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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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丘吉尔现在顾不上来追究整件事,事情明摆着,巴哈马能制约温莎公爵的人并不多,如果有人存心想要挽救这个重要人物,很容易就得手。当年通讯条件这么不发达,航海条件也差,拿破仑皇帝不也从厄尔巴岛回到了巴黎?
“他在里斯本干什么?准备投降德国人么?”丘吉尔立即敏感地想到一个可能性,“是通过巴西…葡萄牙这条线?”
虽然孟席斯没有任何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至于是葡萄牙自己还是有人假借葡萄牙的名义动手,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不是因为法国要对英国宣战,丘吉尔决定先下手为强进一步夺取法国在西印度群岛仅剩的殖民地和南美洲的法属圭亚那,这消息说不定还会被封锁得更久。
“他们想干什么?要搞掉我和国王么?”丘吉尔暴怒得简直要发狂,“这是背叛,这是叛国,是谁在背后搞事?我要一个个把他们吊死。”
“恐怕……这很难。”孟席斯艰难地开了口。
“嗯?”丘吉尔抬起头来,眼睛里放出寒光,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除了奉您的命令追查高层中可能存在的叛国者外,其他并未介入对大人物的事务。”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看到鲍德温前首相拜会了国王,他们具体说什么不得而知,但陛下的表情很沉重……”
听到鲍德温三个字,丘吉尔就知道问题大了,鲍德温是保守党内大佬级人物,曾经三度出任首相,论资历比张伯伦、哈利法克斯伯爵都要深厚的多,他可不相信已是垂垂暮年的鲍德温会有事没事去拜见国王,这里面一定有惊天的阴谋。
“你能想办法把其中的情况弄清楚么?这对于大不列颠很重要。”丘吉尔不敢轻举妄动,决定还是通过情报体系先行打开缺口。
“其实,我建议您直接去拜会一下陛下,这样或许会更好。”
“我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就去觐见。”丘吉尔点点头,马上又想到,“不行,晚上我要接受议员们质询,而且我还必须出席……”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秘书接了电话说道:“陛下让人打来电话,他有些事情需要和首相沟通,如果您方便的话,是不是现在能过去一趟?不会占用您很长时间。”
“现在?”丘吉尔看了看指向5点钟的挂钟,犹豫一下后道:“那立即给我备车,我马上去,6点钟之前我得赶回来,7点钟还有议会质询。”
“听说法国人要向我们宣战了?”见了面之后,乔治六世国王顾不得寒暄,忧心忡忡地问道。
“是的,不过陛下,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戴高乐将军和自由法国会和我们在一起,历史将证明贝当政权只是一小撮卖国贼和野心家的混合体,他们终将会被吊死在耻辱柱上。”丘吉尔竭力宽慰着对方,“我已下达了命令,尽快夺取法国在西半球仅剩的殖民地并让他们向自由法国效忠,我会给巴黎一点颜色看看,美国方面表示会出动海军配合我们的攻势。”
“听说法国要去进攻我们在非洲的殖民地,那样的话,南非守得住么?”
“完全没有问题,南非有50万兵力,人数超过敌人几倍,而且还有美国持续不断的支援,完全没有问题。”
“印度呢?”
“印度的情况糟糕一些,但我们的兵力也很雄厚,我已命令斯利姆将军率领部队南下去阻挡敌人,我们只是在措手不及上吃了亏,只要调整策略,坚定信心,更换有能力也有勇气的将领,我们是可以打胜仗的。”
“温斯顿,你总是这么充满信心,听到这样的话,我感觉好多了。”乔治六世忽然露出深深的疲惫感,话中有话地说道,“如果他们也像你一样有信心就好办多了。”
“他们?”丘吉尔立即追问道,“陛下,他们是谁?”
乔治六世没开口直接说,只问道:“您知道我的哥哥、温莎公爵的消息么?”
“我刚刚听说,好像他离开巴哈马去了葡萄牙?身为巴哈马总督,他不能无故擅离职守。”
“这不是擅离职守的问题,温斯顿……”乔治六世的口吻很伤感,“有一位我很尊敬的老政治家带来了一些意见,是关于温莎公爵的,情况非常不妙。”
“他想干什么?”丘吉尔紧张地问道,“他要投敌?”
“没有那么糟糕。”乔治六世摇摇头,“我了解他的为人,没人能迫使他低头,他也不是不择手段的人物,否则现在他还是国王。”
温莎公爵“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事广为流传,丘吉尔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位政治家希望我和政府迁移到加拿大去。”
“什么?他们疯了!政府离开英伦三岛还能称之为大不列颠么?”丘吉尔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不反对皇室离开伦敦去加拿大,那里更加安全。”
“这不是简单地迁徙。”乔治六世的表情非常悲伤,但还是掩饰不住地说了出来,“他们认为,为了大不列颠人民的根本利益,为了减轻这场战争对大英帝国的威胁,他们希望皇室和政府去加拿大,至于本土,至于本土……”
“本土怎么样?”
“至于本土,或许需要一位勇于牺牲个人名声和利益的新国王。”乔治六世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我告诉他们,我情愿退位也不愿意分裂大不列颠,但他们告诉我,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给您施加压力?用各种手段逼迫您?”
“没有,他们在哀求我,希望我能为英国的长远利益着想。温斯顿,我实在不知道局势已恶化到现在这个情况了,更不清楚民众如此困苦的生活……”乔治六世掩面而泣,“我不愿意逃跑,更不愿意投降,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民受苦。他们告诉我,今年夏天以来,因为营养不良,婴儿的夭折率上升了14倍,人是我们的根本,大英帝国不能没有未来。”
“那么,他们的逻辑是什么?撤退本土国民去加拿大?”
“愿意去加拿大的,由政府安排飞机和运输条件予以疏散,不愿意去的,继续留在本土。他们希望由你率领政府去加拿大,而他们会在本土组成新政府,拥戴新国王。”
“然后他们就可以向希特勒效忠了?”
“后续怎么安排我并不清楚。”
“是一小撮野心家在搞事?”丘吉尔异常恼火,“我会让他们知道后果。”
“不是一小撮,是很多人,他给我看过一份联合签名的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国会议员的名字,我数了数,至少包括了70%的议员,横跨保守党、工党、自由党和独立人士,虽然都表明是个人意见,但我认为并不简单。”乔治六世恢复了一些情绪,冷静地说,“今天国会对您关于法国问题有质询,如果您拒绝接受,下一周或者下个月,会有针对政府的弹劾案。另外,关于船厂工人转移的事,很多议员表示强烈不满。”
丘吉尔深深为70%的比例感到震惊,他意识到这只背后的手已成功组合起来了,鲍德温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现在他心乱如麻。一想到“复辟”这个可怕的前景,他多少有点坐立不安。更糟糕的是,从孟席斯今天话中有话的表现来看,情报机构应该是知情的,目前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孟席斯本人已投靠了对方;第二,对方来头太大,连孟席斯也要退避三舍。
“您能给我充分而全面的授权么?”丘吉尔做了一个手势,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不能!想都别想!”乔治六世断然拒绝,“他是我哥哥,不管他想做什么,总归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更何况,他如此坦荡地告诉我真相,我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陛下……”丘吉尔急得直跺脚。
“迁移的事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但我不允许你打温莎公爵的主意,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明天就宣布退位!”乔治六世态度异常坚决,“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让位给我的,重新还给他没什么大不了,至少我们不能手足相残。”
丘吉尔走后,伊丽莎白王后从内殿走出来,关切而担忧地问道:“会有一场内战么?”
“不会!我永远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第27章 麻烦(8)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上的丘吉尔越想越悲凉,越想越感觉后脊背上发寒,情绪十分低落,这种情绪显而易见也被带入了质询会议的现场。
陪同他一起参加会议的艾德礼等人自然也关注到了这种情绪失常,便悄声回头对艾登道:“你们的保密水平可真不怎么样,估计他知道消息了。”
“当然,信号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要的就是打草惊蛇的效果,不然他怎么会轻易知道?”
“你们希望他体面地辞职?”
“不,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艾登笑了笑,“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不能辞职,他还得继续干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从长远来看,大不列颠必须跟随一个胜利者,如果是德国胜利,温莎公爵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如果是美国胜利,温斯顿先生是最好的选择;第二,首相意志坚定、精力充沛而又百折不挠,如果要到加拿大开创一份新的基业,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事实上,我们内部对他的评价远远超过张伯伦,我们认为他是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否则经历这么多次失败为什么大家还愿意给他机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样才能真正替国家保住加拿大和澳新,您要知道,这些自治领对温莎公爵的反弹意见有多大?而首相自己身为贵族,在这个圈子里有很高的人气,他会成为凝聚人心的一面旗帜。”
“正确的道路?”艾德礼楞了一下,随即反唇相讥,“他是正确的道路?那我们是什么?错误的道路?”
“我们也是正确的道路,难道您不知道正确的道路有很多种?从曼彻斯特到伦敦并不是只有一条路。”艾登耸了耸肩,“张伯伦的道路才是错误的道路!”
“好吧,随便你们怎么说,总归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不是我们工党选择的,历史会有一个公正的结论,我们对英国人民可以交代。”
“当然,历史无数次地证明了,大不列颠贵族精英才是推动国家进步的民族脊梁。”
艾德礼挖苦似地说道:“实在不懂你们贵族,花样就是多,这种两面下注的办法,亏你们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词,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这些大家族会有一半去北美,还有一半留下吧?”
“这是传承,从红白玫瑰战争时期就开始了……”艾登白了他一眼,“不然贵党去和希特勒或罗斯福打交道?”
“算了吧,”艾德礼叹了口气,“说句实话,大家对温莎公爵的态度也很不一致,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既能够解决目前面临的各种困境,又能够体面地让大不列颠持续下去,同时还还不能让德国人或美国人看出破绽来!”
“这您不用担心,只要他想通了,大家配合着演戏就非常容易成功。”艾登的脸色虽然有些凝重,但还是很中肯地评论道,“其实他应该能理解,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如果我们现在倒阁,他几乎是必输的。成了前首相能有好日子过?或者像戴高乐分子一样灰溜溜去组织流亡政府?我们现在是授权给他取组织政府。”
“先生们,我听到一股很不好的风气,有人对前途悲观失望,有人对胜利信心动摇,有人对媾和跃跃欲试,甚至还有人在酝酿宫廷政变。”台上的丘吉尔在慷慨激昂地陈词,“我希望你们能理解,从波兰战役开始,我们就与纳粹分子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我们一直没有屈服,我们赢得了反空袭的胜利,我们正在取得反封锁的胜利。我始终认为,如果我们屈膝投降,我们已付出的努力和牺牲就完全付诸东流。”
“但是,首相先生,法国……”
“不要和我提法国,在拿破仑皇帝以后,法国再也没有值得一提的人物了,这次法国投降就足以说明问题,难道你们惧怕法国人打过来么?我们赢得了反法同盟战争的胜利,我们支配着大陆均势,我们控制着海洋,这些前辈缔造的功绩不能断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更何况,我们不是完全孤立无援,新大陆,特别是美国是我们坚强后盾。”丘吉尔顿了一顿,“虽然我一无既往地反对布尔什维克,但我不得不指出,俄国人民在遭受了重大挫折之后,依然咬紧牙关坚持抵抗,所以……”
艾德礼努了努嘴:“瞧,他还没有完全死心呢。”
“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表现,我见识得多了。”
“那么,请问首相阁下,谁应该为近一年来的溃败负责呢?”
“我!当然是我!身为首相我责无旁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