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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汉歌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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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歌》是汉高祖刘邦战胜项羽夺得天下后所作,问鼎中原建朝大汉,端的壮志满怀、得意非凡,但今天我唱不出其中的得意,只有悲凉、萧瑟、哀痛yu绝、肝肠寸断。
  直到这一刻,才体会到汉宣帝的残忍,他在用最钝的刀子割我的心,把它一片一片剐下来,我从来不知道,心可以痛到那个地步,痛到不想活着。
  哀痛yu绝,最可怕的,不是哀痛,而是yu绝却绝不了。肝肠寸断,断得成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却只是把伤痛成倍成倍地累积,然后再成倍成倍地折磨着你的每一寸每一分的痛感神经,永无止境。
  我再也jin受不住这种可怕的心痛,我宁可选择死亡,结束这永远止境的剐心之痛。
  终于了解,原来那些殉情的人,不是因为失去了爱才去死,而是因为失去了爱以后,受不了那心痛的摧残,没有办法再活下去。
  呵呵,好像这一章,也有点唠叨,为了补偿,我会在下下午再更一回,请大家多多包涵,实在没有时间修改,完结后会大改的

 



正文 87。 (六十六)操控全局上 字数:1726
  然而,终结我苦难折磨的,不是我自己,却是汉宣帝。
  突兀的一声响,直入耳膜,我本能地惊了一惊,止住歌声,睁开眼,发觉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愣愣地看向居于主位的汉宣帝,原来那突兀的声音,是宣帝怒而摔杯。
  第一个反应,这是他和司马洛约好的,对霍光发难的信号,但再一瞧司马洛,他和众人一样地错愕不及,剑垂在身侧,满脸的难以置信。
  宣帝勃然大怒,而且引他发怒的那个人,似乎就是我。因为他对着我的方向厉声喝斥:“大胆!你竟敢将高祖皇帝亲创的大风歌》唱成了一曲丧歌,如此悲凉哀怨,你是存心要触朕的霉头么?”
  起先,我困惑不解,他干嘛要发火,他心知肚明以我现在的心境,不管什么歌到了我嘴里,它就只能变成一支丧歌,司马洛的丧歌。
  然后,困惑只在刹那,我蓦地醒悟过来,他改变心意了,所以才借故摔了酒杯,就是在告诉司马洛他决定放弃刺伤霍光的计划。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对汉宣帝感激涕零,第一次真心地感激他,第一次怀着万分真心感激地跪下请罪。
  “陛下息怒,是子服歌艺不jing,求陛下饶恕。”
  汉宣帝这戏做得倒还挺足,还在不依不饶,“今日是朕设宴款待大司马,却让你没来由地败了兴致,你叫朕如何能饶你?”
  我骑虎难下,垂首不答,想来汉宣帝虽然最终决定放手,但那口怨气却依旧横亘于胸【炫~书~网】。也罢,他要拿我撒气就尽管来吧。大不了我洗干净脖子,是杀是宰悉听尊便。
  “是子服该死,请陛下治罪。”
  这时,有人开口替我求情。我万万没想到,那个替我求情的人,居然是霍光。
  “陛下,老臣的看法,却与陛下恰恰相反,老臣极为认同这歌中的凄凉、悲壮、视死如归之意,甚而感同身受。想我驻守在我大汉边关的百万将士,正因心怀此凄凉、悲壮、视死如归之意,方才保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陛下安逸端坐龙廷。”
  汉宣帝立即从善如流,非常谦虚地接受霍光的看法,“霍卿所言甚是,朕获益良多。”然后换了一副晚娘面孔朝我不耐烦地挥手,“罢了,既是大司马为你讲情,朕便不再与你计较,退下吧。”
  霍光得理不饶,“陛下此言差矣,老臣只是依实直说,并无意为任何人讲情。”
  这倒是句大实话,霍光只不过是在和汉宣帝较劲,以fa泄他对宣帝先前乱点鸳鸯谱的不满,一种臣与君斗的手段。
  我遵旨告退,临行转身,捕捉到宣帝眸中的一缕笑意。他略略避过旁人,只对着我,笑意乍现即隐。那属于上帝的隐晦笑意,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在扭转乾坤后欣然一笑,微带着对愚昧世人的嘲弄。
  所谓的扭转乾坤,不过是他jing心设计的一次恶意刁难。
  我(炫)恍(书)然(网)大悟,汉宣帝并非临时变卦,而是早已做下决断。他耍了我,耍了司马洛。从一开始下旨设宴,他就根本没打算要让司马洛杀了霍光。
  也许他是在考验司马洛,考验他到底会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背弃自己;也许他也是在惩罚我,他要兑现他的金口玉言,亲眼看看我究竟会有多么伤心yu绝。或者与此同时,他还要再一次地警告我们俩,天底下,可以翻云覆雨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只能是他一个人。
  这要在以前,我一定会生气懊恼,不甘心不服输。可是现在,我累了,累得只感觉到悲哀,我的悲哀,司马洛的悲哀。
  接触到司马洛的目光,不管那目光里有多少柔软的东西,无尽的欠疚,深情的挂念,此生此世,都和我再没有关系了。
  因为我的心,已然干枯冷硬,像北方冬天里那没有水的废井。
  出了前殿,崔怀等在那里,“请良人随我来,陛下交代,散宴后,他还有话要问良人。”
  又到了上次祭天大典后待的那间书室,陈设依旧,我却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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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8。 (六十六)操控全局下 字数:2386
  不知等了多久,汉宣帝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满面微醺,春风得意。
  见到我,微微愣了愣,说的第一句话,竟与上次一般无二。
  “子服好像并不感到讶异。”
  我也依着惯性回答:“陛下,子服为何要感到讶异?”
  “难道你不好奇,朕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不感到讶异,只感到讽刺,刘病已,你现在是要在我身上验收成果吗?耍弄别人于股掌之上,那种滋味,你刚才还没过足瘾吗?
  本能地厌恶,不想让他如愿,“陛下不是早有定夺,何来突然改变一说?”
  宣帝一怔,继而略显扫兴,“子服有时过于聪明了。”
  “陛下,不是子服聪明,而是陛下对子服那一笑,泄露了天机。”
  宣帝似又来了兴趣,审视着我,那目光已经快要和钦佩划上等号。“子服察颜观色的本事,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防不胜防。”
  跟着眼中的审视意味渐浓,闪烁略略残忍、恶意的光芒,“依子服说来,你那曲大风歌是发自内心的悲凉哀绝喽?”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人类共有的劣根性,更何况那个痛苦的人大概也曾经让他痛苦过吧。
  我保持沉默。
  汉宣帝则在这沉默中走近我,探究的眼移向我的头顶,拿下插在发间的金钗,接着去牵我在袖中的右手,翻过来掌心向上,将那发钗放在我的手中。
  “倘若朕未曾改变心意,子服会用到朕送你的这支簪子么?”他问得意味深长,双目藏在那片迷蒙的后面闪着异样的光。
  “那么,陛下以为,子服会不会用到这东西呢?”我把手上的钗举到他眼前,扬眉反问。
  宣帝面上蓦地现出怒气,掺杂了些许狼狈,他的口气倒像是个孩子在跟谁赌气。
  “朕以为?”他重复着,硬邦邦地笑,“朕以为像子服这样聪明的女子,绝不会去做那两败俱伤、对自己全然没有好处的蠢事。”
  他的怒气已经对我失去了作用,我淡淡地道:“既然陛下认为子服不会,那么就算子服不会吧。”抬眼,直视着那双迷离似夜的眸子,“陛下是天子,自然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迷离的夜陡然被撕裂开来,酝酿着电闪雷鸣。
  我几乎以为那闪电、那惊雷会在下一秒劈中我,但是它却在将要劈到我之前,倏地隐退,退到了夜幕底下,终与黑暗融为一体。
  宣帝撇开眼,不再看我,向里踱去,当他坐下的时候,脸上已无任何怒意可寻,他慢条斯理,扯开话题。或者是到了此时,他问我的,才是今晚他真正想问我的话。
  “子服当日有一句话,令朕记忆犹新。你说,即便朕赢了这一局,也未必会赢尽天下,而赢尽天下,也未必只有这一步棋可以走。朕如今想知道,子服口中的棋是怎么个走法?”
  原来,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子,最终劝服宣帝的,还是我自己。这算不算虽败犹荣?
  宣帝看我没有立刻回答,随即狐疑地挑眉,眉间积蓄着暴雨来临前的风狂叶乱。
  我及时出声,平息了这场来势汹汹的疾风骤雨。
  “陛下,子服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担这欺君的罪名。说起子服的棋,就只有八个字。”
  “八个字?哪个八个字?”
  “水满则溢,盛极必衰。”
  “水满则溢,盛极必衰?”汉宣帝似乎有所领悟,却好像未曾悟到点子上,又问“此话,何解?”
  “陛下,这八个字,概括了世间万物万事的发展规则。作为一个臣子,当他荣耀显赫到极至,荣耀显赫得不能再荣耀显赫,那么他荣耀的路也就走到了尽头。接下来衰败便是他生命必然的趋势。陛xia身负宏图壮志,自然容不下霍光专权。但现在,霍光尚未盛到极点,就还没到陛下动霍光的时候。首先霍光的党羽盘根错结,群臣慑于其威,无不俯首听命,陛下在朝中孤掌难鸣,想要彻底铲除霍氏谈何容易。况且,说句不敬的话,霍光于陛下有扶助之恩,他就算有错,偶尔对陛下颐指气使,也罪不致死,陛下杀了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三朝元老,非但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只怕还会冷了众臣的心,甚而招致天下口舌。”
  宣帝的反应,起初是刮目相看,然后产生共鸣,心有戚戚焉地点头,“不错,朕也正是顾虑到这些,才对霍光再三忍让。”
  我想,他此刻恐怕已经没有把我看成一个后宫的女子,而是当作可助他一臂之力谋士,“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朕想知道的是,何时才轮到霍光盛而转衰,何日方为铲除霍党的最佳时机?”
  我答道:“有一句话,不知陛下有否听过,yu先取之,必先予之。既然霍光还没到盛极之时,陛下何不推波助澜,将他捧上鼎盛巅峰?”
  “捧上巅峰?”汉宣帝蓦地神色一动。
  “不错,给他富贵虚名,夺他兵戎实权。这样既可以笼络霍光,叫他死心塌地为陛下效命,同时明升暗降,适时地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力量。另外,把握时机,编织陷阱,令霍光犯错,最好是弥天大错。但陛下不能追究他的错处,反要对他网开一面,霍光心存感激,更会对陛下不加设防。而陛下攥着霍光的把柄,便如同扼住了他的咽喉命脉,只要等到时机成熟,陛下便可一击即中,届时将霍光的罪行公诸于世,便是把霍氏一族满门抄斩,天下也再没有谁敢说陛下半个不字。”
  今天只能两更了,亲们多多包涵啊,实在是没有jing力赶稿了,咱们一起细水长流吧

 



正文 89。 (六十七)命值几何上 字数:2062
  于是,我轻而易举折服了汉宣帝。
  其实,归根结底,折服他的,不是我,而是自夏建朝以来中国两千年的权谋史,那些我所知道的有关争名夺利、勾心斗角的历史故事。
  一直以为,在权术谋略这方面,整个人类古代史,我们中国要是认第二,便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排第一。只一部孙子兵法,就够那些金发碧眼的老外琢磨几辈子的了。
  而我不过是举一反三,做了一个总结,然后根据宣帝的实际处境,量身打造了一套作战方案。
  顺便说一句,我的历史之所以烂得糊不上墙,并不是我对历史一窍不通,而是七窍通了六窍。我只对那些历史人物铲除异己的手段感兴趣,却从来不记他们的名字和年代。可该死的历史考试,却只会考那些家伙他们姓字名谁、出生在何年马月。
  宣帝还在感慨,感慨我要是个男的,该有多好。我要是在朝堂上谋得一官半职,他一定会如虎添翼,而我将来的前途也一定不可限量。
  我对他的假设意兴阑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古来不变的真理。司马洛的下场,我还没看够吗?
  想到这个名字,仿佛突如其来一阵风自枯井上刮过,扬起井底些微尘土,乱乱纷纷,迷了眼睛。泪,在眼里蠢动,空中落下雨珠,试图滋润那干土,却只是徒劳地翻搅起痛苦的泥浆,将藏匿在暗处的伤痕累累bao露在阴沉的天光下。
  我不要再经历这无休止的磨难,所以,我宁愿选择,永远干旱,把那雨连同那个名字,永远驱逐出我的天空。
  压下泪意,收回冥想的心神,发现宣帝盯着我看,若有所思地研究,迷惑而略带忌惮。
  他问我:“子服,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子服已年满十六。”
  “十六?十六!”他的中指有节奏地叩着案桌,一下,两下,三下,骤然停住,骤然发难,jing光陡现。“以子服的年纪与阅历,不该有这等心机。子服的聪明,尽数朕朝中文武众臣,无人能及。”
  他在叹息,但眸中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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