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冠盖满京华-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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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听闻你有七色此去经年。”
“是。”
“此等奇花异卉,你可愿意献给母後和朕也开开眼界?”皇上将太後置於前,盼插菊辩得话中音。
“花已谢。”
“此去经年乃上古传说之物,不知凋花你怎麽处理的?”
“臣妾已经弃之。”
皇上默然,屏风後传来轻咳,皇上面带犹豫。天下间何人能够在皇上身後施加下如此压力?插菊心中明镜。
“是你身边那两个奴才经手?朕即刻宣他们挖取?”
宣了二修,他们岂能再有性命。罢!罢!罢!两人之间的恩怨何苦令他人为难呢。
“臣妾已经将它入药为引。”
屏风後茶盏怒砸案几。
“此物竟可入药?朕却不知,失传之草再现,你怎麽会知道它的功效?莫不也是胡闹混猜?”
插菊听出来皇上有心宽宥,故也承皇上的话而下:“臣妾想奇花异卉皆属灵慧之根,大多都可入药,所以臣妾只求修身养性用途。”
“好一张巧舌如簧。”屏风後的太後忍不住了:“太医!”
皇上暗叹,太医屏风後走到插菊面前施礼,正是每月给插菊会诊的老太医。
“娘娘,此去经年分七株,待花苞成熟时刻,需月下阴气最盛时分滴血激得怒放,且七株七色,根茎方可相通,通则立结阳根。七色花需人血哺喂,等阳根勃起以花为引,阳根赤色如血始为大成。磨为粉无色无味,却是杀精於无形。娘娘房中王爷与娘娘茶盅臣已检验,娘娘杯中未见,王爷的……”太医最後一句语音颤抖,不敢再说下去。
插菊跪著不语,太医瞅瞅皇上脸色,连忙退出房内。
“皇上,绝我皇家龙根,断我皇家龙脉,该当何罪?”
“谋反!”
沈重的二字。还有比谋反更加严重的罪行吗?还有比谋反不可大赦特赦的罪名吗?自古以来,哪一位谋逆者不是身首异处斩立决?屏风内外死一般的沈寂,空气都僵滞得令人难以呼吸。
“皇上!”施压的二字催促皇上的决断。
“来人,”皇上话音刚落,就有不同寻常的侍卫而非内监现身。
“剥去瑞王侧妃的身份 ,其愚昧无知误用养生邪术,然念其瑞王架前承奉尽心尽力,饶其死罪,发还原籍。”
皇上看似薄有不忍却更是不愿意接烫手山芋。他兄弟三人虽一母同胞难得亲厚,他也不会忘记己任。是长兄的同时,他更是一个国家的君主,江山社稷与兄弟情义孰重孰轻?皇弟子嗣必须是加强皇权集中而非分裂势力,所以御医惶恐中上奏此去经年的传说後,皇上寻机试探梓卿便决定沈封此事。而这一刻未斩草除根也是料到此举必将惹怒皇弟。再则,皇上还没有找出来母後是如何知道内情的呢?
太後对皇上的处罚并非满意,可本是皇家丑闻,皇上又有心包庇,太後没有坚持置插菊於死地。皇上的暗卫执行任务自然都是秘密而为,插菊的原籍能是哪里呢──欢馆!
欢馆之内辰嬷嬷当家,职权分配每一位嬷嬷。只有重大事项是嬷嬷们群策群力、共同商讨,所以七位嬷嬷陆续而来,互相看看就料到有非同一般的事情发生。
“清桑回来了。”辰嬷嬷话语很轻,似乎怕惊吓到大家,可仍然是爆炸效应。春嬷嬷张著嘴却说不出来话,也有瞠目结舌愣愣盯著辰嬷嬷,以为自己听差了的。
“是回来了,圣旨押遣回来的!”辰嬷嬷再次给大家确认。
“圣旨?”秋嬷嬷奇怪了。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猜不透施爷是何打算才找你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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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甘人陷入沈思,辰嬷嬷想听春、秋嬷嬷什麽看法,因为他们俩是清桑离馆後还有机会入王府的人。
“不久前清桑还是荣宠正盛,现在押遣来於皇上而非施爷,这是最棘手的关键。”春嬷嬷边想边说。
“常言伴君如伴虎,施爷贵为亲王,清桑四年方才失宠也说得过去。”不同的意见来自月嬷嬷。
“不,那是位能屈能伸带刺的主,这些年如果是你们出入王府就深知他已经抓了施爷的心,爷那般人的心被攻陷,他纵然失宠会出现在这里吗?”谁都清楚人心难得,而王爷这种人就算被心爱之人伤、失望……,心中所属只有两个选择:或杀或囚禁终生,绝不可能会丢弃。
春嬷嬷问醒了大家。辰嬷嬷发布严令:“任何人不可透漏清桑回馆的消息,暂时让小师傅们从本院迁出,清桑入住。”
嬷嬷们每人有独立居室,而八位小师傅与嬷嬷同院是分住两边,清桑以前独楼已有新人,而辰嬷嬷也不敢冒险让他居於头牌院落,唯有放在眼前,整个欢馆最远离声色之地。
几位嬷嬷都不打算与清桑相见,因为即使他是被押回来的照样今非昔比,欢馆任何一只高等级的|穴他们都可以坦然监训,偏待罪之身的清桑他们却尴尬如何处置、处之?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服侍清桑,春、秋嬷嬷不得不被委以重任时,修翊修翎也被送回欢馆。在被软禁了三日之後,与他们的娘娘重逢。面对嬷嬷们的询问,二修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尚在春风得意中跌回起点的灾难中无法自拔,而且他们自和娘娘分开,就没有见到过任何人,听见过任何一句话,终日惶惶不安。稍有安慰的是,他们的归来随身行李珍贵──满满一箱子血珀。
二修过去残余印象对嬷嬷们还余一分惧意,不过人早就忠於他们的娘娘。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询问娘娘变故。清桑一句话就温暖且安抚了他们的惶恐:“平安就好,活著就好。”
滑润已经恢复挂牌,丸卵萎缩得顺利,不足蛋黄大小,随著日渐消瘦的丸卵,神经逐渐断死,疼痛也减轻不少。课後的菊园又热闹起来,一具具鲜活的年轻肉体散发著馥郁的诱人气息,滑烟陪著还不能健步的滑润慢慢而行,透过新|穴活泼的嬉笑打闹中仿佛看见他们过去的影子。
出堂挂牌力摘|穴魁,没有清桑任何三甲绝对称得上一代风云人物。而近年来又属滑字辈是强|穴云集的一期,因此虽已配种两次,年龄渐长,滑字|穴整队仍名挂头牌身价不跌。
散课後的嬷嬷们站在窗前欣赏园中如云美|穴,不约而同最後的目光还是凝注在滑烟滑润这些人身上:“这期|穴不愧一代尤物!”
“是啊,我还记得先师确认这批|穴的时候,就预言他们的资质超群。早两年还不觉得特别,配了种之後不像其他|穴们都开始走下坡路,这些|穴没有立现衰退,三甲反其道而迸发出又一春。”
“这批|穴强就强在可以激发出自身的潜能,凋败之前的回光自救竟压得过新|穴风采。”这话很快就得到印证,玩闹著的新|穴由於落後,不知何时注意到了前辈,眼睛就有留心上的了。嬷嬷微笑地看著新|穴偷眼黏在前辈的香臀。
调教过程中头牌们为练就坐卧行中的风骚诱惑没有不吃苦头的,可在滑烟滑润身上一点刻意为之的痕迹都不见,比起新|穴们特意要走得扭腰摆胯,他们脚步轻盈,臀峰挺翘,观之如玉,每一步臀缝隐隐开启,才期盼窥见旖旎时,饱满的浑圆淡淡的光泽将谷中风光关闭得甚严。就这般浑然天成的风骨中不知不觉勾走了周遭的魂魄。
定力卓然的嬷嬷其实也如猫挠了心般地痒痒,自我解嘲笑赞:“没了嫩|穴特有的青涩,明明是熟透了的|穴,魅力却越发无人可及。”
“算不得无人可比,别忘记本应开创馆内新纪元的人。他的光华下这些|穴怕只堪是米粒之珠了,只你我这辈子别想再得此等惊世、惊世、”嬷嬷找措辞,即使人後,他也不敢用“|穴”来指代那人。
众嬷嬷沈默不语,本可以让欢馆流芳百世,他们也应是欢馆历史中被後辈嬷嬷推崇仰望之人,一生的心血化为乌有,他们也曾经不甘,不舍,却终究是一声叹息。
“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馆中再有珍|穴出现。”突然嬷嬷们心念互动,集体看向辰嬷嬷。
辰嬷嬷收回滑字辈身上的目光,淡淡道:“很难。”
每隔三日赤焰就会到滑润的小楼将卵丸重新勒缠,收紧一圈。滑润性器区本是重毛发之人,小倌允许有体毛却只可柔软可爱,如果黑漆漆繁茂一片雄性十足,客人还不倒了胃口,而菊花周围滋生毛发则显得不干净。滑润後|穴周围的毛发也是费了翻功夫才不再复生,前面则定时修剪打薄软化。
而今基於血脉供养不足经络不通,卵丸上的体毛脱落殆尽,近日连著那根下的都开始掉落,性器变得光洁突出。所以当滑润被冬、月嬷嬷以查看性器留下,他犹自心惊。要知道小倌是以|穴为尊,那根嬷嬷皆看为肮脏,没有必要根本不接触小倌性器。即使受罚也有刑官执行,只是目查性器的话,由於没有了毛发的掩护,嬷嬷在课上就看得分明真切,何用他躺下展露?
嬷嬷果然是不肯亲手检验,用教鞭抬起丑陋干瘪像严重脱水的卵囊评论著。
窗外脚步声走近:“你说辰嬷嬷为什麽不让清桑住回楼里?”是邻房也散学的嬷嬷。
“夏嬷嬷!”冬嬷嬷突然大声喊出夏嬷嬷,而刻意压低声音的夏、秋嬷嬷进门看见滑润後,没有继续话题,神态自然挑起滑润那根查看。
滑润在门口被小木接出菊园,脚步越走越快。
“相公,错了,错了,你这是往哪走啊?”
“清桑回来了,”如果不是胯下痛苦,滑润恨不得跑起来。
“谁?谁来了?”除了那个雪爷,还有人有本事让相公失态?
“可能是清桑,我要去看看,是不是我听错了。”滑润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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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在欢馆中无限行,滑润很容易就来到嬷嬷院落,说真话,他一路都坚信自己是听错了,才会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见久违的朋友。
清桑乍一看见滑润也不由吃惊,根据这几天嬷嬷态度,他也猜出自己回馆的消息必然是封锁的。前路未卜,他没有轻举妄动见滑润,免生不测。但是看见呆呆站在门口的滑润,清桑不由开心迎上去。
拉著几乎傻了的滑润进屋,清桑上下打量,未见破败的月妓星妓之像:“这些年还好吗?你好吗?”
滑润猛然抓住清桑的双手:“你怎麽会回来?你为什麽在这里?”
清桑连忙拍拍滑润:“别急别急,我没事,只是爷公务出京,我暂时在此等他。来,”清桑拉著滑润手引他落座“你在馆里怎麽样了?”
“我很好,头牌的牌子还在。”滑润急切追问:“为什麽不在王府等施爷,你是侧王妃啊!怎麽可以出入这种地方?”
清桑幽幽而语:“你也说我是侧妃了。”
滑润想起来施爷是有正妃的,而且那时候娶清桑同时还有一位侧妃,想来清桑在府中就算有爷爱护,也少不了低眉顺眼忍气吞声,所以施爷离京免他受正妃侧妃的欺凌才安顿出府等待吧。清桑语音幽怨,滑润自动推测他的不易,心酸而不忍追问。
修翊挑了帘子通报:“春嬷嬷来了。”
春嬷嬷是唯一偶然来清桑这里的嬷嬷,说巡视非巡视,说请安非请安,每次一杯茶,简单几句饮食、生活起居对话。
滑润紧张地站起身,春嬷嬷一愣,滑润局促见礼请安。
“坐吧,我忘记了你们过去很是交好,也几年未见了。”春嬷嬷通情达理替滑润说了。
有春嬷嬷在身边,滑润不自在又舍不得就走,相见太不容易,这是分别多年来第一次的重逢!
“滑润,”起居的老生常谈话毕,春嬷嬷转向滑润:“我才听秋、冬嬷嬷说你的阴卵已断七八,再过几日就可轮到小|乳,连几位嬷嬷也夸你天赋甚高,吃得苦中苦怕今後会是|穴中楚翘了。”
小|乳──小倌的阳物说辞,而且还是恩慈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然而这样的慈悲却让清桑又惊又疼。
“为何要他、?”清桑艰涩得几乎说不出口。
“滑润配种两次,一无所出。”答案简单明了,春嬷嬷又鼓励滑润:“好好努力,将功补过,你必是咱们馆里的长青|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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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润见嬷嬷虽然不是以王妃之礼尊贵著清桑,但也是毕恭毕敬没有一丝怠慢,更未见颐指气使的姿态。问到衣食住行亲切不足,但看得出来尽管是责任,态度也是认真的。进一步留心观察,连当年馆里跟著清桑走了的两个侍童,在春嬷嬷面前都轻松自然视清桑为主子。
滑润略微安慰,最起码清桑是安全的。嬷嬷们觊觎清桑的心是馆里每一位头牌秘而不宣的默契?这几年授业中,嬷嬷经常在斥责时以什麽人为标准,其实滑字辈最早明了是谁,只是没有人敢议论。滑润太懂得嬷嬷眼中清桑的价值,嬷嬷视他们为|穴,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