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第5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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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赵东先过来敬酒,祝焱站起来与赵东握了手,笑容满面地道:“赵主任,你什么时候到茂云来视察,我们都是久旱相逢甘露。”他口里说着话,心里想道:“人们都说赵东架子大,不好说话,现在看来也好相处,侯卫东这小子机灵。”
赵东与祝焱应酬了一会,由侯卫东陪着回到年轻人所在的包间。
晚餐结束,已经到了十点,大家这才尽兴散去。
侯卫东将赵东送到了小区门口,赵东略有酒意,分手告别之时,道:“我从沙州到省里的减负办,把全省市县几乎跑完了,对农村负担问题了解得越多,而了解得越多,才知道凭一个减负办解决不了农村负担问题,我们努力工作,最多能解决极少数的违法行为,大多数负担确实是符合政策规定的农民负担。”
侯卫东听懂了赵东的意思,道:“农民负担确实与少数基层单位有关,可是大部分负担还是现行体制和国家财力所造成,要解决农民负担问题,中央必须得有大政策。”
赵东点了点头,道:“我从沙州市委组织部被调到了省减负办,事情起因其实是在成津,当时你还在成津主持县委工作,我在双河村搞了调研,就发现了农民负担中存地的问题,后来这篇文章被加了编者按发在了内参上,我调到省里减负办之时,心里是想不通的,认为这是朱民生在排挤我,现在回想起来,没有在减负办的工作,我对岭西农村就不会有深入的了解,光靠走马观花的调研是不能了解农村真实情况的。”
“而没有在减负办工作的经历,我没有到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机会,这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官场起起落落,谁又能看得清楚。”
赵东平时挺稳重,今天与一群年轻人喝了酒,又与当年的当事人在一起,话就稍多了些,也说的是心里话。
侯卫东接过话头,道:“写编者按的那位衡山是沙州大学段校长的儿子,今天原本也要来参加聚会,临时有事来不了。”
“衡山文笔犀利,我还想见一见他,作为中央媒体记者,搞好关系挺重要。”听到侯卫东无意中提起了沙州大学,赵东又想起了另一个倩影,道:“郭兰是不是调到沙州大学,她很有前途,怎么就想回大学,如果真要回大学,完全可以到岭西大学,岭西大学才是全省最好的大学。”
侯卫东不喜欢听赵东提起郭兰的话题,应付着道:“我估计是郭教授去世,让郭兰产生了回大学的想法。”
赵东又与侯卫东握了手,道:“郭兰在沙州大学工作,如果有什么事情找到你,卫东可以开绿灯。”他是聪明人,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了郭兰确实没有同自己谈恋爱的想法,他的身份和修养让其只能觉得很是遗憾,而无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看着赵东回了家,侯卫东这才回到了金星宾馆。
躺在了金星宾馆的大床上,透过了落地窗,他可以看以外面明亮的路灯,想着自己的经历,不禁问自己:“当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国家和民族,这个题目似乎大了一些?”
“为了求得一碗饭吃,可是我早已解决了生存问题,用得着为了官位而四处奔波吗?”
“当官就如爬山,一山还有一山高,永远都没有尽头,等到终于爬上高位,已经是年龄已高,身体衰弱,那不停爬山到底有何意义?”
几个问题不停在脑海中盘旋,最后,侯卫东用上青林一句土语结束了此次头脑风暴:“是什么虫就得钻什么木头,我既然在沙州副市长的位置上,就得把事情做好,这是职业道德,也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转念又想到:“我现在能进能退,实在是偶然得很,如果当年我不是在上青林开了石场,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我还能这样潇洒地能进能退,还能有这种良好的心态吗?”
半夜,梦中与郭兰见了面,两人在沙州学院的教授楼里,看着带着雾气的湖水,听着若隐若无的钢琴声,醒来之时,天已大亮。
回到了沙州,参加了代市长宁玥召开的第一次市政府常务会议,会上的议题不少,侯卫东明确提出了沙州南部新区融资项目的议题。
宁玥还是同以前一样的尖锐,并没有因为是“代市长”而藏锋,当侯卫东提出了南部新区的融资项目以后,她道:“沙州是岭西第三大城市,可是全市干部的金融理念与第三大城市不相匹配,金融能力是市政府领导应该具备的重要能力,卫东市长这个议题提得很好,说明他是考虑到了融资问题,我们仅靠财政资金是建不好沙州城。”
宁玥话锋一转,道:“这个议题我觉得今天先不研究,我认为应该研究的是全市融资问题,而不仅仅是南部新区的问题,卫东市长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我的想法就是由你来牵头做这事。”
在沙州,一般都是由常务副市长来分管经济工作,宁玥这样安排,就是让侯卫东做了常务副市长的一项工作。
侯卫东很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抬起头来,正好与宁玥眼光相对,宁玥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若无其事地从侯卫东脸上掠了过去。
新一届市政府班子,姬程从省里下来,做事高调得很,马有财在基层老油子,做事诚府深得很,钱宁是差选上来的,威信不太够,宁玥当了代理市长,她第一个要用的人就是侯卫东。
第716章 周而复始(中)
散会以后,宁玥让秘书将侯卫东请到了办公室。
“宁市长,我对金融工作是外行。”侯卫东与宁玥关系挺好,坐在了办公室,开始叫起苦来。
宁玥以前一直在党委序列工作,此时当了代理市长,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侯卫东与蒙家走得近,又是最年轻的副市长,自然就成了她笼络的对象,她笑道:“大家都知道卫东最能干,凡有攻坚克难的任务,交给卫东绝对没有错。”又道:“晚上有安排没有,我有些朋友要到沙州,一齐吃顿饭。”
“好啊,晚上正好没有空。”侯卫东明白宁玥的想法,作为副市长,他同样需要同盟军,宁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比黄子堤要强。
回到了办公室,侯卫东给朱兵打了电话:“今天晚上没有时间了,宁市长有了安排,要陪从外地来的客商,实在对不起了,改天我来约时间。”
朱兵与侯卫东认识很早了,当年侯卫东还在上青林当疯子修路之时,朱兵刚过三十岁,是益杨县交通局年轻的副局长,那时县交通局几乎就是上青林石场的衣食父母。
从九五年到二零零三年,不过八年多时间,侯卫东奇迹般地成了沙州副市长,朱兵能当上县级领导,也是走了侯卫东的路线。
今天,侯卫东原本答应同朱兵吃晚饭,由于宁玥也发出了邀请,因此侯卫东就只能推掉与朱兵的晚餐。
晚上到了沙州大酒店,杨柳早在门外等着了,见到侯卫东,道:“宁市长有事稍稍耽误,请侯市长在房间稍等一会,秘书长也在上面。”
杨柳在市委机关工作了多年,是多年的正科级职务,此时跟随着宁玥来到了市政府,很快就任命为沙州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就是当年刘坤的职务。这也正应了一句通俗之语: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晏春平也就成为了杨柳的部下,他将侯卫东送上楼以后,又按照侯卫东的指示,到楼下来迎接宁玥。
他跟着侯卫东有了一段时间,由于性格随和,常常在秘书圈子里混,听得不少秘闻,陪着杨柳站在门口,道:“杨主任,听说你和侯市长还有刘坤、任主任都在益杨青干班读过。”
“嗯。”
“你们那个班都是风云人物,后面接连八、九届青干班,从整体水平来说都不如你们班上。”
想起了在青干班与任林渡、侯卫东喝酒的日子,杨柳觉得是十分遥远的事情,她脑中闪现出侯卫东在喝酒之时的沉默,道:“我们这几人算什么,侯市长那时还在上青林山上修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苦干出来的。”
晏春平不迭地点头道:“那是,侯市长从山上下来以后,就驻红坝村,帮着红坝村修了一座桥,如果当时没有修那座桥,我估计现在红坝村里也修不了桥。”
两人正聊着,宁玥的小车也来了。
晏春平就看到了一只锃亮的女式皮鞋从车门上下来,他跟着杨柳一起迎了过去。
“侯市长来了没有?”
杨柳没有如其他女同志那样接过领导的提包和茶杯,她只是跟在宁玥后面,一边走,一边道:“侯市长来了,但是客人还没有到。”
宁玥看了看,道:“怎么还不到,未免太不准时了,你们两人在楼下等一等,我先上去。”
宁玥话音未落,又有一辆奔驰一辆宝马车停在了大楼下面,从奔驰车上走下来一个身体削瘦的中年人,他很有老总的派头,道:“宁市长,你也太客气了,怎么能让你到楼下等着。”
从宝马车上下来两人,一人文质彬彬,西服领导,很儒雅,另一位男子则穿着灰色长袍,头发齐肩,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位就是沙州市的宁市长。”
“陆总,您好。”宁玥与中年人打过招呼,又含蓄地对着两位相貌和气质迥异的来客点了点头。
“宁市长,这两位都是高人。”陆小青指着西服年轻人道:“这们是乔瘦木,麻省理工大学的博士,大才子。”
宁玥看着文雅的青年人,倒是暗自吃了一惊。
陆小青又指着另一人道:“这位是高大师,高大师在广东、香港很有名气,俗称神眼。”
高大师两眼微闭,一幅天高云淡的表情。
四人上了楼,进了沙州大酒店最豪华的大包间,侯卫东此时正喝茶看电视,一边与秘书长蒋湘渝随意地聊着。
当乔玥将陆小青介绍给侯卫东之时,陆小青已经紧紧握住了侯卫东的手,道:“没有想到啊,侯主任几年时间不到,就成了侯副市长。”
侯卫东最初脑子还有些发懵,很快就想起了,眼前这位陆小青曾经以沙州建筑协会会长的身份到过益杨县开发区,他就笑道:“陆会长,是你啊,这几年没有听见你的消息,在哪里发财?”
陆小青道:“托两位领导的福,这几年生意上还顺利,发了点小财。”
在侯卫东还是益杨的时代,陆小青就是沙州建筑协会的会长,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在沙州露面,都说他南下到了广东,发了大财,可是到底做什么,其实没有人知道。
侯卫东与高大师握手之时,对于这位眼高于顶的世外高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
大家围坐下来以后,侯卫东很快就将陆小青的来意弄明白了:乔瘦木获得博士后以后,在世界五百强工作,掌握了LY电子元件的生产工艺和检测技术,据说是世界先进水平,前景十分广阔,目前准备回岭西创业。
乔瘦木是技术方,陆小青是投资方,那么,这位高大师就是风水先生。
“香港没有破四旧,就喜欢封建迷信这一套。”侯卫东对于陆小青带着一位大师的行为不以为然。
陆小青口气很大,开口就是在南部新区投资十个亿,建立全国最大的LY电子元件生产基地,而且十个亿是第一期工程,整个工程在五十个亿左右。
由于投资金额挺大,因此,体改委乔副主任才将这事介绍给了沙州代理市长宁玥,算是送给宁玥这位代理市长的见面礼,不过,乔副主任还有另一句话:“不见兔子不撤鹰,不见鬼子不拉弦,这是我们对待投资方的态度。”
宁玥与陆小青在岭西见过面以后,这才来到了沙州作更深一层的接触。
双方都在作试探性接触,晚宴上的气氛就格外地友好,结束酒宴之后,各自散去。
回到新月楼门口,恰好遇到小佳也下车,小佳脸上喝得红霞飞,在灯光下很是红艳。
“叫你少喝酒,怎么又去喝。”侯卫东知道小佳喝了酒会很难受,见到了这个模样,禁不住责怪了一句。
小佳道:“钱宁是分管领导,他为了陪省里的检查组,都喝了不少酒,我怎么能不喝。”
两人都喝了酒,大哥不说二哥,老公不说老婆,回到家里,放水洗澡之后,坐在客厅里了电视,然后上床。
上床以后,打开台灯,两口子各拿一本书,坐在被窝里享受着生活。
“今天见到了一个投资商,还带了一位挺傲慢的大师,据说在香港那边,大师的出场费都是以万为单位。”
“这些大师和街道边的半仙是一个性质,都是骗钱的。”小佳出身于工人家庭,是坚定的唯物论者,对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不感兴趣。
侯卫东是一边看书,一边聊天,听了小佳的话,他原本不太在意