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纵横洪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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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浓就越痛苦,痛苦加深,回忆就越浓!
情之深,爱之切!尽管回忆很痛苦,但有些人却愿意享受。
因为无论多么深的痛苦里,总有那么一丝影子,总可以找到那么一丝甜蜜。
突然,木屋前蓦然出现一个人影。七月的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此时的他,非常不愿别人打扰。
人影逐渐清晰,来人一身青衣,手持一扇却是魔宗的尹正文。尹正文上前道:“有打扰到你吗?”
“坐吧!你不去论道大会捣乱,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七月没有回头,依旧爱怜的抚摸着墓碑,冷冷道。
“呵呵!看来还是打扰你了,很不好意思!”尹正文坐在雪地上好像并不在乎那雪的冰冷。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七月依旧没有回头。
“向你打听一个人!”尹正文道。
“谁?”
“西门吹雪!”
那月猛然回过头,冷冷道:“你打听他干什么?”
尹正文心中一震!他从七月的眼眸中看到了什么?忧伤!无尽的忧伤!深入骨髓的忧伤!仅仅是看了一下他眼睛,竟似想沉入其中。尹正文可是跟七月相同的修为二劫散魔,可此时七月并没有激发悲境,便可以影响到他。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在面对七月时将会受到七月悲境的极大影响而不能发挥出全力,甚至完全沉迷在悲境之中,任人宰割。
“看来你的实力,并没有因为重新塑体而减弱,反而比之前更强!”尹正文忍住心中的震惊道。
散仙或者散魔的身体被损坏时,只要元婴不灭,还可以重新塑造一个身体,但修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之前的一半状态。
“没什么,只是略有所悟罢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七月道。
“可以不说吗?那月!”尹正文道。
“可以,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惹他,否则你和你背后的整个魔宗都会后悔终生。还有那月已经死了,以后叫我七月。”七月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是我魔主燕不归的儿子燕双鹰,在遇到西门吹雪的时候曾经以为他的剑是神器,所以想要强抢。虽然最后西门吹雪没有杀他,但却让他以后不要用剑,否则死!你说的话鹰少也对我说过,我们并不是想要对付他,只是对他有些好奇,想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尹正文无奈道。
“不知死活,如果是我,他难逃一死。”七月冷冷道。
“呵呵!不说这些,你还是说说他的一些情况吧!”尹正文灿笑道。
“你想知道什么?”七月道。
“他的实力,修为!”尹正文道。
“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是跟他打了一场吗?难道连你也感觉不出他的修为吗?”尹正文愕然,连二劫散仙的那月居然也跟燕双鹰说的一样,都不知道。
“他只出了一剑,我便败了,或者说是死了!我并不能感觉到他的修为。”七月淡淡道。
“可以说详细一点吗?”尹正文道。
“这么说吧!如果说紫阳剑宗那些剑修是剑仙之道的话,我的便是剑圣之道,那么他的便是剑神之道。他的剑道比我们更高,他在剑道的路上比我们走得更远。”七月道。
“剑神?”尹正文疑惑。
“嗯!你知道的,剑仙之道,是以法诀为主,我与他相同的地方便是不用任何法诀,剑诀,而我是以情入剑道的有情剑道。他,他的剑道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纯粹剑道,杀道之剑,无情之剑。简单,直接,为杀而杀的剑道。他说过一句话,‘我只会一招,只出一剑’终生只练一招,杀敌只用一剑,只给自己留下一条路,敌不死,我亡。知道吗?他叫西门吹雪,但,他吹的不是雪,是血。他还说过‘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他已将他的剑道看做是一种美,他已沉醉其中。代表他已无情,代表他已能接近与神的境界。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可怕吗?”那月缓缓道。
第四十五章 寂寞巅峰
良久,尹正文道“可怕!”
“我不如他!但,这些并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最可怕的是……”七月话语突然一顿。
“什么?”尹正文惊叫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可怕?
“说不清楚,你见到他时就会明白了!没有见过他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可怕!”那月皱眉道。
“呃!”尹正文愕然,这个七月竟然跟燕双鹰说的出奇的一致。
剑神之名,西门吹雪!
他就是剑,他的道只有剑!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更不值他一顾,更不值他一笑。他要的只是他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在他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巅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在这个修真界中,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他那种境界!七月也不能,没有人可以!唯独西门吹雪一人,剑神之名,他当之无愧。
两岁识剑,五岁初窥门径,十岁已有小成,剑气如虹,直冲云霄。十八岁时,登峰造极,剑气漫天,随心所至。谁能有这样的天资?独西门吹雪一人!
但,他仅仅是天资过人吗?不!其中练剑时的辛酸血泪困苦艰难无从得知,只是西门从不离剑,甚至吃饭、睡觉都不例外。
此乃为“痴”西门吹雪以痴迷入剑道!
斋戒,熏香,沐浴。
西门从千里之外,顶着烈日骑马奔驰了三天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他斋戒了三天,熏香沐浴,只是为一个陌生的人复仇,去杀一个陌生的人。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可在他眼里,这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剑刺人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总能看得见那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西门吹雪一贯冷淡的眼神中竟也露出了奇特的光亮,在他眼里,杀人既不是一种罪恶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却是一件可以奉献全部的、神圣的、必须严肃、尊敬地对待的事情。
剑,乃凶器也。处身于江湖中,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他能不为己杀人、不为钱财为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已初窥得剑道门径。
此乃尊敬,西门吹雪以尊敬入剑道。
诚心正意,乃剑之精义所在。
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是为心诚。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若能诚心正意,则入剑道易,只是若无引路之人、激发之事,终不得破茧,未有大成。
此乃“诚”西门吹雪诚于剑,亦诚于人!
如今的西门吹雪,孤独的眸子里只有寂寞的影子。沉迷于剑道,就注定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与剑为伍。
起初,西门练剑废寝忘食,虽孤独一人,却没有深入骨髓的寂寞。练剑有所成是他唯一的目标,那份对剑的炽热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什么是寂寞?
年轻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寂寞离他们很远,就算偶而涌出的一丝感叹,也逃不出意气的影子。可许多年后,就算不愿去想起这个问题,却已经没有办法摆脱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把寂寞重新装扮,它把寂寞交给你的时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西门吹雪也寂寞,从他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
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没有人相伴、没有人倾听、没有人理解的时刻。
西门遇到对手时,露出了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剑道的感情。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的心中只有剑。寂寞是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
可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
在遇到孙秀清的时候西门吹雪的生命开始了一个转折,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人化”,他已经开始有了感情。可是剑本无情,求证剑道又岂能多情?
他似乎离得剑道越来越远。可是没有人知道,远,在很多时候,只是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而形成的。如果真的有人能在人生的格局之外俯视,是可以看到西门离剑道是越来越近。
没有人可以从一出生就没有人性中的各种情感,要想走出人性情感的局,首先就必须入局。
可是入局容易,出局却很难!
人性中的情感也如寂寞一般是附骨之疽,沾染了,就别想轻易的摆脱。西门吹雪一生追求剑道,为证大道,不惜奉献生命。孤独一人的时候,他越来越寂寞。有人相伴的时候,他是不是不再那么寂寞呢?
月光如水,人依旧。求道之心不死,孤傲之心不死。他仍然是寂寞!
与叶孤城一战后,西门吹雪剑法更上一层楼,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剑”的境界,“他的人已与剑融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这一战,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
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剑道的巅峰!
经此一役后,西门吹雪毕生夙愿已了,人亦已出局。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在剑术的巅峰之上,犹如万丈雪峰上的一树寒梅,迎风而立。
可他即已出局,无所求、无所欲,又哪里还会有人性的情感——寂寞呢?他虽仍有妻儿相伴,但心已在九天之外,在常人的眼里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极致。
这就是寂寞!寂寞的巅峰!
什么是剑?我只能说有一种剑叫西门吹雪!
什么寂寞?我也只能说西门吹雪就是寂寞!
第四十六章 那月的新生
尹正文走了!带着满怀的震惊走了!
孤峰之上,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凄凄美美。“雪”一直是纯洁的代用词,因为雪可以把一切肮脏,丑陋所掩盖!“雪”同时也是伤感的名词,因为在雪中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想起一些遗忘的,不愿意去想的事,不管是幸福的、甜蜜的、忧郁的还是悲伤的……
雪越下越大,七月身上的忧伤也越来越浓。杯中里的酒似乎已喝尽,想醉的人却依然没醉。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你心中所求的,往往永远也无法得到,你拒绝的,却每每如黑夜般,忽然而至!
七月放下已空的酒杯,缓缓起身,站在墓碑前。他望着眼前的墓碑,深深的望着,深的似乎想要把它融入到心里,骨里,甚至是刻入灵魂。许久,他缓缓的弯腰,俯身跪地,跪在墓碑前。张开双手,轻轻的抱着冰冷的墓碑,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把它暖热,怜爱的抚摸着,就像是抚摸情人一样。眼角两滴清泪缓缓溢出,划过脸庞,滴落在冰冷依旧的墓碑上。
一天,两天,七天,一个月!不知是多久,他就那么轻轻的拥抱着,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也似乎是不愿意醒来!雪花下了停,停了再下,他的身上已被雪花厚厚的覆盖了一层。
突然,七月的手指一颤,眼角缓缓睁开。
忧伤!无尽的忧伤!他的眸子里,尽是忧伤!他缓缓起身,像风雪夜归人一样抖落身上雪花。
他又一次凝视着眼前的墓碑,同样是那么的深!良久,他忽然拿出一个墓碑,跟眼前的墓碑一样的墓碑,空白的墓碑!
“唉!”一声轻叹!清清冷冷!冷冷凄凄!凄凄惨惨!带着些许无奈,带着些许不舍,带着无尽的忧伤!
他缓缓的伸出手,他的手洁白,如玉!
蓦然!忧伤!他的身上突然迸发出浓浓的忧伤气息。比忧郁更忧郁!比悲伤更悲伤!无尽的忧伤!无尽的凄凉!
手!如玉般洁白的手!七月缓缓的伸手,慢慢的向另一只手中的墓碑伸去。很慢,非常慢,如时间减速一般!许久,缓慢手指终于接触到了空白的墓碑。
天,突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