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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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却在我的床边停下,接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被褥,顺着我的脊背滑到了屁股。
一身的鸡皮疙瘩陡然而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碰见玻璃了。
在我们那会儿,同性恋还不叫基佬,叫做玻璃。而且社会宽容度也没现在这么高,在大家印象里玻璃就是变态,不像现在会觉得只是性取向不同。
在号子里,玻璃很多,不过他们不是天生的玻璃,而是因为憋的太久了,只能拿同性下下火。
上次蹲号,只有一个礼拜,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这次碰上真人了,估计是看我年龄小所以才欺负我?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是一脚,正准备把他踹下床去,没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轻声说道:“吴涛,是我啊。”
我惊了一下:“杨大哥?”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身体也滑进我的被褥,笑呵呵地说:“哥带你乐一乐。”
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抚摸着我的脊背、大腿。
脑子“嗡”的一下,我伸手一拳打了出去,虽然他身材健壮,还是被我揍得翻下床去。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没想到这么健壮的一个爷们竟然是个玻璃!
“我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杨大哥——我现在不叫他杨大哥了,改口叫他杨玻璃——杨玻璃猛地翻身站起,伸手就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使劲去抓他的手腕。奈何力气相差实在太大,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法动弹。
杨玻璃还是骂骂咧咧:“操你妈什么都不想付出还吃了老子一个鸡腿?”他一手掐着我喉咙,一手去扒我的裤子。
我“嗷嗷”的大叫,号子里有些响动,但响动很快销声匿迹。他们肯定都听到了,但是好像司空见惯,没人站起来,更没人说句话。
我也终于明白,他们先前那同情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裤子被脱到一半,杨玻璃的身体便压了过来,我不再费力气去掰他的手腕,而是狠狠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
杨玻璃“嗷”的一声大叫又滚下床去,我趁热打铁地一跃而起,接着狠狠一脚踏在他的下体之上。
杨玻璃彻底没了行动能力,只会捂着下面来回打转,可我心里的气还没消,依旧朝他脑袋狠狠踹着。
老子长了这么大,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强奸还是头一次啊!我“砰砰砰”的踹了好几脚,杨玻璃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号房。
我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地收拾他,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这家伙外强中干,表面看着像鲁智深,实际上是个叮当猫;第二,我现在的单挑技能还蛮强的,随机反应能力也很不错。
我连着踹了十几脚,杨玻璃嚎的惨绝人寰,号子里终于有动静了,四五个人站起来劝着:“你别打了,你惹不起他的……”我骂道:“给老子滚,谁敢管这闲事,我连他一起打!”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恶”是所需的第一要素。
“干什么干什么!”铁门哗啦而开,数道电筒光芒射了过来,冲进来两三个号警,一下就把我给按住了。
“其他人都不许动,回床上躺着去!”号警喊着,把我和杨玻璃拖出号子。
值班室里,我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杨玻璃在一边捂着眼睛、揉着裤裆,看着惨兮兮的,不过纯属他妈活该。
号警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耐烦地打着呵欠说:“行了,就这样吧,别闹事了啊,不然就把你们关到小号。”
我赶紧说:“你还是把我关到小号吧。”
我实在不想和杨玻璃在一个号了。
号警说:“你他妈当这是宾馆啊想住哪住哪?给我滚回去。”
我和杨玻璃被押回号子已经凌晨两点了。
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杨玻璃阴森森地说:“咱们慢慢玩哈。”
我没搭理他,直接回自己床上了。
我也在号子里住过,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他今天晚上肯定不敢再闹事了。
果然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涮,我一走过去大家就都让开了,经过昨天晚上一战之后,在他们心里我也成了恶人。
刷牙的时候,感觉芒刺在背,好像有什么人瞪着我。
回头一看,果然是杨玻璃,眼睛凶狠的像是一头狼。
我没搭理他,依旧刷着自己的牙。
号子里的牙刷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只有牙刷头没有牙刷柄,防止犯人磨尖了自残或是伤人。
吃完饭后就开始吃早餐,还是杨玻璃帮我们领。
轮到我的时候,杨玻璃笑了一下,故意把餐盘给打翻了。
“哎呦不好意思,不过一人一份,也没多余的啦,你还是凑合一下吃吧。”
杨玻璃把馒头和咸菜捡起来,上面已经沾了黑黝黝的秽物。
我哼了一声,根本没惯他毛病,直接把餐盘扣到了他的头上。
杨玻璃大怒,一拳就打了过来,这一拳的力道相当惊人。我根本就站不住,整个身体都往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才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
杨玻璃又冲过来,一脚朝着我肚子踹过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脚,想把他拽倒在地,结果发现这是徒劳,我根本就拽不动,杨玻璃好像一桩深扎地底的大树。
杨玻璃一脚正中我的胸口,踹的我差点昏厥过去,就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过来。
我这才知道人家不是外强中干,而是真正的外强内也强,昨天晚上输给我纯粹是因为轻了敌。再被我瞎猫撞上死耗子,先捶他眼睛再踹他裤裆才将他制服,如果不是偷袭的话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少年人和成年人的差距还是太大太大了,我觉得我和叶云、东子三人一起上才有可能干掉他。
杨玻璃又是一脚踹过来,我毫无还手之力的打了个滚,号子里已经乱作一团,正在领饭的众人纷纷散开。
不过因为是白天,很快就有号警冲了过来,站在铁门外面大喊:“干什么!”
杨玻璃马上住手,回过头笑呵呵地说:“没事,玩呢。”
号警看了我一眼,我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傻子也能看出来我在遭遇什么,可那号警偏偏说道:“别玩了,抓紧时间吃饭,下午还要干活呢。”
我真想骂他一句,你他妈瞎啊,这是玩吗?!可我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都太疼了。
“是是是。”
杨玻璃点头哈腰。
号警走了以后,杨玻璃转过头来,一脚踩在地上的馒头上面:“你别吃饭了!”
我默默地爬起来,回到床上小躺了一下,其他人则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还可以,才起来又洗涮了一下。
我知道这事不会完,号警好像也不大管,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对付杨玻璃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除了偷袭之外再无其他选择,而且还得一次就把他干倒,省的以后夜长梦多麻烦连连。
我悄悄地把牙刷头藏在了口袋里。
第289章 深夜里的报复
在号子里只要有心,总能制造出适合的利器,能磨尖的不只是牙刷柄而已。
上午做活,杨玻璃毫无意外地给我安排了两个人的分量,并且恶狠狠地说:“干不了就别吃午饭!”其他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我装作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有吭声。
做活的时候,我也非常勤快,别人做一朵,我能做两朵、三朵。
现在的我必须好好表现,才有机会获取杨玻璃的信任,从而得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看着我勤快的样子,杨玻璃露出自得的神情,显然以为已经将我制服。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去上了趟厕所,假装大号蹲在坑道上,然后拿出牙刷头悄悄在地上摩擦。
一上午的时间,我蹲了两次茅坑,次数也不能太多,否则会引起怀疑,每次蹲坑的时候都会悄悄地磨牙刷头。
牙刷头是塑料做的,所以非常好磨,一上午就磨完了一个边,下午再磨好另一边就大功告成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杨玻璃故技重施,再次将我的餐盘打翻在地。
我没说什么,默默地捡起来走到一边去吃。
吃到一半,杨玻璃叫我过去,往我盘里放了个鸡腿。
“谢谢杨大哥。”
杨玻璃赞许地点了点头:“没事,哥说过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吃过饭后,大家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干活,别看拘留所里都是细小的手工活,但是做起来相当枯燥乏味,很容易弄得身心俱疲。
一个多小时后,我又上了趟厕所,小心翼翼地磨着另外一边。
刚从厕所出来,杨玻璃就说:“吴涛,你过来一下。”
我的心悬到嗓子眼,以为他发现我在做什么了。
走过去,杨玻璃问:“怎么老上厕所?”
“好像吃坏肚子了。”
“小心身体呀!”杨玻璃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笑了笑,杨玻璃又顺着大腿摸了下来,我依然没有反抗。
杨玻璃更加满意,摆摆手让我继续去干活。
一整个下午,我又去了两次厕所,终于将牙刷头磨得很尖。
大家都知道,牙刷头的长度约为三厘米,这么短的东西拿在手里都不方便,就是捅人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所以要出奇招、出险招,捅在极易受伤的部位才行。
可能是看我的态度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杨玻璃又给了我一块鸡腿,还把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说话。时不时地摸一下我的脸颊,我的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好几次有忍不住想掏出牙刷头来捅他,但因为还不到最佳时机而放弃了。
我得忍,忍到一击必中的时刻。
晚上十点半,列队点名,完了以后统一洗涮、休息。
我知道杨玻璃还会过来,所以一直没有睡着。
果然,当大家的磨牙声、呼噜声响起之后,一个脚步声慢慢来到我的床前,紧接着一具身体钻进了我的铺盖。
我配合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杨玻璃大喜,以为我终于默许。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贪婪地摸起我的脊背,一张臭烘烘的嘴也往我脖子上拱。
就是现在!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牙刷头,用拇指和食指牢牢夹住另外一头,然后朝着杨玻璃的脖颈狠狠捅了过去。
暗夜中,只听“噗嗤”一声,杨玻璃惨烈地大叫起来,紧接着我一个右勾拳打出去。杨玻璃的身体随之翻到床下,我担心他会卷土重来,赶紧扑过去骑到他的身上,两只拳头左右开弓,在他脸上“砰砰砰”的捶下去。
号子里又乱了起来,不出一分钟号警又闻讯赶来,和上次一样先是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射过来,接着四五个号警把我和杨玻璃分别按住了。
忙乱中,我看见地上好大的一摊血,杨玻璃捂着脖子啊啊地大叫。
之后就是被拖出号子,杨玻璃好像伤势严重,被号警送到医务室去了,而我则暂时被关进小号等待处理。
所谓小号,就是一间极其狭窄的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按照国家标准,禁闭室的使用面积不得小于三平方米,窗口不小于零点八平方米。
另外还要注意防潮保湿、透气透风等等,但做不做的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前住号子就听人说过,现在犯人的待遇其实已经很好了,关禁闭就是关禁闭,再往前推个十年,关禁闭就等于动私刑。
我被关的这间小号倒也干净,只有一张焊死的铁板床,床上没有铺盖被褥,露出光秃秃的铁板来,床板下面还放着一个尿盆。
我坐在床上,手里还抓着那根牙刷头,鲜血糊了我整整一手。
我把牙刷头小心翼翼地藏在袜子里,防止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小号里呆着,就算没有严酷的私刑,幽暗封闭的空间也会让人绝望。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威慑和惩罚,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控制力,被容易陷入绝望的疯狂之中。
什么是绝望的疯狂?我记得在网上看过一段视频,有个中年男子被困在电梯里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前面几个小时他还能自由如常的等待救援。到了第十个小时往上,他的精神开始慢慢崩溃,先是在电梯里焦躁的走来走去、又蹦又跳,接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展到后来,甚至脱了裤子自渎、拉屎,还将屎涂抹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一个在封闭的空间内活生生将自己逼疯的例子。
好在我这个人平时就爱胡思乱想,坐在小号里反而正中我的下怀,格外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我躺在床上,床板虽咯,但总好过听那些磨牙声和呼噜声。
不知不觉,我就慢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打开,我被带了出去。
值班室里,我把晚上的经过说了一下,在这些老油条的号警面前我也不计划说谎,坦诚地告诉他们我怕被那个老玻璃捅了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