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煞俏夫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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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到客厅来。我开门时,听到爷爷喊我。背后突然又开始发冷,我也不敢回头看,赶紧小跑着去了客厅。
大门正对的那面墙前摆了一张长长的供桌,供桌两头各点了一根很粗的红蜡烛。供桌前的墙上挂了一张很奇怪的画,画上有个衣袂飘飘的背影,长发及腰。供桌上竖着个牌位,上面写了两个血红的繁体字:九風。
牌位前坐着一个青铜酒器,背身上刻有花纹,十分精美,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下闪着幽光。
爷我刚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爷爷突然拿出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叫我穿上。我心里装满了疑惑,爷爷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摆手催我:快穿上,时间不够了。
红裙子很保守,式样偏向旗袍,红色的绣花鞋也很精致,像做工精美的艺术品。可我哪里有心思欣赏,我只纳闷,为什么裙子和鞋子都这么合身?是爷爷给我买的吗?他以前从来没有给我买过这些东西,他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的?
可惜,爷爷压根没给机会我提问,只是突然跟我说了一句馨儿,跟着我做,然后便突然跳起了奇怪的舞。
我愣住了,呆愣愣地盯着他看。
眼前这个瘦削的老头,真的是我爷爷吗?为什么我半夜接到的五通电话没有记录?爷爷之前说的天意又是什么?我下午在客厅里看到的白眼又是怎么一回事?梦里面的爸爸为什么那么着急?爷爷供奉的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跳舞我正发着愣,客厅的温度却突然骤降,明明是大夏天,我却突然冻得直打哆嗦!
馨儿!快跟着我跳!爷爷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这屋子里有鬼,如果我不照着爷爷的要求做,怕是会有危险。
我学着爷爷,一会儿像兴高采烈的猩猩在手舞足蹈,一会儿像撒蹄狂奔的大马在左摇右摆,一会儿又像血盆大口的狮子在纵情进食我只顾着害怕,根本无暇思考那些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过奇怪的是,我一跟着爷爷跳起来,屋里的温度立马就恢复了正常。足足跳了十分钟,爷爷才停下来。
馨儿,过来,磕三个头。这时,爷爷突然弯起嘴角冲我说话,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我后背发凉。
爷爷我想起刚才骤冷的屋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走上前去就对着香案连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我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爷爷是对着我左手边的空气在说话,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偷偷往左边瞟了瞟,什么也没有。
可我却更加害怕了,总感觉眼前的爷爷不像爷爷。
馨儿,再给我磕三个头。爷爷说着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我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乖乖地又在爷爷跟前跪下。磕完之后,爷爷还是刚才那样假笑着朝我左手边的空气说了句:起来吧。
再朝这个牌位鞠三个躬。
我看着牌位上的两个血字,突然想起火车上的那个梦,梦里那个男鬼也叫九风,巧合?
我脑子很乱,等做完这一切爷爷将牌位前的青铜酒杯递给我时,我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番举动像是电视里的拜堂!
发什么愣,快喝下!爷爷很着急地轻斥了一声。
我手一抖,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进了嘴里。这液体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喝完竟然还想再喝。
爷爷接过那个青铜酒杯,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地放回了牌位前。
然后他突然要跟我握手,我不解地伸出手去,发现爷爷偷偷塞了个冰凉的东西到我手里,我借着烛光看了一眼,像块石头,黑得极为深邃,冰凉刺骨。仿佛是我刚才做噩梦时,将我额头上冰了一下的那块石头。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红烛立马不安分地晃悠起来。爷爷赶紧上前护住了其中一根,让我护住另一根。
我刚舒了口气,突然瞥到身边一个白影闪过。
等看过去时,我突然看到凭空出现一只手,紧紧掐住了爷爷的脖子!
第五章消失的29号
爷爷!我大叫了一声,随手捞起旁边的扫帚就冲了过去,对着那只鬼手猛打过去,快放开我爷爷!快放开他!
心儿住手!爷爷被勒得快没气了,却还是很着急地挤出几个字来,可我哪里控制得了,一双手跟上了发条一样发狂地使劲儿抽打着。
我闭着眼一直打到两臂发酸,等周围再也没声音了,才惊恐地睁开眼停止了动作。
眼前什么也没有,爷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吓得直流泪,蹲下去试探他的鼻息,整个人都因为害怕在发抖。爷爷和爸爸是一脉单传,我也是独生女,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爷爷不能出事啊!
所幸,他还有呼吸。我暗暗舒了一口气,旁边突然出现个白影在晃。
我的脖子跟僵住了一样,转个头都费了半天的劲儿。那是一袭长袍,惨白惨白的,我顺着白袍看上去,是一头及腰的长发,一动不动,就那样定在我旁边。
接下来,我做出一个把我自己都吓傻的举动我脑子抽筋儿,突然伸手抓住那只鬼的长发使劲往下拽了拽。
不是有很多鬼,转过身来还是没有脸只有头发吗?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人在害怕时,总会有很多本能反应,也许我的本能就是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东西是鬼。
我好像听到一声冷哼,再一眨眼,白影不见了,手指上缠着几根头发。我刚要回头把爷爷扶起来,一张惨白的脸却直接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狂叫!
那张脸没有眼睛!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鼻子只有两个洞,嘴巴红得滴血,正在诡异地笑着!阴冷的感觉又袭了过来,我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那张鬼脸披着一头长发逼近,等他一脸的蛆虫碰到我时,爷爷突然醒了!
求求你不要伤害她,馨儿是无辜的馨儿是你媳妇啊!
媳妇!我震惊地看向爷爷,难道刚才真的是在拜堂?跟这个满是蛆虫的鬼拜堂?
给她就是给你求你了,她需要这东西保命我没有背叛你,你放过她求求你求求你我看到爷爷朝着那个白影跪了下来,磕头、求饶,佝偻瘦削的身子剧烈地颤着,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我忍了半天的眼泪突然就滚了出来,我那心高气傲的爷爷,居然为了我朝一只鬼下跪!
可是那只鬼却突然阴恻恻地笑了几声,刺耳得很,就像一根细铁丝在刮玻璃,听得我浑身不舒服。这时,他突然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来接我的眼泪。
他手上有一股腐臭味,白乎乎的肉一直在蠕动。
蠕动?我忍不住垂眼看了一下,头皮顿时发紧!他手上全是在蠕动的蛆!不,他的脸上也布满了蛆虫,甚至还有几个掉到了我身上!
我立马觉得浑身发痒,忍不住干呕起来,那只蛆手迅速收了回去,然后那张没有眼睛的脸便盯着那个透明的瓶子看了好一会儿。长长的腐朽指甲碰到瓶子发出沉闷的叮叮声,每响一下,我都要打个寒噤。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然后突然用那只蛆手朝我的脸摸过来。
我觉得蛆虫好像顺势爬满了我的脸,痒得我抓心挠肺。我再也撑不下去,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晕过去之前,我只听到那个白影在笑:时机未到哼哼,温增华,她是我的了。
温增华是爷爷的大名,难道,我真的嫁给一个浑身爬满蛆的鬼了吗醒来时,天已大亮,我揉了揉额角,起身去找爷爷,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儿。这里不是爷爷家!
你醒了?房门打开的同时,一个男声闯了进来,等我看清楚那个人后,整个人都混乱了,怎么会是他?
我看了看四周,阳光、明媚,就如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他叫沈昊天,是我大学四年暗恋的对象,大我两届的学长。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是我去爷爷家时的那身T恤加长裙,你给我换的衣服?我爷爷呢?
沈昊天的脸色有些古怪,他移开视线,脸渐渐红了:温馨,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在火车站碰到你的时候,你就穿的这一身。
火车站?他在说什么?
我疑惑地抓了抓头发,脑子很混乱。我明明记得我去了爷爷家,半夜被他叫起来跳了一支奇怪的舞,然后有个鬼想要杀爷爷爷爷!
一想到爷爷,我立马跳了起来。爷爷生命垂危,我要去救他!
可我跑到门口时,却被沈昊天拦住了:温馨,你要去哪里?
我爷爷有危险,我要回去救他!你看到我爷爷没有?我急得直掉眼泪,我唯一的亲人,不能再出事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来,是我的手机。
温馨,你坐下,听我慢慢说。爷爷用你的手机录了个视频,你先看一下。沈昊天的话像一剂镇定剂,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还是乖乖地接过了手机。
打开视频的时候,爷爷那张皮包骨的脸立马出现了。确实是爷爷的视频,他眼睛浑浊,里面满是红血丝,嘴巴对着镜头颤了好几秒才出声:馨儿,你不要再来找爷爷了,石头戴好,永远不要拿下来呲呲要相信爷爷,爷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温家永远不要再回来,不然爷爷回死无葬身之地
信号不太好,画面模糊了一会儿,最后我突然瞟到镜头里出现一袭白衣,无名的恐惧立马席卷我全身。是九风,那个浑身爬满蛆的鬼!
手机暗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上面显示的日期是6月30号,整个人突然震了下。怎么可能?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去爷爷家那一天是6月28号,无论怎么样,今天都应该是29号?难道我竟然昏睡了一整天?
沈哥,你什么时候碰到我的?我睡了多久?心里起伏不定,我很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我昨天下午7点多在火车站碰到的你。当时你坐在轮椅里睡着了,爷爷说你受了惊吓,让我转告你不要再回老家。我也不认识你家,只好把你带回来了。他说得很真诚,我找不出一丝破绽。
无论怀疑谁,我都不想怀疑他。让我窘迫的是,为什么会被他看到我如此狼狈的一面?
沈哥,你看到我爷爷的时候,他还好吗?我的脑子现在无法思考,从27号夜里开始,我遇到了太多诡异的事情,可是没人能给我解答。
我失魂落魄地想拍拍自己胸口,突然发现T恤里有块硬东西。我什么也没想,低头扒开了领口。
温温馨!你这是做什么?沈昊天红着脸别开了头。
我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热得跟烙铁一样,只讪讪地把脖子上那块石头从T恤里掏了出来:我想看看这石头石头上没有洞,却好端端地挂在我脖子上。我刚想把石头脱下来,突然想起刚才爷爷在视频里说的话,便讪讪地重新把石头挂在了脖子上:沈哥,我想去趟洗手间。
呃,在在这边。
我红着脸跑了进去,锁上门后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会儿。
石头大概跟乒乓球差不多大小,黑得发亮,隐约透出奇怪的黑晕。挂在脖子上的黑线很细,我拉了拉,很结实。黑线跟石头连接的地方并没有洞,那黑线就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严密结合,很神奇。
正当我研究得出神时,后背一凉,我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一张极其妖孽的脸。
第六章你是有夫之妇
是九风!我一个哆嗦,赶紧转过身去,他突然倾身过来朝我靠近。
我想到他浑身是蛆的模样,就觉得恶心。他现在的人模人样估计也是使了障眼法,本质上还不是被一堆蛆腐化了。
你你把我爷爷怎么了?出声的时候,我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一股冷香窜入我的鼻子,我脑子里突然鬼使神差地飘出呵气如兰四个字。特么的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在分心?
他勾起嘴角,突然抱住我的腰,把我按在了他胸口。一股恶寒袭来,我刚想推他,他却突然贴在我耳边答非所问:温馨啊,你可是有夫之妇,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嗯?
我这才想起在爷爷家半夜起舞的事情,冥婚两个字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爷爷叫我相信他,可他为什么要让我跟这只鬼结阴亲?
温馨,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
沈昊天敲门了,我身上的阴寒迅速退散,再抬眼,九风已经消失,可耳朵里却灌进一句话:你已经是我的人,最好离他远一点。
出去时,沈昊天看到我脸色不好,抬手要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压根没心思激动:沈哥,你等我一会儿。
我掏出手机给汪平打了个电话:平子,昨天是不是你送我和爷爷去的火车站?
那边明显愣了一下:姐,是啊,怎么了?爷爷说你被吓到了,我说送你去医院吧,爷爷没同意,你没事儿了吧?
没事了,爷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就听他一路上唉声叹气的,说以后看到你回村,一定要把你拦住,不能让你回去。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嘿嘿,姐,你说爷爷是不是想把你托付给我啊,我吧,其实没别的了?我听他又要瞎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