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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青春,无须多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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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没说,我裤子都脱了,要不然我们一起睡?”我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

  “你死嘛,刚夸了你两句就灿烂起来了。经不起表扬。”薛宜关了灯,叫我面向墙壁,脱了外衣,也上床睡了。我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小,找了个色彩柔和的频道。

  两张床,中间一条不设防的过道。我和薛宜面对着面闲聊,不知道这算不算裸聊。

  那一夜聊了很久,我讲我们寝室的趣事,讲那些逝去的欢笑,我讲到精彩处,薛宜就笑个不停。那笑声激励着我不停地在脑海里搜寻更搞笑的内容。薛宜只是听,因为她说她已经离开学校很久了,这几年都在为挣钱四处奔波,接触的都是些口蜜腹剑的人,没什么好讲的,她说她好久都没这么开怀过了。其实我心里也在说,我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能给薛宜这样的女孩带来快乐,我感到很幸福。如果可能,我愿意让她一直这样快乐下去,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那一夜睡得很香,因为我得知薛宜没有男朋友。在那样美妙的夜,我愿化作守护她的天使,一辈子。
青春,无须多言 (69)
第二天醒来,薛宜和上次一样没有踪影,而且这次连纸条也没有一张。我坐在床头,望着镜子里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心里头若有所失。

  揉了揉朦胧睡眼,走向卫生间。洗澡刚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没有在意。平时我洗个澡只要五分钟左右时间,但这次考虑到服务员在房间里,我就这么穿条裤衩出去有些尴尬,于是便一直冲水,心想等服务员走了再出去。

  一直把热水都冲成了冷水,我也没有听到服务员出去的关门声。心中正在诧异,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张蜀,你在里面搞啥子?这么半天,死在里面了唆?”

  原来薛宜还没走,我关掉喷头,“忘了拿裤子,麻烦递一哈。”

  “我不来你就拿不了裤子,你就在里面等死唆?”我听见裤子上吊着的钥匙在空中碰撞发出的哐啷哐啷声。

  “你不来的话,我早就出来了。”我从门缝中接过裤子,“还以为你是来打扫房间的,半天不走。”

  “房都还没退,打扫啥子房间?”薛宜伶牙俐齿。

  “我咋个晓得?还以为你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是传说中的狐仙?”我穿好裤子,打开卫生间的门。

  “切死嘛!好心没好报。我买早餐切了,灌汤包。”此言一出,我顿觉饥肠辘辘,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包子,狼吞虎咽。换气的时候,嘴巴也不忘说话的功能,“你应该不是狐仙,狐仙都比较漂亮。”

  又一个枕头飞将过来。

  吃饱喝足,退了房下山。白日青光,才看清原来这个地方叫天回。从植物园回成都,只有9路车可坐。车到火车北站,我本可以直接坐车回龙泉,却鬼使神差跟着薛宜坐上了去川音的28路车。车到红星路附近要过一个隧道,大白天的,车内突然暗了下来,隧道两边有两排黄|色的灯,连起来像两条线,没有端点。耳旁是隆隆的回音。坐在车上有种坐在时光机里的感觉,感觉隧道的那一头,是过去或未来的某一刻。

  “有种穿越时光的感觉。”薛宜望着窗外。

  “同感。”

  然后再没说话。我只希望车子一直这样开下去,一直开在隧道里,时间停滞,一眼万年。出口在永不可及的远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然而隧道毕竟有时尽,时间也在按部就班地流逝,出口可望也可及,广厦高楼,云厚天低。

  快到新南路时,我要了薛宜的手机号码,并告诉她我周末在金牛体育中心有比赛,希望她能去加油。薛宜一边记着我的号码一边点着头答应了。

  我在薛宜下车的新南路站的下一个站下车,然后穿过马路,坐上方向相反的28路车,在刚才薛宜下车的新南路站的前一站新南门站下车,然后转车回龙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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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我接到胡水民打来的电话。他说今天班主任亲自去点名,没办法帮我蒙混,我被记了名字。而且今天系上刚开了会准备整风,今天系里所有旷课的学生一共37人全部被记过一次,我是其中之一。

  挂掉电话,我心里没有一丝惴惴不安。我只想着周末快点来临,我好再次看到薛宜。

  才刚分别,又开想念。

  思念,

  的确是一种,

  很玄的东西。
青春,无须多言 (70)
回到学校,路过张贴栏处,我特意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关于我的记过处分,估计是被其他人撕掉了。

  赵忠诚在食堂门口等他哥,我过去和他闲聊了几句。其间,过往的认识的女生都望着他笑咪咪,他望着人家咪咪笑。赵忠心来了后,我们仨一块吃了顿饭,然后回寝室睡觉。

  星期一下午的男生寝室,难得的平静。上午去上了课的陈凯他们显得很虚弱,气若游丝。一直睡到太阳下山月亮还没出来,才被隔壁的吉他吵醒。

  很想给薛宜发个短信,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打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又一一删除。

  寝室楼下,情侣对对。陈凯和赵氏兄弟也各自找各自的女朋友去了,赵凡也被卢冰清叫了出去,没有女朋友和暧昧对象的胡水民和段柏杉也各忙各的去了。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待在寝室,肚子饿了也懒得下楼,随便泡了包面,又想起昨晚在旅馆的情景。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为一个女孩牵肠挂肚,怀念和她在一起的点滴。

  还是想给她发条短信:

  “我在吃泡面,你在干啥子?”干嘛呢?和她很熟吗?你吃泡面就吃泡面吧,管人家干啥子?

  “睡了没,聊聊吧。”才七点过,睡什么睡?明知故问。有什么好聊的,才见过两次面而已。

  “我想你。”太直白了吧,把我当花痴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想不去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点什么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我抱起足球,去了后操场。

  这年头由于国足的不景气和姚明的崛起,很多以前踢足球的都改打篮球了。后操场上孤寂地竖着两个球门,门庭冷落,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尘土飞扬。我将球放在小禁区边沿,抽射远门柱,状态一般,十中六。一直这样抽,然后不知疲倦地捡球。直到篮球场上只剩下三两个人的影子,而我也再看不清门柱的时候,翻墙过去摘了些桃子,提回寝室。

  陈凯和赵忠心已经回寝室了,正讨论着学校的哪些地方适合接吻。我将桃子扔在桌上,进卫生间洗澡。

  “张蜀,刚才你屋头人给你发短信来。”陈凯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哗哗的自来水砸在青翠的桃子上。

  我没有答话,心想,我家里谁会给我发短信啊?我爸一年也给我打不了几次电话,别说短信了。我妈就更不可能了,她根本就不会发短信。

  “好象是你阿姨,姓薛。”陈凯咬了一口桃子,我听见清脆的撕裂声,“好酸。”

  我不由得加快速度,几下把澡冲了,衣服裤子也顾不得洗就上床翻看手机。

  “慌啥子慌?就问你回学校没有。你昨天晚上在你阿姨家里睡的啊?”陈凯换了个桃子。

  我打开短信箱,里面只有一条薛宜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回学校了吗?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你回没?”我问陈凯。

  “没有,我怕和你说的不一样。”

  “就一条?”

  “就一条。”陈凯咬了口桃。



  我擦了擦头发,慢慢穿上衣服,回了薛宜一条:我迷路了,你家在哪里?我来找你。

  然后再无消息,我特意把手机放在信号最好的赵忠诚床上,也没有动静。莫非她生气了?不会吧。那她怎么不回我短信?真以为我迷路了,怕我去找她?没那么笨吧。一晚上,我就在这样的猜测中度过。

  一直到周二早晨,我才收到薛宜的短信:昨天晚上睡着了,手机开的静音,你迷路了就打110找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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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须多言 (71)
接下来的几天我度日如年,用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也未夸张。白天盼黑夜,黑夜盼熄灯,寝室熄灯的时候也是薛宜下班的时候。熄灯后和薛宜发发短信是我一天最盼望的事。

  周一到周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整天精神恍惚神魂飘忽,心里脑里都是薛宜的影子,抓不住,放不出。一到周六,我立马容光焕发,因为薛宜答应过我,会去看我踢球。

  我早早拉起还在睡梦中的赵凡赵忠心,几下收拾完毕就直奔客运中心。苦苦等了陈凯赵忠诚半个小时,两人才姗姗来迟。这两娃昨晚都是在外面睡的,估计彻夜鏖战,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都还在做早操。到车站时已不成|人样,上车就睡。看来今天的进攻大任要落在我和赵忠心身上了。

  一路上,我都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待会儿怎么漂亮地过人,怎么花哨地传球,甚至还设计了几个倒勾的场面。当然,这一切都只为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只属于一个名字薛宜。

  眼看就要到九点,比赛就要开始了。我紧张得上了好几次厕所,毕竟是第三轮,大家都不是菜鸟混的。

  九点整,鸣哨开球,薛宜还没来。

  对方都是成年人,全部由体育教师组成,个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替补席上,龙泉游击队空无一人,教师联队不仅有替补队员,还有亲友团,在加油助威的同时还不停用手中的数码相机拍摄比赛过程。

  陈凯和赵忠诚明显不在状态,由于昨晚体力已在床上透支,今天在场上如同梦游,出脚缓慢,反应迟钝,几次在后场被对方断球。好在赵凡还算稳健,化解了对方几次颇有威胁的射门。我和赵忠心不得不撤回后场协助防守,这样一来,对方大举压上,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上半场快结束时,对方前锋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打在陈凯身上折射入网,零比一,我方落后进入下半场。

  下半场,我方调整策略,只留陈凯一人在后场游弋,其余人等大举上前。又是陈凯一个回传失误,送给了对方一个单刀。零比二,我们被逼到了悬崖边。

  正当对方得意忘形之际,我的一脚射门打在对方防守球员手上,点球。我亲自操刀主罚命中,皮球入网的同时我高举左臂环视四周,除了教师联队的亲友团对我抱以不屑的眼神外,我没有看到期待中薛宜鼓励的微笑。因为,薛宜压根就没有来。

  此后比赛火药味十足,体育老师们在其女友的怂恿下频频向我们展示着他们过盛的荷尔蒙,我们只能忍辱负重。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汗水一点一滴流淌。比赛眼看就要结束,我方已完全放弃防守,连门将赵凡都压到中场。就在裁判要吹响终场哨前,对方后卫一脚受迫性回传,力量过大,球直接越过站位靠前的门将吊进网窝。二比二,我方凭借对手的乌龙追平了比分。比赛在对方的内讧中被拖进了点球大战。由于对方球员怨气太重,前三罚仅一中。我方最终凭借我和赵忠心两粒比精子还金子的点球淘汰了对手,昂首进入第四轮。

  射进关键点球的我毫无表情地挥了挥拳头,没有薛宜在场,我没有表现的欲望。
青春,无须多言 (72)
不过,薛宜还是在我们下午比赛前赶到了金牛体育中心。

  老远,我就看到她的身影,白色鸡心领体恤,天蓝色网球裙,一双灿烂的白波鞋,闪亮夺目。要是人再高点,手里再拿个网球拍,整个一成都版的库尔尼科娃。

  “哇噻!”我听见赵忠诚感叹到,“这妞正点!”

  我瞥了赵忠诚一眼,“赌一包烟,我把这妞泡了。”

  赵忠诚望了望陈凯,陈凯点了点头,“赌!”二人异口同声。

  我掏出手机,趁薛宜还没看见我,如此这般给她发了个短信。然后远远看着她打开挎包,掏出手机,读完短信。

  薛宜看完短信后按我的指示原地不动,我擦了擦脸,调匀呼吸,大步向前。

  薛宜按我短信里说的那样,见了我后装做不认识,我径直走到她面前,双手抚着她的脸,用两个拇指按着她的双唇,然后弯下头,深深地吻了自己的拇指十秒钟。这个画面从我身后十码处的赵忠诚他们角度看来,我是狠狠地亲了薛宜一口。

  表演到位后,我松开手,假装亲昵地在薛宜耳边呢喃了几句,薛宜便乖乖地跟着我来到了赵忠诚他们面前。

  赵氏兄弟呆若木鸡,陈凯嘴里不停地重复着“Impossible。。。。。”

  “这个难度系数,起码一包印象云南。”我一副胜利者的口气。

  “这烟不好买,两包骄子要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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