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青敏-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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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卿黯然的笑了笑,轻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我一直都在你身后。若是你什么时候累了,不想再等他了,就告诉我。”
霍青敏点头,“我们回去罢……”
沈世卿点头,单手上了马,又伸手来拉她。
霍青敏靠在他的背后,这才看清,他的另一只手臂竟然一直是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一手抚着腹间,一手搂着他的腰。
她已经亏欠他许多了,真的不想再将他拖下水了。而她与萧祈瑜的事情,就交由她独自来解决吧。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该自己承担。
她一定要等他重新记起来,即便不久后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人这一生有几十年的时光,她都可以用来等待……
耳旁响起了他沉稳的声音,就听得他道,“抓稳了,我们回家了。”那边玉门城的吊桥放下,沈世卿便纵马甩掉身后的齐军快速进了城,城门立马关上。霍青敏送了环在沈世卿腰间的手,正襟危坐,目光冷静,此时此刻,她又是那位沉稳的霍都司了……
没有人依靠,她要自己坚强。
穿过营帐时,目光无意间扫向其中一个大帐,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人挺拔的背影,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可是仔细去看,只是幻象。
原来她对他竟已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了……
萧祈瑜对她说过许多情话,她大多没有回应,如今他忘了,她却要告诉他,她是爱他的阿敏。
霍青敏与沈世卿一起进入霍启的大帐时,在场的人全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沈慕第一次失态到要以袖掩唇,垂头时,眼里微微泛湿,嘴角却带出了笑容。左亭亦是又想笑,又想哭……
霍启被左右的柳俊杰和张青杨架着才不至于晕倒。他以为他对那个顽劣的女儿多的是训导,可是在他得到她被炸死时,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昏了过去。那是他的女儿!再怎么样,也是血浓于水。霍启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顿时眼里又开始湿润,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又想哭又想笑,只好背过身去看着地图,免得失仪。
就听得柳俊杰笑里含着苦涩道,“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话别
小安子得了霍青敏回来的消息时,亦是双手捂胸祷告,“谢天谢地,郡主活着回来了。”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家王爷要回想起来了呢?他掀开帐门进来对萧祈瑜道:“王爷,奴才刚刚得了一个好消息与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萧祈瑜从正在看的地图里抬起头来,淡淡道:“说。”
“哎……”小安子点头,急急忙忙说道,“好消息便是长平郡主回来了,坏消息是长平郡主是与沈公子一道回来的。”
“哦?”萧祈瑜放下地图,疑惑的看着他道:“这长平郡主是谁?”
小安子诧异一边又朝他解释:“长平郡主是霍将军的女儿,安国侯府里的大小姐,王爷您的……”心上人呐!
萧祈瑜静静地听着,没有答话。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大片大片干燥的土块,没有一丝生机,荒芜的如同他此时的思绪。他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却总是记不起。自从甘泉突袭回来,他心中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当小安子说起长平郡主时,他脑子里有一个模糊的样子,突然心一痛,他觉得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王爷?”
“嗯,我在听。那个沈公子又是谁?”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小安子却觉得自己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他家王爷怎么全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公子他是沈刺史的儿子,王爷您的……”情敌呀!
“我的什么?”
“您的好友……”
“哦。”他忽然没了兴致。朝小安子摆手道:“罢了,你退下吧。天太冷了,你便替我向那个长平郡主与沈公子问候一声,我便不去探望了。”
小安子愣了一愣。萧祈瑜已经负手背对着他而立了,那道白色的背影竟恍惚间有丝飘渺寂寥的意味。小安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看错了,他们家王爷这样英勇淡然的人,不应会是这样才是,况且长平郡主已经回来了。
萧祈瑜回头扫了他一眼,他大惊失色,连忙走人……
小安子走后萧祈瑜心中颇为烦躁,心头深处总会莫名的隐隐作痛,他低头照旧研究地图。有时在一旁注释一些自己的见解。然而渐渐的。却是看不进去了。于是他铺好宣纸,想写字来静下心,却越写越恍惚。明明是抄写兵书,最后纸上落笔得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写完了之后,他又想把它们都丢进炭火盆里,然而手刚举着那一团宣纸递向炭盆,帐外却响起了零零散散的脚步声。他抬眼看去,被北风吹得翻卷不断的帐门缝隙中远远露出了一双靴子,从鞋底边沿到鞋面都沾了一层灰尘,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他没有多看,只将那卷宣纸迅速地放进那本兵书里夹好。然后工工整整地摆放在一边的书案上。毕竟有人要到,这时候让别人看到他再烧什么,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霍青敏却是站在帐外迟疑,他都不记得,甚至是不相信她,她该如何与他说她们以前的往事?她刚刚去问过医治他的军医,说是脑子被磕到什么了,被炸得太过惨烈了,所以才导致了这般。恢复记忆,可能是三两个月的事情,也可能是三两年的事情,也有可能……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了。当真的面对他陌生防备的眼神,她真的能像她想的那般什么都说出来?
萧祈瑜端正做好等了好一会儿也照旧不见外面的人有动静,倒是北风越刮越烈,帘子时而被卷得老高,可以看到那人随风翻飞的长袍,宝蓝色的,看着那般眼熟。
萧祈瑜的眼神动了动,心中有些躁动,扣着拿着书本的手指忽而用力地撰紧了些。他干脆放下了茶盏,转头盯地面,尽量用平淡的声音问道:“不知是哪位贵客,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帘子终于被掀起,风声也跟着“呼”的一声卷进来,甚至连炭盆里焦黑的木炭都被这阵风卷出了一阵火星子,迅速的亮起又迅速的暗淡下去,如同他心里的躁动一般。
他抿了抿唇,抬头去看,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在领口与袖口附近用金线绣了几支花卉的纹样,在这温暖的帐内,倒像是正傲立在春风中含笑。
不过比不过那人脸上的笑容,爱慕的,柔和的,漾在明眸中宛若春日里绽放的一簇桃花,让人心底莫名觉得愉悦。
萧祈瑜淡淡的挑了挑眉,却没有开口,只是转头看着案几。
“怎么,在裕王爷的眼里,本郡主倒还不如一张案几了。”
霍青敏的声音并不高,甚至算得上柔和,带着几分调笑与熟稔,可是她却看到面前的人眼里有一丝疑惑,半晌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她的心虽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随即打起精神,轻快地走过去,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他没有防备她会这般,一下子便被她扑倒在了榻上。就见她俯下脸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人之间亲昵的动作:“我是你的阿敏,你就这般心狠的忘了我?”
萧祈瑜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心中百味陈杂,他与她真的这般熟稔?亲密到了这种境地?那他昨日……心又莫名的疼痛起来,他脸色惨白的朝她道,“你起来。”
霍青敏趴在他胸前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你说过的,要与我白头偕老的,难道你都忘了么?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些影子,他却触碰不到,可是他的心中却生出了欢喜,仿佛他真的与她曾许下过这甜蜜的誓言一般。
她抱着他不肯松手,他的心间竟然生出些许理所当然的欢喜。这是种很微妙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似乎从很早之前他就与她这般亲密,情愫早在他二人生根发芽,早已成为苍天大树……
霍青敏微微扬起身子退开一些,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朝他柔声唤道,“三郎……”
她唤了他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萧祈瑜倒是在极短的一瞬间便脱口而出,“我很想你……”很快又诧异的抿紧了嘴唇。
萧祈瑜很快冷静了下来,轻轻地将霍青敏往一旁推,“还请郡主自重。”
霍青敏盯着他的脸浅笑,“明明你的潜意识都是有我的,为何不肯相信我所说的?”
“抱歉,刚刚的口误让郡主误会了。还请郡主自爱一些,莫要随随便便就搂着一个男子不放,郡主不要名声了,本王还要。”
“萧祈瑜!你难道忘了当时我们在洛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么?你忘了我们一起去抓采花贼?你在德郡说,你钟情于我,要我嫁给你?你忘了我们曾许下百老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你忘了,我……”霍青敏一时哽咽,说不出来了。
帐中没人说话,萧祈瑜陷入了沉默。呜咽的寒风悄悄钻入营帐,炭火飘飘忽忽地摇晃着,如同两人的思绪。
片刻后,萧祈瑜才推开霍青敏与他保持了些许距离道,“我确实不知道郡主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乃大周王爷,奉旨来押送粮草,如今山河破灭,玉门被困,该担当起我男子汉的责任,而不是与郡主在此纠缠不清。况且你姑姑与我母妃乃公认的不和,我怎会倾心于你?而郡主怎么又如此随便?”
霍青敏呆呆的盯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失魂落魄道,“我随便?呵呵……是呀,是我随便了。”
萧祈瑜却是背过身不肯再看她,“郡主还是快些出去罢,刚刚的事情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待战事平息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霍青敏呆呆的只是坐着,沉默。对面的萧祈瑜的背影真是让人觉得陌生,几乎叫人有一种让人绝望的气息。
萧祈瑜以为她还没有听明白,补充道:“郡主可以放心,那日郡主被东齐所掳的事情我不会泄露半点,还请郡主不必再因为那事来纠缠于我了。”
“我纠缠于你?”
“罢了,”萧祈瑜摆了摆手走到另一边,“过去的事情我确实有些不记得了,只是我萧祈瑜可以确信,我不会喜欢郡主这样的女子,还请郡主另择佳婿。”
霍青敏抬眼看他,中间隔着的炭盆袅袅升起一股白烟,他的脸在对面有些不真实,却仍然带着笑:“郡主,还是请回罢。”
他的脸色太过冷漠,霍青敏的心被无边的绝望淹没。仿佛两人面前已经横亘了一道鸿沟,难以跨越。只好点头道:“好。”
“那青敏便告退了。”霍青敏站起来挺直了腰杆朝外走,却在经过她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
萧祈瑜仍旧蹙眉想着自己的心为何会这般难受,感到身边的人半天没动,疑惑地低头去看,手已被霍青敏握住。她用力一抱,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她的唇便凑了过来,炽烈的,焦急的,带着隐忍的不安,最后统统化为二人间的轻吻。
吻罢后,霍青敏盯着他的脸认真道,“既然你不想再记起来了,那我,便放了你。只是萧祈瑜,你永远别后悔你今日所说的话。我霍青敏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于你,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罢一抹嘴唇,决然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围城
回了自己的营帐后,霍青敏便和木槿道她想睡一觉,没想到这一觉,昏昏沉沉,竟是睡了个三天三夜。她只觉得身子疲累之极,脑海里却在不断闪过破碎画面,直至梦中出现那个熟悉的面孔,他背对着她冷漠道,“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终从梦中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涔涔。
茫然顾望四周,只见雪帐四周,软褥清芬洁静,原来她还是在她自己的营帐里。心稍稍平静下来,就听得外边有声音隐隐传来,是木槿焦灼的声音,“沈公子,已经三天了,为何我家小姐还是这样昏睡呢?”
因为霍青敏怀有身孕,这事万万不能向外透露的,因她们知道沈世卿已经知道这事,且不会泄露出去,这才将他请了来。
“你们家小姐元气亏损,身体虚弱,昏睡不过是疲累所致。不过,我所担心的是她在孕期间曾受了阴冷江水的寒邪,以至寒凝血滞;又因惊恐气怯,以至肝气郁滞;加之连日的奔波、以致于神疲肢软。我只担心到时候会胎位不正、生产艰难。”
木棉担忧道,“沈公子,你说了这般多,倒是快说要怎么治啊?”
“女子皆以血为主,若气不运行,血不流畅,则气滞血瘀;惟气顺则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