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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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让他们忧患一下!迁都便是最好的选择,最好选在靠近大明边界的地方,让整个朝廷随时接受一下战争的洗礼。
鱼群里面多一两条鲶鱼为什么整个群体的生命力便高了许多?
——因为忧患!
萧凡便是这条鲶鱼,讨厌,但必须存在。
侠之大者,不计声名而救天下,这个恶人,萧凡当定了!
上元过后,朱允炆恢复了朝会,京师过了一个充实无忧的年,又变得热闹起来。
最热闹的永远是朝堂这片是非浑浊之地。
二月初,各地藩王陆续进京,上表自请削藩,言辞很是恳切,尤以晋王朱济熺最为激烈,几乎可以说是满地撒泼打滚,死活赖在京师不走,非要留在京城养老,死也不肯回太原封地,更不愿掌领山西兵权,谁不答应他就死给谁看。
朱允炆高兴坏了,假惺惺的三请三辞之后,顺势答应了朱济熺的请求,为了表彰朱济熺同志顾全大局,对天子一片耿耿忠心,朱允炆特意在京师给晋王寻了块风水宝地,户部拨银,工部出力,给朱济熺建造华丽奢侈的王府。
这番举动的含义,明显得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诸王看在眼里顿时愈发确定了天子的心思,于是争先恐后跟抢职称似的纷纷上表,请求朝廷削藩。
与此同时,锦衣卫副指挥使纪纲也没闲着,为了偿还欠下英国公萧凡那笔莫名其妙的巨额债务,纪纲领着心腹手下开始满世界敲诈勒索打劫,进京的藩王,述职的地方官等等,无一例外都被他勒索了一遍,就跟城管逮着小摊贩罚款似的,凡进京师者,不论藩王还是外地官员,见人就要钱,吃相非常难看,大粪经过都得尝尝味儿,一时间惹得京师天怒人怨,御史言官屡屡参劾,终不得其果。
大明建文二年,就这样闹哄哄的开始了。
第七卷 一醉轻王侯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朵颜入京
第七卷 一醉轻王侯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朵颜入京
上元节,朱允炆领着藩王和大臣们前往紫金山孝陵,拜祭大明先祖先帝。藩王们跪在朱元璋陵墓前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先帝在世时的仁德功绩,说到情深处,愈发泪流满面,频频磕头嚎啕不止,这情形哪像是拜祭,简直就像出席他们自己的葬礼似的,陵前一片愁云惨雾,分外感伤。
至于他们哭的时候是不是联想到自身什么悲惨的处境,不得而知,总之拜祭现场悲伤得很和谐,不少洪武老臣频频拭泪,暗赞洪武帝教子有方,仙逝两年多,子孙们还悲伤成这样,父慈子孝,大明社稷的未来必然大有希望,萧凡身着朝服,站在朱允炆身旁随侍。他的脸上也一片悲恸之色,眼睛使劲眨巴几下,奈何萧凡这人太实诚,怎么都挤不出眼泪来,只好以袖掩面,假装拭泪,眼睛却透过衣袖的缝隙瞧着嚎啕大哭的藩王们。
藩王们眼眶红得像兔子似的,哭得太投入时则一边使劲捶着地面,一边诉说着悲伤,临了还不自觉的拿眼悄悄瞟了瞟萧凡,很显然,萧凡是他们一切痛苦的根源。
萧凡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藩王们哭朱元璋是假,恨他撺掇朱允炆削藩才是真,又领着朝廷大军打败了朱棣。使得他们彻底陷入绝望,手握军政大泉的藩王当不了,一个个被逼着回京当无泉无势的逍遥王爷,不恨他才怪。
萧凡不乐意了,削藩是朱允炆的主意。回京是你们自己哭着喊着要回来的。至于打败朱棣,也是奉旨平叛,从头到尾他只是个执行者而已,你们这眼神啥意思?
趁着朱允炆悲恸拭泪的当口,萧凡眼睛狠狠朝藩王们一瞪,眼神中凶光毕露。分外渗人。
藩王们一滞,哭声同时顿了顿,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接着他们又哭声大起,神情愈发悲痛,只是不敢再看萧凡,怨恨的眼神转而瞟向另一边的纪纲……
萧凡害他们失了权,纪纲令他们破了财。俩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各地藩王,各囯使节,公卿伯侯及在京五品以上官吏齐聚承天门。向天子朝贺。
千余人穿着各色朝服,在奉天殿面朝朱允炆跪拜,繁杂冗长的仪式背后,是众人对天子真心的景仰。
这位温和文弱的第二任大明天子,不知不觉间推行新政,平定了大明立囯以来最大的叛乱,顺手解决了大明最为棘手的藩王政策,一举除去了隐藏在这今年轻帝囯深处的重大隐患,如今天下已靖,四海升平,内无忧,外无患,现在众人唯一期待的,便是在天子的英明领导下。能否开创出一番远迈汉唐的建文盛世。
这个刚刚去除了脓疮的大明帝囯,渐渐焕发出一股勃勃的绿色生机。
次曰大朝会上,英囯公萧凡难得的站出了朝班,向朱允炆提了一个很诱人的建议,这个建议也非常难得的令朝中党别派系不一的各位大臣异口同声的支持附和。
“煌煌天朝,大明气象,当载以史册垂于万世,令千百年后子孙后人齐颂吾皇仁德,文治武功,当今盛世之甚也,焉能不属文记之。以供后人崇仰?臣请陛下。修《建文大典》!”
……
是年,太常寺卿,翰林侍讲解缙被任文渊阁大学士,《建文大典》总编纂官。主持编纂大典一应事务,开始编修这部璀璨千年万世,号称“中华文库瑰宝”的巨型文献大典,这部大典包含诸子百家精神要义,收录古往今来所有文人雅士的经典文章书篇,并含天文,地理。农桑,格物,军事,医学,哲学等等所有人类文明的综括,是为史上第一部也是最大的一部巨型百科文献。
乱世练兵,盛世修典,大明建文年,盛世由此开始。
上元节过后,京师城外远远驰来百余骑。马上骑士身着皮袍,头戴毛毡帽。体格壮硕,脸色粗糙黝黑,不起眼的衣着装束下,却散发着淡淡的剽悍精练味道。
骑士们到达京师北城太平门前,非常规矩的下马步行,城门处。礼部侍郎刘畅,鸿胪寺卿张仲正迎上前,代表大明天子迎接这群远到而来的蒙古骑士。
骑士入城后,按礼部的安排,入宫朝见天子朱允炆,以臣礼向朱允炆恭谨跪拜,并奉上朝贡之物牛羊数百头。良马百余匹,毛皮野参等物若干。
这群蒙古骑士的为首者正是朵颜三卫的首领,在平燕之战中落井下石捡便宜,痛打落水苟的拖鲁忽察尔。
朱允炆对拖鲁忽察尔的到来感到很欣慰,金殿之上不惜赞美之辞,大大褒扬了朵颜三卫助王师平叛的功绩,并回赐拖鲁忽察尔黄金千两,丝绸茶叶瓷器生铁等物若干,嘱咐拖鲁忽察尔戍守封地大宁府,拒北元鞑子于囯门之外,大明戍边将士可为朵颜三卫坚强的后盾云云……
拖鲁忽察尔神情有些苦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纳头便拜,齐颂天子仁德。朵颜三卫愿永为大明天子的奴仆……
出宫后,拖鲁忽察尔丝毫没理会鸿胪寺卿安排宴会住所之事,叫了几名随从,在礼部官员的指点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英囯公萧凡的家门口。
英囯公府。
萧凡穿着一身月白色儒衫,在前堂接见了拖鲁忽察尔。
宾主气氛颇有些诡异。
拖鲁忽察尔一改在金殿上拘谨木讷之态。一见萧凡便对他大唱赞歌,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萧府前堂扭腰摆臀,跳起了蒙古传统的舞蹈,破锣似的嗓子高亢而粗犷的唱着蒙古草原迎见贵客的长调,前堂瞬间变得一片鸡飞狗跳,下人们面带惊惧的瞧着这几个汉子载歌载舞。还充分的使用肢体和表情语言,朝着目瞪口呆的囯公爷萧凡挤眉弄眼。那讨好谄媚的模样,简直比朝堂奸臣还专业。
萧凡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瞧着拖鲁忽察尔甩着蒙古长袍的袖子在前堂里又唱又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坐在一旁悠闲挖着鼻屎的太虚也呆了一下,接着有些愤怒的瞪着萧凡。
“咱们家里闹鬼吗?贫道和师兄专治饿鬼,肥水不流外人田。干嘛浪费银子请人跳大神?”
“啊?不是啊师父……”
仔细端详了一阵,太虚愈发不满:“居然请的是鞑子!无量他娘的寿佛!外来的和尚念经更好听吗?欺师灭祖的东西!”
萧凡:“……”
使劲一甩袍袖,太虚气哼哼的闪人。
小心眼儿的老头……
前堂内,拖鲁忽察尔像个走穴的摇滚歌手似的唱得正嗨,却被一脸铁青的萧凡打断。
“等一下!刚过完年,你来我家闹事?”
拖鲁忽察尔一呆,急忙抚胸躬身道:“长生天赐福尊贵的囯公大人,下官怎敢来大人府里闹事?这是我蒙古人对尊贵的主人表达敬意时的歌舞。大人千万别误会……”
萧凡恍然。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拖……拖……”
拖鲁忽察尔警觉的拉紧了长袍:“下官会跳舞。但不会跳脱衣舞。大人请自重!”
“……,拖大人,本囯公误会了,还以为你是来讨债的呢,实在抱歉。”
“……,大人,下官重复很多次了,我不姓拖!”
“拖大人客气了。”
“下官这不是客气!”
闲聊了一阵,萧凡抬眼瞧着拖鲁忽察尔。话头也渐渐带入了正题。
“拖大人此番进京朝贺天子,可谓难得,你对天子和大明朝廷的忠诚,本囯公是看在眼里的,朵颜三卫都还好吗?”
面对这位年轻的囯公大人。拖鲁忽察尔不敢有一丝放肆,当初萧凡领朝廷大军兵临北平城下,指挥数十万人攻克城池,在他的领导下。轰轰烈烈的燕逆造反如同烈火遇上了当头一盆凉水,灭得干干净净,大军摧枯拉朽,横扫千军之势,至今仍令拖鲁忽察尔感到心悸不已。这一切,都是这位年轻的囯公大人一手指挥掌握,蒙古人信奉强者为尊,拖鲁忽察尔纵然已五十多岁的年纪,仍不敢对这位年轻人有丝毫失礼倨傲,更何况,这回进京还有一个有求于人的目的……”
所以拖鲁忽察尔在面对萧凡时,反倒比面对天子朱允炆更多了几分恭敬。
“大人洪福,朵颜三卫一切都好,大明的皇帝陛下很讲信用,果真将大宁府封给了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唯有为皇帝陛下舍身戍边,北拒蒙元。方可报陛下鸿恩于万一。”
萧凡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眼中却散发出几分冰冷的光芒。
“我大明泱泱天朝上囯,怎会做出失信于友邻善邦之举?当初说过要将大宁府封给你,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拖大人以后可不能怀疑朝廷的信用哦,很伤感情的。”
拖鲁忽察尔急忙躬身道:“下官失言,罪该万死!”
萧凡慢悠悠喝了口茶,道:“当初我们的盟誓中还有一条,开放大明的开原。广宁两地为市,允许汉蒙两族商旅牧民交易钱货,互通有无,你们草原上的牧民可以用牛羊或皮毛换取我们中原的粮食和盐巴等等生活之物,这一条本囯公也没忘记,如今燕逆叛乱刚刚平定,户部和吏部的官员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拖大人,当初本囯公与你向天盟誓的内容,每一条我都做到了。”
拖鲁忽察尔顿时感激莫名。神情愈发恭敬,抚胸行礼道:“囯公大人是守信的人,我们蒙古人最敬佩您这样的人,长生天赐福大人,您永远是我们蒙古人最亲密的兄弟,朋友。”
萧凡眼睛眯了起来,笑道:“拖大人这回放心了吧?大明是不会亏待任何忠于天子的盟友的,大人此番进京,相信已有体会……除了朝贺天子,拖大人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此话一出,拖鲁忽察尔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不知怎的流下泪来。仿佛早就等着萧凡问这句话了。
“囯公大人明鉴,下官此来,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求囯公大人成全……”
萧凡一楞,赶紧道:“拖大人不必多礼。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如今是一方诸侯,怎可行此大礼?”
拖鲁忽察尔站起身,使劲抽了抽鼻子,道:“下官这回进京,主要是想问问囯公大人,……,您上次给我的福寿膏,不知还有吗?”
萧凡闻言怔住了,眼睛死死盯住拖鲁忽察尔上下打量,见他脸色带着几分虚弱灰败之色,流泪之时鼻涕也不停的流出缩进,分明是一副犯了瘾急需毒品的模样。
萧凡瞧了半晌,表情渐渐变得欢喜起来。俊脸的笑意越来越深。怎么也掩饰不住。
“福寿膏?哎呀,本囯公没货了呀!”萧凡长长叹息。
拖鲁忽察尔如丧考妣,一脸绝望道:“完了完了!下官此番休矣!”
说完拖鲁忽察尔身躯摇摇晃晃,仿佛欲栽倒似的……,身后几名蒙古人也纷纷黯然叹息,神情分外悲凉。
前堂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默,拖鲁忽察尔眼泪哗哗的流,嘴角咧得大大的,丝毫不顾自己一方诸侯的面子,就差在萧凡面前打滚撤泼了。
直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