊公子青枣一枚。”
青衣小二快步跑过去,在戊公子桌上铜盆里叮咚丢下一枚大青枣。
旁边的丁公子有些迫不及待,见戊公子造型依旧,犹然闭目沉浸在诗意,伸手用力一拉。戊公子蓦然醒来,望望铜盆中落下的大青枣,面色青灰,玉山变成了歪勃树,轰隆隆一屁股嗒然坐下。
南京卷 17 踏青会/下
丁公子昂然站起,左盼右顾之后,颌首吟出自家诗句:“我爱大苹果,苹果也爱我,若能得十个,金牌必归我。”
“好诗!”内阁钱大学士的千金钱珠儿失声叫好。丁公子是她千挑万选辛苦选出,果然肚子里有点料。
“果然好诗,这首我听懂了。”
“此诗前两句采用顶针手法,说透了作者与苹果的关系;后两句大胆假设,充分想象,卒章显志,尽显了作者志有必得的豪迈与囊括天下的胸怀!”
“作者在朗诵过程中配合摇曳的身姿与抒情的手势,立体地诠释了此意的意境,不错。”
覃小贝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它们发生了异形扭曲,刚刚听到的都是反话。若说戊公子的诗得青枣也在情理之中,但丁公子的诗受到如此褒奖,却实在出乎意料。覃小贝心想,就这种破诗,自己在小学三年级闭着眼睛都能拽出几十首,难道大家都被丁公子私下贿赂了不成?
覃小贝正琢磨呢,会长徐筝已经综合大家的意见,站起来宣布:“文辞畅达,简洁明了,合辙押韵,通俗易懂,丁公子诗作为上中品,奖红苹果一枚。”
原来这样,南京城和五百年后的一样,小白文永远受欢迎。
丁公子双眼湿润,抱拳答谢,声音哽咽:“感谢郡主、感谢徐会长、感谢钱小姐、感谢众位小姐、感谢谈笑楼老板,在我创作得到承认的这个时刻,我灰常激动,我想起了我早逝的娘,为了使我读书上进,我娘连搬了三次家……”
覃小贝俯身在桌子下面,吐呀吐呀,差不多吐干净了。抬起头发现丁公子深情饱满地才讲了个开头:“我又想起我的私塾老师公孙先生,没有他……”覃小贝埋下身接着吐。
总算轮到乙公子上场了。乙公子方头大耳,体形壮硕,站起来“唰”地抖开一柄苏州折扇,扇面上墨笔画着达摩一苇渡江图。
乙公子倒不啰嗦,开门见山冒出第一句:“推窗对玄湖。”停顿了,似是在整(。3uww。)理思路,又好象在给大家一个品味时间。
这句还算风雅。覃小贝吐干净后漱过清水,对乙公子的大作充满了期望。
“吃饱又喝足。”乙公子缓缓道出第二句。
嗯?覃小贝强忍着将口中的茶水han住,没让它喷出来,看看下一句再说。
“问果何所似?”乙公子双手一摊,神情得意地设问大家。
难道精彩在最后,会给大家一个出乎意料的美好结句,覃小贝一丝希冀又被吊起。
“圆圆一屁股。”
噗——到底没忍住,覃小贝口中的茶水直喷到桌几上。两个小二忙过来清洁拾换。
原来是薛蟠体!直接轰下去!!
哪曾想到,周、武两位小姐却站起来大声叫好,坚持说乙公子的诗走的是大俗大雅路线,身体是自然天赋的,屁股是无邪干净的——如果你想到黄色,那是你心地不纯;如果你觉出粗俗,那是你戴着有色眼镜!
冒似也有道理,只是不管戴不戴眼镜,乙公子写的都是直白的屁股。无论如何,覃小贝也没能从中品出诗意。想来无论哪个朝代,暴露的文字总是暗暗受欢迎,如果以匿名点击量为标准的话,乙公子说不定还能大赢呢。
评委们争作一团,公子们也手举足张,扬己贬人,学术气氛空前。乐队适时奏响,男女合唱“我们都爱大鸣朝”。
和谐,和谐。会长徐筝想起了做太师的父亲,每每从朝中回来最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
听取了评委团成员的意见,统筹考虑到踏青会的形象及品味,徐筝折中决定:把乙公子的“屁股诗”列为中下,赏金桔一个!
乙公子大度过表示满意。吟诗原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到了床上才能显露他的真功夫。罢了,罢了,下来再与评委个别交流吧。
下个要上场的便是王子默。覃小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说实话,在王子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带到谈笑楼,并列入“踏青会”参赛选手,对他实在有点不公平。王子默毕竟是王爷看中和欣赏的人,是王府的高级侍卫,按韩妃的话说,他还是自己的“准郡马”。拿他开涮,尤其是让徐筝、孙宝儿这样如狼似虎的家伙来品头论足,她心里既有愧疚也不舒服。
另一方面,踏青会把俊男们当成一道道菜来涮,却有十分新奇激刺,虽然有点低俗,但是我喜 欢'炫。书。网'——至少有那么一点点。要说王子默不知情,自己也不知情啊,不知者不为罪么,不能因为王子默的误入而舍弃看一场大戏吧?从来男人选美女,今天就美女选俊男!再说了,王子默一个大男人,就应该多见见场面,哪怕是自己被涮的场面。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真金历烈火而不变,王子默就不能向它们学学?
覃小贝小脑袋里一面为自己找出万千个理由,一边面对王子默充满了期待,期望他出彩,期望技压群雄,期望他出淤泥而不染,期望他历烈火而不变。
她还是有点害怕,怕王子默觉醒翻脸,怕王子默同流合污,怕王子默输得一塌糊涂。
三楼总管站在高凳上,第三次呼叫:“有请甲公子上场。”
王子默还是坐在那里,低头仔细品茶,一副“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是饮茶”的姿态。
黄山毛峰沏上汤泉滚水,味道很俨很醇。
果果在覃小贝后面着急地伸长脖子,压着嗓子叫:“王公子,叫您呢,该您上场作诗了!”
全场目光都注视到甲公子身上。甲公子岿然不动,大家议论纷纷。
“人酷的象块冰,只怕做起诗来就稀如水了。”
“诗,不是谁都能做滴。”
“该不会是个锈花枕头吧?”
果果急得跳脚,覃小贝也心下焦灼,不知王子默是何打算。正待开口,对面王子默将茶杯举轻若重“啪”地放下,竟压住全场所有的嘈声。
王子默依然坐在座中,目眺窗外,似思飘万里,缓缓开口,又仿佛不是在对大家说:“三月花轻发,闲家把赏柰,
欲尽果滋味,先来就篱下。”
这才是真正的雅俗共赏。
覃小贝长舒一口气,王子默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虽然文采意境不能和陶渊明、孟浩然比,但是格调意境,却比前面乙丙丁戊公子高出不知多少。
掌声。乐队奏响欢快的“大鸣朝爱我我爱它”。
“只是这个‘柰’(音读纳)字作何解?”覃小贝想半天也没明白“柰”是什么,虚心地向徐筝请教。
徐筝大笑:“妹妹你真有意思,王公子此诗确实做得好,你也不能让我们把每个字都赞一遍吧。”
还是果果贴心,在身后小声告诉覃小贝:“郡主,‘柰’就是苹果呀。苹果这个词,倒是这几年才刚刚兴起的。”
覃小贝笑着以掌拍额,作恍然大悟状。她哪里知道,自鸣朝之前苹果从来都叫柰呢。
不过钱珠儿提出:“姐妹们踏青,玩得就是乐子和热闹,甲公子的诗虽然好,却过于有点冷清了。”
那边周小姐跟着搭腔:“是啊,是啊,我觉得这首诗似乎还有影射之嫌,说我们姐妹都是不知稼穑、不识五谷白吃饭的闲人。”
这是什么歪理。“打住,打住!”覃小贝赶紧说话。象这样深挖下去,你还能从诗中分析出谋反当今皇上的深意呢。
“我就奇 怪{炫;书;网了,刚才的屁股都能看得那么干净,现在干净的篱下,反倒咂摸出龌龊来了。——大家不用怀疑,这绝对是一首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