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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伤心小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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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巨人”忙纠正了一句:“不是先师,是上师,也是大师,更是至圣先师的那个师。”
  陈皮冷涩地道:“你要干什么?”
  唐宝牛正待说话,白衣书生忽地已绕到了他们身前、唐宝牛身边,用折扇一敲唐宝牛手背,叱道:“不是说好由我代言的吗?”
  唐宝牛畦的一声揉着手,“给你去说,说老半天鸡下蛋还没到正文!”
  “谁说的?”方恨少白了他一眼,很少男子生得那么白净漂亮、比美丽女子还秀气漂亮,“是我先发现他们匆匆经过的,敢情是又去干什么勾当!这机会是我发掘出来的,我是这机会的掌管,你只能跟着我发财,不可以僭越,知未!”
  唐宝中只觉手背仍疼,啐道:“这算啥机会!只逮着两个下三滥!
  让作当个‘机长’也不见得风光到武则天那儿去!”
  这句话,本是要斥驳方恨少的,结果却触怒了陈皮。
  六八:机身
  陈皮立即拔剑。
  万里望马上阻止。
  他想透过“谈判”决事情——当没有较大胜算的时候。
  “你们想干什么?”
  “我要知道你们匆匆忙忙的要去干什么勾当?”
  “我们干什么,关你屁事?”
  “我的屁当然不关你事,可是,你们说什么砍臀断指的残暴事儿,我却听了几句,你们要什么?到底要害谁?”
  “又不是杀你害你,你老娘又不在我手里,你挑什么梁子!”
  “好,那咱们就放手打一场,我们输了任由你。你们败了,就押去见四大名捕,好好审一审,要不然,给我实话实说!”
  “这——”
  万里望还待说下去。
  可是却没有机会。
  “好!”
  只那么一句,已拔剑在手的陈皮已出剑刺敌!
  战斗于是开始。。
  战斗于焉结束。
  “新月剑”陈皮拼的是宝牛。
  ——他净选大的啃。
  可是唐宝牛身上纵然伤痕累累,但也决不好啃。
  唐宝牛跟他对敌,一反常态。
  他只守不攻。
  他闪开了陈皮的第一剑。
  也躲过了陈皮第二剑。
  又险险避过了陈皮第三剑。
  更在千钧一发间格开了陈皮第四剑。
  再在险过剃头的情形下让开了陈皮的第五剑。
  可是,第六剑又刺了过来。
  唐宝牛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他突然大喝了一声。
  喝声来自他口里,但声音却自陈皮背后炸起。
  陈皮马上分心。
  分神。
  他回身。
  回首。
  唐宝牛就在这一刹间出拳。
  ——出拳,不是打向陈皮,而是宜擂向陈皮手上的剑锋去。
  剑锋折。
  剑断。
  一寸一寸地断。
  一下子,就折裂到剑锷上去。
  剑锷也为之碎裂。
  拳已直接打在陈皮虎口上。
  虎口迸裂。
  腕脱臼。
  臂折。
  拳眼已到了陈皮的胸口。
  陡然停住。
  ——没打下去。
  这一拳要真的打下去,只怕陈皮就得变成一块人皮了。
  陈皮颓然闭目。
  唐宝牛缓缓收拳,鼻子翘得老高。
  陈皮在这时候,对鼻孔朝天的敌手,大可有七种方式反攻、十一种方法挣出死角。
  但他没那样做。
  因为他败了。
  败了就是败了。
  ——愿赌服输。
  ——要打认败。
  他是光明正大地败了。
  ——只要败得心服口眼,他就一定服输。
  因为他是“新月剑”陈皮,不是赖皮,也不是泼皮。
  ——一个自重的人不耍赖。
  怕失败的人永不成功。
  不怕失败的人就算失败了也是另一种成功。
  万里望和方恨少的战斗却刚好相反:
  不是方恨少败了,而是万里望打从一开始就跑。
  他一面飞舞铁莲花,务求把敌人逼得不敢近身,让他可以逃路就好。
  ——既然一百个男人里,顶多只有一个算得上是条好汉的,能当上条汉子他已算心满意足,但万一当名汉子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时,他当只耗子也不致自形鄙陋。
  他的铁莲花旋舞劲密,能攻能守,给铁莲花砸着哪儿就砸成一朵大血花,就算给锋锐的铁索捺着,也必皮开肉绽、刮骨钻髓。当世之中,铁莲花旋得最好的,万里望至少可名列三名之内。
  他舞起铁瑾花来,就像方圆丈八之内,生开了百朵铁莲花。
  只不过,无论他旋舞运使得多快多劲,漫天都是花影,但仍然是有空缺的。
  只要有一丝空隙(甚至那还不需要是个破绽)方恨少就可以了。
  至少,他的轻功就可以办到了。
  ——“白驹过隙”身法,是讲求小巧灵动机变的轻功提纵术中之最。
  最什么?
  ——最快。
  ——最巧。
  ——最妙。
  ——甚至也最令人不可思议、束手无策。
  万里望把铁莲花舞得正起劲,逃跑之意最是浓烈之际,突然,人影一闪,方恨少那张清亮的脸,几乎是跟他脸贴脸、鼻触鼻、咀对咀地黏在一起。
  他唬了一跳。
  ——那就像他自己的脐眼里忽然突出了一条蝎子尾巴一般不可思议。
  就在这一刹瞬间,方恨少至少有十七、八种方法可以把他放倒。
  因为他没学过。
  他一样也使不出来。
  因为他不会使。
  ——他一窜就窜入了万里望的死门去,可惜,他的武功却远不如他的轻功好。
  所以他只能眼瞪瞪地瞪着万里望。
  问题是:如果他不出手解决万里望,在这样极近的距离下,敌人就会反过来收拾他。
  这一下,他好比只想调皮地逮着个机会,抓住机头机尾,威风那么一阵子,可是,却是整个人撞着了机身,机会大于他本身的实力,要是吃不下,只怕就兜不住了。
  怎么办?
  他只是在万里望的肚上吹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说:“你完了。”
  说了这句话,他干脆负手而立,好像当万里望是一个只死剩下一条鼻毛未死的活死人。
  六九:机场
  万里望完全无法置信。
  ——他不敢相信方恨少刚才什么也没做,却只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
  他也完全无法接受。
  ——给方恨少吹了一口气的他,居然就已“完了”!
  他停下了铁莲花,吼道:“什么完了!?你才完了!”
  “不,”方恨少冷静地道:“是你完了。”
  “我完了!?”万里望咆哮道,“我随手就可杀了你!”
  “你尽管杀杀看,”方恨少施施然地道,“你运功力看看,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嘿嘿,你忘了我姓什么了吧?”
  “我怕你作甚?”万里望叫着,仿佛大声嚷嚷才能使他心情安定一些,“你又不姓唐,也不姓温。”
  ——武林中人都知道,蜀中唐门擅使暗器,老字号温家则善施毒,眼前这人既不姓唐与不姓温,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对对。”方恨少笑道,“我不姓唐也不姓温。”
  他这样说,万里望反而害怕了起来:“你是方你姓方,你
  你你!”
  他一连“你”了三次,才说得下去,“你是‘金字招牌’方家的什么人!?”
  “‘金字招牌’方氏一族,气功和点穴手法独步天下,冠绝江湖,”方恨少几乎连眼也不看他,“你管我是谁!”
  ——金字招牌方氏一族,气功称雄武林,与唐门暗器、温家毒药、雷姓火器、蔡家兵器、梁氏轻功、班家妙手、何家怪招并称于世,他现在竟给这气功举世知名的小弟当面吹了一口“气”,他不登时气绝已算走运走到鼻头上了!
  说起来,他现在的鼻头还真有些痒。
  这时唐宝牛已制住了陈皮,这环境正好供他发作:
  “你着了他的气功,这是最新最奇最绝的点穴手法,已无声无息地攻入了你的奇经百脉,你完了。你从长强穴至百会穴都为他一气攻破,人去楼空,黄鹤不复,你身在魂消,还不向我们求饶!?”
  万里望颤声变脸:“你你只吹吹了我一口气,我就
  就?”
  方恨少仿佛为他叹了一口气,“大象无形,大道至简,这你都不懂。”
  万里望脸色修变,方恨少又问:“你鼻子还痒不痒?”
  万里望涎着脸道:“痒痒很痒咱们无冤无仇不过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可否告知在下解救之法?”
  “解救?”方恨少偏着头,一副心里盘算着要寄恩还是结怨的样子。
  “是是是,高抬贵手,”万里望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放我一马。”
  “解救的法子不是没有。”
  “公子请吩咐就是只要能保全身,我来世做牛做马,必报此恩。”
  方恨少看着他的鼻子,忽一皱眉,“嗯”了一声。
  万里望心头一凛,忙凑上了鼻子,心神恍惚地说:“怎么了?没救了吗?”
  方恨少叹了一声:“没救了。”他一拳就挥了去,同时再叹了一声道。
  “蠢得无可救药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万里望早已在八步开外跌成了一个大大的仰八义。
  万里望就跌在陈皮身边。
  陈皮怒问:“你为什么要逃!?”
  万里望捣着鼻子闷声道:“因为我不想像你那样给人逮起来。”
  陈皮道:“你现在的下场岂不一样!逃不了反而落得个不敢一战的臭名!”
  万里望鼻血长流,但反能忍痛反驳到底:“我是想杀出条血路召大队未教援你,谁说我逃!”
  陈皮为之气结。
  方恨少和唐宝牛却互相对望了一眼,方恨少说:“看来,这两人死都说成生的,黑都讲成自的,脾性倒似你!”
  唐宝牛哼了一声,不说话,自顾自踱到蓝衫街转往黄裤大道的角落、然后,也紧抓住那一拳碎剑却已然红肿一大块的手,痛得蹲下了身子直跳了七八下,才徐徐立起,宛似个没事的人,悠悠破回蓝衫街来。
  ——这时,蓝衫街围观的人已经不少了,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细语,在讨论刚才那一场是私殴还是仇杀。
  在大城市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有机会来临,都可以是时机出现的场地,当年,在苦水铺一处废墟里,就成了王小石、白愁飞初遇苏梦枕以致日后飞黄腾达的所在。
  在大都会里,每一个所在,都有机会存身:每一个场合,都有卧虎藏龙的人物。是以,一旦发生事,大家都出来围观抢看,不仅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要知道生事的是些什么人!
  唐宝牛再转过来的时候,地上已不见了万里望和陈皮。
  “你放了他们!?”
  唐宝牛这可要兴问罪之师了。
  “不然怎样?”方恨少反问:“你要养他们一辈子?”
  “我可有东西要问他们呢,你却放了!”
  “你要问什么?”
  “关你屁事!”
  “且说来我听听,别出口不雅嘛。”
  “他们鬼鬼祟祟的,要上哪儿去?害什么人?”
  “我问了,他们都不肯说。”
  “那你就这么成了!?”
  “不然怎样?众目民腰、妇孺小孩都在,难道你严刑迫打么?这种下三滥的事,连何小河都不愿行之,你这莽夫也不敢公然行之吧?更何况我这饱读诗书的斯文人呢!而且我已另有所得。”
  “嘿,我这才一转背、去看敌方可有援手,你却去当了个大好人!”
  方恨少舒臂揽着高他一个头的唐宝牛,微笑低声道:“是是是你别死挥啦,你因手伤痛出来的眼泪,还留在眼角呢。大家心照,互不踢爆。嘻嘻。”
  唐宝牛忙揩去泪痕。
  方恨少见他手忙脚乱似的,忙安慰他道:“这两个不经打的东西,能干出些什么事体来?都只不过是白愁飞派出来的小喽罗而已,不过,手上倒有两件好玩东西,”
  ——假使,方恨少真的能够从已落在他们手上的陈皮和万里望问出个事由来,至少,就会知道王小石的亲人给囚在“八爷庄”,如果他和唐宝牛能先一步抢救,攻入“八爷庄”,至少,他们已做了一件确是比王小石和四大名捕都快了一步的大事。
  人,本来就容易把机会轻轻放过的。
  因为机会来临的时侯,总难分清好坏、轻重、大小的。
  而人只要看不清楚自己就同样的分辨不出机会来。
  ——不过、有时候,得和失是很难判定的:你失去了这机会,可能因而得到另一个更好的机会,而得到了这好机会其实是失去了另一个大好机会。
  “你别锰憎,”方恨少倒跟唐宝牛兴致勃勃他说:“这两人倒提醒了我,我们有更重大的事要干!”
  “更重大的事?”
  唐宝牛对方恨少的话一向将信将疑。
  “对,比打倒不飞不自还要重大十倍、百倍的事。”然后他以一副上将军重托于副将的眼神和口吻问:“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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