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独裁者报告-第1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前屡次攻击皆在东门,人人都以为东门城墙已经破败不堪,自然攻击可以清楚,可是吴坤却知道还有一处地方更加适合攻击。
西风门附近吴坤早就已经查探过了,那里土质松软,适合挖掘地道进攻,贼人注意全部都在东门,此时攻击西门,贼人焉能知晓?”
这一情况倒是首次听到,在行军图上看了一会,谢逸抬起头来,上下打量吴坤:“你既然知道西风门附近有此状况,又不会不早些对人说出?”
吴坤显得有些不忿,咬着牙齿说道:
“下官早对顾统军说过此事,可顾统军早些时候也曾经在湖北挖过地道,结果被长毛发觉后,反用炸药将挖掘地道之兵全部炸死,从此后顾统军心中一直对挖掘地道攻城心有顾忌,听了下官的话之后,非但没有采用,反而还把下官狠狠训斥一番,下官与其争论几次,但终究因为他是上司,下官的办法还是没有采纳……”
“来人!”谢逸忽然大身叫道:
“立刻派人勘察安义西门一代,务必仔细小心,千万不可为发匪察觉,坏了整番计划!”
说着又转向吴坤:
“吴同知,若此番真能成功,你是第一大功,我必然上报制宪大人,吴同知虽然是曾帅手下,但若能立功制宪大人决不会因此而有为难同知大人之处!”
吴坤大喜过望,自己在湘军处因为不是嫡系,处处受到排挤,心里多有不平,因此这次才找个借口没有跟随湘军撤退,此番若是投靠张震成功,凭着自己献计这番功劳当是前程无量。
等到半夜,勘探之人回来报告,西风门一带土质果然如同吴坤所说一样松软,若是挖掘地道大有成功可能。
次日,谢逸命令全部火炮一字排开,开始有针对性的轰击安义东门,隆隆的炮声瞬间让本就残破的城墙再一次受到了洗礼。
从太平军占领安义,清军大举反击一直到现在,东门方向从来都是主攻方向,每次清军炮轰一次,太平军士兵就填补一次,填补好一次,清军就再次用炮火梳洗一遍。
这简直已经成为了习以为常的事情,太平军将士迅速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惨烈的攻防战在炮火的助威下格外动人心魄,一阵阵的硝烟,遮蔽住了日月;一阵阵的炮火,让天地为之失色。
一发一发的炮弹落到城墙之上,先进的意大利螺旋炮激荡起的旋风,让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城墙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在这炮火的轰击中坍塌,整个安义都在炮火中颤抖。
但是太平军也表现出了极大勇气,冒着如此猛烈的炮火轰击,他们不顾一切的冲上城墙,不顾一切的填补着因为炮火轰击而塌陷下来的城墙……
谢逸从千里镜里冷冷地看着一切,一些也都没有动容。
平心而论的话,太平军将士所表现出来的勇敢,是清军中所不具备的,甚至连百战军与只相比也都有所不如。
如果放在以前,谢逸一定会非常欣赏和尊重这样勇敢举动。但现在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仇恨愤怒占据了谢逸整个胸膛。
不会再有什么怜悯,不会再有什么仁慈,谢逸唯一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光面前自己能够看到的每一个敌人!
而就在炮击进行的时候,接着炮火掩护,在西风门外军营之中,挖掘地道的工作也在吴坤的指导下开始进行。
几百名士兵交替进行,不断的有泥土碎石被送了出来。
亲自在此监督的司徒定远和沈淇元二人,嗓子因为连番催促而变得嘶哑起来,两人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战火纷飞的东门方向,接着很快又用嘶哑的嗓子大声催促。
当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喧闹了一天的战场终于平静下来。
但是挖掘地道的工作却并没有因此停止下来,反而借夜色为掩护,更多的士兵投入到了地道的挖掘工作之中,整个西门方向大营里兵丁来往穿梭不停。
十几个老年矿工,不停的在那丈量比划什么,一旦发现挖掘方向有误,立即会压低嗓门重新指挥兵丁调整挖掘方向。
“矿工休息喝酒,兵丁分两班轮流用食!”
这个时候宵夜装在筐子里被抬了过来,那些矿工做梦也想不到有那么好的事情,以前自己也曾经被征用过,可却从来也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司徒定远向那几个矿工招了招手,矿工这才有些畏缩地走了过来。
“来,大家伙都辛苦了,咱们喝一些酒,尔后再行开工!”司徒定远一边招呼,一边吩咐把酒肉一齐端上,自己先举起一碗酒,举到自己面前:
“诸位,挖掘地道还需诸位多多努力,等到破了安义,制宪大人必然会重重有赏!”
说着自己先一仰脖子饮尽,那些矿工这才放下心来,一个个举起了酒碗,吆喝着喝光了碗里的酒。
司徒定远擦了擦嘴,抓起一块肉放到嘴里,油腻腻的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问道:“按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可挖掘到城墙底下?”
一众矿工都把目光投到了一个年纪最大的矿工身上,老年矿工稍稍向了一下:“军爷,按照这个速度,我估摸着还得十天半个月的,可这是个细致的活,半点也都不能着急,否则稍有偏差不免前功尽弃。”
司徒定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时间的确有些长了,可正如那个老年矿工说的一样,这是一件急也急不来的细致生活。
“咱们一共在这挖了八条地道,你们经验丰富,按照你们看法,这样能够成功吗?”司徒定远忽然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那个老年矿工也不客气,张口就道:
“军爷,只有没有别的意外情况,按理应该能够挖到城脚之下,这活我们以前也被其他军爷征用过去做过。
这挖掘地道,空的地道没有什么可怕的,可装满了火药的地道那才最是厉害,轰的一下就能轰塌十几二十丈的城墙。
现在发匪虽然没有发现,可用不了几天一定能够注意,无非也就是两种破解方法,一条就是在城内外挖,可这一定要找准方向,一旦对挖成功,对方就会拿毒烟熏,拿秽水淹,或者命令士兵用刀枪乱刺,或者拿木头石块堵塞洞口,以前我们也都见过,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死伤最大的时候,这点军爷千万要早做准备。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命令士兵冲出城外,尽力破坏地道,这一点并不如何可怕,军爷想来有应对的法子……”
司徒定远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道:“要是有大帅说的那种西洋开花大炮,那可就不用挖掘地道那么麻烦,轰的一下过去,再多结实的墙,可也一炮就被给轰塌了。”
矿工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西洋开花大炮,一个个好奇地追问下来,司徒定远有些尴尬,自己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开花大炮。
含糊几句应付过去,那个老年矿工小心翼翼地问道:
“军爷,您说的大帅,可就是新任两江总督,张制宪张大人?”
“正是,那就是我们的大帅。”回答这话之时,司徒定远有些得意。
这一来矿工们都来了兴趣,一个矿工凑上前问道:“军爷,我听说这位大人爱民如子,为了赈济灾民,大人连家当都变卖了,我们听着新鲜,不知可真有此事?”
“有,那当然有!”司司徒定远又给自己倒满了酒,兴致勃勃地说道:
“知道卖的那是什么吗?玉白菜,那是皇帝赏赐给我们家夫人的,可为了帮那几万灾民,夫人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把这玉白菜拿出去当了,大家伙儿说说,你们见过这样的官吗?”
矿工们一个个听的目瞪口呆,古往今来的官员多了,可像两江总督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一见到过。
“啧啧,这可真是千古第一好官啊,你们咱们江西怎么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官员?”
“可不,听都没有听说过,按理说咱们江西也是制宪大人治下,怎么制宪大人就不来江西整顿一下呢?”
“来?来什么啊来,走了一个抚台又来一个抚台,可一个个都只顾着自己捞钱了,咱们这些人的死活谁会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真要把咱们给逼急了,咱们也去江苏!”
乱哄哄的声音让司徒定远有些头疼,不过心里也大是得意,大帅的名声可真够响了,人还没有来名字却早已经传开:
“我们这一次来,可不就是为了赶走发匪,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诸位,只要能把江西的发匪全部都赶跑了,难道还怕将来大帅到了没有好日子过……”
第180章 粮食、押运
粮食紧缺是不容回避的问题,就连江苏安徽这样的鱼米之乡也都因为连年战乱而不得不面临断粮的巨大威胁。
因为不光是有田没人种,而且因为去年、今年连遇天灾,让本来就紧缺的粮食更加雪上加霜。
江南、江北大营需要粮食,清军绿营需要粮食,百战军和地方百姓也一样需要粮食,而胡雪岩当初在张震面前曾经拍过胸脯,绝不动用府库里的一粒存粮。
松江历来乃是乃漕粮集散转输之埠,一直愁粮食卖不出去这次也都被给抢购一空,紧跟着也要闹粮荒。
不过胡雪岩并不担心这个,在给大帅立下军令状之前,已经打探好了,苏州“盛昌”米行还囤着两万石大米。
够了,正好够大帅需要的数目。
“盛昌”老板张三官是个沈万三式的大财主,长期住在乡下的庄园里逍遥快活,生意全部交给舅舅谭伯年打理。谭伯年精通业务,但为人刁钻刻薄,不太好打交道。
胡雪岩却并不担心这个,带着张震亲自派来听其调用的李汐瑜,连夜来到谭伯住处,那谭伯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听到总督衙门的人来了,哪里还敢怠慢,匆忙将几人迎进。
一听胡雪岩的来意,谭伯连连叫:“我说几位大人,你们哪里听说我这有粮?前年、今年连续两年大旱,粮食根本收不上来,米行之中早就空空如也,休说是两万石领事,就是连两百石我们也都拿不出来了啊!”
胡雪岩笑了一下,知道这是推托之词,一来官府收购,必然卖不出好价钱来,二来谭伯是想继续囤积居奇,好等到市面上再也没有粮食的时候卖个天大价钱。
“谭伯,这可不是我胡雪岩想要粮食。”胡雪岩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子:
“眼下大帅之军正在江西剿匪,急缺军粮,因此制宪大人也命我来采办,谭伯尽管放心,只要能把粮食卖给我们,银子方面居然短缺不了分毫!”
谭伯还是不肯松口,就是一口咬定真的没有粮食,一边李汐瑜勃然大怒正想发作,却被胡雪岩以目制止:
“既然谭伯这里真的没有粮食,胡雪岩也就不敢强求,这番来也就是碰碰运气而已,我们这就到别的地方再去想想办法。”
谭伯一迭声的请几位用了饭再走,可胡雪岩一干人哪里会肯答应?等把一众人等送出门外,谭伯很快换了一副面色:
“孙友,你叫上咱们的人,这就赶往吴中乡下,这两万石大米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千万要看守的紧了,不能让这些当兵的拿走一粒粮食!”
“谭伯,尽管放心好了,咱们藏粮食的地方隐蔽得紧,那些当官的哪里想到咱们会藏在吴中乡下地方?”
“还是去看一下比较放心,万一出了事情咱们可没有办法和老爷交代。”谭伯一边笑着,一边朝胡雪岩等人离开地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
“胡先生,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你看那姓谭的一脸坏模样,保准没有和咱们说实话!”走到一半,终于忍耐不住的李汐瑜恨恨说道。
胡雪岩淡淡笑了一下,指了指走出来的屋子方向:“将军,那个谭伯当然没有说实话,可他一口咬定没有粮食,咱们总不能强行搜查?再者说了眼下粮食有多金贵,谭伯必然不肯把其放在苏州城内。刚才来的路上我就想了,既然苏州不能放,可一旦粮价暴涨之后,谭伯必然想着快速脱手,又不能藏在离苏州太远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谭伯把粮食藏在了……”李汐瑜稍稍愣了一下,接着很快理解了胡雪岩话里的意思。
“不错,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谭伯的这一批粮食,必然是藏在了吴中乡下!”胡雪岩接过话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
“谭伯,您来了啊!”
谭伯脸色有些阴沉,朝四周围看了一下:
“那些粮食安放的可都妥当?有没有人来打听过什么事情?”
“谭伯,瞧您说的,谁会想到这批粮食藏在这里?再者说了,以老爷的声望,加上您的人脉,还真有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动咱们这批粮食的主意?”
谭伯脸上这才露出一些笑意,但还是不太放心地说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我听说那个两江总督可不太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