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来朕怀里-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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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封为祈王,送出宫外,以致母子相隔,永不再见。”
“王爷……”慕晴低喃,心中愈发的沉重,“王爷心底,应当是……恨着皇上吧……”
慕晴摇摇头,又长舒口气,继续看去,“北堂六十六年,皇子风年有十岁。聪慧好学,熟知帝王之道,但其后母柔妃,因常年过度思念皇子墨,而怨恨皇子风,故而常常私下打骂虐凌。皇子风生性仁孝懂事,知人言轻重,故而从不对外人言之,更未对皇上言语半分,此后引得柔妃变本加厉。直到……北堂六十九年……”
当慕晴将指尖滑到这个年份的时候,眼眸倏然蹙动了下,“北堂六十九年,皇子风年有十三,生辰当日,并不清楚当年之事的祈王皇子墨应邀进宫,与皇子风甚为交好。期间,柔妃闻皇子墨入宫后,万般求见未果,痛不欲生,于柔听宫自缢……享年,三十四。同日,皇子风得知亲母珍妃之事,皇子墨为十三年未见过的母妃,远赴东陵,守孝三年,宫史记载,三年之中,皇子墨未留一滴眼泪,却三年未发一语。”
“得知生。母乃冷宫珍妃,皇子风悖逆皇上之命,连跪冷宫门口三日,只为求见母妃一面。其中多人劝阻,却无果而收。但珍妃始终未出,皇子风因病晕倒门前,此段无果告终。……之后三年,每逢佳节,皇子风都来此冷宫,跪求母妃。北堂七十二年,珍妃走出冷宫,愿与皇子风共用一膳。皇子风欣喜,亲备膳食,送予珍妃……同日夜……”
忽然间,慕晴像是看到了什么让自己决然无法相信的事,蓦然顿住了一切的动作,甚至反复看了那几行字,怕自己读错,或者看错。
但是无论她看多少遍,那几个字却依旧冷冷的滕印在史册上,让慕晴的心,似乎被狠狠的穿透。
半响,她狠狠抑制住自己几乎有些发颤的唇,用尽力气,一字一字的念,“同日夜……珍妃口称皇子风为妖孩,火烧亭台,意求与皇子风……同归于尽。但阴谋未果,珍妃于皇子风面前,自。焚于世。侍卫虽将皇子风火中救出,却高热多日未退,从此皇子风性情大变,再无笑颜……同年,皇上高龄,因柔妃与珍妃相继而亡,逐日惧怕皇子风,一度想撤其太子之位。”
慕晴看到这段史的最后,似乎已经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苦涩的淡笑,似乎终于明白了老太监在进来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世上,或许从来没有人真正的爱过这个男人,亲母弑子,父皇惧怕,兄弟怨恨……还有……
慕晴忽然想到了自己今日来的最重要的目的,于是马上手拿这本书,迅速的往后翻着,一直翻到了有“孝端仁”皇后这三个字的地方。
这时,慕晴的心似乎已经悬到嗓口,甚至紧紧闭上眼睛,不看就这么一下看下去。
在看完北堂风的过去后,她已经快要无法思考,而接下来,她或许马上就要知道苏慕晴与北堂风,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在这时候,她,这突然降临的灵魂,又将会面对怎样的转折,又是否会想过去那般,可以毫无忧愁,坦坦荡荡的面对那个男人 ?'…'
是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苏慕晴就是苏慕晴,苏慕晴犯下的罪,也是她犯下的罪。
在深吸一口气后,慕晴倏然抬了眸,并将遮掩在“孝端仁”上的指,缓缓移动开来。
“北堂七十八年,皇子风登基为皇,号敬风帝,未办大宴,敬风帝终日为国操劳,不近女色,宫中流言四起。同年腊月,敬风帝迎娶南岳第一正宫皇后——将门之后苏氏慕晴,封号孝端仁。”
“将门之后……?”慕晴忽然停顿,脸上布满了疑惑。
她若没记错,每当她私自问起自己家人的事,宫里的人都是支支吾吾,而且有时也会说,孝端仁皇后并无家族。
可……可史记上又说……
慕晴不解,继续下看,却被下一行字弄得有些愣住。
“同年,苏氏因举家陪同苏大将军共赴战场,全部葬身其中。”慕晴忽然安静了下来,眉心却紧紧皱动,“总觉得……有点蹊跷,是错觉吗?”
慕晴摇摇头,脸上归为凝重,于是继续下看,“北堂七十九年,仁景宫大火……”忽然间,慕晴愣住了,甚至停留在书页上的指尖也发了颤。
因为在北堂七十九年,宫廷史只记录了这一件事,只提了这一句话。
没有说北堂风,也没有说苏慕晴……
历史被截断了。
是谁这么做,又是谁能勒令史官从此停笔?
慕晴蓦然哆嗦一下,抬起眼眸,发了愣。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当然知道!
全天下,能让史官停笔的,只有一个人。
当今圣上,北堂风!
慕晴在深思中,缓缓的将史册合上,并将手贴附在那已经发黄的背面。
北堂风深爱苏慕晴,甚至不惜截断历史,抹去苏慕晴的这一笔。
是啊,要放火烧死皇上,这是何等的大罪,北堂风从来不说,从来不提,甚至不惜抹去历史,为的就是……保全苏慕晴的性命。
这一切,与那卷轴有关吗?在放火的时候,卷轴……
这一刻,慕晴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似乎又被一阵剧烈的痛楚所袭来,而那带着炙热和焦灼的片段,似乎又开始层层渗入她的脑海。
大火,漫天的火舌飞舞。
这是哪?仁景宫吗?是,是仁景宫,就是她曾经去过的,过去的苏慕晴留恋着的,仁景宫。
慕晴用力的闭着眼,无视那几乎快要将她吞噬的痛,拼命的在脑海中搜索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线索。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卷轴,她看到了卷轴……她在将卷轴交给一个人,是谁?
侍卫,好多侍卫,她在唤着他们,让她们去仁景宫救人……
在救谁,救谁……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慕晴低喃,却心如刀绞,仿佛那火场一幕尽显眼中。
这一刻,心……好痛。
慕晴忽然抬起眼眸,大口的呼吸着,汗水浸透了衣衫。
苏慕晴在和谁说对不起,她做不到?
那场火……是她放的,所以才会如此愧疚……
是谁被她锁在仁景宫,是谁……
是……北堂风。
苏慕晴真的曾经要置北堂风于死地吗?
可是为何到了最后,又去喊侍卫将北堂风救出……
苏慕晴,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为何要放火,难道只是为了卷轴吗?
这时,慕晴忽然缩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对,卷轴是要挟皇上的东西,卷轴……当是防备皇上未被烧死,而留下来的护身符。
这时,慕晴忽然跪在了地上,蓦然觉得脸上干涩,于是用指尖轻轻抚过,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仿佛是那一日的情景,是苏慕晴记忆里,最痛最痛的回忆。
“要烧死北堂风的……果然是我吗?”慕晴身子有些发抖,轻轻的蜷住,甚至将脸埋在双。膝中不忍抬起。
可就在同一时间,书库大门却被倏然推开,随着那一声巨响,慕晴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在看到来人后无力的松了手,致使史册掉地,一页一页被风掀起……
来人顿足,在看到地上放着的不停被翻动的史册后,深黑的眸顿时缩住,仿佛是在一瞬间,落入了最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渊。
这一刻,他抬起眸,颤动的看向同样一脸苍白的苏慕晴,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用着狠狠咬牙,却几近苍白的声音嘶喊,“苏……慕……晴……!!!!”
56】你若不是苏慕晴,那究竟是谁?
来人顿足,在看到地上放着的不停被翻动的史册后,深黑的眸顿时缩住,仿佛是在一瞬间,落入了最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渊。爱残颚疈
这一刻,他抬起眸,颤动的看向同样一脸苍白的苏慕晴,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用着狠狠咬牙,却几近苍白的声音嘶喊,“苏……慕……晴……!!!!”
“皇上……”慕晴轻喃,第一次感觉竟如此无法思考,因为此时此刻的她,在得知了这么多天大的秘密的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只得是生硬的垂下眸,淡淡的说,“臣妾……给皇上请安。”
北堂风抚着自己的心口,向前轻轻迈了一步,随后重重的将大门关上,声音之大,几乎震裂了整个书库。
他就这样看着她,用着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和愤怒,然后一步一步的,依旧向着慕晴靠近,直到站在她的面前,直到那寒冷的香气,将她重重包裹妃。
这时,他弯下。身,捡起了那本史册,与慕晴一样,一页一页翻动着,然后忽然用力的将它扔开,使得慕晴的身子都不由的因他的愤怒而下意识的轻动了一下。
“苏慕晴,朕万万没有想到,朕纳妃,你竟会以这种方式来嘲笑朕……现在,你很得意吗?”北堂风扯动着唇,用力的喘息着,而放在心口上的手,也愈发的用力,仿若只有这样,才会让他的痛楚减缓稍许。
慕晴似乎安静了很久,而后用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身来,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风,“你认为,这是嘲笑吗?舂”
当慕晴站定,好不闪躲的看向北堂风的一霎,北堂风的眸子亦顿时缩动。
因为在慕晴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泪痕,如此坚强的一个女人,哪怕身陷囹圄都不会眨一下眼的女人,竟然因为他……哭了?
但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如此的眼泪,却让他更加的痛苦,于是狰狞的笑了几声,缓缓的摇着头,说,“不嘲笑,所以可怜朕……对吗?”
北堂风冷笑了几声,继而说道,“没错,朕一共爱过三个女人,第一个是养大朕的母妃,第二个,是生了朕的母妃,第三个,是你苏慕晴!但是所谓的爱,尊敬,体贴,换来的不过是要将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时的朕,就像个可怜虫一样,没日没夜的读书,就为了让母妃安心,那时朕,满身伤痕,受到的只有严苛,这就是朕唯一的记忆。还有亲生。母亲,因为无法烧死朕,所以在朕的面前,负罪自。焚!还有你……”北堂风说着,忽然靠近,一把捻住慕晴的下颌,冷望着眼前的慕晴,“朕是那么的爱你,将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你。但是到了最后,你却比她们更甚,不仅威胁朕,还要置朕于死地,一把火一了百了……哈哈哈!”
说到这里,北堂风忽然向后退了几步,闭眼之间似是回忆起了那一幕幕最痛的画面,而后干脆跌坐在地上,用单手捂着自己的眸,仿佛在用尽力量压抑住心中那几乎快要迸出的痛苦。
慕晴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慢慢的,也将手上移,缓缓抚住自己的心口,仿佛那里也跟着这个男人在一起痛。
半响,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半跪于地,将双手覆在北堂风的膝盖上,静静的说,“你是皇上,你拥有世间最大的权力,所以你必须承受世间最痛苦的回忆,我确实会因为她们的作法而愤怒,也确实会替你打抱不平,恨不能钻回到那些年,陪在你身边。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也没有意义。最重的意义,就是你,是最后的赢家。你,手握皇权,俯瞰了天下!这就是意义,除此之外,谁在乎!”
听了慕晴的话,北堂风的身子蓦然的僵动,随后缓缓的将手拉开,透出了那依旧带着碧光的眸,似是在疑惑着,又似乎在思考着。
“苏慕晴,你……真的是我认识的苏慕晴吗?”北堂风倏然开口,那如同利刃般的眸,一下穿入慕晴的心底,使得她也微微轻动了一下,多了几分闪躲。
“那皇上以为呢?”半响,慕晴才勾唇,稳了心情,回望向北堂风,可就当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慕晴才轻动了下眸,发现在北堂风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方才那看在她眼中的极度的悲伤,反而平静无比,平静的就像先前只是演了场精湛的戏码,使得慕晴的眉心蹙起,也缓缓眯住了眼眸。
“皇上,是想听臣妾的说法,才进来悲痛了一阵吗?”慕晴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语气中透露出了极度的忍耐。
“你觉得,朕还会为了她们,而流泪悲伤吗?”北堂风冷语,随后勾动了丝讽刺的笑,同时将手轻轻的抚过慕晴的发,“你听过一句话吗?心都死透了,就不会再痛了。”
说着,北堂风便将慕晴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并撑起上身,俯视着还蹲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慕晴,说道,“你说的没错,对朕来说,朕,已经赢了,也俯瞰了天下,所以无所谓了。”
可还没等北堂风说完,慕晴却蓦地起身,望着北堂风道,“真的完全无所谓了,臣妾就不会劝皇上了。”慕晴也笑,向前走了两步,“臣妾与其他女子不同,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大爱天下的美好的女人,臣妾也是在最黑暗的地方战战兢兢的活过来的,所以就算方才皇上是骗臣妾的,但臣妾依然就是那句话,要想得到真正的意义,就成为完完全全的赢家,所谓美好,在这个世界,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所以,臣妾同意皇上说,皇上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