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岛-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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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此人不论面貌眼神,好像瞬息于变,使人木可捉摸!
不,自己不知不觉间,竟似被对方吸住了一般,竟然移不开目光,但三师兄一只像蛇般的左手,已然啄上唐绳武胸前!
就在此时,唐绳武但觉头颈上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一阵刺痛,突然像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右手痒拂而出。
这一挑,又是“剑掌十三或”中的绝招,但听三师兄“啊”了一声,左手立时垂了下去,再也提不起来。
那二师兄原先坐在藤椅之上,对唐绳武扣住他三师弟脉门,毫不在意,这时似乎稍微有些动容,抬抬手,笑道:“阁下出手奇奥,三师弟不是你的对手,请把他放了。”
唐绳武扣着三师兄的脉门,笑道:“‘朋友说得倒很轻松。”
唐绳武道:“你把丁大侠救醒过来,我就放他。”
二师兄道:“只有这一条件么?”
唐绳武道:“不错。”
二师兄橘笑道:
“我从一数到十,朋友自己就该倒下去了,我岂会放了丁大侠?”
唐绳武序道:“未必见得。”
二师兄点点头道;
“你很自负,若是不信,你且低头瞧瞧再说。”
唐绳武忍不住低头瞧去,但见自己扣着三师兄脉腕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叮着一条五寸来长,色呈暗绿的金头蜈蚣!
唐绳武突然明白他方才抬了抬手,敢情就是偷放毒物,这条金头蜈蚣,自然是天下剧毒之物。心念闪电一动,手腕丝毫不放松,依然紧扣着三师兄脉腕,侧脸道:
“你数数看。”
二师兄眼看唐绳武看到手腕上咬着的金头蜈蚣,居然镇定如恒,脸上丝毫没有惊惧之容,心中暗暗惊奇,迅疾忖道:
“难道这小子不惧毒物?这不可能,金头蜈蚣天下毒,叮中立毙,就是自己同门师兄弟,也要在手上涂了药,才敢碰它……”他阴毒目光注视着唐绳武,嘿嘿阴笑道:“好吧,你纵是铜铸铁浇,也数不到十的。”
唐绳武悠然道:“朋友只管请数。”
二师兄心头暗暗惊异.自己和他说话的功夫,其实早已超过从一到十了,难道他真的不怕剧毒么……”他脸上渐渐露出狞笑,一面却随口数到:
“—……二……三……四” 果然没数到十,但听“拍”的一声,那是一件小东西堕地之声,但绝不是人!
二师兄目光如刀,这一瞧,也不禁变了脸色!
那是钉在唐绳武腕上的一条金头蜈蚣,既没有人拍打,它竟然自己坠到地上,一动不动,业已僵死。一时心头又惊又怒,厉笑道:
“好小子,你是死定了。”
手腕标处,飞射出三道黑线,朝唐绳武面门电射而来。
唐绳武出身四川后门,唐门子弟,旁的武功未练之前,第一件事,就是练习接收暗器手法。接暗器这手功夫,在他来说,真比吃饭一样方便。
此刻一见二师兄扬手打出三点黑线。心知对方打出来的暗器,必然淬过剧毒,却也并不在意,左手一翻,轻而易举的就把三点黑线接到手中。
不,五指一拢,发觉手掌内竟然空无一物!
心中不由大奇,急忙松开拳头,低头看去。
三点黑线,明明接住了,那会没有?但二师兄打出来的根本不是暗器,那是三条色呈暗红,长仅及寸的蚂蝗!此时紧紧盯住在手掌之上,好像木炭划在手掌上的三条黑线,丝毫没有感觉。
水蛭(蚂蝗)当暗器.这在唐绳武来说.并不稀奇!大师伯不是也用虱子当暗器么?
凡是用这种小东西作暗器,它身上必然含有剧毒,发暗器的人,也必然是用毒的大行家,但唐绳武练成毒功,诸毒不侵,又何在乎三条水蛭?
唐绳武手掌一摊,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朋友老玩这些小把戏,未免也忒轻视小可了。”
话声一落,暗暗运起毒功。刹那之间,他一张俊脸.渐渐泛起一层黑气,伸出的一只手,更是渐渐变的乌黑有光。
叮在他左手掌心的三条水蛭,也在此时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二师兄脸色剧变,骇然道:
“毒人,你是无名岛的人!”
唐绳武大笑道:
“小可练的是毒功,但并非无名岛的人。”
五指一松,三师兄手腕上赫然印着五个乌黑的指印,砰然一声,摔倒地上。
二师兄目露怨毒,只是打量着唐绳武,冷声道:
“阁下还说不是无名岛的人?”
唐绳武笑嘻嘻的朝他点点头道:“小可说一不二,谁是无名岛的人?”
二师兄道:“阁下既非无名岛的人,怎会和豫州帮勾结一气?”
唐绳武冷笑道:“谁和豫州帮勾结了?”
二师兄冷笑道:“丁捷侯就是豫州帮几个头儿之一,阁下何用明知故问?”
唐绳武笑道:“也许朋友弄错了,丁大侠和无名岛毫无关系。”
二师兄道:“好吧!咱们不谈这些,你交出解药,我也释放丁捷侯,咱们两不赊欠。”
唐绳武笑道:“这不就结了么?”
说完,正待探怀取出解药!
二师兄双手迅快套起手套,阴笑一声,身形暴发,扑了过来;
唐绳武疾退数尺,怒喝道:
“你怎的言而无信?”
二师兄身形一转,手中已多了一支黝黑钱尺,厉笑道:
“小子,告诉你,咱们黑石岛出来的人,还用不着阁下解药,咱们还得从武功上分个高低。”
铁尺挥舞,通攻而上。原来他们是黑石岛出来的。
唐绳武可不知道黑石岛,白石岛,身形闪动,呛的一声拔出短剑,大笑道:
“你要动手,怎不早说?”短剑刷刷两招,还击过去。
那两个黑衣人站立边上,始终垂手萧立,一动没动,此时唐绳武退出数步,他们不待吩咐,抢了出来,把三师兄搭起,迅快退下。
唐绳武看的心头大怒,左手一掌,拍向二师兄“肩并穴”,右手短剑一指,沉声喝道:
“这是我交换的人质,谁敢动他?”
一点寒星,朝左首一名黑衣人电射过去。那黑衣人闷哼一声,立时摔倒地上。
二师兄左手一挥,挡住唐绳武一掌,右手铁尺同时朝短剑砸来。但听“当”的一声,两件兵兵碰在一起,唐绳武但觉全身一震,自己短剑竟被对方铁尺吸住。
双掌交击,又是“啪”的一声,两人功力悉敌,各自后退了一步。
唐绳武心头暗暗一惊,忖道:
“此人铁尺吸力甚强,不知练的是什么怪异功夫?”
心念电转,剧的一剑,顺势斜点二师兄左胁。
二师兄手上戴了手套,不畏唐绳武毒功,但一掌硬接,也已试出对方年纪不大,武功造诣,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手中铁尺一转,架开唐绳武短剑,一招“浪卷流沙”,横里扫出。
唐绳武左手一掌,拍向铁尺,身形闪电欺进,短剑连点,抢攻三招。这三招都是“剑掌十三式”中的奇学,那二师兄立被迫退三步,连架带闪,才把三招让开。
那知唐绳武剑法展开。岂容你脱身?剑势纷披,源源出手,左手乌黑的手掌,更从一片剑影中突出袭击。
二师兄纵然是黑石岛高弟,但那能挡得住唐绳武一轮攻势,七人招下来,已是手慌脚乱,被逼得连连后退。
猛听唐绳武大喝一声:“着!”
“砰”的一掌,击中二师兄左肩。
二师兄口中一声闷哼,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
就在此时,突听前进传入一个冷沉声音道;
“教主驾到。”
二师兄听得陡然一惊,来不及调息,急急喝道:
“住手!”
唐绳武闻言不由一停,举目看去,但见已从前院并肩走进两个黑衣老人。左边一个身形矮胖,脸如冬瓜。右边一个身子瘦长,面目森冷。
这两人脚下轻飘飘,点尘不畅,并肩行到股上,左首矮胖黑衣老人突然朝唐绳武一挥手道:“出去。”一股劲风,直逼而来。
唐绳武身子一侧,哼道:
“我为什么要出去?”
他这身形一侧,正好进开矮胖黑衣老人的掌风。
右边瘦长黑衣老人一声不发,扬手就朝唐绳武闪出之处拍来。
唐绳武短剑一指,喝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动手,两位就一起上。”
矮胖黑衣老人道:
“教主来了,咱们好意叫你出去,你想找死?”
此时院中又走进两个唇红齿白,年约十五六岁的黄衣童子,在黄衣童子身后,缓缓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老人。一高一矮两个黑衣老人,眼看“教主”已到,只得左右退下。
那黑袍老太浓眉鹞目,险如重枣,胸前一部长髯,套着一个纱囊,顾盼之间,双目棱威逼人!
尤其他身上披着一袭宽大黑氅,黑得发亮,闪闪有光,看去好像有无数金沙一般。不知是什么质料织成的。
二师兄看到技黑氅的老人,早已储伏在地,连头都不敢稍抬。
黑望老人由两个黄衣童子前导,缓缓跨上大殿。
二师兄伏在地上,恭声道:“弟子叩见师尊。”
黑学老人巨目如电,看了手横短剑,卓立殿上的唐绳武一眼,然后一手抚着垂胸纱囊,说道:“起来。”
二师兄恭恭敬敬的从地上站起。
黑氅老人微微侧脸,问道:
“此子是谁?”
二师兄道:
“他是豫州帮的人,他们劫持司马长弘,还掳了小师弟,大师兄实把他们两人留作人质,和橡州帮交换的。”
“劫持司马长弘”这几个字,钻进唐绳武耳中,不由一怔,大声道:
“谁说我们劫持司马长弘?我们也正在找他。”
矮胖黑衣老人叱道:
“教主面前,你敢大声叫嚷?”
唐绳武道:“难道我说错了?”
黑给老人目光朝唐绳武往来,问道:
“你是像州帮的人?”
唐绳武道:“不是,小哥忝属武林盟。”
黑氅老人朝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尸体,望了一眼,问道:
“是你把他杀死的?”
唐绳武点点头说道:
“你们门下这个二师兄,又使蜈蚣,又使毒蛭,都没来保小可,小可擒住了三师兄,原讲好和丁大侠交换的,怎奈这位二师兄言而无信,出手袭击,小可遏不得已,只好施放暗器,这可怨不得小可。”
黑氅老人朝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指了指,他身边一个黄衣童子立时趋了过去,从黑衣人身上起下寒星,双手呈上。
黑塑老人接到手中,脸色忽然一变,两道威冷目光,朝唐绳武射来,徐徐说道:
“唐门七绝奇毒,这缅铁寒星,是你的么?”
唐绳武点头道:“是!”
黑线老人又道:“你是唐门子弟?”
唐绳武又点头道:“是。”
黑攀老人道:“江湖流传的四句话中,‘一门不出’,指的就是四川唐门,不涉江湖恩怨,你怎么会投到武林盟门下,还以唐门暗器,杀害老夫门下?”
唐绳武道:
“唐门不涉江湖恩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唐门遭遇到被人残杀,自然要向行凶仇家素还血债,这是小可行走江湖的原因。至于武林盟,既非门派,亦非帮会,乃是武林同道为正义而结合的力量,其目的是为了武林安危,扫灭邪恶势力,小可身为武林中人,自然投向正义的一边,为武林正义,稍尽一己之力。”
黑氅老人看着唐绍武侃侃而谈,只是手抚着他长髯的丝囊,没有作声。
唐绳武接着又道:
“至于小可杀死你门下,小可方才已经说过,小可老是不擅毒功,只怕早就死在这位二师兄的毒蜈蚣和毒蛭之下了。小可独门暗器中人无救,连小可也没有解药,是以平日不敢轻易出手,方才是小可遭受攻击,而他们两人,却把小可擒住准备交换丁大侠的人质抢去。小可不得不使用暗器,若是小可存心杀人,这两人也不会只射杀一个.就是这位二师兄,也未必活到现在。”
瘦高老人尖哼一声道:
“这小子口气越来越大了。”
黑氅老人也股有愠色,问道:
“小友是说老夫门下,都不堪你一击了?”
唐绳武道:
“小可并无此意,但小可不愿伤他,却有事实证明。”
黑氅毛人道:
“什么事实证明?”
唐绳武道:
“小可曾向二师兄射出一支飞针,那是含有警告之意,希望他如约交换丁大侠,不料他不容小可多说,就动上了手,如今那支飞针,仍在他发髻之上,如果小可存心杀人,就不会射他发髻了。”
二师兄闻言不胜惊奇,伸手往发髻上一摸,不由脸色大变,一张脸胀得通红,两个手指夹着一支蓝汪汪的细针,果然从他发髻中拔了出来。
黑氅老人哼了一声道:
“如此说来,是你手下留情了。”说到这里,回头朝二师兄道:
“你连性命都控在人家手里,还敢扣留人家的人么?快去把丁捷侯放了。”
二师兄吓得脸色煞白,恭身应“是”,迅速回身走到丁捷侯身边,俯下身去,给他闻了解药。
丁捷侯打了一个喷嚏,立时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揉操眼睛,一眼瞧到殿上站着这许多人,心下暗暗震惊。站起身子,朝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