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道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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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
原来在刚才,这驴子嘴里落下的正是不知掉到哪里去的青城法印,而在道士身上的蜘蛛丝,则被对方用它那两只大板牙给咬开了,李道士哪还不明白,这驴子必然是通灵的坐骑,说不得上一任主子就是某位得道的道门大师。
收了这山蜘蛛的魂魄之后,李道士还没来的及看演化出的符咒,就颠颠的跑到了冯女侠的面前,关心道:“女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扶你起来。”这年头本领高有什么用,暖男才是王道。
“不用了。”冯女侠冷着脸回了一句,艰难的用断剑把蛛绳割断,站起了身,看来她对道士装猪吃老虎的行为很是不满,完全没有被对方虎躯一震,芳心暗许的冲动。
“不是,女侠你听我解释……”
等李道士把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冯真真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用她那双杏目盯着他,但仍然一声不发,这女侠就像她的那口剑一般,宁折不弯,也从不求人。
道士顿时暗暗叫苦,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女侠估摸着也猜到那刀疤脸是被某种妖物附身,想要拉团打怪,不过女侠啊,你不要很傻很天真了,那妖怪可不是你我现在就能对付的。
沉默了半晌,冯真真先开了口,依旧是冷冰冰的音调:“既然你们已经碰面了,那么就此告别吧。”
李道士答非所问:“天太黑了,明天再走。”
“噼啪”声不断的响起,三个人围在一堆火堆取暖,自从老祠的大火被扑灭之后,空气中就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丑娘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似乎在奇怪二人为何都不说话。
最终还是李道士先开了口:“算了吧,道爷我实话实说,那附刀疤脸身的鬼类,十有八九是伥鬼,也就是虎伥。”
“虎伥?”
“虎伥,虎精残魄所化,善引人,好食人。”
冯女侠目光亮起,“你可有对付的法子?”
“要有的话道爷我还会在这里干坐着吗?”李道士苦笑了声:“一般来说,能附体的虎精,必然已达到了化形的层次,就像是那虎姑婆和狐狸精一样,至少也有百年的道行,对付它道爷我真的是有心无力,除非破了它的本体,不过鬼知道这玩意在哪儿,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冯真真点了点头:“多谢告知,只不过剑出鞘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李道士怒了:“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打不过不打不就行了,那虎伥就算是食人,也吃的是那些强盗匪类,你非要凑上去送死干什么,你这种人要是活到现代,不被人讹死才怪!”
“这世道永远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次退了,下一次就无路可退了,多谢你的好意。”冯女侠嫣然一笑,那笑容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莲突然绽开,凄美却决然。
李道士看的愣住了,只感觉胸口闷闷的,又气又怒:“实话实说,道爷我就是看在你有点姿色的份上才提醒你的,不听拉倒,死了被后悔!”
冯女侠不答,只是找了块干布,细心的擦拭着那半截剑身,那认真的神态,仿佛在给自己心爱的郎君绣花一样,美人抚剑,温婉,但有杀气。
“这女人脑子坏掉了,简直不可理喻。”大半夜的,李道士还在嘀咕,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丑娘蹭了过来,小声道:“道士,帮忙。”
“道爷我帮个屁,我有几把刷子你不清楚,你还真当我是三清道尊啊,那虎伥会分身术的,输出没伤害,开团都赢不了,你想让我送人头啊,要送你去送!”
丑娘委屈的撇了撇嘴,不复再言。
李道士被那傻女人气的半夜三更睡不着觉,摸出了《天青宝册》来看,他可不是为了找对付虎伥的方法,纯粹是失眠……
第四十四章 脾气
天刚蒙蒙亮,丑娘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清凉的空气通过门缝吹了进来,让人不禁身子一颤,十月份的天气,已有转凉的趋势。
左右看了看,大姐姐的衣剑已不知所踪,只有在后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穿起自己的白布小鞋,丑娘揉着眼走了过去,只见李道士在地上画了个九宫格,正在其中蹦蹦跳跳,屁股和脖子时不时的扭来扭去,模样滑稽的很,格子中的泥土,已被踩出了半寸厚的印子。
“道士,你在干什么?”丑娘呆呆的问。
李道士打了个哈气,露出一双黑眼圈,“锻炼身体。”
“冯姐姐呢?”
“一大早就走了,那时你还在睡觉,洗把脸,我们也走。”
“去哪里?”
“废话,当然是赶路,难不成去救人啊!”
虎窟山中,人心惶惶,自打刀疤脸寨主平了内乱,扑杀了那二十多名刀匪之后,气氛就变的奇怪起来,土匪窝中内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尤为的狠毒,寨主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的抓出了二十多个活人的心脏,生吞了下去,场景血腥的骇人。
自那之后,刀疤脸的脾气就变的喜怒无常,加上山上时不时的就有人失踪,而隐约的传言,午时一刻,山洞中偶尔会传来癫狂凄厉的笑声和惨叫声,在这可怖的气氛中,断断续续的,已有人逃下山去,就连负责山中杂务的粉娘子桃姑也无可奈何,事实上,就连她也有些怀疑了。
“大娘子、大娘子不好了!有人打上山了!”一个巡山小盗撞开了门,喘息道。
桃姑一阵不满,她的房间是随便闯的吗,真是粗鲁,这让她越发想念之前的那个年轻人,嘴像蜜糖似的,模样也俊俏,那双小手摸过的部位……
“大娘子,娘子?”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呢!”桃姑脸一红,并了并腿,训斥了一句,又道:“来者何人,是不是官兵?”
“只是一人。”
在他们的口中,一个白衣冷眉的女子单人独剑,身手利落,剑术犀利,尤其是身法,浮光掠影一般,本就士气低落的山盗被她左突又扫,几近溃不成军,照她的方向,正是虎窟山的聚义厅。
“女剑客?”桃姑眉头一皱,这年头,能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剑客本就不多,尤其是女子,更是凤毛麟角,心思电转,很快就确定了几个人选,还未等她开口,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道轻佻的嗓音——
“亲爱的,还记得我吗?”
虎窟山小道崎岖,坑坑洼洼,加上山中的老树枝桠密布,几不透风,风一吹,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冯真真眼睛眯了眯,不知是否是幻觉,竟冒出绿油油的神采,像是深山中的黑皮熊瞎子、断了腿的老狼,凶!
将空了的酒瓶轻轻的放在地上,她杀人之前,一般会饮这自家酿制的高粱酒,酒微醺,才是剑手最好的状态。
脚步一纵,身子像一张弓一样的崩了开来,瞬间窜了出去,两侧的丛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忽然间,两声“吱呀”,从地上弹出了两只竹木,在上面挂着两个粗麻衣服的山盗,手握的两只粗矛恶狠狠的往对方的身上戳去,险恶的地形,更是陷阱的所在。
冯真真握剑的方式很特别,肘部微压,剑身与肩平齐,五指捏紧剑柄,不像是在握剑,反倒是像书生握笔,这套出剑术是她偶然从一处剑仙遗址中获得,那遗址本是一处玉壁,却已毁了九成九,只残存了边边角角,纪录了几幅出剑的图画,她从铭文上观之,似乎跟古时的魔教有关,但诡异的是,文下角的签名却是一位青城派的剑仙前辈。
剑光一闪、再转,山盗露出讶然的表情,本该十中十的目标不知何时已走在到了他们的后面,两个人同时扭头,“噗——”血线从喉咙处喷洒而出,就像是开足马力的水龙头,因为造成的压强过大,“咔嚓!”一声,脖子骨折断了。
冯女侠转了转手腕,这一招看似是刺,实则靠的是抖劲,九成九的剑术技巧,剩下的才是气力,只不过这招对人有效,对付皮糙肉厚的妖怪却不好使,不然昨日对付那山蜘蛛就不用那般狼狈了。
而在铭文中的记载,这一招的前身,似乎是叫做诈剑术。
有的时候,命运往往与命运相连,这就叫命中注定。
聚义厅前聚满了山中贼盗,这些人持着刀枪棍叉,有的一身肥肉,满脸凶横,有的瘦若枯柴、尖嘴猴腮,但相同的是,素质相当的良莠不齐,别说是跟精锐官兵相比,就算是大当家带来的二十多个刀匪,基本上也是好几个档次的差距,如果不是人多,还真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那女子已经杀了何五、马六,现在又不知去向了!”
“你说,这女人会不会也是妖怪?”
“难说的紧,山中的鬼魅常会化作人形,出来害人。”
“你莫吓我,首领已经那样了,这还……”
正当一众山盗窃窃私语之际,浑然没注意到,一道身影已出现在房梁上,手中剑柄轻轻一敲,拨开一片瓦,透过缝隙,只见刀疤脸低着头坐在虎皮椅上,看不清面色,只有微微的鼾声,胸膛在轻轻的起伏,好机会!
剑出,破寒晓月,精气神汇聚成了一点,往对方的喉间三寸点了进去,砖瓦齐飞间,寒星点点;可没料就在这个时候,刀疤脸伸出了头,露出了一双腥黄光芒的眼珠,两排大牙“嘎嘣”一声,竟然被本就断了一半的剑,又咬碎了一块,碗口大刀猛然出鞘,当头劈去!
冯真真连退,刀疤脸脚步不断,刀芒与剑光在大厅中撞个不停,冯女侠是江湖中一流的剑客,虽然经验尚缺,剑术却十分的高,在细微的变化中,分明占着上风,只见一个三星追二月,剑光在刀疤脸的眼中一化二,二化五,瞬间在他的身上削出了五道血痕,伤口像是小娃娃的口子。
刀疤脸狰狞一笑,忽地身子抖了抖,居然抖出一身的黄毛来,做出欲扑的姿势;冯真真刚欲戒备,突然他将身子一转,甩出了一条七八尺长的铁鞭大尾,猝不及防之下,女侠直接被砸出了数丈,后背火辣辣的疼。
“你果然是被虎伥给附体了,妖孽!”冯真真咬了咬牙,怒道。
“妖怪、吃、虎王、山神。”刀疤脸从喉咙挤出声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过片刻,却又被黄光包裹,强大的妖气刮起大风,往四面八方扑去,门窗被摇的直晃;听得动静,门外守卫的山盗们“呼啦”的闯了进来,其中一个心腹叫道:“首领放心,有我们在,定不会……啊!!”
只见刀尖从对方的胸口冒出了出来,溅起一溜的血珠,这名心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珠的神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肉头,好多的肉头!”
谁也未曾想到,刀疤脸居然狂性大发,对着自己人也喊打喊杀,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团,不知是谁触碰到了虎皮椅中的机关,后面猛的张开了个大洞,顿时引的不少山盗跳了进去,冯真真只犹豫了片刻,也趁乱钻了进去。
第四十五章 虎尸
虎窟山的山穴洞口甚多,官兵几次攻山,都被这地道战的地形给逼了回去,其中的暗道活穴,甚至连大部分的山盗都摸不清,只有少数的老山贼知晓,冯真真跟着的,就是其中一位。
那人脚步轻快,脚踝粗大,应该是有轻功的底子,身上的衣物虽脏兮兮的不起眼,却是湖南锦布,上号的面料,只见他弯着腰,几个转向,避开了胡乱奔跑的山贼,走到一条死路,往后扫了好几眼,这才往墙壁下角用力一拍,那极似山壁的石板忽的掀开,露出了半人大小的洞口,还有些许的烛光明亮,他犹豫了下,还是钻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当初刀疤脸单人闯山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顺利,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虽说起先仗着心狠刀辣,压下了不少的山中蟊贼,但几个不服气的老贼头却也狠狠的摆了他一道,假意顺服,暗中却设计,山腹中有一个乳洞,里面有一个凹槽关,只要按着机关,顶上的石笋就能像落雨一样的洒下来;数十上百斤的老岩,刀术再厉害也劈不开,直接被砸成了重伤,被层层的石头掩埋。
又过了五天,正当这些散匪们认为这个刀客已死,山中的秩序恢复的时候,刀疤脸在黑夜之中出现了,一个接一个,把反抗者杀了个精光,自此才立下的威名,山中上下,无有不服。
而他,白脸儿,就是目击者之一。
小心翼翼的从凹槽关的口子摸了进去,那座小石堆就挡在前方,此地连同附近数里,已是刀疤脸设下的禁区,谁来谁死,只不过如今形势大乱,却是顾不得了;白脸儿的目标,自不是那些神神怪怪的玩意,他可不是李道士,搜寻的东西,只有一个——山中的银库。
山贼打劫下的玩意,除了少部分的被瓜分外,大多数都被首领收归囊中,谁也不知道被他放在哪里,而结合前因后果,白脸儿很容易就得出结论,在这凹槽关中必然有一个暗道,那里除了有治伤的宝贝,更有可能就是银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