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幸幸点开QQ,翻看这聊天记录,一页又一页的和于一一共享。
单行道:“以前认识过一个女孩子,她和你一样十九岁,性格挺好的,人也健谈,不做作,可当她知道我的真实年纪后就再也没理过我,我每隔几天就给她留言一次,但永远是不在线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年轻人。”
LULU:“那后来呢,她一次都没理过你么?”
单行道:“没有,可能已经被拉进黑名单了。”
LULU:“所以你就把资料改成了二十岁?”
单行道:“呵呵,这样是不是不好?如果被发现的话会很尴尬,就像现在一样。”
LULU:“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年龄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障碍,只要合得来就行。”
单行道:“那你不会像她一样?”
LULU:“不会的,我像毛主席保证!”
看到这儿,搂着钱幸幸的肩膀,于一一感叹道:“我想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你这么伤心了,其实这个男人挺坦白的,很难得啊。”
两人继续一同翻看记录,于一一越看感慨越深,最后终于受不了刺激的叫道:“天啊,这样的男人真是极品了,难怪你会喜欢!我跟你说,我和小刘就根本是鸡同鸭讲,我说了不下十次我讨厌吃苦瓜,可他还是经常点这道菜,还苦口婆心的告诉我‘苦瓜去火,你火气大,就多吃点’,我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你说说,连我妈都改变不了我的喜好,他凭什么要我改变?还是你们家单行道好,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却从不强求你改变,这说明他不但心细而且有包容性,是个稳重的好男人,最适合娶来到老公。”
这话一说,钱幸幸又来了情绪,眼泪汪汪的像再度蓄满的水库,眼瞅着就有决堤的势头。
于一一见了立刻犯慌,安慰道:“肯定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是在工作,你想啊……出差在外,手机难免欠费,见个客户什么的也要关机表示礼貌吧,一定不会有事的,明天再打电话试试,也许已经忙完了?”
尽管于一一说的很卖力,但眼下任何口头表示已经不足以挽回钱幸幸的恐慌,唯有大哭一场将情绪发泄彻底。
另一边,阴月月一路狂奔,经过操场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和法律系同学一起的平琰琰,双方都愣住了。
“你不是陪一一谈分手去了么?”
“你不是和边城约好了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提问。
“哦,一一的谈完了,现在该我自己了。”
“没留他的手机号,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双双答完,双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就祝彼此好运吧!”
又相视一笑,一个挽着同学往操场走,一个抱紧了暖水瓶往校门口跑。
阴月月来到校门口,叉着腰频频喘气,腰都直不起来了,脑子也涨的发麻,一阵阵的缺氧,这是典型的运动白痴的反映。
然后,她想,她何必要这么着急?就算丰铭开车过来,也不会比她跑得还快,她连个时间都没问清楚就急忙忙傻乎乎的先一步站进寒风里等,真不公平。
裹紧了大衣,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就等他半个小时,如果不到半小时他就到了,我就无条件原谅他那四个女朋友的过往,如果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我就再请他喝口咖啡,如果是五分钟以内,就……”想到这儿,阴月月自嘲一笑,喃喃道:“那是不可能的。”
阴月月蹲在路边,四眼望去,一片漆黑的树影,杨树叶掉了一地,伴着一阵阵寒风发出沙沙的响声,尘土阵阵眯了眼。
阴月月揉着眼睛站起身,往路灯下靠近,突然被一团黑影吓了一跳。
那黑影在地上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一点一点的蹭,在听到叶子被踩扁的“哗哗”声的一刹那,立刻将自己缩了起来。
阴月月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刺猬。
这时,耳边响起了汽车的马达声,抬头一看,街的另一头闪闪烁烁的,两盏车灯一眨一眨的,起初很亮,直到驶近了大灯的光亮才慢慢转弱,不再刺眼。
阴月月动了动酸软的腿,将脚边的刺猬踢到树坑里,又往路边站了站,在车子越过身边的那一刹那,阴月月低着头绷紧了呼吸,眼前开始朦胧。
车子停在校门前十几米的路边,熄了火,走下来一个男人。
他看到路灯下的阴月月,脚下先是一顿,然后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速度不减,一路来到阴月月面前,看着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落在她身前的眼泪。
阴月月的眼泪真有种说来就来的本事,毫无预兆的,丰铭突然词穷了。
“月月,近来好么?”
“月月,好久不见。”
“月月,想我了么?”
他脑中晃过三句话,但眼下好像都不适合。
因为对象是阴月月,任何设定都有可能被随时推翻打散。
丰铭无声的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投降吧。”然后又跨出一步,将灰色羊毛大衣的扣子解开,再将那个只会拿脑瓜顶对人的姑娘拉进怀里,低语道:“你身上真凉,等久了吧。”
这句话就像是催泪弹,阴月月彻底崩溃了,当下扔掉暖水瓶,死命的抱住丰铭的腰死命的哭,并将所有辛酸和不甘化为鼻涕和眼泪一起奉献给丰铭的薄毛衣,毫不扭捏。
事先准备问的所有问题都被抛诸脑后了,阴月月什么想法都没了,心里一揪一揪的说不出的难受,脸庞冰凉的刺痛着毛细孔,被冻红的耳朵在接触到第一抹温暖后渐渐发麻,指尖冰凉,膝盖也僵冷的像是该上油的轴子,所有的感官都被冲击着,只有脑子是木的。
丰铭是什么时候把她带回车里的,阴月月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坐进去以后,依旧不敢抬头,在被车里的暖气团团包住后,思绪也一窝蜂的跑回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太丢人了”。
接过丰铭塞进手里的纸巾,她擦着自己的左脸,丰铭帮她擦着右脸,直到纸巾也被渗透了,丰铭便将纸巾都拿走,伸手过来擦,抹掉眼角的痕迹,又拿手背贴着她的脸蛋。
“还冷么?”
阴月月轻轻摇头,眯着眼感受他手背的温度。
丰铭笑道:“月月,你过得好么?”
阴月月又一次摇头,抓住丰铭的手腕更贴近自己的脸,刚要开口却发现嘴角涩涩干干,于是抿了抿嘴,开口道“你……”那声音哑的就像来自重感冒患者,她连忙清了清喉咙,又说了一遍:“你呢?”
“我也过得不好。”丰铭的语气很平和,顺畅的就像是将滚瓜烂熟在心里的话又说了一遍一样:“那年赶上了九一一,市场受到很大冲击,原本答应融资美国分公司的企业老板也在那次事件里下落不明,分公司计划被迫停滞,加拿大的生意也受到牵累,我爸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四处筹钱渡过难关,我妈回到香港向她娘家伸手,也因此引起舅舅、舅妈的不满,争执不下,外婆心疼我妈,将一直在大陆做生意的远房表舅一家介绍给我爸,我们这才知道表舅已经到了加拿大,找他女儿的同时也有意投资珠宝生意。”
听着丰铭的故事,阴月月逐渐抬起了头,看进他疲惫尽显的双眼里,左手轻轻爬上他的脸,顺着纹路抚摸,轻语道:“你瘦了,眼下也有黑眼圈了,你几天没睡觉了?”
“飞机上睡了会儿,回到酒店就接到你的电话,酒店就在这儿附近……”丰铭捉住阴月月的左手,放到嘴边咬住。
“月月,你长肉了。”
手背上印出一排牙印,阴月月却感不到疼,依样画葫芦的也在他手背上咬了一下,任由暧昧悄无声息的流窜。
“你却瘦得像块儿排骨了。”
丰铭笑笑,抽回手放到嘴边轻舔,舌尖滑过齿印的那瞬间,阴月月“蹭”的一下蹿红了脸,立刻没话找话的转移重点:“那……现在你们家,渡过难关了么?叔叔、阿姨呢,身体都好么?”
话一说完,阴月月就把头靠过去,顶在他的肩窝处掩饰心虚。
秦敏莉的嘴脸也顺势晃入脑海,不太清晰,但她的口吻和用词却历历在耳。
思及此,也不知道从哪里萌生出的念头令阴月月伸长了手臂主动搂住丰铭,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快感,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以前我怕你,现在我还是怕你,但我会和丰铭在一起,你将会比我怕你更怕这件事的发生。”
“都好,有表舅注资,公司转危为安,他要找的人也找到了,但……”
阴月月眯起了眼,根本不想再继续这个会令她联想到秦敏莉的话题,遂一口咬住丰铭的肩膀,将他的话打断。
穿过薄毛衣,她的牙齿锋利无比的咬在肉里,听到他“嘶”了一声才放松力道,抬起脸的同时,想到单町提过的那四个女人,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这两年的不闻不问的理由,你欠为什么又找了四个女人的解释,你还欠我让我难受这么多日子的道歉……丰铭,你真是混蛋!”
这句话没有换来丰铭的解释,反而瞬间激发了他的怒火和不甘,本被压抑和掩饰的极好的情绪终于土崩瓦解。
“我欠你?”丰铭反问,语气难辨喜怒,但他眼里泛着的光却彰显着某种危险,那是阴月月看不懂的意味,复杂,多变,一闪而过。
“阴月月,你有没有想过你欠过我什么!”
丰铭突然嘲弄道:“你说如果我也觉得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看法,那就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你说连老天爷也不让咱们在一起。你还说有机会再联络。所以,在那天之后的五十三封邮件,你一封也没回过,这就是你要表达一刀两断的方式。”
丰铭放开阴月月,从兜里摸出烟,熟练的点上,吸了一口然后说:“时间越长,我也越懒得耗,从第一封的几百字,到最后一封的空白邮件,前前后后持续了一年,多好的耐性也会被你磨光了……我想,既然事已至此,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这儿,他又猛吸了两口,转过头恶狠狠的看住她:“可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和单町在一起,却还要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对你不闻不问?那四个女人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也许不止四个,但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脑中突然划过单町的话:“我会带上月月……帮我问你爸妈好。”
丰铭怒极而笑:“阴月月,你的双重标准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然后,他又喃喃自语:“我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
最后,他轻声命令道:“下车。”
若是以往,阴月月一定会忍住最后一口气,本着人要脸树要皮的自尊主义昂头挺胸的走下车,但现在的阴月月已经离冲动越来越远了,在学习理智思考的同时也学会了自我检讨。
于是,她不但没下车,反而扑过去死搂住丰铭。因为她意识到,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里,她和丰铭正逐渐走向末路,这才是她最害怕的事。
“丰铭,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我是气不过你找过四个还是更多的女朋友,可我真的没有和单町在一起,我也不喜欢单町,我当初那么说全是骗你的……我只喜欢你一个,”
丰铭顿住,闭了闭眼,问道:“你错了?”
“嗯,我错了。”
“你不喜欢单町?”
“不喜欢,一点也不。”
“那你喜欢谁?”
阴月月愣了一下,直视他的眼睛,大声道:“你,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丰铭露出微笑,双眸炯炯有神,在按灭烟的同时,也低头吻住了阴月月。
——复合的代价是很大的,有你们的,也有别人的,有显性的,也有隐性的。
Chapter 32
这个吻来的顺理成章。
按照阴月月的思路,电影或是电视剧演到这里都要出现一段热吻或是激情戏,既能帮助剧情升温,又能感染观众的情绪,所以她是包含期待和忐忑不安的接受的,并且毫不吝啬的给予回应,尽管她不擅长,却更加深了学习的动力。
可按照丰铭的思路,他是小心翼翼并带着试探的,从轻轻的吻,到加重力道,将自己的情绪逐渐施加给阴月月,再从她的反应中得到她要表达的讯息,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她喜欢他。
说话或许可以骗人,眼神或许可以伪装,亲吻却不会。
阴月月脸上凉凉的,丰铭一下下亲过去,呢喃道:“你穿得太少了,明天会感冒的。”
阴月月微睁着眼,瞄着他脖子上的黑白格羊毛围巾,想也不想的伸出手顺着他的肩膀爬上去,慢慢揪着,一寸寸打开,再扯了下来,然后抬眼笑着,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再挑着眉看他:“这样就不少了。”
丰铭漾出兴味十足的笑容,从车载储物盒里拿出护手霜交到阴月月手里:“Jurlique,冬天用最适合,北京干冷,一定用得上的。”
然后又拿出一个红色木制小盒子,打开,挑起里面的金珠耳饰,亲手给阴月月带上,笑道:“我知道你只有一个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