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绝代商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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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安记着刚刚梓晨说的话,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陆师傅先开口。
两个人约莫等了一刻钟,陆师傅才缓缓抬起头来,前后左右晃了晃脖子,搁下放大镜,悠悠的说,“梓晨啊,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乱哄哄的。”
“是刘管家刚刚送过来一个徒弟,分到了师傅这里,我把她带来了。”说着,对着槿安做了个请的动作。
槿安上前,对着陆师傅,恭恭敬敬的弯腰作揖。
陆师傅先是一愣,估计没有料到是个女娃子吧,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过来,我瞧瞧。”陆师傅捋了捋胡子,说。
槿安乖乖走上前。
“把手伸出来。”
槿安照做。
看了槿安的手,陆师傅微微摇头,“指甲太长,梓晨,等会带她把指甲磨一磨。”
“是,师傅。”梓晨低着头应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磨指甲吗?”陆师傅看着槿安,问道。
槿安摇头。
“做账,你若说它简单它也简单,但是你若是想把它做好了,每个细节都研究透了,顾虑到了,那么它就是一门博大的学问,可能,你一辈子都学不完。就拿这指甲来说,太长不行,因为长指甲尖,容易划破账本,一旦账本有了一道小口子,那么整张纸也就更容易撕烂,这就会造成账本的不完整,若是哪天不小心,这张有了破痕的账纸掉了,丢了,你想想,那是多么大的损失,方家生意大,钱财流通也大,一张纸上可能就记录着好几百两的银票,这就是长指甲存在的潜在隐患,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你明白了吗?”
自从进了方家,有关生意场里的事情,槿安学到的更多了,她从未想过原本不相干的两件事竟然有如此大的联系。
“知道了,师傅。”
“当然指甲也不能太短,太短了翻账本的时候不好翻,至于要磨到什么程度,梓晨会告诉你的。”陆师傅又补了一句。
梓晨站在一旁,心里其实有些纳闷,“今天师傅是怎么回事,以前收新徒弟的时候从没有见过他跟哪个徒弟这么有耐心的讲解过,都是直接让我带下去,然后好几天都不见他老人家的人影,这次倒奇怪了。”
“好啦,梓晨,带她下去吧。”陆师傅说。
“槿安小师妹,请跟我来。”梓晨的声音特别轻柔,他如同大哥哥一样牵起槿安的小手,带他跨过门槛,来到一个小房子。
三十八》大师哥
房子很小,布局却很合理,里面摆设也很齐全,书籍、文房四宝、算盘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墙上挂着很多山水画作。虽然东西多,但却很整齐,丝毫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
“大师哥,这是哪里?”
虽然很难为情,不过总归是要说话的,既然说话,总该有个叫唤的名儿吧,他比她大很多,总不能直呼“梓晨”,吧,思来想去,还是叫大师哥比较妥当一些。
“哦?”梓晨先是愣了一下,估计他也是头一回被一个女娃子叫大师哥,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就轻然一笑,“这里啊……是我平日居住的地方。”
“啊?”槿安一惊,师傅不是说要去磨指甲吗,怎么跑到大师哥的房间里来了?
梓晨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说,“你刚来,还没有发磨甲器,等上头安排好了,会有你一份的,所以就只好委屈你先用我的喽。”
槿安挠挠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大师哥太谦逊了,大师哥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找一下。”
“嗯。”梓晨翻着抽屉找磨甲器,槿安欣赏着墙上的画,各种类型的都有,山水鸟兽,花草人间,不过更多的是花,其中梅花又更多一些,每一幅画下摆都压着一个印章,很正规的楷字:梓晨。
“师哥,这些画都是你画的吗?”槿安不禁问道。
“偶尔闲来无事,就动动拙笔,献丑了。”梓晨找到了磨甲器,转身笑着说,微黄色的阳光打在身上,散发着王子般柔美的光晕,晃的槿安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时间闪了神,不过槿安很快恢复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哪里,师哥太谦虚了……”
“给你。”梓晨把一个豆荚大小的东西放到槿安手心。
原来这就是陆师傅口中的磨甲器,不过就是一块铁片,上面刻了几个不深不浅的道道而已,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劲啦,铁片倒还算光滑,道道的口子也很平整,不会划伤指甲,也不会伤着指头。
槿安磨了几下,不错,感觉没那么糟糕。
十个指头都修的差不多了,给梓晨看,梓晨说可以,槿安就把磨甲器还给人家。
梓晨又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说,“槿安,这是给你的。”
“嗯?”
槿安愣住了,这个大师哥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有自己的衣服啊,为什么他要把他的衣服给我,莫非,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想到此,槿安心有余悸的摇摇头,“呵呵……这个嘛大师哥……还是不必了……我有自己的衣服就够了……你的衣服还是留给自个穿吧。”
梓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你误会了,账薄房必须要穿统一的服饰,而你是这里唯一的女先生,所以库房没有你的衣服,储物房估计一时赶工也赶不出来,我这里刚好有一套一年前的套装,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先穿着,等储物房做好后,你再还我也不迟。”
“哦……呵呵……这样啊……”槿安挠挠头,为自己刚刚不厚道的想法羞愧,“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大师哥关照!”
“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这是我去年的衣服,你穿着可能有些大,不过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就勉强穿吧。”
槿安接过衣服,不怀好意的笑笑,“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大师哥舍不舍得……”
“嗯?”
“我以前在东家做工的时候,学过女红,虽然手艺一般,不过裁剪一下还是会的,只不过裁小了到时候大师哥要是再穿,可就不能了,我只会裁小,不会变大。”
“哈哈……”梓晨也被槿安逗笑了,“不过就是一件旧衣裳,随你怎么裁,要是裁坏了,就再来跟我要,我还有好几件呢。”
槿安抱紧了衣服,感觉很温暖,这个大师哥,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大哥哥,温温和和。
“你头一天进账薄房,有很多事我还得跟你交代一下。”明明接下来说的事情应该是很严肃的,但梓晨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却给人一种随和之感。
槿安认真的听着。
他拿过一个算盘,说,“首先,算盘要轻拿轻放,它是每个账薄人的命根子,也是最贴心的东西,不管你怎样愤怒生气,都不可摔打丢扔自己的算盘,在方家,每个账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算盘,看见没有,在这——”
梓晨说着,靠近槿安,把算盘翻过底来,指着一处说,“这里就刻着算盘所属人的名字,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你做一日账薄先生,就要善待自己的算盘。”
“那如果这个算盘用烂了呢?”槿安冷不丁的问道。
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唐突了,大师哥一定会嘲笑自己吧,应该没有人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谁知——
梓晨微笑,“这是个好问题哦,首先,方家所有的算盘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非常耐用,用个二三十年完全不成问题,再退一步讲,若是算盘珠子有了断裂的痕迹,只要得到师傅的鉴定,拿着坏了的算盘就可以到储物房领一个新的。”
“哦,这下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算盘在人在,算盘亡人亡’呢。”
“没有那么严重,方家之所以喜欢在物件上刻名字,是因为员工太多,若是每个人都胡放,岂不乱了套,刻了名字,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了,你自然会好生保管,这也是管理的一种手段吧。”
“大师哥懂的道理真多。”槿安不禁夸赞。
“那是因为我比你大嘛,懂的自然就多了,再说,我在方家都待了十五年了,这里就像我的亲家一样。”
“十五年?”槿安诧异。他看上去虽然比自己大,可是……假如他是从五六岁来到方家,那么十五年,难道他已经二十多了?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你肯定不理解了吧?我今年十五岁,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是待在方家的,我是个孤儿,陆师傅把我一手带大,教我认字写字、看账本、打算盘,他待我就如同亲生的一样。”
听到梓晨说这些,槿安心里腾的窜起一股悲伤。
孤儿。
原来是同病相怜。
三十九》签合同
正和梓晨聊着,忽然门外有人叫,“槿安!刘管家叫!”
槿安和梓晨出来,找到刘管家。
刘管家说,“想必你对账薄房已经有了个大概了解了,槿安,现在,我们就来进行最后一项。”
“最后一项?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槿安,你知道,方家是做生意的,凡事都要写字据,你若真心决定要进账薄房,就要在这个字据上签字画押,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后悔?不是说人人都想进账薄房吗?我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在这里挣的工钱多,而且还可以学到很多知识,我没有理由后悔啊。”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刘管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所有进账薄房的人立的都是终生字据,也就是说一旦你签了字,进了账薄房,吃穿用度是不愁了,但是,你这一辈子都必须为方家做事,你一个女娃子……”
原来刘管家是这个意思。
他是在为槿安考虑。
的确这是一件难办的事,槿安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若她签了,此生必须与算盘为伴,待在方家;若是不签,她又能做什么呢,堇平到了南方,应该需要很大一笔钱,爹娘估计花掉了所有的积蓄,她不想变成家里的拖油瓶。
“刘管家,若是我签了,我的家人有什么好处呢?”这是她唯一关心的。
“好处多了去了,基于你的家境,我就多和你说说,首先,自你进账薄房那日起,每个月你家里会收到方家送去的五两银子,若是你干的好,得到了师傅的赏识,师傅将你的功绩报给老爷,老爷会给你升职,加薪,就算你中途因为意外身亡了,方家也会追付三年的薪水,若是你身亡后家里还有长辈无人管,方家会负责他们的饱暖,以及以后的入殓。”
“总而言之,我进了账薄房,此生就可以无忧了,对不对?”槿安悠悠的说。
“可以这么说。”
“刘管家,那我想好了,我签。”槿安说。
“好嘞!”刘管家开心的把字据拿过来,指着末尾处说,“签在这里!”
槿安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初槿安,然后又接过刘管家的红色砚台,把大拇指用力按进去,红色的汁染满了指头,感觉像卖身契一般,在自己刚刚签过字的地方用力的摁一个鲜红的指纹印。
“好嘞!”刘管家显得异常高兴,抓着槿安的肩膀,激动的说,“槿安呐,这下你可以大展身手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在账薄房,你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刘管家的话把槿安心中的忧虑彻底赶跑了,是啊,她初槿安是不能安于现状的,她要上进,要勤学苦练,账薄房,外人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可就是没有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可失落的呢,这么一想,槿安心里就又打满了气。
静舒堂内——
“少爷!你就吃一口吧!你要是再不吃,太太怪罪下来,奴才有几个脑袋顶?”泥鳅端着一碗饭,里面是一份米,上面盖满了红烧肉。
可是方明哲就是没有胃口,大吼道,“刘管家把槿安带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她是我的陪读丫鬟,又不是方家的佣人!娘把她叫走也就算了,凭什么管家又带走她!”方明哲拍得桌子咚咚响,少爷脾气又发作了。
自从槿安来到方家后,他这脾气就再没犯过,在槿安面前他总是表现的特别好心,听话,从来没有无理取闹,可是今日……
槿安不见了,他浑身不自在,茶没味,饭不香,什么都不对了。
“小祖宗!刘管家叫她或许是因为一时有事,再说,只是去一小会儿,又不是再不回来了,说不定你吃过饭,看会书,她就回来了呢。”泥鳅哄着。
“不吃不吃不吃!”方明哲用力一甩,袖子扫到泥鳅端着的碗,一碗饭就那么可怜巴巴的飞了出去,瓷碗撞在窗户上,油纸糊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