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蛮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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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再次亲手伤害了她,因为家族、道义,再次选择牺牲了她。
“爹——呜、呜呜——呜哇——”南宫曜的话非但没有止住南宫若翎的哭声,反倒让南宫若翎哭得更厉害。
“唉……傻孩子……难为你了,是爹对不住你……”南宫曜痛恨自己的无能,他痛恨自己要一次又一次伤害他所至爱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若翎终于止住了她的泪水,可她的双眼,却也哭肿了。
南宫若翎抬眼看向南宫曜,缓声问道:“爹,如果若翎不向爹问及此事,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把这事说出来?”
“恩……先皇叮嘱我,不能把此事告诉任何人,特别是皇上。”
“既然先皇担心皇上知道此事会内疚伤心,那又为何还要做出这一切,对皇上那么残忍?!!”
虽然皇甫彻与德容皇后为了此牺牲很多,但在南宫若翎眼中,在这惨剧中伤害最深的人,却是皇甫晏阳。
若皇甫晏阳知道这一切,他便要背负上这一切,而这一切,足以让他痛苦渡过每一日!
然而,就算皇甫晏阳想寻死,却也是不许。因为他是当今皇甫国的皇上,他肩负着照顾百姓的责任,肩负着国家的兴衰,他的命早已不属于他自己,轮不到他选择自己的人生。
“若翎,先皇此举也是为了我皇甫的千秋万代所考虑。如果先皇不这么做,皇上能如此顺利的登上帝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肃清朝纲么?!”
皇甫晏阳继位不过数月,便将朝中大部分贪官污吏肃清,提拔有才识、清廉之人继位。现在朝中气象与以前大不相同,不像以前浑浊,而是有朗朗乾坤之象。
皇甫晏阳也因此深得民心,也震慑了那些还未肃清贪官污吏,让他们收敛了许多。
这一切,若不是依赖皇甫彻多年的苦心经营,任皇甫晏阳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得到。
第五章:猿哀鸣(2)
“……于理,若翎明白。”南宫若翎摇了摇头,“但是于情,若翎还是无法接受。”
“若翎……你别想太多了。”南宫曜顿了顿,“你现在所知道的事情,切不可告诉任何人,知道么?”
“那皇上呢?”南宫若翎垂下双眸,低声说道:“若翎已经把竹简拿给他看了。”
“……怪不得今日皇上心神不宁,神情恍惚,原来是皇上知道了这一切。”南宫曜顿了顿,“那皇上的反应如何?”
“皇上的反应……很激动,不愿相信。”
南宫若翎垂下蝶睫,她开始后悔自己那日与皇甫晏阳说话的语气。
她实在不知道如果此时自己再把这一切都告诉于他,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又能怎样面对这一切?
他会不会此一蹶不振?
“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南宫曜握着南宫若翎的手,语重深长地说道:“虽然你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这一切,但这也证明了是天注定让你知道这一切。所以之后要如何行止,不妨随你自己的意思,不用太多顾忌。”
“爹,若翎明白了。”南宫若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爹娘在家中过得可好?”
“都很好,你且安心。反倒是你,你孤身一人身在深宫之中,处处都要小心,要留个心眼,切不可尽信于他人。”
其实南宫曜一直都很担心南宫若翎在深宫中的安危,她如此淳朴,又贵为皇后,定会惹人妒忌,只怕她日后的日子过得不会安宁。
“爹,若翎知道了。若翎在宫中一切都很好,还交了两个妹妹,她们都待我很好,爹娘切勿挂心。”
南宫若翎不敢告诉南宫曜自己落水的事情,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没事,又何必告诉他,让他与娘为自己担心,徒增烦恼?
“如此甚好。但爹还是要嘱咐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把这话记在心中,知道么?”
南宫曜顿了顿,嘱咐道:“还有,在宫中切记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已贵为皇后,不能像以前在相府中那般任性,要多些忍让。还有,切记锋芒太露,徒惹事端。”
南宫曜一脸担忧地看着南宫若翎,他不能在南宫若翎身边保护她,只希望她能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也算是有个安心。
“爹,若翎知道了。若翎在宫中很守规矩的,也明白要忍让,所以爹尽管放心吧。”南宫若翎不舍地看着南宫曜,缓声说道:“时候不早了,爹早点回去吧,不然娘会担心的。”
“的确爹来灵凤宫也有些时候了,再不离开怕会让人怀疑。”南宫曜站起身子,“那爹先走了,你千万要记着,万事小心。若真遇上什么事,定要告诉爹,爹会用尽一切方法帮你,知道么?”
南宫曜很了解南宫若翎,因为她与自己有不少相似之处。
南宫若翎看似坚强,但内里却是柔弱无比。而她更是与南宫曜一般极重感情,又孝顺懂事,总喜(3UWW…提供下载)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虽然南宫若翎总把相府弄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但南宫曜知道她这么做也是不愿看到她娘被人欺凌,为了替柳儿出一口气才会这么做。
“知道了。”南宫若翎恳切地点了点头,“爹,若翎送你出去吧。”
虽然南宫若翎不喜别人唠叨,但现在南宫曜对她的叮嘱唠叨,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幸福。
她心下暗笑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起,她对爹娘的唠叨竟如此怀恋呢?
冷风在呼啸着,红梅被吹落一地,似是在预兆着什么。
南宫若翎心下琢磨着究竟要不要把这一切告知皇甫晏阳。不知不觉便过了几日,可她仍旧没想到答案。
几日后。
“姐姐,听说皇上这几天很奇(提供下载…3uww)怪,在上早朝的时候竟会分神。”采儿手执檀木梳,檀木梳中掠过南宫若翎的乌发。
“……是么。”南宫若翎垂下双眸,若有所思。
“是啊,而且还听说皇上这几天也没去凝香宫留宿,好像天天都在玉书阁,不眠不休批阅奏折至天明。”
“这样啊……”南宫若翎心里担心着皇甫晏阳的身体,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这样连续几日的废寝忘食,不会生病才怪。
“姐姐,皇上已经很久没来灵凤宫留宿了。”采儿停下手上的动作,愁容满面地看着铜镜中的南宫若翎,“连灵凤宫的宫门,也从未踏进呢。”
“采儿,姐姐不介意这些。”南宫若翎转过身子,柔声说道:“替姐姐梳妆吧,姐姐要出去一趟。”
“姐姐?这个时辰你去哪里啊?”采儿想想现已酉时了,姐姐此时要去何处?
采儿总觉得这些天南宫若翎神色不宁,心不在焉,时不时流露出黯然的神色,这让采儿实为担心。
“采儿。”南宫若翎抬头凝视着采儿,双眸里闪烁着一丝愧疚,“最近姐姐要忙一件事,所以姐姐才会变得有些不正常。等过一段时间,姐姐没没事了,采儿不用担心姐姐,也不要过问姐姐的事情,好不?”
她的话真真切切,有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恩,采儿明白。虽然采儿不知道姐姐在忙些什么,但采儿知道姐姐这么做定有姐姐的理由,采儿绝对支持姐姐。姐姐也不用担心采儿,反倒是姐姐你要注意身体,莫要太过伤神。”
“恩,有采儿这句话,姐姐就放心了。这些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南宫若翎顿了顿,“巧儿她们可有生疑?”
“有采儿在,她们什么都不知道。”采儿粲然一笑,脸上颇为自豪。
这几日南宫若翎的行为令宫奴疑惑,很多人都向采儿问及此事。而采儿则随便说了一些借口替南宫若翎掩饰,众人似是释疑,再也未问及此事。
“那待会还请妹妹替姐姐圆场。”
“姐姐哪里的话!姐姐且放心,一切交给采儿吧!”采儿粲然一笑,轻声说道:“采儿替姐姐梳妆吧,夜里寒气愈重,姐姐可要早些回来啊。”
“好。”
南宫若翎缓步走出灵凤宫,可当出了灵凤宫门后,便开始疾步在宫道上,道上宫奴行礼也只当做没有看见。
因为她现在很急,急着见那个千疮百孔的男子。
玉书阁前,“皇后请留步,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玉书阁。”侍卫拦住了南宫若翎的路,只因皇甫晏阳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皇后。
南宫若翎凛然站在玉书阁前,一脸傲气地看向玉书阁,宛如一株雪梅,让人心生敬畏。
她,他有权逃避这一切,但自己也有义务将这一切告诉于他!之后,他要如何面对,便是他的事情。
不过,这也是她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本宫属于这‘任何人’之中么?”南宫若翎一脸严肃,面带愠色。
“这……卑职不懂皇后的意思。”侍卫被南宫若翎的问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南宫若翎想表达什么。
“本宫的意思是,本宫不是普通人。”南宫若翎阔步向前走了几步,厉声说道:“本宫是凤,是人中之凤!”说罢,南宫若翎玉手一挥便疾步走进玉书阁。
“皇后、皇后——皇上,皇后……”侍卫紧追南宫若翎至阁内,看到皇甫晏阳那一脸阴沉的神情,心下担心自己会因此丧命。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
“你来作甚。”皇甫晏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宫若翎,而蕴藏在他双眸中的寒气,则让南宫若翎的心为之一震。
她想,他好像很久没用这眼神看自己了。
“臣妾此次前来,是有一事要告诉皇上。”南宫若翎调整着气息,故作镇定地看着皇甫晏阳。
“朕不想知道”皇甫晏阳别过头,大掌一挥,“你可以退下了。”
皇甫晏阳不想再见到南宫若翎,他不想再听到她烦人的声音。
“但臣妾想说。”
南宫若翎不会让皇甫晏阳逃避,她定要他对这一切。
“退下,朕不想再说一遍。”皇甫晏阳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而凝聚在这玉书阁之中的杀气,也愈来愈浓。
“昨日我从爹爹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其实……”
“够了!南宫若翎,朕让你退下,难道你听不懂么?!”皇甫晏阳怒气冲冲地走到南宫若翎跟前,眼里凝聚着危险的目光,“你再不走,朕就杀了你。”
“其实先皇之所以会专宠李娉婷,会不肃清朝野,这全是先皇的计……”
“啪——!”皇甫晏阳一掌打在南宫若翎的脸上,白皙的玉肌立刻变成血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朕真的会杀了你,还不快滚——!”
皇甫晏阳的杀意很强,若换做从前,南宫若翎心里一定会很慌张、恐惧。
但如今,她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南宫若翎,她已经不会惧怕这一切了。因为她心里的那个声音,在一直支撑着她。
我想帮你。
“皇上就算是杀了若翎,若翎也要将这一切讲出来。”
南宫若翎抹去嘴边的血丝,挺直了脊梁,“这全是先皇的计策,而且先皇早就知道皇上对他心存怨怼,终有一天会杀了他,而……”
“南宫若翎,既然你想死,朕成全你——!!”皇甫晏阳挥掌打在南宫若翎肩上,南宫若翎受此一掌,立刻倒地,口吐鲜血,染红一地。
“而先皇……也想让皇上杀了他,爹也是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才会帮皇上弑君篡位。”
南宫若翎忍着全身的疼痛,双眸凝视着皇甫晏阳的神情变化。
皇甫晏阳眼中渐渐变得空灵,他的世界已开始无声地崩溃。
“其实,当年……”
南宫若翎看到皇甫晏阳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便缓缓把自己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而皇甫晏阳一直背对她负手而立,如一棵青松迎风而立。
只是不知,这棵青松是否还能迎风不倒?
“……这些,就是臣妾所知的全部。”南宫若翎面色苍白,强忍着那刺骨锥心的疼痛,终于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滚。”
皇甫晏阳依旧背对南宫若翎,话里的声音极为平静。他从南宫若翎开始诉说的那刻起,便没有转过头,也没有做声,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是……臣妾告退。”
南宫若翎抹去嘴角的鲜血,整了整衣裳。她庆幸自己选了一件艳红的锦衣,好掩饰那染在衣上的鲜血。
她缓步离开观星楼,却在她所到之处,留下一阵阵幽清的桃花香。
呼啸的寒风在皇甫晏阳的四周划过,夜浓成挥之不去的愁意,深深地笼罩在这片大地之上。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某人在浅浅低吟着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