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独裁者报告-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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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惹得各营羡慕不已,要说还是在张参戎手下当兵好啊,你悄悄人家那,打仗归打仗,过年归过年,一点也不耽误。
张震别的营的将官一个没请,单单请了驻扎在泥城浜浜西边清兵北营军营的千总王雄。
这不免让人有些奇怪,这王雄和自己这里素来没有什么联系,怎么大人别人不请,偏偏请了这个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的千总?
偏偏参戎大人非但请了,而且第一杯酒就敬给了这个千总。
王雄大是惊讶,自己和参戎大人无亲无故,本来来着已经觉得大有面子了,参戎大人这第一杯酒敬给自己那可真有一些惶恐了。
“王千总,你也别觉得奇怪,兄弟这杯酒敬的不是你,是你北营的兄弟们。”
这一来更是奇怪,这可真是参戎大人第一次在下属面前不自称“大人”而称“兄弟”,就看张震难得那么认真,端着酒杯说道:
“泥城浜西至关重要,请王千总务必小心把守。兄弟在这里一杯薄酒,在这里敬过王千总了!”
众人一片愕然,这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泥城浜西并无反贼重兵,边上又靠着租界,反贼就算攻击,也得衡量衡量,怎么到了参戎大人的嘴里,那儿却反而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了?
“参戎尽管放心,卑职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若那小刀会反贼来袭,管保教他们有来无回!”王雄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拍着胸脯说道。
张震放下杯子,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小刀会的反贼,而是洋夷!”
“什么?洋夷?”
不光是王雄,所有参加酒宴的人一齐停住了手里动作。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小刀会做乱之后,洋夷虽然暗中相助,但面子上还是一直在那保持中立,再说清军又和洋夷素来无甚冲突,怎么参戎大人忽然会提到了这个?
“大人,这个……”王雄迟疑半晌,这才说道:“咱们和洋夷从来没有任何冲突,我看洋夷要来攻击恐怕不太可能吧?”
不太可能?张震苦涩地笑了一下。
很快,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就要变成可能了。洋夷袭击清军大营,这是自鸦片战争以后,洋夷在中国的地盘上,和清军爆发的又一次战争。
可惜浜西并不归自己统管,而是归素来和自己有些矛盾的吉尔杭阿,就算自己告诉吉尔杭阿会发生这样的战争,吉尔杭阿又怎么可能相信?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明明知道一些事情一定会发生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去阻止它们。
张震环顾众将,最后目光落到了王雄身上:“王千总,兄弟只是揣摩而已,王千总的军营就驻扎在租界边上,或许会和洋夷有所冲突,一旦发生冲突,若是小事千万要忍,可一旦要是洋夷欺人过甚的话……”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缓缓转动着手里酒杯,接着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在安静的酒宴中听起立如此刺耳:
“如果真的欺人过甚,就给老子干他娘的!”
王雄一怔,又听张震大声说道:“听着,哪个洋夷要敢爬到咱们的头上来拉屎撒尿,都给老子恨恨干他娘的,把天给捅出窟窿来老子都帮你们顶着!
王千总,虽然你吉尔杭阿大人麾下,不归兄弟管辖,可有一点,你和洋夷开战,那是有攻无罪的事情,别人不保你兄弟保你!杀了再多洋夷,兄弟拼着这顶帽子不要了也要保你全家平安!王千总,这是事关我朝廷体面,事关我中华尊严之要事,别的都可以忍,只有这点千万千万不可以忍!拜托了,王千总!”
“有参戎大人这一句话,卑职决然不会辱没朝廷!”王雄也是个爽快的人,大声应道。
“参戎今天有些怪啊,怎么尽说些这样的话?”那边谢逸听着古怪,捅了捅身边从上海过来参加酒宴的徐勇问道。
“何止古怪,简直……”徐勇皱了一下眉头,悄声说道:“你仔细听参戎的话没有?事关我朝廷体面,事关我中华尊严。唯独没有提大清二字……”
“诸位,兄弟心里只有一个计较。”这时又听张震说道,语气里毫无商量余地:
“别的事情上咱们都不妨当个缩头乌龟,可就在和洋夷交涉之上,绝对不能退让半步,尤其是在关系到大节之上。有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在本大人看来,这话实在和放屁没有半分区别。咱们越是后退,洋夷越是嚣张!
道光年间,咱们和英夷打了一仗,咱们打输了,也退让了,结果是赔了两千一百万两白银,被英夷割了香港,又眼见上海等地皆是洋夷横行,咱们好好的地方,自己中国人说话反而一点作用没有,什么都得看着洋夷眼色行时,这就是退让的后果!”
那些跟随参戎大人久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参戎大人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第089章 莫黑回来了!!
不过一小小插曲而已,众人原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小小沉默之后,酒宴重又热闹起来,到得后来那些武将喝到兴致上来,一个个嗓门也都大起。
张震举杯敬了一众在上海租界内的人,要说这段时间以来,也没什么大的战争,这些商人的功劳当真是居功至伟。
安徽的华东辰、李源两人也都应邀而来,在安徽多有二人打点,也让张震省心不少,一应军饷物资都调度得方,也极大保障了前方军队作战。
正在说话之间,忽然门外进来一人,一见此人进来,一众人顿时停止喧哗纷纷放下酒杯。进来的人正是神秘离开三月有余,又忽然出现的莫黑。
“大人,莫黑回来了。”
莫黑的声音依旧那样低沉平静,不过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一众人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又黑又瘦,头发蓬乱,当真应了名字里的那个“黑”字。
张震正想站起,忽然见到身边方玮明以目视之,微微摇了摇头,张震重又坐定,不过看着莫黑的目光之中颇多感激,嘴里却只淡淡说道:
“辛苦,坐吧。”
莫黑来回奔波,为张震忙碌三月音讯全无,众人不是当他死了就是当他失踪了,眼下忽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又是这般模样,张震话里却无多少谢意,本来莫黑该当恼怒才是,可偏偏莫黑好像欣慰地牵动下嘴角笑了一下。
“大人,这是借款名单,等到大人他日飞黄腾达了,千万要记得连本带利还上才是。”屁股刚刚坐定,莫黑便掏出了一本账本交到张震手里:
“安徽华家,哦,华兄也在这里,华家借款六十万两银子,李源兄借款十五万两,还有……”
他好像个账房先生一样,把那借款之人一一报了出来,全然不顾有那么多人在场,弄得不光是欠债人,就连在座的债主华东辰和李源也都尴尬不已。
莫黑却是浑然不觉,依旧抬高嗓门说道:
“大人借钱,那是明借,光明正大的借,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人借钱非但不怕让别人知道,而且信用最好,利息最高,把钱投在大人身上那是最最有利可图的事情!”
张震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许了莫黑说法。
酒过三巡,趁着出去解手时候,张震目视莫黑,莫黑很快跟了出来,走到远处,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道:
“大人,事情已经全都办妥了。两百万两银子,都是以大人的名义从上海、安徽等地商人手中借得的,只是利息稍稍高了一些。此次上京小人找到了令尊和周大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总计用去一百八十二万两。
本来若是单单一个巡抚,原也用不了那么许多,可小人考虑着将来,因此便多使了一些银子,这是未来长久之计,想来大人也不会怪小人的。小人的用度为一千一百两银子,尚余十七万八千九百两悉数在此。”
接过莫黑银票,张震揉着鼻子苦笑一下,这个莫黑倒好,合着自己背了一屁股的债,他倒为自己未来考虑,这两百万两银子可就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不过想来这莫黑也当真辛苦了,三个月的时间,弄到两百万两银子,更加难得是居然还都花出去了一大半。
花钱也是一种学问,有的人手握巨资,却偏偏没地方可花,或者花的不是地方。可这莫黑不仅弄到了钱,而且还能够顺利用出。
“大人,朝廷对许乃钊久克上海不下,已经多有微词,也有官员上书建议换将,不过临阵换将乃是忌讳,况且许乃钊终究有收复四镇之功,因此这些折子都被驳了回来。”莫黑定了定神又继续说道:
“可虽然如此朝廷终究对许乃钊甚有看法,小人出京的时候,听说朝廷又发了道旨意,口气颇为严厉,想来现在已经到了许乃钊手里,许乃钊估计正在六神无主。我们目前所要做的仍旧是按兵不动而已。
小人回来的时候,又去了趟向军门那,送上十万两的银子,言语多中多有暗示,向军门也亲口对小人说了,参戎大人多有功绩,那是江南大营第一悍将,若是此次许乃钊再不能成功,军门必须亲自上书朝廷,保荐大人接任其职。”
张震频频点头,有了向荣这样第一线的将领亲自上书保荐,想来朝廷也会掂量其分量,再加上有京城官员帮忙说话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莫黑把张震拉到一边,说道:
“大人,小人刚才听人说了大人对王雄说的话,如果小人猜测得不错,大人想来已经有了什么来自租界的消息,洋夷必然会对北营我军动手,小人以为这是大人的机会。
北营乃是吉尔杭阿统管,这个吉尔杭阿又是大人最大对手,小人以为其实大人大可不必提前警告王雄,万一王雄再去告知吉尔杭阿,那反倒会让其提前准备,大人似有失策之处。”
老子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而是那些该死的洋夷非对清军北营动武不可。老子也知道吉尔杭阿是老子竞争江苏巡抚最大对手,可要让老子眼睁睁地看着洋夷杀自己人,却一言不发的,装聋作哑,那是断然做不到的。
莫黑却没有猜到张震心里在想什么,只顾说了下去: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也已经做了,可无论洋夷是否袭击吉尔杭阿,吉尔杭阿是胜是败,大人都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为大人计,为全军计,为我们这些跟着您出生入死的兄弟计,大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可再行意气用事。”
张震知道这个人一心为了自己考虑,在莫黑的心里,自己和全军的前途比什么事情都要重要,其他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不在他的心上。
可是,自己有些事情很难做到,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明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自己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能够无动于衷,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第090章 打这帮洋夷狗日的!!!
“二子,乍今天你也当岗?”
“可不,这才过了年没两天啊,天气这冷的,老孟,你说你和你们官长关系不错啊,怎么也把你给拉出来当岗了?”
二十来名清兵一边跺着脚哈着手心,一边互相笑嘻嘻地打趣着。
领头的两名把总二子和老孟也算是老朋友了,上海城外的时候,还一起打过仗,要说也能算得上是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兄弟。
“下了岗上我那喝两盅去,我家婆娘才拖人带来的好酒。”
“老孟,你家那个婆娘无缘无故拖人带酒来,往常可没见她对你那么好过啊,别是在家里养了个野男人,心里不好意思,这才用酒来堵上你的嘴吧?”
“就是,就是,别一回去发现多了个儿子,可老孟一看怎么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
“滚,滚!你们这帮王八羔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轰”的一下,这些清兵都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哄笑。
“阿弥陀佛,几个老总今天兴致真高。”正在说话当口,一声佛号宣了起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清兵笑声更大:“我说龙孜大师,大过年的您老也就不能消停一会?”
嘴里说着“大师”,可话里半点尊敬的意思也都没有。
这位“大师”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嘴里在那念着“阿弥陀佛”,穿着打扮却和僧人一点关系也都没有,穿着长袍马褂,头上却戴着一顶礼帽,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
这些清兵看起来也和这位龙孜“大师”甚为熟悉,二子笑着问道:“大师,今天给我们讲个什么故事啊,前几天说的那个故事,可一点意思没有啊。”
龙孜大师对他们话里取笑一点也不在意,又宣了一声佛号:“今天给大家讲的,是释迦牟尼佛行菩萨舍身喂虎的故事……”
这位“大师”把佛经里的这段故事,用白话的方式说给了这些当兵的听,当兵的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巡逻放哨也都忘了。
等到故事说完,龙孜大师却又说道:“因此咱们从这个故事上可以知道,这信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